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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江湖那么大-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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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以后还是别再轻易与江湖中人搭话了。”祝小穗帮他将头发整理好,“省得惹麻烦。”
  “不就是问问他的剑,能有什么麻烦。”祝燕隐看着前头一座酒楼,“走,我带你吃顿好的。”
  厉随此时已经出城,酒楼里的气氛也就恢复了往日喧闹。大家都凑在一起,像在嘀咕些什么,却又在看到祝燕隐时,集体悄默噤声。
  小二陪着笑脸,将这主仆二人领到最好的位置:“少少少侠,请问要吃点什么?”
  祝燕隐被叫得心花怒放,琢磨着我这都“少侠”了,是不是得弄点烧刀子痛饮。幸好旁边的祝小穗理智尚存,知道自家公子在吃上毛病多,便仔细吩咐道:“要一碟胡椒醋鱼,不要太酸,一碟五味蒸鸡,鸡选嫩一些的,一碟羊肉水晶饺,馅里不加葱,一碟时令嫩春菜,汤要三鲜,饭得用菰米煮,点心就上绿豆棋子饼,不要太甜,也不要太干。”
  “是是。”小二记得满头是汗,周围几桌的客人也在想,不愧是与万仞宫宫主交好的人,连吃饭都能折腾得花样百出。
  至于这“交好”的传闻是从何而起,那当然是因为在一炷香的工夫前,这位不知名的白衣公子居然站在长街中央,与万仞宫厉宫主亲热攀谈了大半天,甚至还试图去拔湘君剑,这都没死,那可不就是交好?
  所以众人的目光就更加小心翼翼起来,一边吃,一边偷瞄。
  祝燕隐侧身,低声问书童:“你有没有觉得,大家都在看我?”
  “觉得。”祝小穗答,“不过他们想看公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为何?”
  “因为他们没见过世面。”
  祝小穗说得振振有词,并且深刻觉得事实就是如此。这些江湖人,成日里只知道舞刀弄枪打打杀杀,哪里见过真正高贵不俗的世家公子?更别提是咱们江南祝家了,被书香浸了百年的老宅子,池子里的锦鲤都能游出离骚来。也就是我家二公子运气不好吧,撞坏了头,不得不来这乌烟瘴气的武林大会,否则哪能叫这些人白白看了去?
  祝燕隐:真的假的。
  这世间趋炎附势之人不少,厉随的江湖地位明晃晃摆在那,自然有许多门派都渴望结交,但又实在不敢,所以这阵就有人动了活络心思,想从这位看起来很好说话的白衣公子下手,拐弯抹角搭点关系。
  祝燕隐正仔细剔着鱼骨。
  “要说当今武林,最义薄云天的,当属万仞宫宫主厉随!”厅中突然就有人来了一嗓子,声音之嘹亮,把毫无防备的祝二公子吓了一跳,本能地扭头去看。
  其余桌的客人一见,攀附的机会就在眼前,这哪能错过?于是也不甘落后,纷纷跟着大声称颂起来。没有词就生拉硬掰,生生把一个人见人怕的魔王,美化成了温良敦厚、心怀天下的正派侠士。后来要不是因为祝小穗觉得太吵了,硬把自家公子带走,故事估计会脱缰到“厉宫主为拯救天下苍生,不惜寒冬腊月徒手修长城”,合不合理不要紧,贵在大爱感人。
  祝燕隐走在街上,纳闷地问:“怎么那位厉宫主,好像和明传兄说的不大一样?”
  “谁知道呢。”祝小穗小声嘀咕,反正江湖中人脑子都不好使。
  ……
  万仞宫。
  厉随刚回大殿,已经有下属来禀:“方才在相思街拦住宫主的人,已查明是江南祝府的公子。书香世家,同魔教无关,甚至同江湖也无关联,这回是跟随名剑门少主,前来金城请江先生看诊的,据说前阵子不小心摔坏了头。”
  厉随听得皱眉,他原以为对方是要扮猪吃老虎,没曾想,是真的猪。
  随手折断一枝幽莲,又随手丢到一旁,不耐烦地一挥手。
  “下去吧。”
  晚些时候,江胜临也听说了这件事,他是清楚厉随脾气的,所以对那位伸手就要拔湘君剑的书生,也连带着产生了些许兴趣,便打发药童去通知赵明传,明日看诊。
  西北天黑得迟,祝燕隐回客栈待了好一阵子,天边还透着一丝霞。
  “贤弟!”赵明传“咚”一声推开门,言语间藏不住喜色,“江神医已经到了金城,约你我明日去见面。”
  说完不等祝燕隐插话,又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继续眉飞色舞道:“想请神医看诊的人已经排了百十来号,但他却独独点了贤弟你,连带着为兄也沾了光。”
  祝燕隐赶忙推脱:“但我与神医并无交情,怕还是靠明传兄的面子。”
  “我哪有这么大的面子。”赵明传连连摆手,“连盟主都被安排在后天。”
  是吗?祝燕隐听得疑惑,直到送走赵明传,还是没想明白为何自己能排在头号。祝小穗却觉得这理所当然得很,就像在酒楼里说的,江湖莽夫哪里见过像我家公子这样的神仙玉人,随便一转身一垂眸都是一副画,可不都得伸长脖子排着队。
  祝燕隐掐住他的娃娃脸:“我失忆前,你也是这般闭着眼吹捧的?”
  “我哪里吹捧了。”祝小穗颇有风骨,含糊不清铿锵道,“是实话。”
  而此时此刻,外头也已经风风雨雨传开了,说神医江胜临一到金城,像什么武林盟主啦、各派掌门啦,都不见,却独独点名要见祝燕隐。
  “为何?”
  “八成还是因为厉宫主。”
  两人下午的相遇再度被翻出来,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离谱,版本各不同,已经从“祝二公子与厉宫主在长街上相谈甚欢”,变成了“厉宫主当场拔出湘君剑,为祝二公子舞了一十八式”。
  至于为何要为他而舞,当然是因为两人交情匪浅。
  匪浅的交情从哪里来呢?故事得从十八年前一个雨夜说起。
  伴随窗外风声,祝燕隐睡得香甜安稳,所以暂时不知道在一盏盏昏黄灯烛下,在那些围桌长谈的江湖客口中,自己已经不再是爹的亲儿子,变成了河边捡来的,江南豪门啊,勾心斗角啊,“你们祝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啊。
  风评被害祝老爷:气死。
  而厉宫主的故事还要更离奇一些,因为除了同样苦大仇深的过往,他还能在月圆之夜变成少女。具体是这么来的,厉宫主拔出湘君剑为祝二公子舞了一十八式,厉宫主舞了一十八式,厉宫主十八,厉宫主舞,十八岁的厉宫主跳舞,跳惊鸿胡旋绿腰霓裳羽衣舞。
  都霓裳羽衣了,不少女是不是说不过去,所以偶尔还是得变一下。
  就很厉害,不服不行。


第4章 
  江胜临看诊的地点在玄鳞塔。
  武林中几乎无人知他与厉随交好,都只道江神医四海为家踪迹难寻,至于脾气秉性,更是千人千辞,没个准。
  祝燕隐这几天看了许多江湖话本,里头写的神医都凶得很,一言不合就威胁病人要不举要秃头。搞得他很有几分压力,生怕江胜临也是同款,于是琢磨要不要弄点山珍补品拎着,因为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送礼人。
  祝小穗替他将衣摆细细抚平:“时间还早,不如我陪公子去干货铺子看看?”
  祝燕隐拿过一边的帽子,风一吹,长纱那叫一个乱飘。
  出门之后,各路江湖人的目光也跟着往他身上飘。经过一夜你传我、我传他的谣言接龙,此时祝二公子和厉大宫主之间,已经有了斩不断理还乱的羁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总之内幕惊人。
  祝小穗抱怨:“这些人怎么又盯着我们看?”
  祝燕隐答,盯就对了,因为旁人都穿着精干短打,只有我被你罩了三五层江南云锦纱。格格不入,自然惹人注目,不如明日换身轻便的。
  祝小穗:“……不行,公子不能穿粗布麻衣,江南祝府的体面不能丢!”
  外头朝阳初升,暖光正透过蒙蒙的尘与雾,抚过大片黑灰城墙屋宅。金城厚重沉稳,屋宅也好车马也好,都被大漠风沙吹得分外斑驳古旧。所以站在高塔上往下看时,视线里唯一明艳跳脱的,就只剩下了施然走在长街上的、被云锦纱裹起来的、雪白矜贵的祝二公子。
  百姓在看他。
  江湖中人在看他。
  魔教的探子也在看他。
  武林盟大张旗鼓要讨伐焚火殿,赤天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早就派人混进了金城。此时他们正躲在暗处,眼睛不眨地盯着干货铺子。祝燕隐在货品里挑拣半天都不满意,小二便恭恭敬敬请他先坐着,自己一溜烟跑去找老板拿好货。
  于是魔教探子就更加笃定了,昨夜突然兴起的沸腾传闻必事出有因,祝燕隐与厉随之间定有说不明的关系,否则哪能人人都对他毕恭毕敬?
  玄鳞塔中,江胜临正在准备下午要用的药箱。厉随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江神医答,我没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厉随拇指关节一错,湘君剑半出鞘。
  江胜临举手认输,索性也不掩饰了:“你说外头那些流言,得是什么样的脑子才能想出来?”初听影卫说起时,险些笑出泪来。厉随却不觉得好笑,自己拖过一把椅子坐下:“他什么时候来?”
  “谁?”
  “祝燕隐。”
  “估计快了吧。”江胜临答完才觉察出不对,“怎么,你真怀疑这人有问题?”
  话音刚落,就已经有下属来报,说焚火殿的眼线一直跟着祝燕隐,看架势一时片刻不会撤。
  江胜临追问:“双方可有接触?”
  “没有。”下属道,“那位祝二公子一大早就去了胡杨路买干货,直到现在还在店中。”
  江胜临看向厉随:“要么是他真与魔教有关,要么就是魔教的人也被城中流言所蛊,要对他下手,不过无论是哪种,你怕都要出手管一管了。”
  厉随轻嗤一声:“他若真是焚火殿的人,倒也省事。”
  ……
  胡杨路,祝燕隐花大价钱,差不多将老板私藏的好货买了个空,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祝小穗去吃饭。两人要去的馆子叫凤凰台,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极气派,大厨是从王城请来的,生意火爆得很,想要位置需要提前定。
  祝燕隐不懂这规矩,到店才被小二告知满客,得等一阵才有空位。
  “无妨,等就等吧。”祝燕隐道,“先给我们上壶茶。”
  小二应一声,殷勤将二人领上二楼,在靠墙的地方摆了窄凳,可以暂时坐着休息。
  祝小穗伸长脖子:“那儿不是还有一张空桌子?”
  “你没听小二方才说吗,得提前预定。”祝燕隐道,“反正你我也不赶时间,急什么,若是饿了,先自己去买个包子吃。”
  “我是怕耽误公子下午看诊。”祝小穗揭开茶壶看了一眼,眼看着又要发表类似“这粗茶怎能入口”的大户人家式嫌弃,楼梯上恰好上来一群人。
  浩浩荡荡的,不用看脸,光这架势就眼熟。
  豪掷千金羡煞旁人的沧浪帮大少爷,叫什么来着,谭疏秋。
  “疏秋”二字,萧萧远树疏林外,一半秋山带夕阳,意境讨喜,人不讨喜。祝燕隐只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喝自己的茶,目光也落往别处。但架不住我不犯人,人要犯我。谭疏秋花六倍银子买了堆中看不中用的玩意,这件事早已传遍全城,丢人不说,回客栈又被亲爹狠狠训斥了一番,此时正憋着一股子火,抬头骤见祝燕隐,心头更如浇了一瓢油。
  他当场冷哼一声,声音之大,把背对他坐着的祝小穗吓了一跳。
  沧浪帮的家丁昨日说错了话,正愁没有机会将功补过,这时见自家少爷都“哼”上了,立刻讥讽帮腔:“有些乡巴佬,还真以为这凤凰台有银子就能来?”
  祝小穗看着眼前这一群莽夫野人,简直惊怒,要是按照平时的性子,早就骂了回去。但又惦记着公子等会还要去看诊,看诊是大事,不好耽搁,就只瞪了一瞪:“你们有位置就快些去吃,在这里挡着做什么?”
  谭疏秋瞥了眼祝燕隐,见他一直在喝茶看风景——若是强行解释成向自己认输服软,也不是不行。于是宽宏大量地决定暂时放过对方,带着家丁耀武扬威去了定好的位置。
  祝小穗更加确信了,江湖中人真的都不怎么正常。他将窄桌窄椅又往靠墙的方向拖了拖,省得再被打扰。
  过了一阵,祝燕隐突然递给他一碟瓜子:“你若实在气不过,我再去逗逗他?”
  祝小穗愣了一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收回目光道:“公子都不气,我气什么,咱们快些吃饭,吃完还得回干货店拿补品。”
  不远处,谭疏秋点的菜已经开始上了,七碟子八大碗,鸡鸭鱼肉一应俱全。此时又上来另一伙人,个个锦衣长剑玉带银冠,说说笑笑热络得很。这场面祝小穗熟悉,江南的富贵公子们年年相约踏春赛诗,也是同样的场景,便猜测这八成是一群江湖门派的少主人们结伴来吃饭。
  二楼已经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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