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幻影-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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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琮明白了,却又看见厉觉非跑出了村子,并没有跑远,似乎想要逃跑,又像是不敢。
但是琮感觉有点不同寻常,于是在他的注视下,厉觉非抬起右手。
是的,厉觉非从来没有说过,三阳阵与灵神阵有一个共同点,这个共同点可以杀死村子里的所有人。
因此,纪凝脸色大变:“贼子敢尔!”
他竟然叫别人贼子,简直可笑。
琮却笑不出来,因为他也在村子中,随后,他使用了空间融合,看着村子的房屋散发出耀眼的白光。
可是,这有什么用?明明纪凝可以逃出去。
忽然,他想到一个可能,看着苦笑着被白光吞噬的腾晓鸣,心里升腾起怒气。
他很愤怒,愤怒于厉觉非的无耻,同时他想到,这才是真正的江湖,这才是真正的练气士,从来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凭什么?!
他看不惯,但看惯,看不惯,事实都不会改变。世事如是。
纪凝出现在厉觉非面前,厉觉非谄媚的说道:“尊上,我已经杀死他了。”
纪凝不看他,只是说:“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他。”
然后他第一次正眼看厉觉非,却是眼神中带着凶厉:“你,该死!”
确实该死,但为什么是你说出这句话?
琮明白自己身处江湖,所以在看到村子里没有一个人活下来之后,他走了。
纪凝没有拦他,只是向他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喃喃道:“还会再见的。”
然后,最终,他还是把目光放到了准备逃走的厉觉非身上,静静地注视着,没有任何动作。
厉觉非却感觉身上有了负担,这负担越来越重,简直要让他走不动,忽然,他看见身前出现了纪凝的身影。
幻术。
他的脸变得苍白,停住了脚步,看着纪凝,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杀死了顾渡形。”纪凝淡淡的说道,眼神里满是冷意。
“为什么是他?”厉觉非总觉得即便是死,自己也应该死的明白。
纪凝从来不这么认为,所以他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把手伸向厉觉非。
厉觉非不想死,因此他挣扎,可是他动不了,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肢解,却始终不死,哪怕是只留下最后的头颅也依旧死不了。
这不是纪凝给他的恩赐,这是折磨,让他体会那无与伦比的痛苦,然后纪凝说:“便宜你了。死吧。”
于是厉觉非的身体,包括头颅,化作了漫天飞舞的血沫。
纪凝平伸自己的双手,看着手上的疤痕,喃喃自语:“我很恶毒,但我很难存活于江湖。”
没人知道为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走了,留下一片的废墟。
随后,有消息传出说,娄悔柳与顾渡形联合剿灭了杜史清,顾渡形被杜史清的手下厉觉非杀害,只有娄悔柳勉强活了下来。
既然没有人活下来,那么这则传闻是怎么传出来的呢?
于是,人们猜测,恐怕是娄悔柳自己放出来的,可是,这又有什么目的呢?
这是江湖,练气士的江湖,没有人会因为你灭掉了恶贼就重视你,除非你达到别人达不到的高度。
可是,这则传闻还是让很多人对这个娄悔柳有了忌惮,毕竟,能够破灭一个上善境界领导的所谓“贼窝”,如果自身实力不过关,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谁传出的这则消息呢?”客栈中,琮坐在窗旁,静静看着窗外的世界,不知怎么想到了帝枫的话:
窗外看窗里
是禁锢的人生
窗里看窗外
是片段的生命
窗里
有无言的抗争
窗外
是隐形的牢笼
那么,自己现在是在窗里还是在窗外,是在抗争还是处于牢笼?他看不透,想不明白。
帝枫的话从来都是这样的让人不解,看似浅显易懂,却偏偏很难理解。
这时候,他终于发现自己的思维已经太过发散,早已经跑题了,于是在一些人惊愕的目光中笑着拍拍头,喃喃道:“不是在思考纪凝为什么要放出这样的假消息吗?怎么就会想到了什么窗里与窗外!罢了罢了,既然想不出什么来,就索性任由事态发展,看他能奈我何!”
娄悔柳这名字,用还是要用的,毕竟又没有人亲眼看见自己身处“剿匪”战场――不,纪凝倒是见过,可是,还有相遇的可能吗?太渺茫!
娄悔柳这名字可以用,那么这条路就可以继续走,那么萍儿就可以很快见到。
只是,自己不会再让她担忧。
大帝,皇者,众皇之皇。
如果自己没有料错,怕那纪凝也是一位异域皇者,虽然现在还没有恢复全部的实力,但对于这片大陆来说已然是非常可怕。
后手呢?难道帝枫他们没有布置后手吗?
他不相信。
如若万一如此,还得依靠自己。
所以,必须大帝!必须皇者!必须众皇之皇!
第273章
这里是京城,显庆道京城,唐国显庆道京城,靠近麟德道,这里曾经发生过著名的“郑伯克共叔段与京”,也传出了著名的“多行不义必自毙”。
琮喝了一口酒,却忽然想到萍儿不喜欢自己喝酒,所以他放下了酒杯,又不好把酒退回去,就只好收入了自己的戒指。
“对了,麟德节度使是谁来着?”他要前往麟德,岂能不知麟德节度使是何等人物?应该说的是,明面上麟德道的最高行政长官是麟德道黜陟使,然而,麟德节度使却稳稳压他一头。
显庆道黜陟使因为公主的关系,被皇帝贬为县令,但人家好歹也是世家大族出身,皇帝就算有千百个不愿,也还是不能多加得罪。
从京城到麟德不过千里,其间麦田渐少而人家渐多,因为入夏的关系,蝉鸣越发响亮,只是竟没有多少人喜欢,噪处更是捂着耳朵才肯过去。
显庆道与麟德道是由一条河分开的,这条河起源于义宁府义山,经显庆、麟德分界而入龙朔,最后在唐与晋国界处入海,形成三角洲。
义宁府称呼这河为义河,但唐国不同意,认为既然这条河大段处于唐国境内,就应该由唐国来命名,最后唐国把它叫做珖河。
在珖河西岸,遥遥可以看见麟德城的城墙。
珖河宽约有百丈,虚帝见人渡船亦难过,就以大法力修建了虚桥,供世间人渡河之用。
“今日是要看看珖河晚渡!”琮自语,静静坐于岸边,有许多人如他一样,等待着。
渐渐的,浪在夕阳中翻涌而来,世间最美妙的图画不及其万一,这种江河壮景,唯有朴棠江大潮可与之匹敌。
却见浪水涌上虚桥,无数人欢呼雀跃,淋浴于浪水之下,好不快哉!
那年萍儿见此一幕,曾对他说:“若是年年如此,人人欢喜,便是没了大唐,又有何怨?”
能吗?
为了她,能。
琮就在浪水中走过了虚桥,进入了麟德道,走近了麟德城。
麟德城始建于始皇帝六年,后来到大唐高宗皇帝年号为麟德时重建,高宗皇帝亲自为城题名“麟德”。
唐国人有个奇怪的习俗,就是喜欢为已经驾崩的皇帝建立庙宇,并且不承认洛阳的庙宇,习惯于选择出真正可以显露出这个皇帝习性的庙宇,就像太宗皇帝的庙宇在贞观城,而高宗皇帝的庙宇就在麟德城。
话说当初因为这件事,麟德与龙朔的黜陟使和节度使差点成为生死大敌,毕竟这可是挡人政路,多么好的关系都可以反目成仇。
麟德城因为处于唐国腹地,所以尽管是麟德道的首府,守卫却并不比边境一些小城森严。
进到麟德城,慨叹唐国不愧是当今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国家,就这份繁荣――虽说城池并不是特别突出的大――咸阳和长安拍马不及,由此也可以想见洛阳该是多么的繁华。
一路上,不少人讨论晋国局势,琮也听了个大概,因为他的逃离,谢安石(人尚以)引咎辞去了相位,而后东晋还是向唐国求救,唐国大将率军攻破西晋防线,西晋紧急向汉国求救,汉国却发现因为唐国参战的缘故,自己得不到太多的好处,故而迟迟不在明面上支持西晋,只是在背地里帮助西晋训练士兵。
到现在,东晋已经占领了大半西晋领土,西晋还在苦苦抵抗,却有越来越多的人投向东晋,这让西晋愈发不支,看来,没有特殊情况,一年内西晋就会灭亡。
琮在麟德并没有需要处理的事情,所以在整顿一番后,他就准备离开麟德前往洛阳。
“……这里是唐国,不是义宁府!你们凭什么嚣张?!”吼声从不远处传来,顿时吸引了琮的兴趣。
有意思!
于是他挤进人群中,在很多人怒目而视下来到了人群中央,看见了一个嘴角挂血的少年和少年身前几名面露不屑的青年人。
“这是怎么回事?”琮低声向旁边一个身着布衣的中年人问道。
中年人瞥了他一眼,但还是低声回答他的问题:“两方都有错。”
只有这一句话。
琮等着下文,却忽然发现没有了声音,他看向那个中年人,那个中年人已经专心致志的看着场中情形。
琮无奈,只好也看向场中,然而,他发觉有些不对劲,这里,没有声音。
如果这里是荒野,或者说是一间静室,他不会有丝毫的惊奇,可这里是麟德城中,所以这种情况非常不同寻常。
可为什么是自己?
他不明白。他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也不是身怀重宝,更没有什么深厚的背景。
可自己的的确确是被困住了。
为什么没有人来见自己?
他不知道。他只想着要逃出这里,逃出这牢笼。
牢笼?
他看向四周,有些明悟,又有些疑惑。
难道是自己触发了什么?麟德城里难道有什么秘密?
他思索着,抬头,看见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之人,这人他见过,并且很熟悉。
李镜天,唐国皇帝,仙神境界修为,被称为仅次于太宗皇帝的一代明主。
他有很多著名的事迹,连对他的开创了“开元盛世”的祖父都不客气,虽说他的祖父在开元之后的天宝年间变得有些昏庸,但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承认他的祖父是功大于过的。
可是,他的祖父去世后,他登基,给自己的父亲定为哀宗,这没有一个人有意见,可他却把他的祖父的庙号定为玄宗,所谓好弄玄虚是为玄,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但对于琮来说,更重要的是,李镜天是萍儿的父亲。
琮不敢贸然开口,因为他现在的身躯也不知李镜天是否能感应出来。
“琮,你真当我认不出你吗?就算那些大帝认不出你,我也可以!”李镜天眼露寒光,但却是用最为平淡的语气与琮交谈。
“为什么?”琮的问题很简单,却非常不好回答。
但这些对于李镜天来说都不算是问题,于是他回答道:“你就没有想过当初萍儿为什么可以认出你?”
“因为标记,精神上的标记。”他不需要李镜天的答案,他自己可以猜出来,甚至早就猜了出来,但他不明白李镜天为什么会在这里,所以他需要询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洛阳有危险。”李镜天回答,答案却让琮难以相信。
“难以置信吗?不,这是真实的,因为我是逃出来的,带着萍儿。”李镜天笑着,可是他的笑容有些苦涩。
“为什么?”琮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动乱。”
无解的动乱。
动乱?
琮想到了在东晋时人尚以对自己说的话,于是他问道:“所以对于东晋的援助也不是你的主意?”
“没错。”李镜天对于琮能这么快领悟到这一点还是比较吃惊的,但多年训练出来的面皮功夫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仿佛我的国家已经被人渗透的千疮百孔。”说到这里,哪怕是号称“千古明君”的李镜天也不由得脸色发白。
他不想让自己的国家在自己的手上覆灭。
琮当然知道,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李镜天。
他抬起头看着李镜天,两人的目光相交,他忽然明白了李镜天想要做什么。
“你决定了吗?”他问道,没头没脑,李镜天却很欣慰他能够明白自己。
“背负骂名的是我,不是她,也不应该是她。”李镜天说道,脸上涌起血色,看起来十分诡异。
“你受伤了。”琮担心的说道。
“既然这个国家已经快要步入深渊,不如让它就此覆灭!”李镜天下定决心,这决心很可怕,也值得尊敬。
然而,在熙熙攘攘之中,又有多少人会明白他的苦心?明白之际,怕也是无法后悔了。
他们两个人各自说着自己的话,却偏偏都把对方的话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