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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剑颂-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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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望着那外头,看到一个腰间挎剑的落魄剑客,他前行的方向,也是向着子夏先生所在的大松树去的。
  “故人啊…”
  程知远对嬴异人道:“那个人我以前和他见过,他曾用剑击我的剑,被我所败。”
  嬴异人便好奇的看向那处,笑着道:“那他必然对先生很服气的。”
  程知远摇了摇头:“不,他虽然口头上服了,但心中肯定是不服的。”
  “他说他要从头再来,但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荆轲曾游于楚地吗?我不知道,亦不能知。”


第四百零四章 无能剑者(上)
  时间的丝线拉扯的还不算太长,不过是区区二载岁月,即使是农夫看来也不过就是三五次收成过去而已,无病无灾,无事无难,然而呈现在荆轲的身上,他似乎独自渡过了十年的风霜一般。
  世间很大,岁月很长,光阴很快,人的苍老体现于外,取决于心绪是否安宁。
  曾经意气的青衫也早已不复存在,外面套上了一层灰色的麻衣,曾经引以为傲的轻侠身份,如今却成了桎梏自己前进的枷锁。
  荆轲的人没有老,但他的心老了。
  时至如今,他从外表上看过去依旧很年轻。
  只是他落魄了,神情萎靡,只有那只握着剑的手还在无声诉说,他依旧是一个剑客,依旧有属于剑客的骄傲。
  荆轲看到了那株大松树,双目已瞎的子夏先生,就在那里。
  人们诚惶诚恐的到来,其中有许多是游学的士子,春秋战国时代的游学风气极重,很多士人不像是后来的儒生一样,只知道待在一个地方搞权数,不懂得去管理与入乡,而这时代的士子们,如果没有出去游学过,那是不好意思和别人讲述道理的,只会被骂作死读书的朽木。
  当然,这种行为是社会风气导致的个人自发行为,与上山下乡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荆轲看到了子夏先生,他确实是如传言中一般苍老,他双目失明,身形看上去有些瘦小,仿佛稍微大一些的风吹过来就能把他放倒在地。
  “坐吧。”
  这里没有可供士人们铺展的席子,很多虔诚的儒生,士人他们并不在意这些东西,没有的话可以席地而坐,他们知道子夏先生最不重视这些虚礼。
  荆轲听到边上的一个人对他讲话,让他就坐,这个人似乎是在维持这里的秩序,荆轲便问他是什么人,他自称是子夏先生的关门弟子。
  “子夏先生的弟子……”
  荆轲重复了一遍,忽然失笑:“你有李悝、吴起之才,公羊、谷梁之资啊!”
  他对这个年轻人行礼,称小先生。
  年轻人连称不敢,但荆轲的这份称呼,还是让他很受用,他虽然极力掩饰,但眉宇之间的神色都轻快了不少。
  “在下杨乐,日生汤谷之杨,礼乐之赐之乐。”
  年轻人如此自称。
  李悝(法家之祖),吴起(吴子),公羊高(公羊派始祖),谷梁赤(谷梁派始祖),魏文侯(见徐无鬼者),禽滑厘(墨家二代巨子),段干木(河东贤者)…甚至于——
  田子方。
  这些都曾经在子夏的门下听过他的讲,对外也亦自称是子夏的徒弟。其中子夏是田子方的两位老师之一,另外一位是东郭顺子。
  孔子曾经评价过,颜回,颛孙师,端木赐等人如果合一,便是一位圣人,但是唯独子夏,他一个人的能力,就相当于他们全部。
  荆轲看了看那位老先生,又看了看那个离开,正在邀请其他人,给其他来者分配位置的翩翩少年,他忽然感觉到子夏先生的这个选择有些问题,这个年轻人…太飘了。
  似乎无法沉下心来,这并不是一个做学问的好人选,那么理由或许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人实在是太优秀了吧…
  优秀到子夏先生可以无视他的瑕疵,毕竟人的德行是可以更改的。
  所谓近朱(杨朱)者赤(无君为我),近墨(墨翟)者黑(无父兼爱)。
  荆轲低着脑袋,回忆着自己这两年的奔波,他先是去了齐国,因为齐国对于技击之士很是重用,然而荆轲在和一个人比剑的时候被击败,他在大街上被人嘲笑,而齐国是他的故土,在故土尚且如此,荆轲便离去了。
  他又去了卫国,然而卫君并不喜欢他的技击之道,更没有心思收留他。
  荆轲辗转,回到了赵国,在邯郸城外与一位名为鲁勾践的人发生了冲突,鲁勾践争道,要划下性命之比,荆轲没有回应他,于是离开了。
  他曾拍着自己的剑,对自己说过,剑是杀人的利器,但剑若出鞘,斩杀的敌人也必须值得他动剑才行。
  他曾在河丘,在榆次外与盖聂争执,当时争的不分上下,荆轲还记得,那第三个出现的剑士,他对自己说,剑不单单是用来杀人的凶器,还是用来警示自己的宝物。
  剑要落下,要知道剑刃该落于何方。
  “我在练一口剑气,不能因为鲁勾践而废弃这口剑气,他不过是一个游侠,我若是因为一时的意气之争而把他杀了,那我的剑之道也就断了。”
  “一昧的追逐凶戾并不可取,这不是我想要的剑道。”
  “剑是上善之兵还是下恶之兵…剑不重要,人才重要。”
  荆轲记得,那第三个剑士一剑点在自己的脑门上,生死不由得自己。
  他是怎么做到的?
  荆轲摇了摇头,摸了摸自己的腰,上面有个酒囊,他拿下来,小心翼翼的饮了一口。
  不敢贪多。
  荆轲后来去了魏国,投奔了孟尝君,然而还没有待多久,孟尝君就因为华阳大败的问题,因为举荐芒卯失策而被下令捕捉,信陵君与魏王去捉拿他,荆轲惶恐不已,出逃离去。
  这一游荡,便是大半年的颠沛流离,他辗转来到楚地,对自己的前路无比迷茫。
  直到他听说,子夏也在这里。
  儒门中最富有盛名的圣贤,他能指引自己的前路,打消迷茫吗?
  荆轲的手晃了晃囊中的酒水,他欲要再抿一口的时候,忽然酒水被人夺去了。
  那个人亦是一位剑客,目光冰冷。
  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
  那关门弟子一转头,便是愣了一下,皱着眉头过来了。
  哪知下一瞬间,问题已经发生。
  荆轲抬起头,那个剑客把囊中的酒水饮用,随后把剩下的全部倒在了荆轲的脸上。
  酒水刺鼻,周围的士子瞪着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荆轲,连败三阵不敢讨敌,没卵子的软蛋,你又出现了。”
  剑客冷冷看着他:“酒不错,人不行。”
  周围有人站起来,而子夏的关门弟子过来,对这位剑客好言相劝。
  “此乃圣贤讲学之地,岂能如此无礼?”
  关门弟子杨乐放低姿态,事实上他做的也足够好,然而这位剑客似乎有些过于狂傲。
  “我何时不敬圣贤?我不过是在羞辱一个无能的剑者而已。”
  荆轲的脑袋抬着,眼睛盯着他,手握着剑柄,迟迟不愿意拔出来。


第四百零五章 无能剑者(下)
  “三次斗剑皆败,这是事实,只是没想到,荆轲居然以这种名声,传遍天下了么?”
  荆轲的声音很轻,似乎又有自嘲:“楚地为荆,荆人夺荆轲之酒,荆人羞辱荆轲之人,啊…有意思,好有意思…”
  那剑客冷笑:“被人击败了还好意思出现在这里,你还记得我吗?”
  荆轲:“我与你无冤无仇,我与那些人交战,也和你没有关系,你又凭什么来羞辱我呢?”
  剑客道:“像你这样的卑弱之徒,又岂能坐在这等圣贤地?燕赵之地多豪杰,我等赵地剑士与你同处一席,简直是羞辱了我等。”
  他对那子夏的关门弟子道:“还请驱逐荆轲于此。”
  杨乐道:“这里是楚地,不是赵国。”
  剑客皱了皱眉头:“难道子夏先生也愿意让一只硕鼠坐在这里么?”
  杨乐不满:“就算是狸奴硕鼠,既然来了,便没有驱逐的道理。”
  他说着,又冷冷道:“而且荆轲虽然三败,好歹也有名了,臭名也是名气,你呢,又是何方神圣,看不起这位,看不起那位?”
  “听你口气,与荆轲熟识?”
  杨乐如此说,而且心中很不满,心道自己这个“身份最高贵”的人都没有说什么,在好言好气的和这帮粗劣之徒交谈,结果一个轻侠反而来了劲,在他看来,这个年轻剑客,哪怕他师父是天下剑宗又如何,其实也不过与荆轲一样,都是低等民而已。
  剑客道:“我是与他认识,但不熟,只是当年在梨花海中,我与他一并听了剑圣讲学,荆轲晚来,不曾有前位,向我讨要,我一时心软…”
  杨乐听着,不曾说话。
  剑客失笑:“软归软,却也没给他。”
  这话出来,周围人都低声笑,而荆轲的眼睛有些迷茫,而后变得了然了。
  剑客击剑道:“荆轲向前去,那前头倒是有人给他让了位置,后来剑圣点名论剑,到荆轲为止。”
  “他若不来,便是到我为止,荆轲,你还记得我吗,又如何说与我无怨?”
  荆轲看着他:“原来是你…我当时问人要座,要了许多位,你不过是其中一个。”
  剑客道:“你当时话说的豪气,且龇牙咧嘴,嗔目而前,傲气得紧,怎么到了今天,周游列国,落魄至此也?!”
  他哈哈大笑:“荆轲,你没有狂妄的资本,却有狂妄的意气,注定难成大事。”
  荆轲道:“尉丹,你不过是嫉妒我坐在了你前面,得了剑圣的点名,而你没有,这件事情居然让你记了我这么久。”
  尉丹道:“不错,我是嫉妒你,不仅仅是嫉妒你被点名,也是恨你晚来,更恨你无能。”
  他锵的一声拔出剑来,剑尖瞬间点在荆轲的肩头上。
  荆轲的身子微微一僵,把头垂了下去。
  “无能之辈高居座首之上,岂有此等道理?”
  尉丹道:“这数年来,我打磨剑术,用心钻研,远走异乡,拜师于秦国陈龙右,剑术已有小成,在今日听过子夏先生讲学之后,我便要去挑战天下剑宗!”
  “只是在此之前,看你如此落魄,真是令我感到心痛,如此好笑…”
  杨乐在一旁听着,心里计较:陈龙右,天子百二九年出现,就是那个杀了原天下剑宗第三十位的草莽剑客,光狼城之战,星宿西移,“溪午剑钟”随镞被陈龙右一对一斩杀于光狼城,天下剑宗第三十位更替,他号为“望山蛟龙”。
  荆轲点了点头:“原来是做了剑宗的弟子…好啊…好……你比我好,好太多了…”
  他苦笑起来:“荆轲如今已是一个落魄废人而已。”
  尉丹看着他,深深皱眉,最后冷笑一声:“如今你连剑都拔不出来了?”
  荆轲言道:“荆轲的剑里有一股气,出则必要杀人,养剑气许多时日,还远远没有到出鞘的时候。”
  尉丹大笑:“好狂妄!确实是你荆轲的语气!没有本事还要心比天高!”
  “可惜命比纸薄!”
  他剑锋一转,就要在荆轲的脖颈上划开一道豁口!
  这动作只是一瞬间,其他人都没有反应,然而就在此时,尉丹的眼睛忽然瞪住。
  远方一道死气,或者说是极高的精神意志,将他牢牢锁死在原地!
  与此同时,荆轲同样愕然,他眼睛微瞪,侧过了头。
  他也感觉到了那股莫名的剑意死气。
  然而在其他人眼中看来,就是尉丹的剑贴在荆轲脖颈上,差一点就要斩落,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于是他们这时候才“立刻”站起来,大呼小叫。
  “不可,不可!”
  杨乐上前,一把将那剑扒开,别看他人小,力气不小!这一推之下,尉丹踉跄一抖,杨乐对尉丹呵斥:“你这剑客要做什么!子夏先生当面,岂敢杀人!你以为这里是你赵国吗!”
  边上有士人呼喊:“赵国也没有当面杀人的法令。”
  又有人瞪眼:“赵人拜了秦人为师,连礼乐都不知道了吗?”
  又有人打圆场:“大家都是来听讲的,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荆轲都如此落魄,还有什么资格仰望你呢,他不过是泥水中的破布,而你是呈给君王的丝匹,已经没有可比性了。”
  神态各异,态度不同。
  然而尉丹却是惊疑不定,他的手都在微不可查的抖着,刚刚那股气息让他汗毛直竖,乃至于他本想给荆轲以羞辱的剑锋,未曾落在荆轲的皮肉上。
  尉丹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同时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他之前还在嘲笑荆轲,说他不过是一个废人,而自己则有幸拜了天下第三十的剑宗为师,如今剑术小成,正准备挑战天下剑宗的名位,却不想在这里就…折戟沉沙了?
  他感觉脸颊有些滚烫,咬牙切齿,却不知道那股气息出发于谁。
  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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