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乌鸦报恩的正确姿势 完结+番外-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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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
扑腾扑腾,一只灰乌鸦从天空叫着俯冲下来,它亲昵地用长喙亲吻小乌鸦的手,然后从江合眼前擦翅而过,飞去了走廊。
小乌鸦霎时就开心了,她乐呵呵地坐回座位,剥薄荷糖给老树妖吃。
江合:“?”
他起身去走廊,果不其然,那只从他眼前飞过的灰乌鸦,正站在江子淇和张笛的身边,安静地立在栏杆上,用长喙在空中东啄啄西啄啄。
江合:“……”
他回头,巫小芽正和黑乌鸦老实在在的共享零食,对走廊上的两个人似乎一点也不感兴趣——除了那只被派去偷听(正大光明)听话的灰乌鸦。
他家鸦鸦也做过这种事。
他第一次给鸦鸦洗澡,下手力气太大,搓掉了它的羽毛,给爷爷当场抓住,而后很荣幸地被爷爷逮进屋里训话。
当时鸦鸦想跟着他进屋。
他觉得丢人,不让进。
然后鸦鸦啄着奶奶,让奶奶搬了一盆百合花进屋里,说香,送给爷爷。
他那时候真当奶奶说的是真话,在被爷爷训完后,还凑上去闻了闻——是真香。
等出房间,奶奶抱着鸦鸦站在回廊里笑他。
奶奶说,那百合花是鸦鸦让她搬进屋的。
他接过鸦鸦的时候,鸦鸦那双常年无感情的眼睛眯了起来——她在笑他。
他听不懂鸦鸦在笑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鸦鸦听见了爷爷训他的话,鸦鸦在笑他,忍者笑可怜他。
大男孩子被人训话,多丢脸。
巫小芽她……
江合眼神直接地打量她。
从这学期开始,从巫小芽不断地找他开始,巫小芽身上,有太多地方和鸦鸦太相似了,简直一模一样。
他看着兴奋分享果冻的巫小芽和鸦鸦——也是从这学期开始,他家鸦鸦经常不回家,还和巫小芽玩得比和他玩得好,看起来,鸦鸦是巫小芽的鸦鸦,而不是他家鸦鸦。
【我才是鸦鸦,它不是,小江江——】
巫小芽的话在江合脑里一闪而过。
不可否认,在巫小芽做着和鸦鸦一样的事,一样的动作,一样的神情时,他有那么几次,怀疑过巫小芽,或者说是异想天开巫小芽是鸦鸦。
然而,他的鸦鸦在这里,每天跟着他,虽然跟着巫小芽的时间比跟着巫小芽多。
他甚至怀疑这只鸦鸦是不是巫小芽掉包来的,毕竟刚才,就在前几分钟,她轻松地支使了灰乌鸦去听墙角——和他家鸦鸦做的事相似至极。
上周放学,他没有回家,而是带着鸦鸦回了老宅,在小阁楼住了一晚。
被他怀疑过的鸦鸦,还是如往常一样。回老宅和祖祖和爷爷玩,起床和他“哑哑”打招呼,吃着他准备的早餐,只喝冷水,他一给它热水,它就面无表情盯着他——其实是在怪他。
被他怀疑过的鸦鸦,才是他的鸦鸦。
而巫小芽……
“我、能吃一个吗?”江合走过去,坐回座位上,侧身面对巫小芽,伸出的食指不自在地点点那袋薄荷糖。
薄荷糖,他家鸦鸦怎么会爱吃这种东西?女生怎么会这么喜欢吃糖?
江合难以理解。
小乌鸦摸出一颗糖,丢他手里。
江合一把握住,小小的水粉色糖衣装着薄薄的水绿色糖果,小小单薄的一颗。
江合舔了一口。
凉凉的,比他院子里的薄荷叶还要清凉,竟然有些好吃。
果然是鸦鸦会喜欢的东西。
只是巫小芽……
她不是最喜欢那种甜到发腻的糖果的吗?
江合咬着糖,问她:“你喜欢?”
小乌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酷酷地说:“我不喜欢还吃?”
江合:“……”
还是以前说话不带刺的巫小芽更可爱,虽然有点烦人。
江合:“礼貌性问一下。”
小乌鸦来回看了他两眼,她觉得聪聪明明的小江江,好像突然之间,变傻了?
小乌鸦吝惜地用眼神安抚他一眼,转回头,拿着辣条逗老树妖玩。
逗乌鸦,还是挺好玩的,难怪,他们都喜欢逗她玩。
江合捏糖衣的指尖僵了僵,刚才巫小芽盯他的眼神……像看个大傻子?
她……
他看错了吧?
江合觉得自己只能这样想。他把糖衣抚平,拿出鸦鸦的饮食单,夹在里面,在最后的附注栏里,写上:七彩薄荷糖。
“你要吃这个吗?”小乌鸦拿着一包开封的辣条,递给江合。
江合合上笔帽,略微嫌弃地皱眉——包装袋里袋外,全是颗粒的辣椒,袋底全是水汪汪的油,一块块豆制品乱七八糟地散在里面,看起来……很垃圾。
别说他不吃,他家鸦鸦也不吃——
不,他家鸦鸦正在吃。
江合心痛地摇头——他现在管不了他家鸦鸦了,鸦鸦比谁都凶,凶他都成了日常事。现在,大概就只听巫小芽的话——他家鸦鸦是被巫小芽带歪的!
小乌鸦哼:“我就知道你不吃。”
她一口咬住一块豆制品,津津有味地嚼,“这么好吃的东西,你都吃不来,我白跟了你几十年。”如果小江江会吃,她能早享受这种美食几十年。
江合:“……”
江合:“你跟了我几十年?”
小乌鸦嚼咽的动作一顿,面不改色地指着老树妖,说:“它。你看我像活了几十年的人吗?”
江合:“……”
现在,他在巫小芽眼里,好像哪哪哪都不好,哪哪哪都带刺?
江合沉思一番,拿出手机,发信息。
收件人:张笛。
【一箱七彩薄荷糖,明早送到教室。】
作者有话要说:
直男买东西就是这样,总是一箱又一箱,吃到天昏地暗也吃不完。绝望。jpg
第31章
“呱呱呱; 呱呱,呱——呱呱呱!”
灰乌鸦站在桌面上,“呱”个不停; 絮絮叨叨说着江子淇和张笛在走廊上说的话。一句话要重复好几遍。
聒噪得黑乌鸦都撅起长喙准备啄人了。
小乌鸦搓着糖衣纸; 想法子怎么样让灰乌鸦闭嘴。她已经反复听了好几遍江子淇和张笛的秘密谈话了——Rom家的奶茶实惠又好喝,王家街尾的烧烤便宜又大块。
她还以为是什么悄悄话——有关她的悄咪咪的话呢。
她也以为这只灰乌鸦安安静静——看它站在栏杆上,也是安静的。怎么就成了复读机; 还不带卡壳的。
大半天了。
它还在说。
江合就像知道它们在说什么一样; 靠在墙上,低低地笑他们。
越笑; 小乌鸦脑子越大。
死灰鸦子!
“老树妖!”小乌鸦抓了一把黑乌鸦。
黑乌鸦刷地扇起翅膀,向灰乌鸦冲了过去:“哑哑哑!”声音凶得又厚又沉。
灰乌鸦白滴滴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呱”地冲天而起; 和黑乌鸦撞了个嘴对嘴。
黑乌鸦戳着长喙愣住,灰乌鸦滴溜溜地看着它,还用长喙又戳了它一下:“呱呱呱。”
黑乌鸦:“!!!”
黑乌鸦:“哑哑哑呱呱呱哑哑哑!”
扑哧扑哧; 它胡乱挥着翅膀; 逃命似地冲到小乌鸦身上; 甩着长喙:“哑哑哑——”
“呱呱呱——”灰乌鸦跟着飞到小乌鸦身上。
黑乌鸦甩着翅膀挥开它,转头对小乌鸦怒道:“它公的!公的!它个公乌鸦亲我!”
灰乌鸦:“呱呱; 公的,呱呱呱,你也公乌鸦。”
小乌鸦:“……”
灰乌鸦向小乌鸦扑过来,黑乌鸦刷地飞出了窗外。
“呱呱呱; 它也公乌鸦,呱呱公乌鸦。”灰乌鸦冲小乌鸦重复一遍,追着飞出去了; 一边飞一边冲黑乌鸦叫,“公乌鸦,公乌鸦,公乌鸦,你公乌鸦。”
小乌鸦:“……?”
她看着语文试卷上的“一物降一物”,觉得颇有道理。
没了聒噪的灰乌鸦,小乌鸦终于能认真刷语文试卷了。
小乌鸦看着阅读题,愁得一个小脑袋两个大。
她咬着笔帽皱眉。
身旁的江合从习题册里抽出一张试卷,摊平在桌上。他拧开笔帽,一道一道做着。
不会做题的愁愁小乌鸦转身去找糖果消解苦愁,一颗糖扔进嘴里,她正要问江合要不要,就看见江合正在写试卷。
小江江从不在学校写试卷,今天竟然有心情写?
小乌鸦悄咪咪地睁大眼睛,好看得更清楚。
他写的还是语文试卷!
但不是她正在写的这一套。
小乌鸦赶紧找出他正在写的那一套,半撑着身体靠过去,悄悄看他写。
这次小江江不再是随意打草稿一般的书写,而是重点字词勾画下来,还在下面写着解题思路。
小乌鸦瞬间惊喜,她就喜欢看小江江这样写题,这样她也可以跟着学。
阅读短篇上被画下一条条线,标注着第几题。
小乌鸦翻着自己的试卷,一边看他画线的地方,一边看题。真心觉得小江江真是个宝藏,不用他说话,她都知道该怎么写答案了。
小淇给她讲过阅读题,总有很多因为所以,这里那里。
小淇讲的时候,她懂。讲完了,她需要再听一遍。
小江江写作业,他不讲,她知道写题思路,该怎么找,怎么写,怎么做。
小乌鸦开心地扑在他身后,一手摊着试卷,一手拿着笔,在试卷上做着记号。
她希望小江江多写几张语文试卷,就这样写,每一道题详详细细地写。
这样,她可以自学成才。
试卷的页脚在他背上扫来扫去,写字的女生毫无感觉,还在一边从他背后身后看他试卷,一边刷拉拉做笔记。
江合忍不住缩了缩后颈椎——痒。
他缩动的范围很小,然后忍住不动,继续解题。
刚写下一个字,手肘被柔软的头发扫来扫去,江合撇下的最后一撇歪了歪。
巫小芽这个人……这是偷看吗?
偷看都不会偷看吗?不会偷看就正大光明地看啊。
江合没有回头,而是不自在地重重地戳了一个点。
小乌鸦也跟着戳了一个点。
她盯着那个点看了又看。
为什么要戳点?
她琢磨了好一会儿,无解。
她跟着江合做到了八百字小作文。
她看着小江江将重点勾画出来,正等着看他怎么写。他盖上了笔帽,去拿水杯。
水杯在右手边。
小乌鸦顺手又快速地摸了过去,极其自然地抓住杯子放他手里了。
江合:“……”
他握住杯子,转头——巫小芽正站在他身后,身体前倾,看起来就像扑在他背上一样。
柔软的黑发从她肩头滑落下来,在他胸口荡来荡去,甜甜的糖果香萦绕在他鼻端,香得他呼吸一滞,抓住杯子的受不由得收紧了几分。
直到触到她的手指。
小乌鸦才猛地瞪大眼,惊回神。
她一下松开水杯,直起身来,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机智地摸出一颗糖摊在手心:“小江江,吃糖。”
江合盯着她夹在手指间的钢笔和试卷。
小乌鸦:“……”
她“嘿嘿”两声,拿着试卷装模作样地扇风,“这、天气还挺热。”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翻开试卷看题,两颗圆溜溜的珠子在看不见的地方滴溜转圈。
太尴尬了!
江合忍着没有笑她,起身去接水。
小乌鸦呼了一口气,看着他走远了,一把捞过他的试卷,摊在自己的试卷旁边对照着看。
她刚才有两个地方没看懂。
小乌鸦下笔极快地写着,听见江合的脚步声转了回来,快速画下最后几个字,一爪子将江合的试卷放了回去,还使劲压了一下,让它看起来平平整整。
走在过道里的江合装作没看见,平静地坐到椅子上。
他理平被折叠的页角,正要翻一页,忽然看见上面的字,翻页的手顿住。
只三秒,他若无其事地合上试卷,收进了习题册里。
小乌鸦正要将记住的最后几个字写在试卷上,笔尖往试卷上一悬,她顿时傻子。
这、这个字、这——江合的试卷!
那她的试卷?
小乌鸦惊悚地谨慎地悄咪咪转头,正看见他合上试卷,放进习题册,一眼也没有看过。
小江江他真的没看见吧?没看见吧?没看见吧?
她希望他没有看见。
她觉得他是真的没有看见,不然以小江江那个臭脾气,他一定会把试卷拍她桌上,用冷漠的眼神无声地嘲讽她。
小乌鸦“哼哼”两声,把江合的试卷叠成小小块的豆腐干藏进校服里——她也没看见。
嗯,这是她的试卷,她也没有看见,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换了包。
但她知道,小江江做过的试卷,通常情况下,他是不会拿出来看第二遍的。
她是看着小江江长大的,她很了解小江江,所以她认为自己想的一定是正确的。
她装着满心的“我很正确,我是对的,就是这样的”,挨到了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