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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剑颂-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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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人主天,圣人主世,真人主山川,道人主吉凶,仙人主风雨。
  而贤人,主辅圣人治理天地万民,编篡书录。
  同为天地六“人”之一,贤人的境与法力界虽然屈居圣人之下,但眼力与神异,绝不在圣人之下。
  况且,贤人主理天地万民,即使是仙人,也在四众生之中,自然逃脱不得贤人的注视。
  梁鹊有些懵逼,她眨了眨眼睛,看了看程知远,又看了看颛孙师,脑子里一团浆糊。
  颛孙师笑着:“你来到世上的第一瞬间,我便已经明白了你的存在,正巧,我在赵地游学,你在河丘出现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有仙人降世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上面渐渐凝起清辉,一道剑光就这样诞生出来,但是颛孙师看着这道剑光,又看看程知远,却是摇了摇头。
  “剑道啊,天下万般道理皆是来学,唯独这剑术乃是往教,只允许师父寻弟子,决不允许弟子寻师父。”
  颛孙师的话中带着遗憾:“良才美玉让我欣喜,无暇白璧让我欢泣,但却又恼恨,你却是个天门的剑仙,这般下来,你若是学了我的剑术,我却是害了你,故而又不能把这种剑法完全教予你。”
  程知远听不明白,但梁鹊却比他更先开口,直接问道:“我知道,剑术这种东西确实只有师父看对眼了才能教,您这是要收知远为徒吗?”
  颛孙师摇头:“收不得,他不能传播我的道理。”
  程知远询问:“请大贤解惑。”
  颛孙师笑:“剑这种东西,是人心的表现,更是道意、道理,或者说意理的载体。我的道理,是儒家的道理,是世间的道理。君子小人,上达下达,望严即温,见危致命,见得思义……这是剑理,你能学我的剑招,但学不了我的剑理。”
  “可剑的关键,就在于剑理上,你的剑上已经有了剑理,那是属于你自己观察之后而得出的剑理,不是旁人教授给你的;我传你一剑,这一剑能翻江,能倒海,能覆地,能摧城,能斩妖,能摘星……但这都没有用处,空有强大的力量,却没有强大的道理,就像是纸老虎,看着威猛,但如果遇到真正厉害的人,一触即溃。”
  “剑的威猛,一分在气,二分在神,三分在势,余下四分,全都在意理之上。”
  “出一剑,没有配对的意理,你说仁义之剑斩出,但却用的是杀生的道理,这剑和剑理便对不上,如此出剑,意乱神,神乱气,气乱势,这十分威能,怕是连两分都不剩下。”
  程知远听得此话,双眸轻眨,若有所思,突然想起当初在河丘山野上初见荆轲的情景。
  荆轲听过剑圣说剑,便以为得了道理,殊不知道误入歧途,那么刺杀诡谲的剑术,反而没有自己直来直去的杀人剑更快,这明显便是错了路子。
  这便是剑理与剑术不合?
  正思索中,却见颛孙师叫来一位自己传授的弟子,对程知远道:“剑子,这是我门下的一位弟子,他的年纪与你相仿,境界上,处于第二境任法,是四重楼的水准,和你也相差仿佛。”
  “我让他和你比试一下,以剑对剑,你便明白,为何剑术一道,很多人都不得真传了。”
  程知远看向对方,后者年纪确实不大,看上去弱冠还不到,但程知远忽然心中想到,看来贤人也并非什么都能查看清楚,起码自己的真正年纪,他没有看出来。
  自己其实根本不算是十几岁的少年人,而是二十多的青年,只不过是因为乘坐过天子骏,又被厉长生短暂夺舍,从而产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当然,在程知远看来,年轻一点不是更好吗。
  他看了那位弟子,随后行了礼仪。
  “可。”
  儒门弟子行礼之后,便缓缓抽出佩剑,他的级别只是弟子,故而君子五玉只有两玉,但这般年纪走上弟子位,天资虽然不如龙素,但也不可以小觑。
  锵——
  “在下沨珝,请…剑子赐教。”
  他说着,还望了一眼颛孙师,似乎在确认对方的是否应该这般称呼。
  程知远并不推辞,当下握住嚣器剑,而洗血剑开始颤动,却被轻轻拍打一下平静下来。
  颛孙师看着那柄黑剑,笑道:“妖剑,但现在妖气几乎散尽了,不过还是有一些古怪之处。”
  说剑人得剑欢喜吗?
  那自然是的。
  嚣器出战,自有兴奋,于是风声响彻,鹤唳嗡鸣,四周的尘埃顿时扬起,汇聚如细小的洪波。
  程知远咀嚼了两下对方的名字,感觉有文化确实不错,沨指的是宏大的水声与风声,珝指的是美丽的玉石。
  大水之中浮起美玉,听着都感觉舒适。
  沨珝发现了四周风与尘埃的变化,面色微微凝重,他单手压剑,剑尖上闪过一道狭窄的寒芒。
  仁,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那柄剑上带着的是一种舍身的气魄,亦是一种大无愧的意境,在那剑尖抬起的瞬间,程知远所感觉到的,是即使输了,但只要能够阻挡对方片刻,九死也无悔恨的大仁意。
  那柄剑上的道理,名为“舍生忘死”。
  不,不是剑的道理,而是人的道理。
  程知远的目光变化,忽然开口:“所悟剑理,舍生忘死,如孟子所言,尽心由意,尽力而为,生为己所欲,仁义亦为己所欲,二者何以兼得之,故舍生忘死,取仁义当先,使得一切剑光皆作无愧境,弃我骨,斩我肉,断我血,落我性命,君子如钟,遇事则击,无事则隐,不求得流芳百世,但求得无愧于心。”
  这番话说出来,沨珝面色顿时惊住,他呆呆的看向颛孙师,后者长笑起来:“说剑人,天门剑子,果然了不得!珝,这是正常的,他知道了你的剑理,不过放心,他是施不出来的。因为这般剑理之中,他虽然也有舍生之意,但却不知道杀身忘死取仁义的道理。”
  “天门的剑者锋锐,从来都是一往无前,决不许失败,欧冶子如此,徐夫人如此,故而若是舍生忘死,则是断了剑理信念,对他来说,是大错的。”
  “而且,他虽得仁意,却学不来仁理,因为终究是仙凡有别。”
  程知远摇头:“我懂了,先生所传授的不是剑的意理,而是人道的意理,只是以剑的形式施展出来,这与我所见所悟,大不相同,若想得其中真意,必须放弃天门之身,断了所有念想,投身儒门,从头再学,但即使这样,或许也仍是难得其中真意。”
  颛孙师颔首:“你已经明白了,那么,出剑吧。”
  沨珝脑袋里嗡嗡的,听到这句话,回过神来,强行按下心中激荡意,他再看向前方的程知远,深吸一口气,严肃无比,不敢怠慢半点。
  五指握力,手中剑尖猛然刺出,直向程知远头颅而去!
  仁人志士,舍生忘死!
  一股绝强大的势震地而起,带着闪耀的赤色红光!
  人资如玉,五等满江红!
  但下一瞬间,一朵雪白的梨花突然出现于沨珝的剑刃上。
  锵——
  钟鼓悠悠,惊雷疾速,见风起青萍,闻龙渊照海。
  一树梨花如白璧。
  大风刮起白梨,卷过洪波,撕碎一切锋锐;那剑势在瞬间崩散,剑鸣也被打消,于是沨珝手中的宝剑,仅仅才一个照面,便已经被打的溃散成尘!
  他的出剑速度已然够快。
  但很可惜,程知远更快!


第七十七章 正剑(下)
  沨珝呆呆的看着手中碎裂的长剑,一时之间有些不知何去何从。
  他自破入第二境,登上四重楼之后,还不曾尝过失败的滋味,而且他的剑术,在多位追随颛孙师的二境弟子中,也算得上前列,可今日却被一位第一境,三重楼的剑客击碎了手中的仁意之剑。
  更荒谬的是,还被他一言道破了自己的剑理。
  “剑子,天门剑子…”
  他喃喃自语,有些惊异与不可置信,此时见到嚣器剑已然放回,程知远单手压在剑刃上,另一只手虚持剑柄,那剑尖向地上垂落,而在他身后,仿佛显化了一片漆黑的深渊。
  唯那梨花飞舞,何等绚烂。
  “不错,这是无主的剑理,是没有人在其中灌输自己的思想,所以你得到了,看出了其中的变化,把它化作了自己的剑理,可惜,我的不行。”
  颛孙师向着飞舞的尘埃招了招手,于是,在无数人的注视下,原本已经崩散成尘土的剑,又重新聚集回来,一粒一粒,一寸一寸,一捧一捧,直至那抹寒光重现世间。
  程知远看见这种手段,真是大为惊叹,言道:“这就是贤人手段,近圣却又比圣人多出一些神异,不单单是力量的层次上。”
  颛孙师走过来,把剑交还给沨珝,后者面有羞惭之色,但颛孙师却是笑:“你不必感到羞愧,而是应当自豪,这天底下,不是谁都有资格和说剑人交手的。”
  “他还没动真格。”
  沨珝闻言,面色再是一变,随后苦涩不已,黯然到极致,连手指也抖了一下。
  颛孙师拍打他的肩头,告诫自己这个年轻的弟子,言道:
  “天下的仙人只有五十二位,一位仙人死去才会有另一位仙人出世,说剑之人,虽然如今尚还孱弱,但总有一天,他会成为天下剑士都向往的剑术尽头,就如欧冶子,就如徐夫人。”
  “你现在被他断了剑,等到一百年之后,或者三百年之后,或者你成圣之后,见到旁人,还可以自豪的夸赞一句:听过没有,我以前曾经和天门剑仙交过手的!”
  沨珝听完,顿时笑起来,那种郁闷与羞惭的心情少了大半,而程知远道:“大贤谬赞了,未来事是未来事,当世事是当世事。”
  在妖怪面前可以自吹自擂,但是在一位真正的大佬面前,还是谦虚点好。
  颛孙师道:“沨珝输给了你,你也懂得了为何其余圣门不能收你的原因,我很想收了你,但这却是害了你,故而我恼恨,恼恨上一个死掉的仙人,愿他下得黄泉之后,能彻夜搅闹奈何之王不得安生,如此方让我心头快慰。”
  “如果他不死,我就见不到你,也就不会可惜;不会可惜,也就不会乱了心境。但饶是如此,我还是想要传你一道剑法,但收徒却万万收不得。”
  他说着,抽出了自己的佩剑,程知远见到颛孙师的腰上配着十八枚玉佩,分别对应六德(仁义圣智信忠),六行(孝友睦姻任恤),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在原有五常之玉的基础上,加佩十三玉,这是只有大贤与圣人才能佩戴的规格。
  “我不传你剑理,故而缘法只有这一剑。”
  程知远行礼,而梁鹊则是睁大眼睛看着这里,此时颛孙师却突然看向梁鹊,言道:“我传了剑子一剑,却也要传你一剑,不过郑国公主,你的身世来历也不简单,其实,按照道理,你身后站着一位圣人,我不该传你…”
  “别!大贤,我身后圣人是我姑,您只管传就是了!”
  梁鹊顿时大惊,连忙插嘴辩解,开玩笑了,七姑虽然是圣人,但剑道并不算顶尖,而颛孙师不同,这一位可是儒家八脉其一之主,是世上有尊讳与供奉的贤人!
  大贤未必输给圣人,在某些方面甚至犹有过之的!
  颛孙师似笑非笑,梁鹊面色有些红,但只是厚脸道:“有机会就得抓住,抓不住的是傻子。”
  “不错,说的很对。”
  颛孙师哈哈一笑,又望向程知远:
  “且听得,我传你的这一剑,没有剑势,没有剑鸣,更无任何的剑理在内。”
  他闭上眼睛,随后那柄剑竖起,忽然落下。
  就是这一下,程知远猛地起剑一挡,于是只听见锵的一声,嚣器剑上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剑痕,这剑痕从剑尖处顺着剑身中央的狭窄缝隙一直蔓延到剑柄上。
  嗡——!
  震音越过轻雷,就像是清钟击响!
  君子若钟,击之则鸣,弗击不鸣,叩之以小者则小鸣,叩之以大者则大鸣。
  心中道理不曾放下,故而即使弃了自己的意理,这一剑也依旧有莫大威能。
  “天礼不曲,正见之剑。”
  颛孙师收回宝剑,然而就是方才那一剑,让程知远的手腕都在抖动,他心中极为惊骇,因为方才那一剑,明明已经被嚣器挡住,却依旧感觉自己已被穿心而过。
  无物可挡,如前方一切皆成空幻,亦或凿山填海,凡阻者皆杀!
  眉心中,在心灵内的那柄古剑轻轻震颤,记下了这道刚正不阿的剑法!
  直,天礼不曲,正见之剑,这正如颛孙师的为人处世,他说子夏的道理适用于天下却唯独不适用于个人,而他认为他的道理适用于个人但却不适用于天下,于是心中颓然,有些无奈,正如水至清则无鱼。
  这世上是不可能出现绝对的净的,但他依旧要坚守自己的道理,这就是正见,宁折不弯。
  “世人还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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