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兰传说 完结+番外-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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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庭阶复又蹲下,将李仲兰的手臂放好,安抚道:“没什么,你等我一下。”
李仲兰不安地应了一声,赵庭阶起身,伸出两指点中全身大穴,继而咬紧牙关一发力,血浆如烟花般在其周身爆裂开来。
他立刻头重脚轻几欲栽倒,却仍使出浑身解数屹立在赵光义面前,星目中射出凶狠的光,喝道:“把解药给我!”
赵光义置若罔闻,他甚至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专心等着侄子气血散尽而亡,然而赵庭阶再度吼道:“把解药给我!”
等了好一阵,赵庭阶的眼前已经时不时出现重重黑影,他撑着身子讥讽道:“就知道信谁都不能信你!”
赵光义的眉心拧成一个死结,他不明白侄子为何到现在还不断气,但即便侄子撑得了一时,也必定撑不过一日,想到此,他将手中药瓶抛向赵庭阶,药瓶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居然被赵庭阶一把抓在手中。
赵庭阶将药瓶藏于怀中,又勉力抱起李仲兰,虽身形晃了几晃,仍能飞身而出,继而跃上高高的宫墙,向远方掠去。
“快追!务必把人追回来!”赵光义猛地起身,大声命令道。他就不信李仲兰能再度逃出他掌心!
赵庭阶勉强抱着李仲兰回到山中小屋,刚到门前,就眼前一黑,晕死过去,李仲兰也被摔在地上,他心知不妙,摸着庭阶的身子大声呼唤对方,对方却纹丝不动。
随侍们匆忙赶来,将二人抬入屋内,赵庭阶的情况比李仲兰严重,却于昏迷之时犹在喃喃:“药……给……兰儿……”
有几个随侍跟随赵庭阶多年,竟然听懂了主子的意思,但他们不明就里,一日之内将剩余六粒药丸全数给李仲兰服下,导致仲兰头痛欲裂,整夜无法入眠。
第七日,李仲兰的眼睛终于清晰如常,但他从此也落下了头晕的毛病,时常会觉得困顿。
赵庭阶则整整昏迷了半个月,就在李仲兰以为庭阶再也不会醒来时,上天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醒,在一个鸟语花香的清晨,庭阶轻轻呼唤了一声“兰儿”。
李仲兰大喜,扑到床边,紧扣住赵庭阶的手,摸着对方消瘦的脸颊,激动道:“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怎会,我是仙人,有你师父的仙骨,我是不会死的。”赵庭阶翕动着皴裂的嘴唇,还有心思开玩笑。
李仲兰咬着唇,起身端了一碗温水,又回到床边,想扶庭阶起身喝水。
赵庭阶微微摇头:“我现在动不了。”
仲兰只得忧心忡忡地用帕子沾了水,然后替庭阶湿润双唇,同时问道:“赵光义对你做了什么,竟害你至此。”
庭阶笑道:“也就是让我自断经脉换你解药。”
李仲兰惊呆了,小嘴张得圆圆的,神情既担忧又愤怒,继而咬碎银牙恨声道:“赵光义,我要他不得好死!”
赵庭阶看小狐狸张牙舞爪的表情,心中淌过无数股细细的暖流,他抓着小狐狸的手说:“先回高丽,等我伤好了再说。”
李仲兰忽然眼含热泪,情绪开始崩溃,啜泣道:“都是因为我!我总是连累你!让你受苦受罪!都是我不好!”
他哭了很久,赵庭阶没法替他擦眼泪,只得由着他宣泄,待他终于改成小声呜咽后,赵庭阶才笑道:“我和你之间,早就没有连累之说,为了你,我愿意去做任何事情。”
仲兰内心触动,笑意如春风一般在脸上荡漾开来,他紧紧握住庭阶的手,温暖回应道:“我也是。”
二人走海路回到高丽,此后九年,虽密切关注宋庭的情况,却再未踏入大宋半步,赵庭阶欲替李仲兰寻求健体之方,干脆在白川辟出一个巨大的药圃,往后专事草药买卖,赚得盆满钵满,他后来又将结草堂扩建成结草山庄,名望渐增,许多高丽权贵都成了山庄的座上宾,甚至包括皇室成员,二人也逐渐产生了在高丽定居的想法。
只是朝堂的风云过往依旧是个心结,到第十年,他们决定再回东京看看,李仲兰的旧恨又被燃起,他发誓一定要给赵光义沉痛一击。
第105章 烦恼
公元982年,赵廷美谋逆之事败露,被赵光义生擒,这次皇帝居然念及兄弟之情没有开杀戒,仅罢免了四弟的开封府尹之职,将其贬为西京知事,同时令赵廷美一脉宗室悉数迁往西京。
如此,赵光义再也不用担心长子受四弟蛊惑,可安心培育皇位接班人。
兰庭二人是在得知赵廷美安然无恙后才前往高丽的,然而赵廷美的篡位计划没有终止,他又秘密联络兵部尚书卢多逊,妄图扩充手中兵权。
赵光义于朝堂之上痛斥齐王不义,下令免除赵廷美的一切职务,将卢多逊全家流放至崖州,其余同党一并斩首。
诸臣人心惶惶,唯恐此事牵连到自身,独准太子赵元佐挺身而出,质问父皇可有四叔谋逆的切实证据,令皇帝大为震怒。
眼见长子居然为政敌说话,皇帝干脆削掉赵廷美齐王封号,改封爵位涪陵县公,好让其彻底死了夺位之心。
接下来的整整一年,赵廷美都郁郁寡欢,赵元佐难得见他一面,也不能令其展露笑颜,这让赵元佐逐渐心生失望,觉得四叔将权力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公元984年,赵廷美携家眷迁居房州,这期间,他的身体更差了,经常咳血,当赵元佐再次去看他时,他已经躺在床上病入膏肓。
“我这辈子自诩潇洒,却看不透生死,可叹!可叹!”这是他留给侄子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赵元佐忙拿了帕子给叔父捂嘴,赵廷美却“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将雪白帕子染得比石榴花还艳丽。
赵元佐的周身血液顿时凉得彻底,他大声呼唤四叔的名字,可赵廷美却呼出了最后一口气,接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霎那间,赵元佐的心房似被一柄钝器狠狠捶了一下,他无法呼吸,感到天旋地转,接着便一头栽倒在四叔的床前,晕了过去。
醒来后,赵元佐疯了,行为乖张,谁都不识,只会拿着浸有赵廷美鲜血的帕子又哭又笑,有侍卫欲拿走帕子,赵元佐大怒,拿了一柄剑就往侍卫身上乱刺,戳得后者落荒而逃。赵光义既失望又无奈,只得命人将长子接回宫好生照料。
兰庭二人得知此事后,也是心痛异常,赵庭阶在住处建了祠堂,将父亲和四叔灵位摆于此,每日都会祭拜,李仲兰有时也会来祭奠,他和庭阶现在都是孤家寡人了,但好在他们还有彼此。
一年后,赵元佐病情好转,赵光义大喜,大赦天下,可到了重阳节那日,赵元佐病情加重,又疯癫起来。
原来,当晚赵光义举办家宴,因赵元佐身体尚且赢弱,皇帝就没有让长子参加。散宴后,赵元祐不忙回自己家,却跑到东宫对着哥哥大谈宴会的热闹之处,顿时让赵元佐发了狂。
赵元祐走后,赵元佐狂笑道:“他们都要抛弃我!”
这个二十岁的青年再不复当初的文静聪慧,而是挥着剑在宫中一通乱砍,狂躁间,蜡烛被削到地上,点燃拖地帘帐,继而引发了一场熊熊大火。
赵元祐又派人四处散布流言,称赵元佐此举是想告诉世人:皇帝为保住龙椅,竟想暗害准太子!
赵光义信以为真,怒不可遏,将赵元佐贬为庶人,后来还是众大臣求情,才让长子继续留在东京,但赵元佐从此被软禁在南宫,直到赵光义去世才恢复自由。
如此一来,皇位继承人的位置就顺利落到赵元祐的手中,他被任命为开封府尹,并被封为许王,从此改名为赵元僖,风头一时无两。赵光义虽然嫌弃次子心机深重,但又承认其聪颖过人,慢慢也就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个准太子。
时间飞逝,如白驹过隙,又是五年过去了,京城迎来了秋霜时节,秋风一夜,宫中梧桐树飘落满地枯叶,角落里的墨兰倒是开得娇俏,丝毫无惧寒风的侵犯。
这一日,赵元僖的小妾张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有位穿着雪白狐裘大衣,极俊俏的公子对她说:“你有心事。”
他说完就不见了,张氏醒来后啧啧称奇,她的确有心事。
自从五年前夫君迎娶了正妻李氏之后,她就没一天舒心过,虽然夫君极宠她,也很少去李氏那里过夜,可她出身低微,只是个小小的梳头侍女,和身为大家闺秀的主母根本无法抗衡,而且嫁给夫君九年,她虽独得宠爱,却未能给夫君诞下一儿半女,她很怕李氏怀上夫君的骨肉,从而影响到自己的地位,因此每日想着办法地装扮、撒娇、讨好,把自己累得够呛。
怎样才能摆脱这种困境呢?
张氏盼着能再见梦中的那位公子一面,好让对方替自己出出主意,看如何能真正拴住夫君的心。
第二日,那位穿狐裘白衣的公子居然又出现了,还笑着对她说:“想要化解你的心事,明日到松鹤楼来。”
张氏再度醒来时,一颗心不由激动得“怦怦”直跳,那位神秘公子长得俊秀出尘,定非凡人,而且他还清楚自己的忧思,看来是仙人降临了啊!
想到此,张氏赶紧洗漱打扮,穿了一身新衣,还特地将夫君送给自己的一套沉重的黄金首饰戴上,在铜镜前仔细斟酌了一番后,觉得不妥,又把金饰卸下,戴了一对玉镯和羊脂玉耳坠,然后带婢女悄悄赶去松鹤楼。
她一进酒楼,便有仆人将她迎至楼上雅间,当帘帐被掀开后,着一袭珠贝色回纹云锦缎长袍的李仲兰正端坐在暖榻上,冲着张氏恬淡微笑。
双方互报家门,张氏近距离看李仲兰的衣裳,惊讶发现对方的身上的布料看似雪白,却会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绚丽多彩的七色光芒,顿时心生羡嫉,暗想只怕在宫内也没有这等优质的衣料,又后悔出门前没把那套黄金首饰戴出来。
李仲兰给张氏斟了一杯茶,笑道:“夫人所忧之事,可为这个?”
他倒了些茶水在桌上,用手指写了个“李”字。
张氏瞬间杏目圆睁,连连点头,惊奇地说:“仙人所言极是!奴家正有此烦恼!”
屏风后传来一声嗤笑,李仲兰赶紧咳嗽一声,自谦道:“云某不敢当,夫人喊我‘先生’便可。”
他正襟危坐,严肃地说:“不知夫人可听说过西汉窦太后的故事,她出身农家,本是一个小小宫女,后被赐予代王刘恒,并独得恩宠,刘恒即位后,窦氏被立为皇后,从此光耀门楣、权倾朝野,可见出身并不能阻碍地位的变化,只要懂得把握时机,照样可以富贵荣华!”
此话甚得张氏心,虽然她并不知晓什么窦太后,但这个女人的情况和她很相似,而且赵元僖是未来的皇帝,也特别宠爱她,日后她登上皇后之位也并无不可,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怎么除去李氏那颗眼中钉了。
“先生所言极是,只是奴家运气差,无法像窦氏那般独得恩宠,不知先生可有良方?”张氏努力皱着眉,表现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李仲兰仔细掂量对方神态,拿出一个檀木雕琢的礼盒,他打开盒盖,提出一个看似寻常的银壶,胸有成竹道:“凡事须除根,方无后顾之忧,夫人之忧,一壶可解。”
第106章 毒殒
“奴家不太明白,还请先生赐教。”张氏看着那银壶说,她虽对典故知之甚少,但在察言观色上很有一套,因此心中猜出了□□分,却故作姿态。
李仲兰柳眉一挑,将壶柄下端雕琢成龙尾的一个按钮展示给张氏看:“这个机关可上可下,当我将它拨下时。”
他用修长白皙的食指轻轻一按,龙尾立刻垂下,却仍与壶柄保持着和谐的角度,不细看无法分辨其中的差别,他将酒倒入一个玉盏中,然后唤道:“来人!”
侍奉在门外的奴仆进屋,手中还提了一只扑棱着翅膀的信鸽,奴仆将鸽喙摁入玉盏中,过了片刻松开手,但见鸽子摇摇晃晃走了几步路,欲张开翅膀,却头一歪,从桌上摔下,瞬间断了气。
“啊!”张氏捂着嘴,惊呼了一声。
“夫人放心,人不比畜生,不会即刻丧命,总要过些时辰才出现问题。”李仲兰意味深长地笑,又道,“而将这机关向上拨时,便是寻常酒水,可放心饮用。”
说罢,他将银钮拨回,自斟自饮了一杯,果然面色如常,笑容依旧。
张氏窃喜之余担忧道:“此物虽精妙,但若被查出来,奴家怕是性命不保。”
李仲兰微微蹙眉,似在沉思,须臾,问:“许王殿下待夫人如何?”
张氏抿嘴一笑:“待奴家极好。”
“那夫人还担心什么。”李仲兰又用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把玩着酒杯,意味深长道:“李夫人暴疾而亡,许王殿下不追究,谁敢来查夫人的底细?”
张氏点点头,遂喜不自胜,却又疑惑道:“先生为何要出手相助,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