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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剑颂-第2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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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知远:“世间文字三千余,几乎都能化为金文。”
  纵然商朝以前已有青铜器,金文之始,实在盘庚迁殷后。初时只有寥寥数字,及至周初,已达千二百余字。商末铸有金文之青铜器日多,然所述仍十分简略,多为铸者或其先祖之名讳。至商亡时,方有文章出现,然其时最长之文,仍仅有四十余字。
  及至周代商起,金文渐兴,天子之事,如昭王南巡,穆王西狩等,多有记述。
  自平王东迁以降,铁器渐见,钟等青铜乐亦渐多,且亦能铸文于青铜器外侧,故金文所录,已非如当初般,只为王公大臣之事,战功、音阶等,皆有铸录。此时金文被广泛使用,堪称全盛时期。
  程知远忽然开腔,这一番话,让庚桑楚浑身一抖,就像是如雷霆灌入心扉,隆隆震荡,让他不能把持自己的心境。
  “你知道金文中的天怎么写吗,天字,是一个‘人’的模样,有手,有脚,有脑袋…可另外一个真正的‘人’字,则是一个弯腰之人的侧影。”
  “天是人之正面,人则是人之侧面,天即是人,人亦是天,往古之时,伏羲氏窃仙法于天,引道之震怒,然而若无伏羲氏,人间无仙,亦无人。”
  “我不见你躬耕于天下,却一昧向着头上去看,好看吗!”
  “人之腰不弯,人不立,恐怕一世不得见天。”
  程知远:“我是自私不假,但我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庚桑楚,你自诩学究天人,楚王殿中,一番毒计,我都为你拍案叫绝,你简直是把东皇太一逼到了死路上,然而你却连腰都弯不下去,看不懂人字,也就看不懂天字了。”
  程知远道:“人是弯腰的,当人直起腰时,便是顶天立地,而不是一直低着头,也不是一直仰着头,你在祈求什么?”
  “汝!蔽于天而不知人!”


第四百四十一章 黑白飞熊
  庚桑楚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驿馆出来的,只是感觉浑浑噩噩,他被程知远一番话震的头昏脑涨,他再抬起头时,却第一次感觉天空是那么的遥远。
  黑夜是万古不变的主题,星辰罗列,如棋子盘镶嵌其上,如同天之道所流出的晶莹泪水,只是还未曾滴落。
  那最明亮的北极星,对应着仙人中的‘太乙’,此时的他又在何方,这是无人知晓的。
  庚桑楚望着天空,一时之间不由得痴傻了般。
  “欲作诸佛龙象,先为众生牛马…”
  他喃喃自语,同时不断重复着程知远最后的一句“呵斥”。
  【“汝,蔽于天而不知人!”】
  一门心思想要依靠天的力量,却不知道人本就与天相同,天与人,一为正一为侧,人弯腰是个人字,抬起头直起腰就是个天字!
  迷信于天上的意志,而不重视人间自己的力量,这样的行为,又怎么能称得上“已为众生牛马”呢?
  【“我不见你躬耕于天下,却一昧向着头上去看,好看吗!”】
  程知远已经失去了愤怒的情感,所以他的口吻都是冷冰冰的,这已经是他能表达出的最可怕的愤怒,庚桑楚扯了扯嘴角,说剑人失去了喜与怒,这是人生在世最重要的两种情感,而他庚桑楚最先失去的,则是“悲”与“恐”。
  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之窍,仙人破境时有几率灭去一种情感,程知远至如今,已经抵达七重楼,他失去了两种情感。
  庚桑楚比较幸运,也有他曾经用某种秘法镇压自己诅咒的原因在内,那种镇压术失败的几率很高,那一次,庚桑楚差点就失去了“思”。
  他是极其幸运的,也是极其倒霉的。
  他如今只失去了三种情感,第三种是“惊”,比起徐无鬼来说,庚桑楚与程知远一样,极其重视自己的感情,尤其是思之情,他不愿意失去,因为这会让他的理想受到重创。
  那种秘法是有反噬效果的,庚桑楚每每集中精神时,便会感觉到气血不顺,精气神明出现阻滞,甚至给他这具仙人之躯,都带来了一定程度的暗损。
  庚桑楚曾经以为,自己没有了悲恐惊,他就已经所向无敌,人不懂畏惧为何物,就会越发的偏离自己曾经设想的道路,并且走入一个不可挽回的极端。
  他望着天空,喃喃自语:“这真是极好看的…也只有人间,才有如此美丽的夜空。”
  “天上的星星,我死了之后,也会成为堪比北极星般耀眼的光吗?”
  庚桑楚感觉到剧烈的失落,他一时之间似乎失去了自己的目标。
  他缓缓回头,驿馆的灯火早已熄灭,说剑人就在里面休息。
  要回去杀了他吗?
  庚桑楚蹦出了这个念头,但转念就掐灭,甚至为自己产生这种念头而羞愧不已。
  这是只有徐无鬼那种蠢货才会直接去做的事情。
  庚桑楚发现,他不知道黔首,不知道黎民百姓畏惧什么,不知道他们害怕什么,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活着,因为自己最早失去了悲伤的感情,所以庚桑楚在父母死后,他便再也不知道世间的其他悲伤是何物。
  在他的认知中,世间大悲也就是父母离世,但过了三四天,也就仅此而已了。
  人如野草,一茬一茬的疯狂生长,八千年的春秋战国,打至如今,天下的人依旧是熙熙攘攘。
  “人有什么力量,不依靠天空,人只能躬耕于泥土,天指的是人之中那些顶天立地者……如大羿,大禹,可他们也是逆天者,为什么要吹嘘他们…”
  庚桑楚的脚步僵硬,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而夜里走动,到处游荡,幸亏并非秦国,否则现在就会有军队前来把他抓走去吃牢饭。
  在秦国,半夜出来乱晃,没有身份证与工作证者(验、传),是犯了游荡罪。
  幸好这是楚国,是一滩烂泥,软不拉它,作风松散的楚国。
  庚桑楚来到一处郢都附近的山野之田,他恍然惊醒,再回头,郢都的路已经看不见了。
  他忽然感觉到心中一阵剧痛。
  一口血从他口中喷出,那种钻心的痛苦几乎让他仙魂都被撕裂,他的双目瞪着,当中血线充盈,浑身颤抖,就像是在数九寒天脱光了衣服。
  庚桑楚的手抖着,把自己包裹中,轩辕十四用来羞辱他的女人嫁衣拿了出来,随后哆嗦着披在了身上。
  然而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庚桑楚知道,自己要失去情感了,但这一次没有破镜,只是被说剑人呵斥而已。
  他的心绪起伏极其剧烈,也有一个原因,就是庚桑楚曾经用秘法,压制住了“思之情”的消亡,故而这一次,其实也算是反噬之一。
  那种秘法,终究不能与仙人诅咒相比,要消除仙人诅咒,或者说真正压制,目前已知的手段,可能实现的,只有斩杀对应的飞熊这一条路。
  庚桑楚的眼前花白,他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一头大熊,这头熊对着自己歪脑袋,而它的颜色,看起来有些奇怪,居然是黑白相间的样子…
  庚桑楚勉强看着它,但他很快发现,这只熊和自己并没有感应。
  “傻乎乎的,也不知是谁的飞熊……为何入我的梦里…”
  他说到这里,话语落幕,随后彻底失去意识,披着嫁衣,摔倒在山野间的田埂中。
  ————
  驿馆内,程知远忽然惊醒,他感觉到一种感应,奇怪至极,但却又极其清晰!
  就像是当初浮游来找自己,上了自己的身躯时的感觉一样!
  飞熊入梦!
  “我的飞熊?!”
  程知远连忙爬起来,他真没想过居然会在这里感觉到飞熊的存在,而且这种奇妙的感觉,看来也不需要寻找了,本来还打算去崂山海质问浮游的…
  但是在哪里?
  程知远提着剑,此时黄蛇睡得正香甜,被程知远一把抓住纤细的蛇腰,直接塞在了袖子里。
  “嘶叽!(发出尖叫)”
  ————
  齐国,崂山海。
  浮游身上的锁链越困越紧,身上的鲜血被勒的溢出,他仿佛要被拖入海底深处,但那些锁链又恰到好处的把他定在一个位置,崂山顶峰,那个背负天雷的人,头顶青天,足踏莲华的仙人,依旧冷冷看着浮游在受苦。
  而浮游的喊声,杂乱无序,震动天地,那声音是在骂着……
  是“太乙”?!
  还是…
  “李太衣?!”


第四百四十二章 日落于金野
  尺捡到了一个活人,只是当他把这个人背回家里的时候,他家的女人发了一通脾气,还以为他在外面又找了一个贼婆。
  穿着嫁衣的男人?
  尺不知道这个人有什么癖好,只是从城池回家的路途中,正好遇到神情慌张的嫂。
  嫂向他说明了发生的事情,言她家的田埂上摔倒了一个年轻男人,恐怕是国内的士。
  寡妇的家中不能收留这种来路不明的人,正好尺回来了,所看到这男人摔倒在田埂边上,脸色惨白,边上还有呕血的痕迹,有些可怜,尺去看了看,发现他的头很烫,出于好心,便把他带了回来。
  尺是一个木匠,他的哥哥丰是老实巴交的农夫,然而前几年秦楚战争的时候,他的哥哥被楚国军队征调离开,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尺知道,楚国的野人们从军之后,很少有活着回来的,他们一般被作为主力战场上的炮灰,而如今这里的野民,国人,其实也多数是当年逃亡到这里的。
  春秋战国的时代,国人与野人要分清楚,野人多数从事农业,远离城池,而国人则是居住在大邑内的人,多数从事手工业与服务业,也指代士人与贵族。
  国人可以参与政治,或者说,此时代背景中,不论是周朝还是希腊,国人(公民)似乎都具有投票权,但相比起西方,东方的国人比起公民来说,更具有政治权利,他们甚至可以驱逐国君,群殴到打死相邦,甚至参与国都迁移,这都是在春秋时候发生过的事情。
  《周礼·秋宫·小司寇》中言:职询万民三政,即“掌外朝之政,以致万民而询焉:一曰询国危,二曰询国迁,三曰询立君”,绝非虚构。
  “国人”在当时政治上所以有着这般重要作用,是与他们所依附的公社组织密切相关的。
  “国”中的“国人”基本上是周族商族贵族的后裔及其平民,他们虽然也受当时统治阶级中“百亩而彻”的剥削,但在政治上却与统治阶级有利害一致的地方。
  所以,晋国史苏说:“昔者之伐也,兴百姓以为百姓也,是以民能欣之,故莫不尽忠极劳以致死也。”
  氏族共同体的公社农民各有其权利义务,各人的生命权也不会随便遭到统治者的剥夺和危害,但是这样的公社农民,也就是居住在城池外部的野人们,地位很低,故而对于故国也就没有所谓的忠诚度。
  因为不论是谁,都只是在头顶上换了一个人收税纳粮而已。
  周代诸国称野人为庶人,或者野人,而山野之民则是根本不服王化的那一批,他们的居住地比起城池辐射圈来说更远,基本上和城里的君王没有任何交集。
  当年晋幽公出城,据说是找点乐子,结果被强盗一拥而上乱刀砍死,这件事情也成为加速三家分晋的转折点。
  而那些强盗,其实就是山野之民。
  而在秦国,称野人为黔首。
  早在春秋时,打仗这种事情还是轮不到野人的,国人们会带头冲锋,野人最多只是征调一部分用来运转物资辎重,而由于那时候打仗讲礼仪,所以也基本上不会发生后勤部队被攻击的事情。
  而到了战国时代,国人们不再站在前面,野人们成为作战的主力炮灰,尤其在楚国,大贵族主义盛行的前提下,野人的社会地位进一步压缩。
  尺的哥哥丰毫无疑问是从事农业之人,所以他被征调,然后死了,而尺作为木匠,他偶尔会来往于郊野与城池,所以他居然被视作半个国人而不予以征调。
  尺对于楚国没有半点留恋,他的妻子挺着一个肚子在弄菜,而嫂子就住在他们家的不远处,一个人耕作着他哥哥丰所留下来的稻田。
  而那片田,就是庚桑楚摔倒的田。
  “今日旦时,嫂找到我,言兄的田野中,摔倒了一个男人,急急忙忙找我去帮…”
  尺对他的妻子解释这个事情,他的妻子很不高兴,又去怪他多管闲事,但是尺说道:“这个人来路不明,额头发烫,若是死在嫂的田里,回头里尹来问,怎么说呢?”
  他的妻子脸色一下就有些白,呐呐道:“嫂的事情,你去管这闲事……”
  尺手里的刨子停了下来,他之前在做木凳子:“嫂一个人,她嫁给兄没有多久,兄就死了,我作为弟弟,不能照顾好嫂,是失去了孝与义,也是没有了道德。”
  “嫂被人说了闲话,被人栽赃,若是说那个男人和她有苟且,你是想看着嫂被生生吊死?然后我们家也不得不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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