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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娇妃如荷(重生)-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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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起了风,卷着才盛开的梅花香四处流窜,素喜梅花的梁东扬此刻却如何也静不下心来,种种猜测在脑中交替翻涌,尚不能确定此次究竟是牵连到朝政之争,还是女人间的争风吃醋。
  正琢磨着,身后传来清歌的声音,“王爷,王妃惊醒了,正找您呢!”
  许娇荷一直很懂事,从来不会打扰他,或是派人找她回去做什么,今日好似是头一回,看来方才的劝说还是有用的,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倒也很美好。
  没再耽搁,梁东扬下了亭子向屋里走去,进去便见她满头大汗,神情紧张,惊魂未定,疾步行至床畔,问她是不是做了噩梦。
  好不容易睡下,就又开始梦见那可怕的场景,梦里无人救她,她梦见自个儿为保清白再一次撞死,死后魂魄一直飘荡,看到梁东扬又娶了新的王妃。
  说着她就忍不住放声大哭,梁东扬搂拍着她的背轻哄着,“甭瞎想,都过去了,我不会再让旁人有欺负你的机会,也不会再娶别的女人,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唯一的妻,倒是有可能,但妾室呢?他还会再纳吗?意识到这个问题,许娇荷暗叹自己有些不自量力了,这本不是她该管的,更何况这种时候讨论这个未免太过扫兴,不提也罢。
  说到底人总是贪心的,拥有一分情的时候也许还不在乎,但当他给你两分的时候,又会奢求四分,最忌讳贪得无厌啊!她得时刻警醒自个儿,否则总有一日会失望,到头来折磨的还是自己。
  在他怀中依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下床穿鞋,披了袍子去净手,瞧见清歌折了枝梅花放在桌上的瓶中,便走近闻了闻,清冽的香气淡淡散发着,倒也算提神,而她则是一阵恍惚,不愿让身边的人担心,她知道自己应该振作起来,可那件事已成了她的噩梦,那些画面一闪现她就心里发堵,像是吞了苍蝇一般膈应。
  晚膳虽在桌前坐着,也只是勉强喝了几口粥,夹了两口菜,连梁东扬给她夹了平日里喜欢的瓤子饼,她也吃不下,心里发闷,心口犹如巨石堆积一般不松敞,如何得安。
  心细如梁东扬,大约能猜出她为何不快,饭桌上当着下人的面儿他也没说什么,直至晚膳过后,丫鬟们开始收拾桌子,梁东扬漱了漱口,而后跟她提议,说要带她出去走走。还以为他是要带她去后园漫步,哪知竟让她换了身衣裳,披了袍子说要出府去。
  明月当空,他居然要带她出府?许娇荷甚感惊诧,担心这样不合规矩,梁东扬牵起她的手,只道无妨,
  “整日的困在府中,怕是会憋出病来,偶尔也该出去走走看看,瞧瞧外头的热闹,看看繁华夜景,想来心里也能顺畅些。”
  既如此,她也不好再拒绝,顺从的随他一道出府。
  未出阁前,姑娘家不能经常出府,只在每年的三月三和上元节时可以出去游玩,三月三的傍晚便要回府,算来她只有在上元节的晚上来过夜市,平日里还真没出来过,难得出行,才发现这平日里的夜市也如此热闹,除了酒楼灯火通明之外,路边也有许多卖小吃和小玩意儿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路过一处时,风间夹杂的香气灌入鼻翼,引得许娇荷驻足观看,才发现附近有个摊铺,摊主正拿着一把奇怪的扇子,像是圆蒲扇,却只有一半,在一条长架子上来回扇着风。
  “这是烤肉串专用的扇子,闻着可觉浓香扑鼻?附近就他家的羊肉串烤得最香,外酥里嫩,有些个酒楼羡慕他的生意,也学着做,都做不来他这味儿。”
  梁东扬故意在旁介绍着,听得本就没怎么用晚膳的许娇荷竟然开始觉得肚子咕咕叫。
  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好奇的在打量,梁东扬也不询问她的意见,直接带她过去,说是勾起了食欲想尝一尝,让德望去吩咐摊主备菜。
  许娇荷不得不承认,某些时候她还是很喜欢梁东扬这般为她擅自做主,只因她没用晚膳,现下也不好意思说饿,而他正好解了她的围,她心中自是感激。
  原本她是准备坐西边,他却拉她到东边坐下,而他则坐在对面。
  直至坐下后,背后偶有强劲的风刮来,她才明白豫王的用意,原是不想让她迎着风吹,他才选择了对面的位置,不由心中一暖,忽然觉得有他相伴,再不怕过什么寒冬。
  养在深闺的她,并没有机会尝这羊肉串,今日还是头一回品尝,没一会儿,就有人端来两个大盘子,上头摆放着一整排的肉串。
  想着她斯文雅致,怕是不习惯拿着签子咬着吃,梁东扬便率先拿起一串,用筷子将其从串签上刮下来,放入碟中,而后摆至她面前,“不晓得你能不能吃辣,分了两盘,你都尝尝看。”
  鲜香扑鼻,勾起了馋虫,她再顾不得客气,拿起筷子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果如豫王所说,筋肉相连,鲜美可口,肉汁的鲜香在檀口中不断流窜,其味绕舌。惊喜的望向他,许娇荷赞不绝口,继续品尝美味。
  用罢一串,她瞧着桌上的细枝颇为好奇,“这是用什么串的?”
  “红柳枝。”说起这个,也颇为讲究,“我也注意到他家的肉串与别家的签子不同,我曾问过店家,但店家顾左右而言他,料想这也算是秘方吧!后来有一个西域的使臣出使大尧,我出于好奇向他打听,才知这羊肉串用红柳枝来串着烤才最正宗。
  剥了皮的红柳枝上会有一种奇特的枝液,正好可以冲淡羊肉的膻味,而红柳树特有的香味则会散发到肉里,是以用它烤出来的肉串格外鲜美。”
  一道美食都有这么多的讲究,许娇荷出来这一趟也算是长见识了,吃着肉串,听着豫王为她讲解一些有趣的民俗风情,她那郁结的心总算缓和下来,沉浸在他的不凡谈吐中,顺眼又顺心。
  不忍让主子受累,德望上前准备为王妃布菜,却被主子挥退,定要亲手来做,“此乃夫妻乐趣,你懂什么?靠边儿站。”
  德望心里苦啊!他当然不懂,因为没媳妇儿嘛!只能可怜的立在一旁,看着王爷和王妃恩爱和美,而他做做梦吧!
  清歌在一旁掩唇而笑,看在德望眼里便成了幸灾乐祸,嘴角微抽,恨恨嗤道:“笑什么?你还不是一样没许人家!”
  梁东扬见状,唇角含笑的看向许娇荷,小声道:“现在明白为何德望没媳妇儿了吧!对待姑娘家总是那么凶,不会哄人,谁会愿意跟他?”
  就是这一句,终于逗得她笑出声来,圆而浅的梨涡仿似盛着一杯浓酒,看一眼便能将他灌醉,再舍不得挪开眼,还想瞧得更真切些。
  发觉他一直盯着自己,许娇荷笑容渐收,目光诧异,不知自个儿做了什么不合时宜的事儿,“王爷为何这般看着我?是妾身的吃相太难看了吗?”
  “没有,我想说,你这么细嚼慢咽,这肉串都快被我吃光了!”
  虽然还想吃,可她心有顾虑,“我已用了三串,不敢再多食,会发福的。”
  这正是他所期望的,“胖些好,你这么清瘦,我摸着都硌手。”
  猛然听见这浑话,许娇荷当即红脸,紧张的看了看四周,提醒他注意些分寸,“大庭广众的,万莫再说这些。”
  朗笑着的梁东扬趁机哄道:“那你就听我的,晚膳都没怎么用,这会子多食些。”
  如此耐心的陪伴安慰哄劝,许娇荷若再不听从便觉得对不住他这份用心。两人就这般边聊边吃,这还是她头一回有种吃撑的感觉,以往都是七分饱,从不多食,今晚难得放纵一回,她才真正体会到,原来美食真的可以消弭人的悲绪,加之喝了几杯果酒,这会子后劲儿上来,竟有些晕晕乎乎,最后还得豫王牵扶着才能上马车。
  到得马车中,一坐下她就歪在一边,依窗扶额闭眸,梁东扬顺势坐于她身畔,长臂一伸,一把将她捞入怀中,还轻声笑嗤她不够机灵,
  “窗户舒坦,还是我怀中更软?就不会找个舒服的地儿?”
  的确是怀抱更暖和,宽广的肩膀倚着格外惬意,闭着眼的她还在他怀中蹭了蹭,调了个更舒适的坐姿斜倚着,就这么薄唇含笑,满足睡去。
  她倒是睡得自在,可怜梁东扬被她这么无意识的一蹭,竟然精神抖擞,瞬间昂扬,好不容易挨到王府,本想将她抱下去,尚未下马车她就惊醒了,说是门口有侍卫,不让他抱,只让他扶着即可,一路上她就这么由他牵着手,倚在他肩头,茫然的向前走着,终于回屋,清歌迅速为她取下首饰,褪去外袍,沐足之际,她的头一直嗡嗡作响,如飘云端,歪在帐中就睡了。
  擦干后,清歌将其摆好,盖上锦被,这才退下。与此同时,梁东扬也洗漱完毕,只可惜她这会儿的睡相就似豆包儿一般,迷糊又无辜,他还真不忍心弄醒她,且她中药之际,足足要了三回才解了药力,他倒是精力十足,就怕她承受不住,最终只能自个儿忍着,没再欺负她。
  今晚准她喝酒,正是怕她胡思乱想睡不安稳,才用少量的酒来使她疲乏,如今看来还算有效,她这会儿呼吸平稳,睡得很香甜。
  他的女人,不能再被人这样欺负,幕后人必须揪出来,严惩不贷!才能给她一个交代,令她真正安心。
  德望那边比较棘手,带着明义到赌坊找人,并未发现他所说之人的下落。不禁开始怀疑明义在骗人,明义坚决否认,“事到如今,我怎敢说瞎话?真的有人跟我赌钱!”在赌场看了一圈,明义终于发现一个眼熟的人,
  “就他,那晚按着我手的人就是他,他是丰爷的下属!”
  德望立即给身边人使眼色,将那人带过来严加盘问,那人却道几日都没见老大,“小的就只是个打手,撑场子的,可这两日丰爷没让我们跟着,真不晓得他去哪儿了,求求各位爷饶了我吧!”
  不知人在哪儿,总晓得家在哪儿,于是德望又让他带路,去丰爷所住的地儿找寻,进去后竟然发现屋里的贵重物品似乎都已被搬空,只剩下一些不好搬的家具座椅之类的,管事是个老人家,威逼之下只道丰爷说要离开京城,其他的并不知情。
  看样子是心中有鬼才要逃,若真被他逃走,怕是这线索要断掉,王爷那儿可如何交代?
  就在德望一筹莫展之际,忽有小厮来报,说是王府护卫首领傅千承监视的那边有动静,请他立即过去!
  第30章  替罪羔羊
  原来出事之后; 梁东扬不确定究竟是哪个王爷在密谋什么; 伺机谋害挑拨,还是方氏在捣鬼,于是安排了人监视她的行动,前两日并未有什么异样; 今日傅千承发现后门巷子里停了一辆马车; 有个男人进了这院子,进去前还四下张望; 小心谨慎,傅千承觉得不对劲儿,一边继续守着,一边让人去知会德望。
  而此时的院内的确不平静,方氏正跟一个男人起争执; “我不走; 不会再离开京城; 要走你一个人走!”
  眉间隐着一道刀疤的灰衣男子焦躁不安,偏她还倔强不肯听他的劝; 急得他薄汗直冒,“明义没成事儿; 被人抓住; 谁能确保他不会把人供出来?一旦追查起来; 我们没有活路; 必须尽快离开!”
  方氏暗恨这明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煮熟的鸭子也能让她飞了; “都怪你,找这么不靠谱的人,许娇荷都中了药他居然还没搞定!”
  被怪罪的灰衣男子甚感委屈,“这人不是你选的,我去引诱他嘛!他们之间的恩怨只有你最清楚,我只负责帮你办事,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怪我行了吧!”方氏越想越憋屈,每回的谋算都是前面进行得很顺利,一到后面就甭坏,完全不受控制,老天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她呢?
  一看她噙着泪花,灰衣男子就心软了,忙将所有的错都揽到自个儿身上,“是我大意,不怪你,现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保命要紧,豫王很快就会追查到你这儿,到时候你如何撇清?他心肠那么狠毒,绝不会轻易饶了你,还是逃命要紧!”
  刚拽住她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方氏依旧固执己见,“我好不容易才回到京城,不想就这样离开,我还要等着女儿飞上枝头,我也跟着沾光呢!”
  “这是后话!以后再说好吗?只要我们离开,豫王就没证据,以后悦容还有机会,待事情平静下来,你若想回来我会再想法子,现在你真的不能留下,命都没了的时候,你还如何沾光?”
  “可是……”方氏还在犹豫,灰衣男子苦苦劝说,“没有可是,岚怡,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然而她始终觉得不妥,焦躁的来回踱步,“我不能跟你走,这算怎么回事嘛!”
  “我晓得你的顾虑,即便二爷不在了,你始终不愿改嫁,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嫁给我,只是带你离开京城而已,没有旁的意思。
  岚怡,你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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