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神君当成跟班了-第5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玄庸迷离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的惊愕,他看着面前人:“子安,你……”
陵光亦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却不推他,那温热的鼻息扑洒在他的面上,眼前又闪过过往画面,他在玄庸的唇边笑了一笑,伸手环住他的脖颈。
玄庸的心一动:“你……你愿意……”
“这次,你不是乘人之危。”他解开发带,那发丝垂落在枕边,他将这丝带覆上玄庸的眉眼,话语轻轻响在玄庸的耳畔。
玄庸不解眼前的丝带,他就透过这迷蒙模糊的微光看着眼前人,心陡然生了无限情意,那经年如许的思,无处可逃的念,万劫不复的爱,再难自持。
陵光的口中皆是百花酿的清甜,情丝绕指,他的头还是有些痛的,但都被这清甜弥漫,风吹动帷幔,月透过窗棂,风月良辰,人间的情愫,如此迷人,如此动人。
夜长情亦长。
天明。
有人来扣了门,昨夜醉酒的人反而先清醒。
来人在外道:“陛下听闻玄公子今日进宫,特地命小的来接。”
玄庸揉着头,半撑起身子:“他赶着投胎吗,下楼等着,我还未起床。”
外面当真不再催促了,脚步声徐徐走远。
玄庸掀被子下床的时候,忽然愣住了,慢慢往里瞥了眼,而后,飒然白了脸。
再看那摔碎的酒坛,翻倒的酒杯,他的脸又白了几分。
陵光也醒了,陡然睁眼,道了一声:“辛离山。”立即坐了起来。
而后对上面前苍白惊慌的脸。
他看着这张脸,无奈暗叹:“果然,还是要把话重新跟你说一遍。”
但现在没空,他直接从玄庸身上越过去,坐床边找衣服。
玄庸已从慌乱变成了惊呆,怯怯拉了一下陵光的里衣:“那个……昨晚,我们……”
陵光正在穿衣:“昨晚发生什么难道你全都忘了?”
“我……我是不是对你……”玄庸没忘,但也记得不完全清楚了。
“当然了,不然呢。”他的衣服已穿戴好,回头看着玄庸。
玄庸的脑子轰然若炸裂,忘记披衣,也忘记穿鞋,跳下床到陵光面前:“我把你当成……”
他的后话没说出来,难道当成别人,就可以洗脱自己做过的事吗,难道就能求得对方的原谅?
他垂垂头,一时悲,深觉愧对子安,一时又悔,觉得更对不起的是眼前之人。
他在须臾之间百转千回,大痛大悲之后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他下定了思量与决心,若是这人要他负责,他是没有二话的,但必须要向他坦诚,他心中的确另装着一个人,或许也该以另外的方式补偿,要他做什么都行,甚至他要他以死谢罪也无妨,可不能去骗他,不能将他当做谁的替身。
他叫自己壮着胆子转过身来,几度欲言又止,实在不知该怎样说,他想问,你准备怎么办,又觉得这话有些伤人,做错事的是他,难道不是应该他来想办法吗,同理,他还想问你要我做什么,也觉不妥,或者该说,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行吗。
他犹犹豫豫,面前人却先开了口:“你不是要进宫吗,怎么不走?”
他那些徘徊不绝的思量全都被打散,迷惘疑惑,不解地问:“你……你是要赶我走吗?”
陵光长袖一挥,那青色外衣幻成白色宽袍,他道:“等你回来,我再细细与你说。”
“哦。”玄庸望见这一身长衣,发丝落在肩头,他想起这个样子其实是见过的,在当初秦如砚抓他的时候,这个人曾以真身出现过,露出一片衣角。
他道:“你是要出门吗?”
“嗯。”陵光道,“有事要办。”
“哦。”他点头,“还……回来吗?”
“回来啊。”陵光顿了一下,“应该……回得来。”他对自己的本事还是很自信的。
“哦。”玄庸一时找不到别的话说,支支吾吾,垂眸问,“那……你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陵光没听明白:“啊?”
“我是说……”玄庸低着头绞衣襟,绞了会儿,一鼓作气道,“我听说……前一两次会痛的,你……你痛吗,如果不舒服今天就不要出去了,好好休息吧,你要做什么我能替你做吗?”
话说完,再不敢抬头,左手紧紧攥着右手。
陵光的脸飒然红了,他清清嗓子,往窗外看,亦支支吾吾起来:“那个……没事,谁说我……是第一次。”他的余光瞥了眼床铺,“也应该……不算第二次吧,没事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玄庸的左手不小心掐到了右手,半晌没回过神。
顿了许久,终于反应过来,抬头道:“哦哦。”
“那……我有急事,先走了。”陵光又咳了一声,宽袖轻动,身影很快消散在眼前。
门外又响起敲门声,玄庸默默转身,他的指甲还在掐着肉,大概仍然是没完全反应过来,低着头往门边走,与自己说话:“对啊,我怎么忘记了,他应是有伴侣的。”他挤出一个笑,“是啊,我忘记了。”
打开门,他换上了肃然的神色,与那又来催促的侍卫冷声道:“走吧。”
辛离山上一众妖异被陵光神君封印,千年来除了那个被带入人间鬼兰花妖,再无一个生出妖灵。
但这并非是当年对那万妖之王玄庸的惩罚,实在是仙界自己的过错。
千年前羽生镜被毁,那时候与玄庸交战的并非是陵光,而是孟章神君,交战中孟章神君打破了缚灵塔,那是仙界束缚六界无法掌控的邪灵之地,那时塔中邪灵虽已炼化,但浊气未消,好在孟章神君及时补救,将那一番浊气全都引入自己体内,未酿成大错。
后来陵光神君用五行灵器将玄庸封印,也将孟章神君体内浊气一起引到山中,一并镇压。
只是山中其他妖邪灵力不够,容易被浊气侵蚀,失去本性危害人间,一时权宜之计,唯将他们全都封印回本相。
那时孟章神君被贬下凡,他已受浊气所影响,临走前与陵光叹道:“我只怕到人间反而成祸害。”
陵光道:“你本相为青龙,到人间多投生到帝王之家。”
“更要不得。”孟章拨云望见辛离山,掐指一算,“我在人间的寿命已与辛离山的浊气相连,待我投生十世,第十世阳寿将尽的那一天,就是这山中浊气最弱之时,放眼仙界,唯你能做得了此事,届时请君勿忘,将这浊气消之殆尽,好叫山中众妖早日苏醒,也叫我……往后人间百世,不再为祸。”
陵光道:“义不容辞。”
孟章神君拱手谢过:“希望我们在人间不要有机会相见,我并不想让你看到我与此时的不同。”
陵光亦回礼:“好,我绝不会去找你,今日立誓,但凡入你所居之地,我必生劫难。”
缚灵塔中汇集从上古之期而始的一众妖邪之气,同为四象神君的孟章消不掉,陵光亦没本领叫其消散,只能压制,这一日孟章神君人间第十世寿命将尽,浊气最弱,则是叫它们消散的最好时候,只是仍需费上许多修为。
浊气若旋风拥至陵光周边,沾到身上就若化骨之水,陵光于山中定坐,闭眼施法,将浊气息数引出,却又不能叫它们碰上,他催动灵力,一点一点叫其消散,慢慢的,他的眉头微微皱起,额间渗出细细汗珠,到最后,口中无可奈何地涌上一股腥甜。
☆、木灵器
人间的清晨,阳光初升,凤仪大道两旁的店铺里有热气腾腾的笼屉,离得老远都能闻到包子的香气。
马车向皇宫行驶,久违数十年,玄庸的形貌如旧,只是故人已两鬓斑白。
那人等在内阁,靠在软塌上,望见徐徐走来的人,嘴角上弯,笑道:“你来了。”
玄庸在离他几步远的位置站定:“好久不见。”
梁桓道:“你来找我要木灵器。”
玄庸的面色微有变化:“你知道?”
梁桓的声音也已苍老,说话比以前慢了:“昨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梁桓却又笑起来:“数十年不见,你连一句叙旧的话都不愿说。”
玄庸点头:“没什么旧要叙的,我就是来拿东西的。”他又问,“什么梦?”
梁桓已走到他身边:“梦见九天之上,东宿仙府,我曾与好友对弈,玄庸,你的名字,还是本君所取。”
玄庸定定看他:“孟章神君?”
梁桓默认,向他看过来,眼中一片深邃。
玄庸的神思乍然回到千年前。
那时他对青木仙君说:“我想要羽生镜。”
青木仙君回他:“这可不是那么容易得的,你就别想了。”
后来,青木仙君心软了,他再来时,说:“好吧,我请我家主人帮帮忙,天帝还是很卖他的面子的。”
但他的主人没有帮忙。
青木仙君有些失望,只好道:“那我自己去问一问吧。”
过了许久,青木仙君却一直未来回话,他那时本领还在,直接去了仙界找他,得知青木仙君正因为他求请羽生镜而惹怒了天帝,不许再来凡间了。
他找到青木仙君,一时愧疚,一时愤怒,青木仙君却道:“正好你来了,我已知晓羽生镜在何处,我带你去找。”
他道:“我只是来看你的,实在担心你出事。”
“等你真正成了仙人,就可时常来看我,我同你一样,朋友也不多,我家主人……好似并没有那么看重我。”青木仙君道,“你跟我来。”
但他到底想得太简单,那羽生镜一碰就引来天兵,混乱之中青木仙君道:“同为仙友,不能争斗。”他将玄庸一推,“你快走。”
玄庸不走,伸手一拉,拉动羽生镜上结界,再一动,但听镜面碎裂之声,青木仙君当即苍白了脸,却又是一个用力将他推出。
他被推回凡间,耳边只听得青木仙君的声音:“主人,是我打碎的,跟那树妖没关系。”
他集山中灵气,修为再进一层,听闻青木仙君已被关押,不日将贬入凡间,他已成山中万妖之首,那昔日欺辱他的群妖们如今只堪对他俯首称臣,那日他携众妖上仙界,妖云汇集,他的红衣翻飞,闯入仙门。
仙兵不足为惧,手下小妖们足以应对,一众仙君们也不是对手,四象神君休眠其二,偏在这时陵光神君突然身体有恙,只剩孟章神君,他并非抵不过玄庸,相反,他若用了法器,玄庸还未必是对手,可偏偏青木突然出现,挡在了他的面前。
青木挡的是玄庸那一掌,那一掌原是要打在孟章神君身上的,那是玄庸汇聚妖力的一击,这一掌打在孟章神君身上未必会叫他丢了命,而在青木这仙君身上,却是十分致命的。
青木吐出一口血,孟章神君却也受了伤,也或许是之前已有所伤,玄庸见青木吐血便想收手,孟章神君却不允,势必要将他抓获。
后来,孟章神君以缚灵塔为法器,却不慎将内里邪灵之气放出,他及时吸了其中浊气,就再不敌玄庸,玄庸以为青木必死无疑,心内大痛,一时打红了眼,没了阻挡亦不分是非,伤亡仙人无数。
一片血红之中有白光忽而流转,陵光神君到底还是出手了,强忍不适,于九天之上以五行灵器将他拿下。
五行灵器封印千年,山中众妖回归本相。
他在山中总是想不明白,青木仙君为何要替孟章神君挡那一掌,可也没机会问了。
那时青木仙君在血迹之中回头望他,哀声道:“你别怪我主人。”
他道:“好。”又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一定会还你。”
青木没说话了,不知是不是听清楚了。
就算青木没有说,他与孟章神君也并没有什么怨恨,若是当初打上一架就是仇怨,那么他与仙界只怕每个都有梁子,何况,眼前这个已做了人间帝王的孟章神君说的没错,“玄庸”二字就是孟章所取,他自己选的这名字。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第二次来到人间,他细细想来,当年那事儿他不是占理的,是他打了仙界宝物的主意,也的的确确是他的冲动,害了青木仙君。
他闯入仙界想救青木,没有救到,反而叫天帝更快的把青木贬入了凡间,他已不知道该不该庆幸,青木挨了他一掌,幸好没有魂飞魄散。
一同被贬的还有放出邪灵之气的孟章神君。
千里问他不是一直与仙界不对付,他如今想来,并非全然不对付,唯记得与仙界相关的两件事。
一个是要还青木仙君的恩。
一个是要报陵光神君的仇。
封印千年也就罢了,可是打回他手下众妖本相,这口气,还是咽不下去的。
哦,还有一件事。
到底是谁抽走了他的一根灵脉,害他被众妖欺负数百年!
他从记忆中走出,最想问眼前人一事:“我打在青木仙君身上一掌,定会留下印痕,可是,为何印痕在你身上?”
梁桓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