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尽-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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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何稳固,等今天的股市开盘,就知道了。
第12章 回程的高铁上两人一路无……
回程的高铁上两人一路无话。
因为是又一次仓促订的车票,所以车票上的时间还是很尴尬,在中午十二点。
钟尽生在乘务员第二次路过的时候终于侧头瞥了眼程至,用那种听上去就很拽很欠揍的语气问她:“你饿吗?”
程至用很平静很温和的目光看向他,问:“在高铁上买饭公司给报销吗?”
“……”钟尽生沉默了下,猜测道,“可能有□□就给报?”
他自己饿的前胸贴后背,于是扫码给自己订了两盒饭,乘务员送到之后还要再好声好气的递给程至。
在她接过去的一瞬间,钟尽生忍不住想,究竟她是助理还是自己是助理?
不行,不能细想。细想了之后又是“阶级矛盾”。
“唉!”
程至坐在旁边听见他刻意得不能再刻意的一声长叹,抿起嘴来。
到南城站之后钟尽生对她招呼一声:“我送你回去啊。”
她着实是纠结了一会儿,仿佛头上是正义和邪恶两只天使恶魔在一起打架。钟尽生肯定也看见了,所以一改想要刻意讨好、赔礼道歉的态度,催促道:“不想薅我的羊毛了吗?”
好吧,这句话真的很有效果。程至立马就上了车。
在禹城的这几天就没睡个好觉过。从到那里的第一天开始就是熬夜,然后早起,然后睡不着,熬夜,继续早起。外加带的行李还不多,衣服都没法儿换,程至整个人又脏又累,身心俱疲。
到了出租屋,她把行李扔在一边,直接趴倒在床上,蒙上头呼呼大睡。
她的外套什么的都没脱,即使是睡着的时候也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脚踏在梦境和现实的边界,起初是这几天在禹城的经历闪现,然后是那天晚上聚集的人群,到了黑暗尽头,什么都看不见了,开始响起阵刺耳的铃声起来。
什么鬼?
程至紧皱眉头,手下意识的把被子推高一点,牢牢地盖到耳朵上面。结果尖锐的铃声透过厚重的被子继续传递。她翻来覆去,终于猛地睁开眼睛。
入目即是片黑暗,她从被子里钻出来,才意识到此刻铃声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甚至连抓狂甚至生气的情绪都没有,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俯下身子去够同样被丢在床上的手机,上面有最新的两个未接来电,全都是自己的妈妈打来的。
此刻她又迫不及待的打过来第三个电话。程至接通,无精打采的问:“怎么了?”
“宝贝,”她妈妈说,“你出差回来了吗?最近忙吗?”
“有点。”
“那 * 你到家了吗?吃饭了吗?”
“没来得及。刚睡醒。”
“你怎么了?”妈妈终于发觉有些奇怪,“问你问题怎么才回答这几个字呀?”
程至尽力保持住自己声音的冷静,说:“太累了。”
“郑磬呢?他不得在那边照顾你吗?”
“我们分手了。”
“……”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过了会儿,她的妈妈可能以为她情绪上的低落是分手的原因,又想开口。程至打断她,问:“我们家房子的房产证有说什么时候办下来吗?”
“说了今年底给办的啊,结果现在都没信。”
“哦。”程至干巴巴的应一声,一时无话,沉默中挂断了电话。
她们家在她上高中的时候买过一次房子。那个时候郑磬刚来那座城市,转学来她的高中,和他妈妈一起,要看房子。她回家讲给她的爸妈听,她的爸妈于是心中也起了用存款买房的念头。
小区地理位置很好,今年刚建好的地铁口边。物业也不错。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好——开发商在没上房的时候就宣布破产,政府接手楼盘,也上了房,就是没有房产证。
没有房产证,就意味着没办法证明你自己花钱、在住的房子是你的房子。没有房产证,就意味着你辛辛苦苦工作这么多年换回来的房子毫无价值。
她们家的好歹还上房了,更不用说那些烂尾楼了。
但是这些平民百姓的事情,富二代们怎么会在乎呢?
程至觉得有些崩溃,腹中空空如也,但是自己还不会做饭。一拉开柜子的门,泡面都没有,真是凄凄惨惨戚戚。
她饿到尽头都感觉不到饥饿了,走在觅食的半路上又换了方向,往那个大学时候开始就一直去逛的公园走。
公园是几年不变样子的调性。秋冬天走进去像幅水墨画。因为寒冷,又是工作日,人也少的可怜。
程至按照她原来散步走的老路走下去,湖旁边那个既宽又阔的平台上,有个人戴了顶灰色的毛线帽,低着头在点烟。
她有一瞬间想要直接回过头去,再挑一条路走。但是那个人已经很快的朝她这边回头,同时畅快地吞云吐雾起来。
程至只好如常地走过去,问他:“你不是要戒烟吗?”
他说:“最近我带了一个小姑娘,她跟我生气,我郁闷到不行,只好抽烟。”
“她为什么会生气?”
“她说是因为‘阶级矛盾’。”
他说这个词的时候眼里带着笑意,于是程至凶巴巴:“有什么好笑的?”
他很乖的立刻注意,做了个嘴角下撇的表情,很无辜很委屈,说:“当然。但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说到这个呢?”
“也许是因为前几天她和你一起出差,她看见了什么事情,但是你却觉得无所谓,所以她觉得生气。”
“那就更没什么好生气的理由了,程至。”眼前的男人突然正色,挑破了他们之间气氛微妙的角色扮演,一个字一个字 * 的把她的名字念出来,“我知道你之前在想什么。你在想我可真是一个纨绔的富二代,一定要这么冷血的坐守旁观、把他们当个笑话对不对?”
“难道不是吗?”
“程至,禹城的事,钟嘉泽最迟在明天就会有反应。”
“你在说什么?他不是前几天还在阻挠——”程至话到嘴边,把钟尽生的话又重新思索,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在脑海里过一遍,犹疑道,“什么意思?他不会真的不是恒立认定的接班人?”
“是我想错了。恒立到现在为止的最大股东也只有我那个父亲一个人,剩下的第二股东是钟家的夫人,也就是钟嘉泽和钟灵毓的母亲。”他说,“但是钟嘉泽毕业之后就进了恒立的管理层,各项事务都有他在,估计误导了不少人。”
“董事会中资历深的那几个人,其实并不认可他的能力。或许我父亲也这么觉得,但我觉得他现在也没什么能力反对了。无论是他欺上瞒下、阳奉阴违,还是真的就是实至名归,现在结果已经尘埃落定。”
钟尽生瞥见程至沉默的侧脸,慢慢说:“公司很快就真的是他的了。如果一切顺利,他会以掌权者的身份来处理禹城的事情。到时候,在禹城的那些住户眼里,他就是那个救他们在水火之中、高高在上的人。”
“那你不急吗?”程至突然问。
“我急什么?”
“明明你也姓钟,你也是他的儿子,但是这个公司从头到尾都不关你的事。”
“如果这里站的是别人,我可能就会说我当然不急,因为我人生最大的理想就是吃喝玩乐。但是——”他的话戛然而止,“但是”两个字说了个寂寞出来。
钟尽生手上的烟都快要燃尽熄灭,他想了想,解开自己的围巾放在地上,用一个非常绅士的姿势招呼她:“小姑娘,请坐。”
虽然他们连五岁的年龄差距都没有。
程至坐下来。眼前的湖面上有几只白鸟凫在水面,慢慢悠悠。
它们不觉得冷吗?她想。
钟尽生扔完烟头在垃圾回收桶里回来,也不客气的坐在她的旁边,说话的时候呵出白气:“所以你说我和你有阶级矛盾,我觉得真不至于。你觉得呢?”
“……”她低着头沉默。
“我家的情况我一点儿都不想告诉你。”两个人一齐轻笑起来,“不过,我和恒立的这个钟家除了血缘,基本上算是毫无关系,更不用说用到他们的钱这样的好事了。你懂吗?”
“有一件事,”她说,“我和你讲清楚,你会做到吗?”
“你先说,我再保证。”
“如果我真的不喜欢你,或者你真的不信任我,我相信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会想方设法的和彼此摆脱联系,申请转岗。但是如果我们都没有,那抛开助理和副总的身份不谈,我们能做到对彼此完全信任吗?”
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两个打工人的关系。如果,如果他 * 们之间也会勾心斗角、针锋相对,那在这个公司还真是如同身处大逃杀的境地。
但是在这间公司里,既然他们两个一时半会儿都不能也不想离开,那么就总得为被孤立的自己寻求一个盟友。盟友之间或许没有真情实意,但是一定会因为利益的一致而被牢固的捆绑在一起。
所以,你会吗?
“我会完全的信任你,把你当做我在这里唯一且最后的战友。我们一起面对任何可能会发生的所有恶意,我们是一个被共同利益牢牢捆绑在一起的整体。”
“即使其他人都会背叛你,离开你,但是我会给予你我所有的信任和支持,永远站在你的身边。”
第13章 晚上十点。钟灵毓和公关……
晚上十点。钟灵毓和公关部的经理还待在会议室里修改他们发言时需要的讲稿。
这次恒立在禹城的事情如果只是一个精装房质量不过关的问题还好,可偏偏又捎带上“住户拿不到房产证”这件事,直接戳在了买房人的点上,在热搜上挂了三天。然后直到今天,钟嘉泽找到她,说:“知道恒立最近的事情了吧。”
她的哥哥看上去心焦力竭,但是对她脸上还是勉强带着笑容。钟灵毓放下自己先前与他的置气,轻轻点了点头。
钟嘉泽长叹一口气:“之所以没处理,也是公关部和我商量之后的结果。”
“我们都觉得,在这种时候,与其撤下热搜或者删帖公关,不如光明正大的回应,顺便把公司的解决措施也说出来。”
“当然。”钟灵毓理所当然的点头,“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与禹城的住户达成一致的共识。”
“所以,”钟嘉泽带着祈求的意味看着她,“我们都认为,一位能够代表恒立的女性是发言的最好人选。妹妹,我知道这件事——”
“好,我会去的。”钟灵毓打断他的话,“这是我们的爸爸一手创办的公司,我不会逃脱属于自己的这份责任的。”
其实即便现在恒立家大业大,也很少有人知道,恒立最初是从县镇发家的。钟父在病危之前主导的最后一个项目,也就是重金拍下的禹城的那块地皮,是恒立期望企业形象得以转型的一个关键。
钟父心心念念,想要从禹城开始,专注高档社区,让恒立不仅开发住宅,也要开发出城市里人们能够口口称道的地标建筑。
但是尚未完成,他就一病不起了。
即使对自己的父亲有过怨怼,但是钟灵毓心知肚明,挽救恒立的口碑是她身为女儿义不容辞的责任,也是必须要尽的义务。
“对了,妹妹。”钟嘉泽说,“这件事你先不要和周至楷提。你也知道,你不仅是钟家的女儿,还是他的妻子。你的出面,除了对恒立有影响,对他的公司也——”
他欲言又止,但显然一切已尽在不言之中。
发言稿从头到尾都被修改过一遍,连标点符号也不放 * 过。最后终于被打印出来。
钟灵毓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因为是自己起草的,所以记得清清楚楚。
摄像机架起来,有员工要过来给她化妆。钟灵毓想了想,说:“算了,不化妆了。”不仅没有化妆,她穿了件上学时学校发的白衬衫,头发简单的扎了个马尾辫,对镜头开始慢慢地陈述所有发言稿上起草的内容。
钟嘉泽在会议室门口站定,慢慢听完自家妹妹轻声细语的讲述,却没有进去,只是等听到录完的声音之后又走回办公室里。
第二天中午钟灵毓在家里午睡,结果被人揪着脸颊叫起来。她的头发蓬乱,忍不住大叫:“做什么啊周至楷!你好烦!”
“眼睛都不睁就知道是我啊。”
耳边是周至楷凉飕飕的声音,她的脸颊立马又被扯了下。钟灵毓被疼得清醒过来,呲牙咧嘴对他生气:“你怎么中午突然回家啊?”
明明这家伙每天都是睡在公司里的,标准的工作狂魔。
“我要再不回家,我老婆不知道还要做多少被人挂在热搜上卖了的事情。”周至楷尽力使自己保持冷静,但是语气还是克制不了。
钟灵毓听见,反应很是平淡的“嗯”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要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周至楷反应很快的把她的手机抓起来拿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