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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汉阙-第3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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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虚闾权渠单于跟汉朝那位一把手一样,也是个情种,亦或是想削弱颛渠阏氏家族的力量,便以呼韩邪的母亲,右大将女为大阏氏,而黜颛渠阏氏,让二人地位相等。
  这就埋下隐患了,心生不满的颛渠阏氏,遂与右贤王屠耆堂私通,暗暗忍耐到今天,终于逮到机会了!
  可怜大阏氏还以为颛渠阏氏在和她玩争宠的游戏,开始缓和语气,表示事后可以让颛渠阏氏做大,她做小,反正在儿子被扣留汉朝据说已背叛匈奴后,大阏氏地位也挺尴尬的。
  颛渠阏氏却觉得可笑至极:“单于最尊贵的妻子是颛渠阏氏,这句话应该改一改了。”
  “谁迎娶了颛渠阏氏,谁就是大单于!虚闾权渠不明白这点,但新单于明白!”
  大阏氏顿时醒悟过来了,对颛渠阏氏破口大骂,说她也背叛了匈奴,背叛挛鞮氏,等虚闾权渠单于和郅支打败汉军后,一定会调头将她们屠戮殆尽。
  “虚闾权渠弃圣山龙庭,不配做单于。”
  颛渠阏氏让她的弟弟,左大且渠都隆奇带人威逼,欲将那月氏王首饮器,从大阏氏手里夺下,推攮争抢中,大阏氏脱手,饮器飞向远方。
  您也要砸玉玺?
  幸好这不是大汉朝可怜的传国玺,下面也不是硬邦邦的石阶梯,而是柔软的草。
  镶嵌黄金、宝石,还有精致银制动物雕刻的月氏王饮器完好无损,在厚厚的草甸上打了举个滚,颛渠阏氏将它捧在手中,笑道:“右贤王得到这宝物,一定会高兴!”
  ……
  汉军高唱凯歌南下之际,已绕到燕然山西麓,却没能救下帐落的匈奴残部却垂头丧气,侥幸从汉军铁骑下逃生的诸王正在争吵不休,为匈奴的未来而发愁。
  也有遭受重创的万骑长形容憔悴,眼神空洞,战败是家常便饭,但撑犁孤涂大单于,苍天之子被汉人阵斩传首,对匈奴人打击太大了。
  呼屠吾斯抵达战场后,正打算带着重新聚拢的匈奴人,对疲敝的汉军发动进攻,为先单于报仇。但匈奴新逢大败没有战心,又得知乌孙人在燕然以西袭击帐落和两位阏氏,顿时阵脚大乱,望见汉军援兵抵达,敌众我寡,即便呼屠吾斯再好战疯狂,尚未正式继单于位的他,也无法说动丧失斗志的诸王、万骑长们去送死,只能将仇恨吞下,悻悻而走。
  嗨,攘外必先安内嘛,这后世的大道理匈奴人也懂。
  但还迟了一步,等他带人撤到燕然山西麓后,看到的是逃得四处都是的族人,乌孙已劫掠大量人口西去,也算将功补过了。更糟糕的是,颛渠阏氏与其弟左大且渠都隆奇密谋,劫持了大阏氏,携带匈奴至宝月氏王首饮往南走,显然是欲投靠右贤王。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右贤王是匈奴叛贼,颛渠阏氏为何会投靠他!”
  诸王有些难以理解,直到有人提了一嘴,说颛渠阏氏被先单于冷落,而从那时候起,右贤王就开始经常往龙城、单于庭跑,二人多半是勾搭上了。
  于是诸王从诅咒汉军,变成了唾骂右贤王,叛徒总是比敌人更加可恨,他们将一切失败都归咎于右贤王的无能与背叛。
  见怒火已经转向了右部,心知匈奴残部必须获得一个落脚点的呼衍氏左伊秩訾王乘机道:“胡虽然常有兄弟叔侄争夺单于之位,但最后不在兄则在弟,汉虽强大,尤不能兼并胡。”
  他义愤填膺:“如今右贤王违背了祁连神之意,扰乱冒顿单于留下的制度,臣事于汉,背叛了先单于。先单于在燕然山东面作战,他却在燕然山以西观战,放纵汉军过境,现在又不来朝见新单于!”
  “右贤王确实该死!”
  进入帐落祈求天神的呼屠吾斯回来了,众人才发现,他的脸上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这是匈奴之俗,遇大忧大丧,则以刀割面,表示悲痛何不忘仇恨。呼屠吾斯确实是狠人,手里的金留犂没能割成任弘的头皮,却划了自己的脸。
  他忍着剧痛,咧着嘴戴上了先单于使人送至的金鹰冠,接受诸王的朝拜,宣布继任为第十三代撑犁孤涂大单于,号曰:郅支单于!
  郅支虽有单于之名,却仍没有单于的威望,摆在郅支单于面前是严峻的形势,他的部下从那一夜与汉军对峙时收拢的五六万骑,缩水为三四万,每天都有千骑长或小王偷偷跑路,或去寻找失散的帐落,心存侥幸返回单于庭,甚至潜逃投靠郅支的敌人。
  匈奴这种部落联盟犹如同林鸟,一旦食已吃尽,飞鸟投林四散。
  郅支单于将金光灿灿的金留犂往桌上的肉一插,定下了他初任单于后的第一次军事行动。
  “南下追击颛渠阏氏,从右贤王手里将帐落和宝物夺回来,再在右部安顿过冬!”
  若郅支单于不想部众陆续散尽,就必须尽快打一仗,在匈奴,威信都是靠战争打出来的!而右贤王首当其冲,除了铲除叛徒,为先单于报仇,夺取右地作为落脚点外,最主要的原因是……
  “治不了汉人。”
  “还治不了你!?”
  ……
  九月上旬,草原秋高气爽,绿色的大地变成了青铜色,任弘已将汉军南下,与赵充国在燕然山隘口会师。
  尸体腐烂起来很快,两次大战中牺牲的战士没法全部带回塞内,大部分只能在隘口附近立木牌安葬,等日后再收敛尸骨。汉军在郅居水大战中所斩两万余级匈奴首也留在了这,围着汉军墓冢筑起了一圈恐怖的京观,宛如一座座可怕的图腾。
  将吏们仍觉得不过瘾,心直口快的义成侯甘延寿便向两位主将提议道:“奔袭数千里,破匈奴斩单于,此亘古未有之功业也,应当效仿霍骠骑封狼居胥之事,在燕然山刻石纪功,封而铭之!”
  段会宗等人纷纷附和,他们先前跟着任弘再封狼居胥,火烧姑衍山,那只是履霍去病故迹,如今却已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功业,自认为不逊前辈路博德、赵破奴等人,不得将此事刻到石头上纪念一下?
  年纪轻轻立下举世大功,看得出来,小将们都有点膨胀了。
  傅介子部的众人也同意,在一片赞同的声音中,作为天子亲信,兼监军之任张彭祖觉得此事有些不妥,想要站出来提出异议,却被他哥哥张千秋拉住了。
  张彭祖回过头,却见兄长张千秋朝他轻轻摇头。
  大敌匈奴已去,即便残部遁逃也兴不起大风浪,飞鸟几尽,很多事也随之改变,朝中的格局、人与人的关系。
  张千秋倒是想看看,已经功高难赏,即将定位极人臣的任弘会怎么做,是否会和他麾下校尉们一样……
  得意忘形?
  ……
  PS:第二章 在傍晚,第三章(补)在0点前。


第502章 二柄
  甘延寿一提议,任弘便发现,帐内除了铁憨憨们还在叫好声外,聪明人如张千秋等人都不说话了,连赵充国都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而跟在赵充国身边做向导的冯奉世意识到了这建议的危险,暗暗朝任弘摇头。
  “西、中、东三路合力斩单于首,扫尽胡尘,大功也,铭文以记自是应该。”
  任弘立刻回应道:“但应在回禀陛下后,由朝中二府、太史制诏题作,再遣工匠来燕然山择地刻之。”
  甘延寿等没明白深层含义,还当是任将军允了,但这场战争中给任弘当了绿叶的赵充国却暗暗松了口气,看来道远还没被大胜冲昏头脑。
  赵充国读书不多,但也知道,以人臣而行封禅事,即便不是泰山,也就霍骠骑一个孤例。但封狼居胥,禅姑衍,乃是承汉武帝战前之命,为其代行封禅之礼。“封”的意思为“起土界”,相当于在狼居胥标识汉朝的疆界,通过这种告天飨地的典礼来宣示孝武开疆拓土的威德,并打击匈奴士气。
  元狩四年那次北征,还有卫青一路,漠北决战逮到了单于主力,但他也就烧了赵信城,不曾做任何类似的事来扬威。究其缘由,不是不想,而是没得到孝武皇帝事先点头,不敢擅做决定。
  这与今日情形类似,虽然任弘军中校尉们号称“再封狼居胥”,实则只是履霍去病故迹,祭的是霍骠骑而非匈奴圣山本身,天子也乐见此事。
  但在燕然山铭文纪功,却已超过了任弘能自行决定的范围。
  任弘心中门清:“皇帝战前将最能打的凉州骑、三辅兵交给赵将军,众其军容,又出朔方直当单于庭,便足以说明问题。但赵将军临敌决断时,以军争战胜为先,朝堂地位为后,最后却是我带着幽并骑从追上单于并斩其首。”
  仗打到现在,已偏离了皇帝的初衷,以刘询的智慧和心性,当然不至于故意黜任弘而上赵充国,但若任弘再自矜功伐,那回去后他处境就微妙了。
  铭石纪功,说得好听,但这功,不管是你自己的,还是吏卒的,是一路将军能拍板定下的么?
  自然不是,但历史上,后汉的窦宪还真来了这么一出,击败北匈奴后,窦宪登上燕然山搞封禅,搞了篇封燕然山铭。
  窦宪敢这么做的背景是,窦太后操控朝政,让犯罪的窦宪以车骑将军身份统兵北征匈奴,想通过这场必胜无疑的战争给大哥解套,同时借用战功来擢升窦宪的官位,以更加牢固掌控朝政,自然提前准备好了一切。甚至带上了班固这大文豪,就等建功后写篇雄文耀武扬威。
  只可惜窦宪下场不好,任弘学谁不好学他?更何况窦宪好歹是三军统帅,他任弘什么时候能号令赵充国了?
  打仗时任弘与赵充国将政治抛之脑后,但战争一旦结束,军事上的东西就得挪一边去,每做一件事都得斤斤计较,考虑对朝局的影响。
  这场战争里,西、中、东三路各自的功勋怎么算,若铭文刻石,名字谁先谁后?大家都知道东路军打了硬仗,但就算赵将军十分大度,说把我中路军名字往后排,任弘就敢排?
  出兵时,刘询曾亲操钺予任弘,持首曰:“从此上至天者,将军制之。”复操斧持柄授将,持其刃曰:“从此下至渊者将军制之!”
  但得搞清楚,这斧钺是假、借,而非给。
  打不打,怎么打,打多久将军来定,皇帝不要外行指挥内行。可打完后,将军立没立功,功劳谁高谁低,已涉及到国家名与器。韩非子说过,明主之所导制其臣者,二柄而已矣。二柄者,刑德也。杀戮之谓刑,庆赏之谓德。
  赏罚是君主的权柄,是不可外借于他人的法器,也是刘询的底线,任弘非要去踩,就为了装个逼?
  任弘很清楚,此战之后,他已经把自己推向了人生巅峰,威望将无人能及,连当年的卫霍都不一定比得过。却也置于炉火之上,无数双嫉妒、猜疑的眼睛盯着他。若私自铭文于燕然山,不但要狠狠得罪中路军众人,回朝后,肯定会被魏相、萧望之等人重重弹劾,说他是“季氏旅于泰山”。
  一场喜剧,可能会演变成悲剧、闹剧、人间惨剧。
  任弘不希望如此收场,干掉匈奴后,他的人生才算刚刚开篇呢。
  勒石燕然,这逼当然要装,但得让皇帝参与进来,天子若愿意练练书法就更好了,任弘暗暗嘀咕道:
  “不管底下人干了多少事,可最后题字定调的,必须是领导啊!这都不懂,混什么官场?”
  ……
  汉军离开燕然山再渡大幕返回边塞之际,山脉西麓的右贤王庭,右贤王屠耆堂在接应到情妇颛渠阏氏后,义愤填膺地对右部诸王和万骑长们宣布了一件“真相”。
  “数年前,壶衍鞮单于去世时,留下遗命说,我没有儿子,立右贤王为单于。”
  “然而郝宿王刑未央为了保住权力,竟然与兰氏右大将密谋,匿单于死,诈矫单于命令,与单于庭贵人饮盟,立了左贤王,这便是虚闾权渠伪单于。”
  三折股为良医,在被任弘和吴宗年欺骗多次后,屠耆堂也开始用起诡诈阴谋,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匈奴类似的政变有许多次,也不足为奇。
  颛渠阏氏自然替屠耆堂背书,她说最初为了匈奴的团结,没敢泄露此事,然而那虚闾权渠不识大局,违背了壶衍鞮单于的请平和亲政策,挑衅汉朝,与汉交战。结果导致汉军长驱直入,圣山被烧,左地和单于庭放弃,如今虚闾权渠被汉军砍了脑袋,但匈奴还得延续下去,所以她带着月氏王首饮器,来寻找真正的单于!
  “真单于便是右贤王!”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右贤王屠耆堂用月氏王头颅饮器喝下血酒,按照单于继位改名号的规矩,自称“握衍朐鞮单于”,并迎娶了颛渠阏氏,还称他已经得到了大汉皇帝的承认,可以带给匈奴和平。
  一百多年来,好战的匈奴人从未像今天这样渴望安宁,右地十多年来屡屡被汉军打击,丧失了交战的胆气。右贤王这番说辞得到了大批主和贵族的拥护,还吸引了饱受战乱之苦的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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