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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鬼吹灯之镇库狂沙 [精校出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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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也失去了兴致。他皱着眉头问:“老胡你行不行啊?要不换我下去看看?”我正要出言反击,耳朵边上忽然有一丝凉意掠过。我急忙摆手示意他别出声,侧起身子去寻找那股叫人捉摸不透的微风。我手中的火苗随着气流的翻腾忽明忽暗,Shirley杨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我们两人屏息凝视,大气都不敢多呼一口,生怕错过了火光微妙的变化。这根小小的火柴棒在众人的注视下不负众望地扑闪了一阵儿,在我们调整着寻找风向时“噗”的一声彻底熄灭了,窄小的洞窟里只剩下微弱的手电光。Shirley杨大步上前,我们面前的土层却猛地开始倾塌,黑色的泥土如同决堤的潮水自上而下迎面扑来,我下意识地将Shirley杨推到了身后,挣扎中两道骇人的精光从暗道中笔直地射了出来,我心中大惊,一时间无法分辨对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地下忽然钻出两道灯泡一般亮的精光,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直奔面门扑了上来,我手头捏着火柴盒,小腿以下全都埋在泥土里,一时间进退维谷,情急之下劈手夺过Shirley杨手上的电筒铆足了力气朝着那东西猛地拍了下去。阴冷的手电光下,我只看见一巨大的黑影不停地晃动,可我那几下重击失了准头,如坠泥潭,并没有起到任何防御作用。紧接着我只觉得胸口一沉,那巨物居然飞身而起整个压了上来。这个泰山压顶少说有百来十斤的分量,我来不及反应,整个人朝身后倒了下去,Shirley杨侧身本能地挡了一下,可惜那点阻力根本抵挡不住迎面而来的重物。我们两人几乎同时惊叫了一声,然后就并肩陷入了松散的泥土之中。我深知一旦遭到活埋生机渺茫,何况Shirley杨一直被垫在下边,我与这怪物加起来好歹有大几百斤的重量,她那小身板还不一压就垮。我挣扎着将她托了起来,混乱之中也分不清抓的是胳膊是腿,反正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混乱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把她送出去。而压在我身上的怪物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变着法儿地扑腾翻滚,疼得我就差当场吐出一口老血。

  下面的情况一片混乱,外边也跟着乱成了一锅粥,我隐约间听见胖子在高声疾呼“挺住”、“别怕,我来了”之类断断续续的句子。我心说地下巴掌大的地方,要是连你都跑来搅和一通,我还不彻底被压成五指山下的孙猴子?他大概也意识到洞里没有下脚的地儿,所以只能在边上干着急,扯着嗓子为我呐喊助威,声称无产阶级的铁拳能够粉碎一切敌人,他只能在上面给我强大的精神力量支持。我遭了半天罪,心里早就毛了,恨不得一拳将这怪物抡死。这会儿虽然周围的情况并没有好转,但最初那股突如其来的紧张感已经被平复了。我见Shirley杨翻身从土堆里爬了出来,立刻抽回手臂,不管三七二十一,逮着胸前那团黑影,左右开弓一顿暴拳。

  冷静下来之后,我很快发现先前那两颗灯泡一样的发光体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从动物瞳孔中反射出来的光。当时火光和电筒光一齐照进洞中,它受了惊吓才会忽然爆起伤人。我双臂一紧,将那东西死死地箍在怀中,定眼一看果然是那只狡猾的九带犰狳,可奇怪的是,它背脊上的裂痕不知怎么回事,居然变得光滑如新,瞧不出一丝受过伤的痕迹。我勒紧了犰狳,借着它挣扎的势头越身而起,曲膝顶在它的脖颈部分,一个劲儿地朝死里按。这畜生力气极大,似乎并不甘心就此服软,甩着钢棍一样粗的尾巴不断上下拍打。我的背脊挨了它几下,火烧火燎的疼,可手底下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生怕一不留神叫它再次脱身。Shirley杨从泥堆里爬起身,一看我和犰狳打得难解难分,忙上前帮忙。她似乎对这畜生十分了解,一手托住它的下颚,一手握拳照着犰狳的鼻头捶了过去。她这一击力道十足,犰狳浑身一颤随即瘫软下去不再挣扎,两只粗壮有力的前爪死死护在鼻前不敢动弹。看样子是被她击中了罩门,一时间剧痛难耐无法造次。

  我趁机拎起它的尾巴将犰狳整个反转过来。

  “胖子,快找根绳子来,越粗越好。把这只挖墙脚的反动派捆了。”

  胖子早就按捺不住,眨眼的工夫就丢了两条麻绳下来。

  “快快快,弄上来看我怎么收拾它!”

  Shirley杨虽然吃了苦头,可嘴上还念着优待俘虏。我特意留心检查了犰狳背上的伤,发现果然几近痊愈,只剩下一道浅灰色的接缝覆盖在它那身威风凛凛的盔甲上。我说真他妈的活见鬼了,才一夜的工夫,这恢复能力比狗还快。Shirley杨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刚准备做进一步的检查,就见胖子迫不及待地将犰狳提溜了上去。他双手叉腰狞笑道:“你小子挺活跃啊!今天落在你胖爷爷手里头,就让你见识见识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他光顾着扯淡,把我和Shirley杨彻底遗忘在洞里,好在四眼是个有良心的人,他见我们一时难以从洞中自行脱身,便急忙招呼舒师傅搭手,一老一少费了不少力气才将我们从地洞里拽了上去。

  五花大绑的犰狳似乎感觉到自己就要大祸临头,一个劲儿地扭动身躯,可惜四肢被缚,难以施展遁地绝技。它转而示弱,翻着它那双漆黑透亮的小眼睛,不断地看着Shirley杨。

  “嘿,这小畜生还成精了。”胖子踮起脚尖轻轻一踢,将它翻了个底朝天。然后又恶狠狠地道,“别在老子面前扮红脸,你现在已经被划分到人民群众的对立面上了。瞧瞧这一屋子无法抹平的伤痕,想想大家被你伤透的心,你赔得起吗?”

  “行了,行了。贫两句就算了,一只畜生你跟它说了也是白说,浪费唾沫。不明白的,还以为你是那头牛呢!”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胖子又抬手拍了几巴掌,这才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Shirley杨看了看我,然后开始询问舒师傅如何处理,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家,我们几个做不了主。

  折腾了这么老半天,舒师傅也不愿意再继续纠缠下去,老头儿一摆手,颇为豁达地说:“你们愿意带走最好,眼不见心不烦,我懒得计较。”

  我见舒师傅如此洒脱,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当面叮嘱四眼,回头从店面的账目里头把赔款结算出来,所谓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我们跟人家还隔着辈儿呢。那小东西十分机敏,它歪着脑袋一副精怪模样,似乎能听懂人话一样,不再像刚才那般拘谨。Shirley杨和胖子将它合力抬上长桌,她指着鳞甲间的裂缝说:“这道缝合线是我昨天亲自缝上去的,你们看伤口部分,不但长出了新肉,连断裂的甲片都已经愈合了。我从没见过有什么动物拥有如此惊人的恢复能力。这太不可思议了。”

  近看之下,九带犰狳周身的鳞甲更显得光鲜,如同抹过油的玄铁宝甲,乌黑锃亮透着一股迫人的光泽。与昨天那只狼狈窘迫的困兽相比,简直就像二郎神家牵出来的狗一样威风。我们几个陷入沉寂之中,大家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秦四眼忽然推了一下眼镜,抬头问:“它既然已经逃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啊?”胖子眨了眨眼,鄙夷道,“你这颗榆木脑袋,又转到哪国去了,咱们连最主要的问题都没搞清楚呢,干吗还费力气去想那些不相干的事?你说它一夜之间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连个疤都没结,伤口就自个儿好了。这科学吗?这不科学!”

  “不,这个问题很重要。”Shirley杨语气坚定地说道,“犰狳本身并没有如此惊人的恢复能力,它一定是借助了某种外力才得以在极短的时间内痊愈。而答案很有可能就埋在我们脚下。”

  我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说,它连夜逃窜是为了替自己疗伤,而冒险折返很有可能与背后的真相有关?”

  胖子一听来了精神:“照你们这个分析法,莫非这地底下藏着什么化腐生肌的宝贝?我觉得Shirley杨说的有道理,要不,咱活动活动,研究一下?”他朝我做了一个下铲的动作,然后嘿嘿一笑。胖子脑袋里那些个鬼主意我怎么会不知道,可如果真当着舒师傅的面,把人家的房子给掀了,那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回头薛二爷问起来该怎么交代呢——“我们觉得,舒老爷子家地下可能埋着古墓,里头有些好东西,所以就顺手挖开来看看”?

  真这么说了,保不薛二爷直接提枪把我们几个给毙了。我心里为难,闭口不谈下地的事,为了转移话题就扭头问老爷子:“怎么闹了半天没见罗六来帮忙?”

  “他早上要去照料菜园子,本来以为你们要多住几天,还特意嘱咐他多采两棵新鲜蔬菜。现在老头子我是没这个心情了,各位收拾收拾,带上这小畜生请便吧。”

  虽然舒师傅下了逐客令,可我心中对地下洞窟还是十分在意,于是就厚起脸皮说:“我们不忙,都是八九点钟的太阳。您看房子弄成这样,大家心里都过意不去,要不我们再多留几天,帮着修补一下?不瞒您说啊,以前在部队里的时候,我当过工程兵……”

  “免了!”舒师傅板起面孔硬声说道,“才一夜的工夫房子都快叫你们拆了,再多待几天,那还不要上房揭瓦。都给我走!”

  Shirley杨脸皮薄,她羞愧难当地瞪了我一眼,转身上楼收拾行囊。胖子磨磨蹭蹭地移动着步伐凑到我边上悄声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三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找个机会再来就是了。”

  我回忆了一下以往的作业经验,压根儿就没有在民宅地基上动手的经验,一个不留神挖塌了怎么办,再说就算地底下真有东西,那也是美国人民的东西,撑死了四百年的历史,跟咱老祖宗留下来的那些没得比。与其花那个时间琢磨还不如早点上路陪Shirley杨回老家上坟扫墓。我低头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犰狳,暗自叹了一口气:“你这鬼东西倒会卖乖,要不是为了你小子,哪儿来这么多屁话。”

  犰狳见我对它说话,居然像人一样侧起耳朵倾听,它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忽然仰了仰脑袋,拱起背脊将上身体直立起来。这家伙的个头本来就大,挺身之后更显巨硕。我怕它暴起伤人,立刻抄起铁铲迎了上去。可犰狳没有进一步动作,更不像有攻击我们的意图。我继续观察,只见它腹部有节奏地张弛上下,然后大力地晃动起前爪。我们都不明白它这个举动有什么含义,大家面面相觑,都想看看它到底要做些什么。可犰狳晃动了好一会儿,看得人眼都花了依旧摸不着半点头绪。

  秦四眼说:“会不会是某种讯号,就像蜜蜂的八字舞一样,代表某种含义?”

  舒师傅接过话头又说:“我店里宰过不少这类野味,从未见过有此举动,奇,真奇。”

  我一想这群人里头也就Shirley杨见多识广,对犰狳有一定认识,就让四眼去找她过来瞧瞧门道。不想他刚一转身,那犰狳忽然发出一声怪叫,张开长嘴朝空中吐出一团黑泥。那摊黑灰色的烂泥“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空气中随即弥漫出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我用铁铲挑拨了几下,泥中露出一丝光泽。胖子眼尖,惊呼道:“铜钱!”

  犰狳的呕吐物里出现一枚古币,这是谁都想不到的怪事。我本以为是胖子看错了,可仔细辨认之下,发现泥中包裹着的果然是一枚古铜色的孔方兄。四眼跟随薛二爷多年,对鉴定古物很有一手。他向舒师傅取了两支旧牙刷,又接来半杯清水、一勺滚油,两者交替刷洗,很快将铜币外面的黑泥处理得干干净净。Shirley杨本来在楼上收拾行李,听见我们嚷着发现了古币就立刻折了回来。她见了古币背面的年号,摇头道:“这种字体我从没见过,你们能看懂吗?是哪个朝代的物件?”

  我和胖子在古玩行里也算混过一段日子,见过的奇珍异宝不在少数,就算不知道的也能编个七八九。眼前这枚古币看似再普通不过,可面上的年号居然连我们都叫不出个所以然。整个币面只有一处标记,横看竖看都不像汉字,繁复错综的笔画看起来比甲骨文还要扭捏几分。

  “你们说,这会不会是镇库钱?”四眼捏起古币,放在掌心掂量了几下,“店里以前收过不少稀罕的镇库钱。一般来说都是新币铸模时,为了讨吉利、供奉鬼神特意打造的非流通币。通常在重量和刻度上与普通钱币有明显区别。我看这枚古币没有通宝字眼,一时也猜不透年月。说不定是番邦小郡间才有的币种,又因为是罕见的镇库钱所以无人知晓。不过为什么会出现在犰狳的腹中,我倒是想不通。”

  “这更加说明我之前的推测十二分的准确啊!”胖子激动地唾沫星子满天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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