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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我靠种坟地位列仙班列仙奇闻录-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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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争得激烈,聚过来的人愈来愈多。唐谷雨站在门口,想开口辩解,但又马上被堵回去。白露听着他们的动向,依稀可以将外头的人分为两类。
  一类附和谢杳,另一类则坚持将唐谷雨逐出师门。
  白露低头想了一阵,这么荒诞的事情,任一个人遇上,都得查清才好说话,他们却压根不想给唐谷雨说话的机会。很明显,前者有意附和谢氏,后者想除去唐谷雨这个竞争对手,提高自己继承宗门的机会。
  他们各怀鬼胎,各有打算。其实没人在意到底发生了什么。白露突然意识到,他们只是想借这个因由,谋取自己的利益而已。
  这一张张嘴如同墨水一般,滴一滴进江河,江河并不会被染黑。但若成百上千滴墨水汇集在一起,再干净的江河也会被污浊染身。
  白露看着孤立无援的唐谷雨,着实为他捏了把汗。他这么强的人,成为众矢之的,也算是在所难免的事。
  “静一静!”人群中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
  白露忍不住掀开床帏,变成小猫崽子跑到唐谷雨脚边。只见满山光火中,十二位天师簇拥着一个方面阔额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提着一盏灯,脸色难看,沉声道:“谷雨,你告诉为师,究竟怎么回事。”


第44章 处暑·二
  唐谷雨正欲开口,谢杳见势不妙,带着哭腔道:“师父不相信阿杳吗?”
  唐宗主沉吟道:“谷雨是为师看着长大的,他的品行为师……”
  谢杳打断宗主,“阿杳的长辈从小教导阿杳,谢氏子弟当成材耀世,重礼守节。阿杳自知资质平平,成不了大材,但一直恪守礼节,从来都不敢越线,自觉无愧于心。师父是……”她红红的眼角掉出一滴眼泪,“不信任谢氏的族风吗?”
  唐宗主很是迟疑,“这……”
  谢杳拿帕子揩去眼泪继续道:“阿杳如何敢拿自己名节胡来?”
  扶着她的女修道:“是啊,此事若传扬出去,只怕谢氏不会善罢甘休的。何况,人心易变。青仪师兄虽是师父一手抚养,可先前,不也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连连犯忌,枉顾门规么?”
  一个蓝衣修士瞪着眼捂着嘴惊道:“人前一丝不苟,人后玷污同门。师父竟要维护这样一个人么?”
  白露竖着两个猫耳听他们言语,都快被气死了。她没有心思去注意唐谷雨的神情,只觉得,自己喜欢的人竟要被人平白污蔑,实在是太憋屈了。
  何况,污蔑他的罪魁祸首,还是那个差点把自己搞死的谢杳。
  唐宗主须得衡量宗门与权贵间的利弊,又得让人信服,只站在原地思索沉默。
  他们越说越起劲,白露甚至听见,有人把唐谷雨归为禽兽一类。唐谷雨却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一位天师蓦地看向唐谷雨道:“你,到底有没有?”
  唐宗主亦将目光投向唐谷雨。
  唐谷雨的眼中闪过一抹讶然,原来师父,也不信任自己么。他冷声道:“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空口无凭,谁能作证?!”不知哪里冒出来了一个声音。
  唐谷雨抬眼看他,面若寒冰,眼含冻雪:“谢杳所言亦空口无凭,谁能作证?”
  白露惊讶地抬头,她素知唐谷雨清冷,可这样冷到能把人冻死的神情,她是真的头一次见。当一个人隐忍到极点的时候……
  谢杳的手明显抖了一抖,泣道:“我如何敢拿自己名节胡来?”
  “是啊。”有人附和。
  白露知道,唐谷雨应该能解决当前的困境。可,她看着眼前的各色面容,有冷漠,有窃喜,有悲痛……他们都有自己的目的。
  其实他们才不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想借这事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嫉妒唐谷雨的想把他推下高台,觊觎宗主之位的想把这个强劲对手铲除,想趁机附庸世家的亦都帮着谢杳或是他人说话。
  她突然明白,其实唐谷雨即便是为自己辩清楚了,谣言也会被传扬出去,作为日后他们卷土重来的理由。
  白露越想越气,她很心疼这个人,凭什么他要受这些委屈?!
  愤怒、疼惜、烦躁等各种情绪从胸膛蹭蹭蹭窜进脑袋。
  洁白的衣袍旁,突然闪出一道金光。
  白露在月光下缓缓站起,努力压抑自己的怒火道:“我能作证。”
  前一刻尚嘈杂的山头,顿时静默。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过来。
  唐谷雨亦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白露道:“我能作证,谢杳入他房时,我一直都在。唐谷雨从未对谢杳做过什么。”
  谢杳登时脸色发青,手颤了颤。
  “这,这……”所有人迟疑了一阵。
  谢杳静了许久,蓦地抬起头道:“你说的话,如何能信?你比赛作弊,勾引师兄,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贱民,恬不知耻,胡话连篇。你说的话,如何能叫人信服?”
  “啊……是啊。”修士们纷纷反应过来,双生道士道:“你是哪路人?当日一赛,你从青仪房中跑出可是人尽皆知的事。你们两个干不干净,还需人提么?谁晓得你是不是与青仪沆瀣一气?”
  一个青仪修士懦声道:“我记得,先前给师兄送包裹,不慎闯进去时确实看到师兄和……”
  唐谷雨的脸登时冷到极点。
  白露犹豫了一下。也对,在他们眼中,自己不过是一个不知道哪里杀出来的野丫头而已。即便是作证,也没有人会信她。除非……
  她咬了咬牙,心里默默朝天空某个方向拜了拜,心道师父借您老人家面子一用。
  她道:“我记得,我初来碧霄间时,听说这里一共供奉了两位仙?一位是第一个飞升的宗主,另一位是昆仑山的一尊大仙?”
  谢杳冷笑道:“是啊,碧霄间承蒙二位照顾才有今日的成就。你一个贱民,若非比赛当日有幸被人放进来,只怕连此等逸闻都没资格听说。”
  白露道:“是啊,我一个贱民,若非比赛当日有幸被人放进来,只怕都不知道,原来我师父的名气这么大。”
  此话一出,所有修士哗然。
  所有人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之后,不约而同地抖了抖。谢杳抖了抖,又愣了愣。
  那对双生道士很快回神,高的那个冷笑道:“碧霄间恩祖的名声,岂容你玷污!为了出风头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委实贻笑大方!”
  白露亦冷笑,解下腰间一镶金令牌,令牌上刻了一连串小字:左圣南极南岳真人左仙太虚真人。
  她举起令牌走到中央,道:“我乃太虚真人唯一的亲传弟子,师父他老人家素来教导我当低调,我谨遵师父教诲,便也不大提这个身份。只是如今,似乎容不得我再隐瞒身份下去。”
  她走到谢杳面前,眯了眯眼俯视谢杳道:“你不是觉得我说的话无法令人信服吗?太虚真人亲传弟子的话,也无法令人信服吗?你们不是很讲究出身的吗?”
  谢杳发青的脸色,立刻黑如锅底。
  白露尚未来得及继续说下去,谢杳突然朝她扑过来夺过令牌。令牌入手的瞬间,刺啦刺啦开始冒烟,谢杳的手被上古仙泽灼出一道鲜明的烫伤痕迹。
  啪啦一声,令牌跌在地上。谢杳吓得双膝发软,跪在地上。
  鸦雀无声。
  白露拾起令牌冷眼看她道:“只有亲传弟子能握的令牌,安能有假?”
  握着令牌,“还有,我和唐谷雨发生什么,是我与他的事,旁人没有资格非议。”
  抬首看向众人,冷声道:“如何?你们现在愿意相信我了吗?”
  有人惧道:“竟是天上真人的弟子么……若太虚真人得知自己的弟子造人非议,怪罪下来的话……”
  青仪修士转圜道:“我们真的错怪青仪师兄了罢?”
  “师姐你竟做出这等事来!”原本扶着谢杳的女修瞪大了眼。
  “师姐,你怎能平白污青仪师兄清白?”
  “谢师妹,我们可以理解你思慕青仪心切,可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呀。”
  “谢杳竟是这样的人!”
  …………
  谢杳满脸通红,羞耻得眼中含泪。慌乱之下,她突然指着白露道:“她,她胡说!贱民胡言乱语,如何能信!你们疯了吗!”
  就是谢杳,先是差点把白露害死,而今又污蔑唐谷雨,竟还不知悔改。新仇叠旧恨,白露看着她这等模样,怒不可遏,忍无可忍……
  “闭嘴。”白露伸出手。
  啪。
  谢杳的脸上多了五指红印,登时噤声。
  唐宗主当然不敢得罪太虚真人,立刻道:“阿杳,你太让为师失望了。”
  谢杳看着白露,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眼中滚出两滴眼泪。
  唐宗主对白露作一揖道:“白姑娘,对不住。今日之事,先前之事,皆是碧霄间的过错。白姑娘想如何解决?”
  白露被他突如其来的恭敬吓了一跳,出身而已,竟能决定那么多事。在修道者眼中,本该众生平等,而今他们却是最仰高鄙低的人,何其讽刺。
  白露道:“这是你们宗门中的事,我一个外人本也不该插手。唐宗主且自作定夺。”
  既然唐谷雨的事已解决,她的气也出了,所有人都吃了教训。想来唐宗主顾虑颜面,也不会轻饶谢杳。白露觉得,她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唐宗主又与她寒暄了几句,闹事的众人自知羞耻,见白露不多计较,也就赶紧遁了。
  今夜风和云暖,朗月繁星。三三两两的灯火熄灭,很快只剩一地星月。
  白露转身,唐谷雨站在原地看她。
  寂寂无人,两两相视。她出够了风头,有些不好意思,走到唐谷雨面前解释道:“你被欺辱,我看不下去了。”
  唐谷雨眼中意味不明,道:“多谢。”
  夜色下,他的脸愈发俊美,清寒却也略有柔和。白露厚着脸皮笑笑说:“我帮了你这么个大忙,你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回报我呀?”
  说完,白露想到,其实唐谷雨早就救过她好几回了。她提出这么个要求,未免贪心了些。赶忙道:“啊算了,你当我没……”
  唐谷雨未等她说完,抬眼看她道:“好。你想要什么?”
  白露惊且喜。
  她确认一遍道:“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嗯。”
  她注视了一会儿唐谷雨,咬了咬下唇。下唇上留下两道白印,很快白印褪去,嘴唇恢复原来的颜色,如同光秃秃的枝头生出花苞,绽出娇俏嫣红。
  大着胆子伸出手,五指覆住他的双眼。她鲜明地感觉到唐谷雨的睫毛蹭在自己的掌心里,她犹豫片刻。
  本想光明正大吻一吻他的嘴唇,但想了想,眼下尚不明白唐谷雨心意,这要求似乎过分了些。便只拿食指指腹在自己地唇上点了点,又把手指伸过去,指腹贴在了他的嘴唇上。
  一时月色星天,都遮不过她眼中光华。
  粗糙点想,也算是真正亲过他一回了。


第45章 白露·一
  白露挪开遮住唐谷雨的手,他抬起长长的睫毛,全然不知白露刚刚对自己的双唇干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厚着脸皮笑了笑说:“没什么。”
  第二日天刚明,白露跟着他一路下山。
  姑苏城内楼宇林立,列列商铺整齐排开,与民居分立。与往常不同的是,今日所有的商铺民居皆紧闭门窗,整座城中死气沉沉。
  平日里横行霸道的精怪少了大半,唯有那些带羽翼的在空中谨慎地飞着。
  头顶传来一阵响动,左手边的一列房屋顶上居然溜过一头小黄牛。白露惊了一惊,紧接着,耳畔又传来一阵砖瓦碰撞声响,她抬头,居然看到一头母猪带着一派小猪崽从右侧的房顶上招摇而过。
  白露震惊道:“这年头真是怪到离谱,居然连畜类都会上房顶了。”
  唐谷雨道:“兴许地上有什么令它们害怕的东西。”
  白露心说你居然连牛和猪的想法都能猜出来,佩服佩服。
  不过,他说的的确有理。这种在地上待惯了的动物,若有一天突然反常,必然是因为生命受到了威胁。为了保命,才可能会做出出人意料的举动。
  他们出来的时候没用早饭,白露本想,既然他们到了闹市之中来,自然可以随随便便找家食肆解决朝食的问题。眼下这个店店关门的情况,叫她很是头疼。
  难不成今晨的早饭就这样泡汤了?
  白露试探性地走到一大门紧闭的食肆前,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
  她又绕到窗前,敲了敲窗子,顺便带上一句:“有人么?”
  透过纸糊的窗格,白露依稀看出似有人影朝窗子走来。她心中略感惊喜:“掌柜,今日做生意么?我想买点豆浆白粥什么的。”
  话音刚落,窗子果真动了动,开出一条缝儿,一张纸从缝里塞出来。白露接了纸瞧瞧,上面写着:焖肉面、爆鱼面、葱油面、葱油饼、豆腐花、豆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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