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瘫太子俏萌仙-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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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皓额头上沁出一层汗水,打结着舌头道,“当时,当时不过是一场误会,误会解除后,臣下的十个子女便回了冰焰海,并没有企图侵占海峡之事一说。”
“噢,是么?”玉帝恐是从龙王有些猥琐的神色上瞧出了端倪,一声令下,“使溯忆镜。”
溯忆镜由辰沐海四龙子所造,南阶是六海千山的神仙中,造仙法器的高手,但凡有神仙上门,提出对法器的外形,功能要求,他通通能够造得出来,不偏差分毫,无一不令人满意。
而溯忆镜的由来又与天庭的慵怠有关,除非威胁到天宫利益,玉帝一向对十八域的矛盾不闻不问,倘若需要由天庭解决,也可报上玉帝,但对于那些分不清孰对孰错的纠纷,天庭就会直接使溯忆镜,将双方记忆显现成动态图像。
仙雾缭绕的天宫中光芒霍然大盛,一袭白衣随着一方明晃晃的镜子轻轻落到大殿右侧空出的位置上,那仙子着一袭烟罗软纱,如瀑黑发挽就高高的美人髻,耳戴一对明月珰,摇曳出青白色的微光,清冷的眸中一丝天然的妩媚隐隐流转,在玉帝面前敛襟施礼,“镜倾见过玉帝,见过王母娘娘。”
镜倾仙子!
冷真心口一跳,忽然忆起那一个传说,镜倾仙子与十八域女仙好打开微观瀑镜偷看楚赤暝洗澡,仙君发觉之后,洗澡时在澡池外罩上一层绯红色的结界,伤透了许多女仙的心,镜倾仙子一怒之下,竟关闭微观瀑镜一百年。
下意识地侧脸看楚赤暝,只见他神色淡然若常,并没有什么异样,盯着他的眼睛,只见他眸光微烁,也如以往,微蓝的瞳孔像是点缀了几多星辰。
冷真向他挪半步,俏声问,“面对一个偷看你洗澡偷看了不知多少年,将你的每一个部位了如指掌,又长得极为美貌的女仙,你这样的反应,有些不太合情理吧?”
楚赤暝挑眉,反问,“那么,你呢?”
冷真后脑勺一凉,眼中流露出两道寒光,咬牙切齿道,“自然是恨不得他快些从天宫上坠落下去。”
玉帝甚为宽慰,不顾王母斜觑,“镜倾可是出落得愈加地可人了,今日六海千山最美貌的仙子,月孤域唯一的葩华都到了天宫,为天宫增添了不少风采啊!哈哈哈……”
镜倾仙子侧过身,纤腕向上一抬,齐人高的忆溯镜离地而起,对着天宫之角斜呈镜面,保证玉帝,王母,以及大殿两侧的众仙皆可看到,仙子嘴角上挑出一抹倾倒苍生的微笑,“不知陛下要仙子获取的,又是谁的记忆?”
冷真应了一声,注视镜倾,期待她的反应,楚赤暝就在她身边,她不由得怀了一丝好奇的揣测。
镜倾仙子看向大殿中央,有礼地点点头,打了一个“请”的手势,然而,目光接触到楚赤暝时,不由得一怔,见他和冷真挨得如此近,衣袖碰到了一起,两腮立刻泛起微红,神色却隐隐不悦,虽然在众仙眼中多了两分冷艳,冷真察言观色,却懂缘故。
她意识到镜倾仙子恐是误会了,领她的意走向溯忆镜,顺便为楚赤暝留出孤身独处的姿态,镜倾仙子虽噙着笑,眼神却比方才清寒,“请仙子在距镜一丈远之处止步,闭上眼睛,只需将那一段往事回忆来着,一切便会显现在溯忆镜中。”
玉帝看了一眼汐皓,肃穆的神色中压抑准备看好戏的兴头,“卿家的手为何颤抖?”
汐皓脸色苍白,事情已到了这等地步,该如何做,无论如何也拿捏不准,嘴唇无声地动了两下,才说出话来,“小仙倒是觉得,将以前两方之事显在镜中,让诸仙来观看,不太……不太礼貌。”
楚赤暝款款道,“虽然瑾莱仙山和冰焰海心照不宣,但旁人却分不太清是非曲直,这也便算了,不过,眼下是在请求陛下作出公正裁决,而龙王又不愿承认,当然得采用直观方便的办法了。”
汐皓的脸扯了扯,目光死死地盯着溯忆镜,那面齐人高的镜子悬在高空,镜缘不着任何修饰之物,若非水墨般的轮廓淡影,或许会让人误以为是仙空的一部分,镜面仿佛凝结起来的白雾,在半空游窜的云气中一动不动,偶有流光滑移而过。
看似能够轻易打碎的镜子,其实是能够让罪恶和不堪鲜血淋淋。
冷真在一丈之远处止住,闭上双眸,合计着为了节省时间,点到为止就好,记忆便直切入一个中断面,镜倾仙子手指凌空点向忆溯镜,一缕白光从镜中央逸出,逶迤进入冷真的额心,暗涌的往事被提引,她的肩头微微瑟缩了一下。
宽达一里的海峡有蓝色之水飞快后退,那是一处远景,海面微微颤动,底下一定有很大的动静,而最为骇人的,是距离海峡边缘不到一里的一座千尺仙山不知何故,正缓缓斜斜地朝海峡倒塌下来,势头万钧不可阻挡。
仙山如雷声那般轰隆隆作响,上面的宫殿倾塌成无数残垣断壁,与巨石一道滚滚而下,后部和左右侧山麓则裂地而起,白玉蒸蒸腾出。
两个身影从海峡中冲出,黑袍玄发的青年男子松开蓝衣女子的手臂,低低吐出两个字,“卑鄙。”迅速掠身入了那座仙山裂开的缝隙中,里面立即响起一片打斗声,刀光剑影阵阵闪耀而出。
冷真后脑勺微微一凉,她居然忘记了一个事实,得避开南泽在场的记忆,方才他握住她的手臂,定然已经显露在那溯忆镜中,不知道天宫上的众仙怎么看。
大殿两侧的众仙不知龙三太子与殿上的冷真仙子竟早早有了些渊源,虽然只是碰手臂那么简单,仍期待地看着忆溯镜,接下来的事,定是冷真仙子大喊一声,然后也跟了上去罢,患难见真情,又是多么感人的桥段。
然而,事实并未如他们所愿,场景很快切换,裂缝中烟雾弥漫,人影纷飞,只见冷真仙子一掌朝世独千打去,手却软软地贴到他的后背上,世独千疑惑转身,表情继而被猥琐取代,“你是何人?你摸我作甚?”
冷真不以为然又失望地道,“谁摸你了?我是想从后背掏你的心脏,只不过手忽然没力气而已。”
世独千目光一狠,飞快击向她胸口,手再凌空一绞,她全身痉挛了一下,直直坠落。
楚赤暝心一疼,走向冷真,见她还闭着眼,在她耳边轻声道,“回忆到这里就可以了。”
冷真也知回忆到这里已足够,正要睁开双眸,将一切中断,脑海中忽然隐隐浮现南泽拥着她冲出乱石的场景,她正要将其压成一片混沌,意识却已不由自主,镜倾仙子稍加了力,将她欲遮蔽的提引而出,大殿中一片哗然的低呼,只见尽容一人的狭缝中,两人面对面搂着对方,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定格成一种永恒。
冷真急急睁眼,镜中的镜像隐去,半残留之际,听得一声,“龙三太子觐见。”她回身看去,南泽已伫立在天宫门口,微颔首注视着镜中之镜,而身边的楚赤暝则嘴唇微张,忘记了在她踉跄时扶她一下。
玉帝也有些发怔,门卫正要宣第二遍,南泽抬手止住,不疾不徐地踏向宫殿,冷真下意识地向溯忆镜看去,残像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视线下移,镜倾仙子正含笑注视着她。
楚赤暝手抚上额头,压了压,温声道,“你看你,总是把握不好分寸,取命泽的时候如此,追溯记忆的时候也是如此,叫人怎么放心得下?”
镜倾仙子脸色一下子苍白,看到那样的一幕,他竟然丝毫不计较,要说是一般的拥抱也就罢了,可冷真与南泽实在挨得太紧,简直有合二为一的嫌疑,他竟如此看得开,还是说,他对冷真的情意实在太深?
☆、第六十三章 玉帝赐婚
冷真与楚赤暝之间如何,她打开微观瀑镜,也多多少少撞见过几次,虽瞧不见有多亲密,但两人总在一起,她亦如鲠在喉那般不痛快,掩嘴轻笑一声,施施然对冷真道,“不想冷真仙子与龙三太子之间,竟有这么一段渊源,正巧三太子也来了,镜倾顺便祝福二位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声音轻柔,却有一股穿透力,飘在整座凌霄宝殿中,所有的神仙皆拱手奉上“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并蒂花最美”,“共育蟾宫摘桂枝”,“天作之合”,“珠连璧合”等祝福语,大殿一一时喧嚣无比,玉帝也不阻拦,与王母一道笑盈盈地点头,仿佛领受的正是他们。
只有冰焰海龙王汐皓垂着头,神色惶惑,一动不动,不知道等待他的又是什么样的惩罚。
冷真听着此起彼伏的祝福,忽感遥远而好笑,将她与南泽联系在一起,又是多么的不现实,她下意识看向楚赤暝,见他俊美的脸铺上了一层黯色,一言不发地注视着镜倾仙子,嘴角噙着一抹冷冷的笑意,镜倾脸上的笑意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保持着镇定,却见两分慌乱。
在祝福语中,南泽徐中带疾,走到凌霄宝殿中央,海洋的气息从肃穆中透出来,身挺似山,拱手施礼,“小仙见过陛下,王母娘娘。”
大殿终于寂静了下来,只是众仙看冷真与南泽的目光多了两分异样,看冷真一眼之后,总是要看南泽一眼才觉得圆满,玉帝咳嗽一声,“免礼。”顿了顿,“听说辰沐海助瑾莱仙山攻退冰焰海,不幸失去了七公主。”
南泽沉静地答,“小仙便是为了这桩事特地上的凌霄宝殿,为七妹讨一个说法。”
玉帝这才将目光投向被冷落了许久的冰焰海龙王汐皓身上,“汐皓,孰是孰非,众仙皆看在眼中,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汐皓低声“啊”了一声,不甘地道,“众仙也都看到,是冷真仙子先偷袭小仙的二儿。”
玉帝一拍扶手,“好个狡辩,这样的说法冷真仙子已有解释,难不成,还要再使一次溯忆镜吗?念在卿家失子之痛的份上,朕对冰焰海下达最轻的惩罚,封闭冰焰海十万年,静心悔过,不得造次。”
汐皓松了一口气,睚眦却重重地“哼”了一声,上前一步,“父君,琉珠就这样白白死了吗?这样的惩罚,等于不罚,恐怕冰焰海龙族还暗自庆幸免了瑾莱仙山和辰沐海上门寻仇。”
冷真开口道,“虽然天宫八龙子与辰沐海七公主订有婚约,但尚未过门,也从未公开,冷真倒是觉得,服与不服,应当听听龙三太子的意见。”
玉帝“唔”了一声,将征询的目光投向南泽。
南泽眉头微微一皱,欲言又止,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惩罚之外,只需冰焰海龙王与九位龙子公主,以及座下十员大将在两日后的葬礼上,为琉珠送行,此事一笔勾销。”
睚眦大怒,“龙三太子,死的是你的亲妹妹,你竟这样无情无义。”
南泽幽幽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既已付出生命的代价,双方当及时收住,而不是让矛盾越来越深。”
玉帝目光炯然,道,“龙三太子胸襟广阔,又是个明理之人,寡人颇为欣赏,既然与冷真仙子情意缱绻,便由朕暂替一次月老的职,赐下大婚,如何?”
在众仙一片交赞奉和中,冷真目瞪口呆,南泽一下子怔住,楚赤暝一贯的悠然消失不见,仿佛无血的木偶,做不出任何表情。
镜倾仙子莞尔一笑,脸颊两个漩涡盈盈可人,走到冷真和南泽所站位置延出的虚无直线交点上,敛襟屈了屈身,“冷真仙子与龙三太子珠连璧合,正是天作之合,亦是六海千山唯一与彼此相衬的人,镜倾希望二位白头偕老,一生幸福安康。”
楚赤暝嘴唇扯了扯,上面已没有一丝血色,在喧嚣中以极轻极冷的声音对镜倾道,“镜倾仙子在最完美的掩饰之下操纵全局,在下佩服,只是今后,镜中再无楚赤暝。”
镜倾知道他将要做什么,眼中泛起急切和痛苦之色,摇摇头,“不,我看了你七万年,那是孤寂的月孤域中,唯一的希冀和安慰。”
她不顾众仙在场,准备伸出手去触碰仅在群仙宴上见过三次的男子,楚赤暝后退一步,闭上眼睛又睁开,侧了个身,目光落在冷真的脸上,见她还在发怔,“你……?”
冷真忆起今日,天快要白尽时,南泽欲将她置之于死地的场景,他的眼神决绝而狠厉,她从未见他这样过,嫁与他是她此生最大的愿望,不料他因厌倦她做到了如此卑鄙的地步,况且他苦苦抱着曾经的执念不肯放手,不是说,彻底放弃了么?为何听到玉帝赐婚的谕旨,心中又翻涌着无尽的温热,然而,终究是一点点冷却了下去。
无论如何,他也是不爱她的,之前的种种纠葛,要么是她不自量力地去寻他,要么是他为父还债所致,从今以后,瑾莱仙山与辰沐海之间算是两清了,她也不会自取其辱地再对他抱有念想,他们之间,又存在过什么呢?不过是她的一场痴梦,错梦罢了。
唇边泛起一丝苦笑,察觉到南泽正在看她,她装作不见,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