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妃如荷(重生)-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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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便见她睫毛微动,在他怀里轻轻转动,似在寻个舒坦的姿势,这般乖巧的模样看得他心念微动,不自觉的在她额前印下一吻,而后紧拥着她,闭眸休憩。
两人总算冰释前嫌,不再怄气,既然他已说出他的计划,她明白之后也就不再干预,相信他会处理得很好。
因着方悦容已没了清白,没得选择,加之那日她母亲苦苦劝说,最终她没自尽,又回到豫王府,豫王都已答应了这门婚事,她还有什么好说的,且她已被禁足,哪儿都不能去,只能在屋里煎熬。
回想初入王府之际,梁东扬待她十分客气友好,自那时起,母亲就引导她,说她将来一定要嫁给这个男人,若他有幸继承皇位,她便也能飞枝成凤,尽享尊荣。
但她在家也是娇生惯养的,自尊心极强,是以不愿去主动讨好他,一直冷冷清清,期待着他能看到她的与众不同,继而喜欢她,
小家碧玉出身的方悦容并不晓得,如梁东扬这般的皇家贵胄,见惯了各种名门闺秀,百态姿容,已不会轻易动心,故作清冷也不可能引得他注意,只会被他忽视。
眼看他一直不冷不热,两人相处几年似乎都没什么进展,今年他又突生大病,匆忙娶妻,她母亲自是不甘心,想尽各种办法筹谋,却始终未能如愿,如今还把自己也给搭上,她怎能不怨恨?
常信听闻豫王打算将妹妹嫁与明义,起初也不同意,说此人声名狼藉,嫁过去不会有好日子过。
上回他为方氏求情,未免两兄弟反目,豫王暂且饶方氏一命,这回他可没要方悦容的命,只是将她支出王府而已,不可能再因常信不愿意而改变主意,梁东扬遂将实情摆给他,让他来选,
“她如今已是明义的女人,要么自尽,要么嫁他。”
“明义这个畜生,居然毁我妹妹!”常信那紧攥的拳头和恨意,看在梁东扬眼中,并无一丝波动,“你莫忘了,是她先算计明义,善恶到头终有报,怪不得谁。”是以方悦容的遭遇并不值得同情,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杀了明义,但后果怎样,你应该清楚,且明义若是死了,她又没了清白,以后还能嫁谁?除非是那些娶不来妻子的男人,大约才愿意要她,嫁过去就一定有好日子过吗?”
听这话音,豫王似乎已然默认,并不打算追究明义的责任,常信又能如何?当他提出想去见妹妹一面,豫王收书起身,负手直视于他,断然拒绝,
“她们母女所犯之错,论罪当斩,我不过是看在你的面上,才饶其死罪,但本王希望你能与她们保持距离,以免她们又来怂恿你去做什么违心之事,切记避嫌!”
话已至此,常信深知再劝无用,只得告辞,准备返回明英山庄,待妹妹大婚之时再归来。
送他离府之际,德望适时劝道:“表少爷勿怪奴才话多,算来我家主子也算仁慈,这事儿若搁在旁人身上,早就以命谢罪了,王爷是念及兄弟情才网开一面,还请表少爷体谅王爷的一番苦心呐!”
“这是自然。”即便心中不自在,常信也不会因私废公,“有劳你转达一声,明英山庄那边已渐渐步入正轨,我定会为王爷招贤纳士,尽忠职守。我娘的确犯了错,罪无可恕,剃度赎罪也是应该,我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怨恨王爷,但请王爷放心!”
如此甚好,豫王不好明言,便由德望来提点,料想常信有分寸,但愿他不会辜负王爷对他的信任。
方悦容在府中多待一日,豫王夫妻二人都无法真正平静,是以梁东扬选择在年前就将她嫁出去,婚期定在腊月初六,甚是匆忙,但足够准备。
同样为婚事烦扰的还有忠锐公,闻听儿子打算娶英王的女儿为妻,忠锐公是坚决不同意,急急与他摆明弊端,
“英王是谁?当朝二皇子殿下,睿智老练,也是豫王最强劲的对手,咱们是安妃娘娘的亲戚,效忠支持的,自然该是豫王,你怎能娶她的女儿为妻?这要是让豫王知晓,会作何感想?八成以为我们有二心呐!”
忠锐公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垂眸立在一旁的卫瑜却不以为意,卫夫人帮腔道:“英王妃看中咱们瑜儿,有意结为姻亲,那是瑜儿的福分,咱总不能拒绝吧?”
“什么福分?此乃祸端!必须找借口给推了,总之绝对不能娶英王之女!”忠锐公不同意,卫夫人却觉这姻缘甚佳,豫王虽与英王不对盘,卫夫人与英王妃算来还是远亲表姐妹,未出阁之时还经常在一处玩耍,有几分情意,只是后来碍于两家的立场才没怎么来往,如今若能做亲家,自是再好不过,
“郡主有什么不好,舒雯那姑娘我也曾见过,生得貌美灵巧嘴又甜,甚是讨人喜欢。可比那个方悦容强多了,你们父子俩为豫王效忠,可他又是待咱们的?给瑜儿选那种没家世的姑娘毫无用处,还得咱们自己挑,我看郡主就很适合做咱们卫家的儿媳妇。”
第38章 卫瑜定亲
忠锐公斥她妇人之见; “豫王妃的父亲也只是侍郎而已; 并无多雄厚的家世背景,当今圣上最忌讳拉帮结派; 是以豫王一直小心谨慎,咱们也不可太过招摇你懂不懂?”
卫夫人混不当回事; 凤眼一瞥,鼻溢冷哼,“他是王爷需顾忌,咱们瑜儿只是个小公子; 娶谁为妻不重要吧?皇上不是成日的国事繁忙嘛!怎会管这些小事?即便你向着豫王; 也不能明着得罪英王吧?前途还要不要了?”
“旨意未下之前; 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忠锐公不甘就此妥协,决定先去找豫王说个清楚; 商议对策。
夫君认死理不同意,卫夫人却是打定了主意要郡主这个儿媳,还安慰儿子,“瑜儿你无需担忧,只要你钟意郡主; 为娘必定替你争取; 不会让你爹毁了这桩姻亲。”
钟意?除了许娇荷,他再无钟意之人; 豫王抢走他心爱的女子; 他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与之称兄道弟; 往后的路必须自己争取铺垫; 是以思来想去,他认为娶郡主是唯一的捷径和出路,这才应了梁闻增,答应娶他妹妹。
既然得不到心仪之人,那么谁是他的妻子也就不重要了,如今的卫瑜眼中只剩与己无关的淡漠,
“一切但凭娘亲做主,孩儿并无异议。”
那就好,只要儿子与她一条心,卫夫人便不怕她夫君反对,即便他找豫王也无用,她有的是法子应付!
回屋后的卫瑜心里终归不舒坦,只因谈论婚事又令他念起旧人,不自觉的来到桌台前,打开一个小匣子,里面放着的是一个不倒翁,
犹记得当时他跟着定边元帅头一回出征,因立战功,为元帅所欣赏,将他的功绩报至京都,本想着回京后便可得封赏,从此踏上青云路,继续为卫家光耀门楣,
孰料回京途中竟遭贼寇暗算,在他保护元帅之际竟又被同行的小兵行刺,不幸失足跌落山崖,挂至树杈之上,痛得晕死过去,后被小荷一家所救,奈何腹部受伤,手臂骨折,小腿也拉伤,行路困难。
堂堂世家公子落魄至此,大夫又说他的情况往后都不可能再拿剑习武,卫瑜便自暴自弃,颓废不堪,不肯再喝药,小荷一直规劝,还拿了这个不倒翁给他,摆在桌上让他瞧,说是不论谁欺负它,它即便倒下一瞬,也终究还是会站起来,继续微笑面对,借此鼓励他不要放弃,
自此后,这个不倒翁便一直被他收藏着,无比珍视,去川蜀那年也一直带在身畔,就好似她也在身边陪伴一般,本想着待自个儿病好之后就找到她,娶她为妻,哪料苍天弄人,她已嫁人,终是未能如愿,而这份情意也只能深压在心底,不可再宣之于口。
紧握着不倒翁,卫瑜不甘心的闭上眼眸,不愿再按之前的路去走,不愿再受梁东扬摆布,他要主宰自己的人生,不再为绝情之人卖命!
而娶郡主便是如今唯一的良策,是以他没有拒绝梁闻增的示好,还与母亲说了此事,相信她定会助力。
而卫夫人与儿子一条心,自是希望他能娶个有家世的好媳妇儿,且她并不看重豫王,毕竟他排行老七,上头还有那么多哥哥,怕是轮不到他的,也就她夫君一心忠诚,她还是觉得应该另做筹谋,免得断了将来的后路。
打定主意后她便亲自去了一趟英王府,说是年关将至,此事也该定下来,开了春便可做准备。
英王看重卫瑜,英王妃自是要替王爷争取,极力促成,次日便入宫去见太后,求太后为她女儿指门婚事。
放眼京师,地位相当,而又适龄的好青年也就那么几个,“相府的嫡孙,年纪倒是与舒雯差不离,只不过,皇帝曾透露过,似乎打算将九公主许给他,咱们也不好拆人姻缘,南宁侯府的世子也可以,只是他母亲才过世,他得守孝三年不可成亲……”
算来算去,似乎没什么合适的,恰逢皇帝之妹,长公主正在这儿给太后请安,顺口道了句,
“女儿记得,忠锐公家也有个小公子,应该也到了适婚的年龄。”
太后一琢磨,还真是家世相当,且忠锐公战功赫赫,他的儿子定也是青年俊杰,前途无量也!当下便定了卫瑜,还发话说回头与皇帝商议赐婚一事。
若有赐婚圣旨,那此事便可八九不离十了。
“那就有劳太后费心了,”英王妃感恩戴德的道谢,待她走后,太后身边的心腹宫女绣心给太后奉上玫瑰花茶的同时忍不住低声提醒,
“这卫瑜可是安妃娘娘的外甥,若让他娶郡主,安妃娘娘会不会有意见?”
“她能有何意见?”她们这些亲眷关系,太后再清楚不过,包括英王妃的用意,太后也了然于心,饮了两口花茶,搁置一旁,抚了抚鬓边尚未生华发的青丝,
“哀家若是不给卫瑜指婚,安妃必定会让她的外甥娶一个对东扬有利的姑娘,好为她的好儿子铺路,他再怎么好,也毕竟是老七,皇帝疼爱又如何?立长不立幼,这个道理他能不懂?
当初先帝也是喜欢小儿子,始终不愿立我儿做太子,还不是哀家殚精竭虑的为他筹谋,他才有幸继承皇位!
是以哀家最见不得的就是幼子得宠,英王又不差,自小在哀家身边长大,哀家对他最是了解,恭顺仁德,张弛有度,做太子再适合不过。”
之所以让卫瑜娶英王之女,也是想给安妃敲个警钟,不要为她儿子筹谋太多,一切皆是枉然!
安妃听闻此事自是不快,立即派人知会儿子,看他是否有法子扭转,毕竟她这么多外甥里,也就卫瑜最为争气,虽说去年被人暗算,险些丧命,可后来平安归京,到底得了封赏,听皇上那意思,似乎还打算等卫瑜成婚之际再封他为世子,安妃就等着这个外甥出人头地,如今太后竟要他娶英王之女,这不是故意拆她的台嘛!
闻雪不禁猜测道:“太后娘娘年纪虽长,心里却依旧精明,而今牵这条红线,八成是故意给咱们昭仁宫下马威的。”
安妃又岂会不清楚,“她还不是忌恨我们母子都得圣宠,早些年,皇上为我和太后起过两回争执,太后一直怀恨在心,认为我惑乱君心,皇上早就有意封我为贵妃,若非太后百般阻挠,本宫早就该是安贵妃了!”
此事闻雪再清楚不过,琪贵妃惯会哄太后,太后自是喜欢她,而她家主子曾得罪过太后,往后即使再恭顺,太后也能挑出毛病来,连带着豫王殿下,太后也不大喜欢,今日赐婚一事更是再明显不过,安妃是有苦说不出,总不能拿这事儿到皇上那儿告状,
“哼!如今连我的娘家人的姻缘她也要插手,当真是多管闲事!这也不怕头发会白了?整日的用覆盆子使华发变青丝,表面看起来再年轻也难挡她日渐衰老的身子,颐养天年才是她该做的,乱牵红线也不怕折损阳寿!”
为着此事,安妃寝食难安,一心希望儿子能想法子阻止这桩婚事,然而梁东扬听闻此事竟是波澜不惊,也没打算力挽狂澜,“随他去吧!心不在此,留之何用?所谓用人不疑,倘若两人已生嫌隙,往后也无法再像以往那般完全信任,倒不如放他自由,任他去闯。”
德望却觉得卫瑜这回真的过分了些,“王爷您对卫公子最用心,连九殿下都经常说您偏心卫公子,他却为了感情之事转瞬就背叛了您,实在伤人心!”
此事的原委德望都清楚,反正也是心腹,是以梁东扬并未瞒他什么,“也许是卫瑜太重情吧!当初也的确时常听他提起小荷这个名字,总在我面前说这姑娘如何善良可人,打算找到她娶之为妻。毕竟是他先遇到的,最后娇荷却嫁给了本王,他不甘心也正常,劝也劝过,他听不进去,那本王也无话可说,问心无愧即可。”
而当天忠锐公也来跟豫王言明此事表决心,证明自己并未背叛豫王之意。
关于两兄弟为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