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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旺门佳媳-第3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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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同僚同科,想来总能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我虽对科考一无所知,却也知道主考官的喜好很重要。”
  沈恒有些惊讶,“这才刚交五月呢,明年春闱的主考官都定了?妹夫这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赵穆咳嗽了一声,“总归我自有我的消息渠道,兄长信我就是,一家子至亲,我肯定不会骗你。”
  沈恒忙笑道:“我不是怀疑妹夫的消息真假,我就是没想到原来这么早就定了主考官,妹夫自不会骗我,那等回了会宁后,我就禀了恩师,请恩师帮忙打听一下吧。若明年春闱因此能高中,我一定要好生敬妹夫几杯才是。”
  赵穆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等着明年春闱放榜后,与兄长不醉不归啊!”
  心里却是再次暗暗懊恼,自己上辈子为什么一天天的就知道蜷在王府自家院里那一方小天地里,也不接触人,也不关心时事,弄得除了大事要事,旁的通不知道。
  若他当时关注打听一下明年春闱的题目,如今告诉给兄长,兄长岂非就铁定能中,指不定一甲都有望了?
  亏得他还记得主考官,因为曾听曦儿提过一耳朵,不然连这点儿小忙都帮不上兄长的。
  偏这个还不敢靠先例推测,道听途说来大致确定方向,跟他提前笃定他那好嫡母不会真给曦儿两千两银票的见面礼,‘一碗水端平’,或是听说到的张真人那牛鼻子身败名裂之事都不一样,容不得半点偏差闪失。
  也只能让兄长靠他的真本事去考,靠自己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蟾宫折桂了,好在以他的学识为人,那一天应当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当下郎舅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眼见时辰实在不早了,赵穆也实在放心不下罗晨曦一个人在家,虽知道她不会有危险,依然放不下,只想立时回去见到她。
  这才与沈恒季善作了别,回了王府去。
  季善与沈恒便也开始收拾起行李箱笼来。
  如此到了傍晚,夫妻两个刚吃了饭,正准备洗个澡,便早早歇下,明儿可得早起,开始赶路后,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到达的,必须得提前养足了精神才是。
  不想丁有才家的就急匆匆过来了,找到杨柳如此这般一说后,杨柳便进屋屈膝禀道:“大爷、大奶奶,裴二爷又来了,说是裴二夫人忽患重疾,想立时接了大爷大奶奶去瞧一瞧。”
  季善霎时脸色大变。
  上午都还好好儿的,怎么会忽然就患重疾了?只怕根本不是病了,而是被裴太夫人或是裴二老爷欺负了吧?!
  沈恒见她白了脸,忙与杨柳道:“出去告诉裴二爷,让他稍等片刻,我们马上就到。”
  待杨柳应声而去后,方握了季善的手,轻声道:“善善你别急,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可千万别往坏处想,还是待会儿见了你二哥,问清楚了再急也不迟。现在先换衣裳吧。”
  季善深吸了一口气,“嗯”道:“先换衣裳吧,换好就出去,头发就这样就行。”
  心里却仍是慌乱不已,裴钦都等不及见到他们,当面告诉他们这会儿又来找他们是因为什么事儿了,而是直接传话传了进来,可见事情已经很紧急,他才连他们见过他后,再回屋换衣裳的时间都不愿再浪费,叫她怎能不往坏处想?
  夫妻两个忙忙换了衣裳,便三步并作两步的去了前厅。
  果见裴钦正在厅里等着他们,满脸都是灰败之色,一见他们进来,便忙忙起身道:“妹妹妹夫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沈恒“嗯”了一声,“那走吧。”
  也顾不得避嫌不避嫌了,一路牵着季善出了垂花门,才暂时松开她的手,扶着她上了马车,待自己随即也上车坐定后,立时又给她握住了。
  裴钦余光看在眼里,心里方稍稍觉得安慰了些,就听得季善低声问道:“好好儿的怎么会忽然就患重疾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他们欺负她了?”
  他忙回过神来,沉声道:“午间妹妹妹夫离开后,祖母发了好大的脾气,把大伯父都砸了,父亲也挨了耳光……直闹到祖母气急攻心之下晕了过去,才算是暂时消停了。之后府里便忙忙请了太医,大伯母与母亲也各自带了人,准备要侍疾,谁知道祖母醒来后,母亲服侍祖母吃药时,祖母却嫌药太烫,说母亲是不是想烫死她,把药碗砸到了母亲头上……”
  裴太夫人眼见阜阳侯竟说放季善与沈恒走,就真放了他们走,把自己的话都当耳旁风,哪里能忍,儿子这不是只差摆明了盼着她早点儿死吗?
  再加上本来就被季善和沈恒气得快要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于是抄起手边的茶盅,便向阜阳侯砸了过去,反正不孝子都不心痛她,不管她的死活了,她还管他做什么?
  阜阳侯当时正好离她又近,不像裴钦两次都离得远,且年轻敏捷本能的躲了躲,当场虽没被砸个头破血流,却也破了一层油皮儿,只差也要气急倒地了。
  还是裴二老爷又扶又劝的,他才暂时稳住了,换了裴二老爷去劝她,然后,裴二老爷便也挨了耳光……兄弟俩却仍都没松口要去把季善与沈恒抓回来,硬着季善就范,裴太夫人才会晕倒的。
  阜阳侯与裴二老爷想的就比裴太夫人多多了,光沈恒与季善是好解决,他们总有弱点,只要拿住了他们的弱点,不怕他们不就范。
  问题是,罗府台要怎么逼迫,罗府台那个才嫁了诚亲王府大公子的女儿又要怎么逼迫?早就处得一家子骨肉至亲一般了,季善沈恒岂有不透露点儿风声,甚至就直接把事情全部告诉他们父女的道理?
  沈恒之前可也当面说了,事情一旦曝光,责任不是由他和他恩师来担当的,说明什么?说明罗府台也果然早就知道了啊!
  那他们一旦开始了,岂不是还得连罗府台一起拿下,连诚亲王府的大公子也一并拿下……直至滚雪球一般,让整件事情知道的人越来越多,牵连的人也越来越来,最终纸再也包不住火,把整个侯府都填限进去?
  已经因为轻忽大意错了一步,便不能再错下去,必须得及时悬崖勒马了,那总是自家的骨肉,不把他们惹急了,想来他们也不会曝光自家的秘密,那便如他们所愿,大家自此桥归桥,路归路便是。
  指不定几年过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彼此的关系反倒慢慢缓和了,好起来了呢,不管怎么说,万事留一线都不是什么坏事……
  裴钦越说脸色越难看,“祖母眼见改变不了大伯父与父亲的决定了,便把气都撒到了母亲身上,可母亲有什么错,整件事最无辜的是妹妹你,可最伤心的却是母亲,她已经够难了,有什么错?祖母却、却……砸大伯父时哪怕再生气,也时刻牢记着那是自己的儿子,只使了三分力气,就砸破了大伯父一层油皮儿都后悔;砸母亲时,却是用尽全力,跟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砸得母亲当场头破血流,竟还说她只是失了手,真的太过分,太过分了!”
  季善见他眼睛都红了,自己也快要气炸了,咬牙道:“那裴二老爷当时在哪里?他就由得自己同床共枕二十几年,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妻子被他的疯子母亲如此欺压羞辱吗?”
  那个死老太婆不怪会对那什么张真人的话深信不疑,分明就是平生做了太多亏心事,才会如此做贼心虚,惟恐半夜鬼敲门啊!
  裴钦道:“父亲当时不在祖母院里,听说母亲受了伤,被抬回我们家后,倒是立时赶了去守着母亲。只母亲醒来后,并不想见他,让范妈妈将他请走了,然后便叫我来请妹妹妹夫去一趟,说本来不想再给妹妹妹夫添麻烦,让他们再糟心,也不该耽误你们明儿的行程,可又怕自己万一、万一熬不过这一关,总不能连妹妹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季善眼睛也刺痛起来,片刻才攥紧了拳头没好气道:“哪里就至于最后一面了,夫人……她、她胡说八道什么呢,她还那么年轻,大好的日子且在后头,实在不行了,和离便是,干嘛非要在他们裴家受气呢?个老婆子……你家太夫人心理到底是有多扭曲,她有女儿吗……没有?难怪拿人家的女儿当草,原来是因为自己没有女儿,便可以肆无忌惮。人在做天在看,且等着吧,老天爷总有一日会降下报应来的!”
  裴钦吐了一口气,“虽说碍于孝道,我不该说祖母的不是,可对母亲我同样也该尽孝,所以,我心里也期盼着妹妹说的那一日,能早些到来!我当时也真的很想问祖母,当初曾祖母她老人家还在世时,也是这样对她的吗,若曾祖母不曾这样对她,那她也不该这样对自己的儿媳才是;若曾祖母曾这样对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就更不该这样对母亲了!”
  可一个“孝”字便足以压得他什么都不敢问了……
  季善冷声道:“那你怎么不问她呢,也就是我不在场,不然我一定骂得她再次晕过去。这么能作妖,这么好的精神,不是骂就是打的,凭一己之力便能闹得所有人鸡飞狗跳,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吗,我看她身体好得很,再适合去青灯古佛不过了!”
  说得裴钦苦笑起来,“可惜我不能像妹妹这般理直气壮,毕竟祖母曾疼过我,家族也栽培了我……不过这事儿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明儿我就去信给舅舅们,定要让舅舅舅母们登门为母亲撑腰张目,让祖母以后再不能如此肆无忌惮!”
  季善没好气道:“还得让他们好生警告敲打一下令尊才是!他若平日里对夫人足够敬重,在令祖母面前对她足够维护,令祖母又岂敢如此?说到底根子都在令尊身上!”
  裴钦片刻才“嗯”了一声,“妹妹说得对,我也会尽快找父亲好生谈一谈的。”
  兄妹两个说着话儿,很快便到了阜阳侯府。
  因有裴钦同行,自是一路畅通,直接到了二门外,马车才停下。
  裴钦待沈恒扶了季善下车,方与沈恒道:“妹夫,要不我让人带你先去我书房坐会儿,若母亲方便见你,我再打发人请你过去吧?”
  沈恒却是道:“我知道你们大户人家规矩大,连儿子进母亲的内室都得避讳,但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吧,大不了我不进夫人的内室便是。”
  不然他可不放心,谁知道会不会有陷阱,事关善善,他哪怕一丁点儿险都不敢冒,无论如何也要跟她一起!
  裴钦略一思忖,也就约莫能猜到沈恒的想法了,道:“行吧,横竖妹夫也不是外人,母亲只怕也有话想与你说,那就一起吧。”
  自有他的心腹小厮忙忙提了灯笼过来,裴钦便引着季善与沈恒,抄近道一路抵达了裴二夫人的院子。
  就见院子内外都安安静静的,倒是瞧不出有什么紧张或是异样的气氛来,还是进了屋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和中药味儿,才让人确信,满院的安静不过只是表象罢了。
  范妈妈许是听见了动静,自内室轻手轻脚出来了,瞧得果是裴钦带着季善沈恒回来了,霎时又惊又喜,忙上前屈膝一礼后,小声道:“二爷回来了,小姐和姑爷也来了,方才夫人还念叨着呢……”
  裴钦忙低声问道:“母亲怎么样了?二奶奶呢,怎么是妈妈出来迎我们,您照顾母亲自来最妥帖,最是知道母亲的心,该您寸步不离守着母亲才是。”
  范妈妈道:“夫人才撑不住,睡了过去,我怕哥儿想娘,便让二奶奶先回去了,二奶奶说待会儿还要过来的。那我这便进去叫醒夫人啊,瞧得小姐姑爷来了,夫人肯定很高兴。”
  说着就要折回内室去。
  “等一下。”让季善给叫住了,“夫人既睡着了,就让她睡吧,睡眠也是恢复身体的良药。只不知夫人现下情况如何,可有请大夫瞧过了?”
  范妈妈见问,眼圈霎时红了,片刻才道:“请过大夫了,说外伤倒是不严重,就怕会引起头晕发烧,让今晚上千万要注意。方才也一直疼得厉害,好容易吃了药才眯了一会儿,我摸着额头已经有些烫了……”
  季善忙道:“伤口包扎起来了吗,包扎之前可有用酒冲洗过?如今天儿越发热了,千万得时常用酒清洗涂抹伤口表面才是。”
  如今连个破伤风针都没的打,要是一个不注意感染发炎了,可就真是要命了!
  范妈妈道:“上金疮药之前,倒是有用酒冲洗过伤口,痛得夫人指甲都生生折断了……这是造的什么孽,活了半辈子,在娘家时父母兄长连一指甲都没舍得弾过的,如今临到老了,连孙子都有了,却还要受这样的气……”再忍不住“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说得裴钦心里大不是滋味儿,翕动了几次嘴唇后,正要说话儿,就听得里面传来了裴二夫人虚弱的声音:“是钦哥儿回来了吗……你妹妹来了没……”
  范妈妈忙胡乱擦了泪,三步并作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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