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颂-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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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子感觉有些疑惑。
虞霜道:“老师,世间八纮九野,说到底,南世九州也不过就是八纮之一,我们所能走到的地方,不过是长生,青玄,寥寥二三地罢了。”
“我的学识只能支持我在南世寻找,或许这里,有通向其他地方的远行天门。”
“那个地方,叫做天姥山!”
虞霜说的天姥山,自然就是在吴越区域的某座高山,他认为,能够通向天平经所在之地的远行天门,就是那座天姥山。
“天平经出世之地,未有人见也,但只要通过天姥山,或许便能抵达八方极远之地,当然,也可能,天平经会从天姥山浮现出来!”
“但不论是哪一种,对于世间的所有野心家来说,这绝对是一个不可错过的机会,而这,就是礼崩乐坏之中的第二件大事!”
“天道改易,礼乐彻底不复存在,随后便是第三件大事。”
“天落!”
虞霜单手指天:“夏周妄代春商,火凤击玄鸟于梧桐树上……”
他的话没有说完,殿外,程知远走了进来,接上了虞霜的话。
“天礼毁掉了天常,断了他们的登天路途,王朝注定要毁灭,南天阳世的众生都要为一个决定而殉葬,万仙枯坐在天界中的岁月已经太过漫长,白色的马儿跨越苍茫的大河,桃源古地的红花也已经凋零。”
“天礼无度,天纲已乱,天纪俶扰,天矩混沌,天泽四散,五天尽殁,故使天界倾颓,无尽云海倒灌,化为不尽天钩缓缓下沉。”
虞霜愕然无比,程知远走来,向荀子见礼,而后道:“造化之妙,原来你早已是冲着大祭酒来的啊。”
虞霜咧嘴一笑:“老朋友…不,师兄,很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程知远道:“我早觉得你有问题,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是下面的人,我应该在这里杀了你吗?”
虞霜道:“不,你不会的。”
程知远摇了摇头:“第三件大事,为什么会涉及到山君的话?”
虞霜:“山君的话?”
程知远:“我开仙路时,在白璧黄泉所听到的,山君们的痛苦呼喊,他们最后崩溃了,在怒喝,指天骂地,说的就是这些话。”
“所谓的天落,就是不尽天钩吗?”
“白马是什么,桃源古地又在哪里?”
程知远:“你似乎知道的很多,幽门怎么会容许你这么一个大叛徒存在呢?”
虞霜笑道:“师兄,幽门从没有任何叛徒,我们都只是在按照自己的想法而活罢了,仙人们不也是常常刀剑相向吗?”
道不同,要么不相为谋,要么至死方休!
“我听说师兄曾经有辩,言惠子悖论,所谓大同异与小同异,现在的局面,我与师兄,是小同异,小同异,可忍也,大同异,当伐之也。”
“你我道同,区别只是在于仙鬼之分。”
程知远倒是有点奇怪了:“难不成你要说,你准备拯救人间?”
虞霜笑道:“我只是想要让人间少一点祸事,毕竟如果这一次不插手的话,按照这三件大事不断发生,最后可能会……迎接一位道尊下降。”
“我不想变成奈何,如果这位道尊下降,那么很多事情都会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这位道尊就是荧惑,她如果下来了,那么我们就会遇到各种棘手的事情,因为世间的气运被扭曲了。”
“就像是当年周幽王时代一样,地劫遇靖,化为大凶。”
“至于天钩白马,桃源古地,这些东西,我也没有头绪,这是实话。”
程知远:“钩是索命,马是承负,这两个东西组合起来,给我的感觉十分不好。”
荀子此时道:“知远,你来找我,是要说入秦的事情么?”
他有意岔开话题,程知远和虞霜便也不再谈论这件事情,显然,荀子想要知道的东西已经知道,而虞霜能给出的类似于预言一样的东西,是从黄泉带来的,很显然,下面的人知道的,要比阳间的多一些,但也仅仅是多一些罢了。
程知远点头:“不错,秦王已向老师发出邀请,而这一次,学生或许也要比老师先行一步。”
他并没有保留,于此时此刻,展露出一丝神异非常的威严来。
……
第五百一十三章 逃避不了的嬴异人
天命主宰万物。
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
荀子震动的心情难以平复,而虞霜亦是目瞪口呆,他从燕王哙时期活到现在,根本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天命在于一人,在天道未明的情况下,在这个更迭的时代之前,已经出现了天命的持有者!
但是程知远的解释很浅显易懂。
百骸之中,纣王所赠!
并且程知远把之前他所推测的那些东西,告诉了两个人。
程知远并不忌讳虞霜,这不是说虞霜成为他的师弟,他就放松警惕,乃至于把掏心掏肺,而是单纯的判断过,这些秘密,无足轻重。
至少对于黄泉中人来说,是无足轻重的。
包括百骸的进入,很多人都知道,子夏年轻时代,仙人田子方曾拜他为师,而子夏也知道仙人可以入梦,进入百骸,百骸的存在并不是秘密,只是程知远说的,是关于那些天神的魂魄,包括纣王,甚至说不定连夏桀也在其中。
还有,以及化人和西极之国的事情。
荀子异常震惊,他想到了很多,程知远的推测如果成立,或许会改写这个世间的历史。
百骸的存在,能够修改现实?
“还达不到那种程度,但是在百骸之中创造的世界,介乎于虚幻与真实之间,这一点不需要过多描述,很多人都是明白的。”
“不过,现在看起来,确实是可以影响现实的,只不过需要媒介。”
帝辛的天命真实的出现在了程知远身上,以往百骸的东西,除去所谓的八谷外,其他的一般都无法呈现在真实世界,但是天命这种东西,说它虚幻,它却又真正存在,说它存在,它却又看不见摸不着。
“对于天命如何使用,如何消除其中天纲的残余力量,学生准备前往秦国,拜见法家众圣。”
程知远如此说。
荀子沉吟了一会。
虞霜看了看两个,却是忽然一笑,拍地而笑。
“师兄要与周天子,争那天命么?”
他便道:“既是这样,不如先去求天子,给你赦封一个诸侯的位置?”
程知远看他:“纣王也是这么说的,但我又想了想,这不是和剔除影响的选择,冲突了么?”
虞霜道:“虽然不太了解,但我想来,是不会冲突的。”
“先要做的上诸侯,才能觊觎天子,而周天子式微,天礼的力量并不强大,眼下七国分裂世间气运,礼崩乐坏已在眼前,正是越衰弱的时候,赦封的诸侯,对于师兄的影响力才越小。”
“重要的是诸侯本身的位置,而不是诸侯的封号,那是微末之物。”
虞霜分析的很正确,程知远也有这么想过,但后来觉得,还是先去拜见法家稳妥一点,不过此时,听了虞霜的分析之后,荀子也开腔了。
“其实有理,虽然不太高兴,但是礼崩乐坏已经是不可挽救的事实。”
荀子长叹一声:“大周要亡了。”
“帮你弄个诸侯,倒也不难,前几年,诸侯的名头已经不值钱了,那些个圣门中,有点背景的圣子神子,哪个没有个诸侯的称号?”
虞霜插嘴:“那些个家伙,都是不入流的所谓诸侯,空有名分而已,谁把他们真的当诸侯呢,但师兄不一样!有地,有人,有名望,有威严,有天命。”
“这个诸侯下来,那就是板上钉钉,谁都得承认。”
荀子计较了一会,对程知远道:“你且缓行,这几日,便帮你讨个诸侯的名头,届时你拜见法家,也好说道。”
程知远目光一动:“老师的意思是……不想让我当秦国的良造?”
荀子斟酌着道:“不错…也有这个意思……你要知道,你当了诸侯,秦王就不可能给你封侯了,秦国最高是彻侯,但现在还没有人拿到这个荣誉,你要是进去,平位迁移,秦王若真想留你,就必须给你一个彻侯。”
“但这有点…太过分了,容易遭人嫉妒啊。”
“至于秦国,你如果想要争夺天命,就万万不能在秦国任职,否则……日后天律蔓延开来,你有气运牵扯在天律之后,要和秦王对垒,很亏。”
荀子都已经想到了以后的事情,程知远既有天命在身,那么秦王所许诺的少良造,就万万不能担当了。
与秦国牵扯太过分的话,受到天律压制,到时候可就…完蛋了。
程知远自然也不敢保证,这个秦国就会和原本一样,二世而终,因为目前看来,嬴异人似乎不会再和赵姬接触了,吕不韦也没有把他当做目标,最重要的一点,嬴异人不会去赵国为质子了。
而他如今的价值,争夺下一代秦王的位置,很有机会。
这就已经改变了走向,至于嬴政…其实程知远还是很期待的。
异人心里有喜欢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就是萧菽。
程知远心里头有了个想法。
迟则生变,不如趁早把这两个人弄到一起去?不过话说回来…
程知远忽然背部一震。
萧菽,也是赵女啊!赵姬赵姬,不一定非要姓赵,赵地美女,也可以这么称呼…
“得,看来还是逃不过赵姬这个圈…”
荀子和虞霜在说天命以及任职的事情,程知远的思维却发散到嬴异人身上去了,但不论怎样,这个事情商讨之后,也是定下来了。
虞霜显得极其兴奋,笑道:“看来我留在人间,是一个极其正确的选择!”
“天命啊,谁又说得清未来的光阴呢!光阴无定也!”
“与秦争天命,学宫夫子也!”
程知远道:“秦未必不好,有时候,天子也并不是只有一个。”
虞霜忽然又道:“接下来师兄入秦,若是不介意,带我一个如何?”
程知远瞥了他一眼,虞霜道:“有些事情,想见一见宣太后,我去秦宫,代师兄照料异人,说不定,还能窃取秦国气运……”
“不过这事情,我为师兄谋,可别让异人知道。”
程知远摇头:“不要你谋,你别乱搞就行,带你一个也无所谓,宣太后…话说你们在人间,还有不少同道么。”
第五百一十四章 乐正氏西来
程知远拜见过荀子之后,回到了住所。
行程很匆忙,在处理完毕洛邑的琐碎事情,顺便帮助墨子通过了人事应聘后,接下来的目的地就是秦国法家。
法家的人物一般会出现在蓝田大营附近,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是在咸阳聚集起来了。
眼下正是礼崩乐坏的前奏关口,蓝田大营那里应该是没有法家的重要人物了,那么说到底,程知远必须要入咸阳,不过这一次,入咸阳作使者的是虞霜,他才是明面上的正使,至于理由么,当然是以新学宫建成为缘由,拜谢秦王了。
上一次入秦的是苏厉,只不过苏厉当面的是宣太后而不是秦王,秦王自己跑到武关和楚王对线去了,而且现在秦国内部的权利,也并非完全在秦王手上。
正如秦王准备找时间打掉四贵,宣太后现在也面临着一个很困难的抉择。
程知远听到了一阵悦耳的声音,那是瑟声。
“谁?”
感觉了一下气息后,程知远显得有些愕然。
新学宫建好的一处偏殿中,颜如玉在这里正襟危坐,她身前是二十个乐师,这里面也有周王室的大小丘正,但是就是这些专门弹奏礼乐的音乐大师,在颜如玉面前,却如同学徒一般凝神闭气,他们弹奏“瑟”,这是一种类似于琴的乐器,但是历史要比二者都久远。
颜如玉此时显得很威严,仪态端庄:“琴瑟击鼓,以御田祖,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以谷我土女。”
那名乐师在弹奏,非常小心,但突然,弹错了一个音节。
颜如玉顿时脸一沉,而那名乐师却是额头立刻冒出汗水。
“居樾先生,雅瑟几弦?”
居樾先生擦汗:“雅瑟二十三弦,颂瑟二十五弦。”
颜如玉盯着他:“为何弹错?”
居樾先生苦笑一声:“心神疲惫所致。”
颜如玉冷哼一声:“身为乐丘正,本就是侍奉礼乐之人,如今天子不出朝,诸侯不来见,故而周礼不兴复,乐师无事,礼师惫懒,成何体统?”
“身为乐师,却连帝舜时期的伶人都不如?”
居樾先生面色很不好看,这是侮辱,乐丘正乃是有道德礼仪,知识极高之人,这是承袭自远古葛天氏的司乐之官,岂能与贱籍的伶伦相比?
颜如玉看到他脸色不悦,更是来气,便伸手,抽出一根杨柳枝,居樾先生顿时面色一变,连忙道:“大乐主勿起,樾自罚,樾自罚,奏曲十遍。”
颜如玉的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