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 完结+番外-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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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昀心跳不由得加速,睫毛簌簌抖动着,目光仓皇地往别处躲闪。以前的谢谙尚且能让他几次情不自禁,那么现在的更甚。
无需他多言,只需一个目光。便让他满腹小心翼翼藏掖多年的情感似潮水翻滚,端着令百兽震惶的气势,摧枯拉朽,比暴风雨来临前的狂风还要急促,稍稍窥见一点真容便激起了丢盔弃甲的念头。
“等你生辰的时候给你买新衣裳,天天给你做玉露杨梅糕,你要是想吃馄饨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做,我跟了一位摊贩学了好久,我同他说是要做给对我最重要的人吃。”
谢谙直勾勾地注视着江景昀,没有任何犹豫,唇边的梨涡里积蓄着上好的蜜糖,浅浅一点便是芝兰之室,芬芳馥郁。
“你要是想去西北了,我也跟你一起去,反正不管到哪,我都跟着你。二哥哥,我知道我以前有多混账。但是以后,能不能让我来照顾你?我想照顾你一辈子。就当是我这个混账的赎罪,好不好?”
轰隆──!
潮水骤然决堤,心绪浮浮沉沉。
江景昀只觉自己现在心情就像是被琵琶女拨动着的琴弦。大弦嘈嘈,小弦切切,嘈嘈切切,错杂相继。
他以前也曾羡慕嫉妒谢谙对沈晴鹤无条件的温柔与纵容。他本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见谢谙对他亲善,甚至是温声软语道句真心话。
可现在却是有了。
南柯一梦里对他恶语相向的谢谙;抽思幻境里抱着他痛哭不已的谢谙;眼前这个信誓旦旦说要照顾他一辈子的谢谙。
在他用命换回了他与沈晴鹤后,他也可以得到谢谙的温柔。
只是用命换来的……
江景昀眼眶有些发酸,有种在浩渺烟波里孤身漂泊多年的的小舟在经历过无数场狂风骤雨的而摇摇欲坠之际,终得以瞥见金辉穿破乌云抵于水面,在晕开的圈圈涟漪里正有一艘崭新的木船朝自己驶来,最后稳稳当当地停在他身边。
木船上那个丰神俊朗的男子朝他伸出手,接过了他手中那腐败不堪的船桨,并且笑盈盈地承诺他,以后由他来照顾自己一辈子。告诉他以后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不论漂泊到哪,身侧始终会有一个人一直陪他。
江景昀眨了眨眼,他多年未曾体会过世间的温情,渴望却又害怕。
就好比在冰山雪原间徒步多时的旅人,他渴望着火,渴望着温暖。但当璀璨的火花与那冒着腾腾热气的热汤出现时。他的第一反应是错觉,第二便是疼。
那被寒风吹拂着早已失去知觉的四肢在遇上火的那一刻,肿胀伴随着刺痛而来,吞噬着人麻木的神经,凝固的伤口再度被撕裂,鲜血淋漓。仿佛正拉着他在无间地狱与人间徘徊,使他生出了一种回光返照的错觉。
“二哥哥,我想一辈子对你好,你。”
“谢谙!”江景昀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待离开谢谙好些距离时,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总算得以平复些许。
他喉结微微鼓动着,艰涩道:“我说过,不要再随便对我说这些,我会信的。”
即便吃过一次又一次的亏,可他还是可耻地记下了,一字不落地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他的奢望,是夜深无人时自欺欺人的幻想。
“去岁燕山那次,倘若换做别人,我也一样会救的。”江景昀几乎是狼狈地说道,“再者,那次本就是冲我来的,与旁人没有任何关系。我不需要你的什么报答,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不需要你!”
“扑哧!”
江景昀那纠结而又谨慎的话被一阵爽朗清脆的笑声给揉得粉碎。
“你笑什么?”江景昀眉毛一横,不悦地瞪着谢谙,似那被惹恼的猫儿,又似那被逼到角落里龇牙咧嘴的兔子。
谢谙见状,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你还笑!”江景昀恼羞成怒地冲他吼道,霜雪跃然于掌心。
“二哥哥。”
然而这次的霜雪还是没能发挥它的本领,再一次在主人的分神中飘飘然散去。
“二哥哥呀。”谢谙走上前,再一次伸手抱住江景昀,把下巴枕在他肩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要真是为了燕山一事报答你,恐怕是这辈子,哦不,两辈子,也不是。”
“永生永世,都还不清的。按话本子里演的就应该是嫁给你,一直伺候你,你死了的话我还得给你殉葬呢。”
再一次被抱住的江景昀呆呆地站在原地,僵直着身子,眉心微拧,两只耳朵不由分说地被絮絮叨叨的声音给占满了地盘。
若说之前不知道是谢谙抱的自己还能召出霜雪抽几下。
可现在知道是谢谙,还是一年多未见的谢谙,心心念念多时的人好不容易出现,又难得温情脉脉地说着一些让人动人的话,别说是打了,就是连怒目相向都有些困难。
不舍得,还心疼。
万一把人打跑了,难过的还是自己。
可不吓一吓他,自己的脸往哪搁?
两下为难之际,江景昀脸上戴着的那张清冷的面具在这一个拥抱下四分五裂。他仓皇地拾起重新安上,却在下一刻响起的声音中瞬时化为灰烬。
“二哥哥,我不是因为燕山那事想对你好的,我很早的时候就想对你好。”谢谙眉眼间满是赤忱的炽热,他低头对上江景昀怔愣的目光,替他抚平被风吹乱的鬓发,莞尔一笑。
“之前也跟你说过,但你听不见,我就再说一次。第一次见你就故意给你玉露杨梅糕,就是想跟你说话。再后来的荻花宫,主要是想离二哥哥近些,还有其他的目的就是怕别人气到你。”
“这话你也有脸讲?”江景昀稍稍回过神,白了他一眼。
这一记白眼哪有素日的威严,倒多了几分嗔怒,别有风韵。
谢谙一时看傻了眼,心跳骤然加快,口干舌燥,耳廓也跟着发烫。
他艰难地错开视线,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道:“我也努力了,实在是那些字太难认了。再说了,二哥哥为我一个人生气也着实辛苦,断不能再为别人气到。”
“那些人……”江景昀忽然想起那些个时不时站在廊庑下抱着书对着自己不断鞠躬的学子。
“是我。”谢谙嘿嘿一笑,不觉得羞愧反而略带骄傲,“反正二哥哥看见他们就知道他们没完成课业啦,也不用挨个检查。”
江景昀:“……”
是不用挨个检查,可书堂里一个人也没有,课也不用上了。
“二哥哥,或许是我脑子真的出问题了。以前很多事,我要么记岔了,要么就不记得了。”谢谙哑声道,“但是从今往后,你对我说的每一个字,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会牢牢记住,若是记不住,我就写下来。比如你给我绣的万福包,教我读书写字等等。”
“等以后老了,年纪大了,走不动了,我就坐在椅子上,把它们全部拿出来看,等我死了,也把它们带到阎王殿去。那些个阎罗一直待在地底,肯定没我幸运,能碰上世上这么好的人。那些个鬼也嫉妒死了。”
谢谙咽了咽口水,垂在身侧两只手不安地揉搓着衣摆,企图拭去掌心的热汗。
他用湿漉漉的眸子望着江景昀,宛若街头流浪已久的狗崽,小心翼翼却又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属意的人。
“二哥哥,我是混账,也是真的想要一辈子对你好,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江景昀再一次陷入沉默,拢在袖子里的手难以自抑地颤抖着。他仿佛一只在水里漂浮许久的小兽,倏地被人捞起。生的喜悦与面对人的胆怯交织在一起,让他不知作何反应。
谢谙也不急,静静地等待着江景昀的回答,然而江景昀的回答没有等到,倒是等来了迎头一……水瓢。
“妈了个巴子!竟然偷我的瓜!”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吐槽帖。
拒绝增高鞋的谢聪明:我从没见过像黄牙这么能破坏气氛的,我的脑海要是再度开瓢了,我就罢演了。本来就不大聪明,这再一瓢下去,我还能怎么办?
江景昀:说实话,我有点怀疑狗子是假的。不仅会穿增高鞋垫,还会撩,这一堆话砸下来,我还能说什么?
还在补作业的谢辞辞:舅舅!您该不会就这么给我带舅妈回来了吧?!千万别啊!我不要他的!坚决不要!要不你考虑考虑我吧?
人设崩塌的遛鸟鹤:大哥……慎重啊。
想念金山的美人药师:楼上二位脑洞真大,佩服,实在是佩服。
一心只求有缘人的顾总裁:我都还没着落,瞎激动什么?再说了,我觉得我跟二楼的缘分还没尽,我还有机会。
人间清醒的洛副掌司:楼上痴心妄想。
贺阑:+1
谢谌:+1
0v7:似乎看见了过气选手垂死挣扎的模样。
第80章 二哥哥,让我亲一下
伴随着哐啷一声巨响,水瓢四分五裂,上面残留着的水珠随着这厚劲的力道在空中划出优美的曲线,更有胆大的捻着阳光绽放着自己的风华。
这一瓢,黄牙是出够了气,倒也把谢谙给打蒙了。
酥酥。麻麻间他忘了疼痛,瞪大着眼睛,傻傻地看着江景昀,额间的碎发贴着水珠在饱满的额头上勾勒着山水画。黝黑明亮的眸子里蓄起潋滟水波,眼尾圈圈粉红暂且充当起了二月梢头的桃花,惹得人频频回头垂怜。
“二哥哥……”
半晌,谢谙眼帘轻颤,方才喃喃地唤出一句。
然而等谢谙把话说完,江景昀上前一步把人挡在身后,连着两次消失的霜雪再一次出现在主人手中,周身流淌着的银光比之先前更甚,好似要把之前没能得到展示的机会趁此给补上。
银光揽着厉风呼啸,猖狂的气势把还在空中漂浮着的水珠给黏得粉碎,端着千军万马上阵厮杀之势精准地扑向身前之人,捻得鲜红后方才心满意足地谢幕。
“哎哟!”
黄牙脸上猝不及防被开了道口子,如那阴沟里的老鼠搬运食物被发现后四处逃窜,登时也忘了这里是自己辛辛苦苦开垦出来,就等着丰收的瓜地。
他捂着脸,跟装了弹簧似的不停地蹦跶着,原本有序躺在地上的瓜藤也跟着来了兴致,拉脚踝的拉脚踝,扯手臂的扯手臂。
最后,黄牙不负众望地躺在了瓜地里,脑袋上还枕着一个刚长出没多久的西瓜,可怜的小瓜也没能多欣赏点人间风月,在黄牙倒地没多久后四分五裂。
黄白相间的瓜瓤和着汁水不甘心地涂抹在黄牙的脸颊上,并且十分坏心地邀来二三泥土做点缀。
“王爷……”黄牙艰难地瞥了眼江景昀,端着比深闺怨妇还要幽怨的语气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只可惜这次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一阵黑影掠过,还不待辨别就觉腹部一沉,肠子都险些要挤了出来,声音抖得不成模样。
“汪汪汪汪!”
回答黄牙的是一阵兴奋而又洪亮的犬吠。
谢谙那被水瓢打飞的神智总算是给找了回来,他从江景昀身后探出半个脑袋,跟躲在自家丈夫身后的羞答答的小媳妇儿似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待看清压在黄牙身上那比成猪还要壮上几分的身形的动物,惊得舌桥不下,难以置信地看了眼江景昀,江景昀剑眉轻挑,未置言语。
谢谙深深吸了一口气,本能地揪着江景昀的衣角,犹犹豫豫地喊了一声:“哈哈?”
话音刚落,就见得压在黄牙身上的那只动物猛地站了起来,转过头看着谢谙,殷红的舌头吐露着,湛蓝的眸子里划过一丝迷茫。
它歪着脑袋看了他半晌,良久方才确认此人是自己的前主人时,仰起头开心地对着天空叫了几声。
都说久别重逢,不是大哭就是大笑,可到了谢谙与哈哈这里,就成了大叫。
哈哈认出谢谙后,端着比那刚放出栏的母猪还要激动的气势,歪着脑袋,吐着舌头,以滑稽诡异的姿势朝他跑去。
若说小时候的哈哈还有几分可爱,可现在成年后的哈哈完全就是可怕了。
壮得可怕,傻得可怕。
面对着不断靠近的哈哈,谢谙不做多想,毫不犹豫地抱起江景昀就往一边的树上躲去。
奈何这棵树的枝干不太茂盛,只有一根较为粗壮的枝干承受着二人。
谢谙看了看江景昀半悬在空中的身子,拧了拧眉,二话不说揽着人的腰肢换了个位置,自己充当起了肉椅。
“哈哈,这就够不到了吧。”谢谙一手搂着江景昀,一边低头看着地上因为够不着而不断用前爪扒拉着树干,嘴里发出哼唧的哈哈。
谢谙兀自低头与哈哈较量着,一下子忘了被自己按在怀里不得动弹的江景昀。
“谢谙。”
始终未察觉到不对劲的谢谙在江景昀那夹杂着气七分火气,三分别扭的语气里回过神。
稍显急促的呼吸隔着单薄的衣裳化作滚烫的烟雾,氤氲着柔软的肌肤,熏得血脉翻滚,荡起心湖圈圈涟漪。
谢谙呼吸微滞,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