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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论师姐的被推倒-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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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她听到天帝在唤她。
  舞霓匆忙回神过来。当她意识到天帝以“舞霓”之名称呼她,她感到难以言喻的情感,难过的同时又有欢喜。
  她并不在意那灵魂的去留。
  留下它会造成怎样的结果,只能在未来一一揭开,此刻是难以预测的。
  而将它除去,则不过是保持无聊的现状。而无聊的现状日后会变得怎样,也依旧是难以预料的。
  她只能判断,乐韶歌的主张里掺杂了她的私心,而战神则是纯然在为宇宙的未来考量。
  但究竟谁的言论会导向更合理的未来,却难以断定。
  她想给天帝最公允睿智的建议,可当她看向乐韶歌时,却发觉自己更想满足她的心愿。
  她为此感到羞耻,却难以抗拒这种私情。
  她即将为此陷入痛苦和纠结时,忽的想起来此之前乐韶歌的叮咛。
  舞霓于是豁然开朗,她说,“我想先听完她的吟唱。”


第75章 
  舞霓雀跃的看向乐韶歌; 说,“你说你有能打动我的乐曲,就在这儿唱歌我,唱给所有天神听吧!让我听听究竟是什么; 让你坚信它能打动我。”
  大殿之中再次骚动起来; “这是玩乐的时候吗?!”
  “为什么不是?”舞霓微笑着说; “天魔已被封印了; 这难道不该庆祝吗?纵然日后封印破解; 天魔再临; 那也是不知多久之后的事了。在此之前何不欢饮歌唱?我们困守此地; 唯一的目的就是对付天魔; 眼下也再无旁的事可做了吧!”
  “我们在讨论天魔的魂魄!”
  “不是还没有讨论出结果吗?”舞霓微笑着; “既然争执不下; 何不稍微歇一歇?那可是能打动乐神的乐曲,必然是天界所无; 是你我闻所未闻的故事,你们便不想听一听吗?”
  众神颇有些无言以对。舞霓于是接着说道; “何况; 我想,这也和她为什么该让天魔经历轮回有关。就让她竭尽全力来说服我们吧。若她能说服,我们便可摆脱眼下的困境。若她不能做到——那也不过是稍稍延长了我们的争执罢了,又有什么害处?”
  众神再次陷入沉默——在天魔被封印的此刻,他们这些流放者的时间,确实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了。
  这时天帝再次开口,他说,“就这么办吧。”
  乐韶歌于是在众神面前陈设琴案,开始她的吟唱。
  她曾听过乐神的轻歌; 她可以想象众神平日所欣赏的是怎样的舞乐,那是凭凡人的技巧永远也无法企及的天籁。单凭乐曲本身她不可能给他们以新奇和惊艳。然而这世上确实有他们闻所未闻的歌曲,那歌曲的动人之处从来都不在于技巧和旋律本身。那便是人类一切旋律所共同吟唱的,凡人歌。
  没有任何开场白,她挥手一拨,便是汹涌澎湃的金戈铁马之声。
  那旋律紧促激烈,间不容发。仿佛战车错毂,短兵相交,生死相搏,令原本以为她将吟唱靡靡之音的众神们霎时脑中一醒,已不由被攫住了心。
  那无疑是一曲战歌。那曲中有不屈的战意,有壮烈的拼杀。她手指快得残影乱飞,在那残影中几可看见拼杀中飞溅的鲜血,前赴后继死去的战士。众神们不由便记起了同天魔的战事里最激昂的时刻。
  然而这又不是寻常的战歌,它并不令人血脉贲张。当她指下那铮铮的金弦声在急促中猛的停下时,整齐雄壮的战鼓声自她背后轰然响起了。这本该是最激荡的进取之声,求胜之意,该让人一鼓作气奋发冲杀才是,可每一个听客却都感到怆然而悲壮。
  ……她是在歌颂,歌颂每一个奋战不屈的勇者。
  却更是在哀悼,哀悼每一个去而不返的英灵。
  轰然的战鼓声落,画角声起,悠长、悲凉而又高亢,伴随着低而哀缓的琴声久久不散,仿佛在为战死的鬼雄招魂归乡。
  当这一曲终了,众神久久不语。
  他们新近经历大战,在哀悼死伤者的情感上,他们是能和凡人共情的。
  而这,也确实是他们从未听过的歌曲。
  再无一人指控她是天魔的党羽——能奏出这样的哀歌之人,怎么可能会歌颂毁灭与死亡?
  终于有人询问,“这是什么曲子?”
  乐韶歌说,“《国殇》,凡人用来祭奠为国战死的英灵的哀乐。在凡间,并非所有战死者都配得上国殇送葬。然而为抵御天魔,将六界从毁灭的绝路中拯救出来而战死的人,无疑正该以此乐追悼。”
  “……你以为唱一唱哀乐就能让我们放过天魔?”
  乐韶歌道,“那只是轮回中人的魂魄,从来都不是天魔……不过,我们何必争论这些?此刻我只是想将凡人歌唱给你们听罢了。若你们容许我继续吟唱下去,我还有许多只歌想唱给你们听。凭我拙劣的技艺,也许无法说明身在轮回究竟是一种什么感受,但多多少少也许能将轮回中可能发生的故事,阐明一二。”
  她说,“——我想为你们讲述,若那团灵魂进入轮回,他究竟都会经历些什么。”
  “让她唱吧!”舞霓也替她请求,“你们便不想知道凡人在六界是怎么生活的吗?我可是好奇得很!”
  无人反对。
  乐韶歌于是弹奏了第二首乐曲。
  承前所述,她以乐曲讲述灾难。
  天柱倾颓,九州废裂。洪水泛滥,生民涂炭……
  待灾难结束之后,一切平复。幸存者料理好死难者的后事,推着灵柩步行在废墟之中,唱起了第二首歌。
  比之于前一首,它在技巧和节奏上无疑都要粗糙和简陋得多。
  就像一个麻衣草鞋,被日头晒得脸庞糙黑的干瘦汉子,扯着脖子用力嚎出来的歌。然而正因粗糙,那歌中悲凉反而更直白醒目,他唱,“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躇……”
  这歌曲无疑不合众神的品味,似也不该由乐韶歌这样的修士来吟唱。
  所以当听完这曲子时,众神虽听懂了其悲剧,却都有些茫然。
  “这又是什么曲子?”
  乐韶歌回答,“《蒿里》,凡人为亲人邻里送葬时所唱的挽歌。”
  “亲人,邻里……送葬?”
  “是。”乐韶歌说,“凡间生老病死,乃是寻常。在灭世的灾难中凡人会死,在饥荒、瘟疫、战乱,在山崩、洪水、失火,在冬日酷寒、夏日酷热,路遇猛兽……时,凡人都可能会死。死生无常,如影相随,对凡人而言才是人生常态。凡间有《国殇》追悼英灵,却更多《蒿里》送葬彼此。”
  乐韶歌并没有继续解释下去。
  她弹奏了第三首歌。
  日出东方,新的一天到来了。
  “卿云烂兮,仭乡腺狻H赵鹿饣└吹┵狻!
  天下重归太平之后,农人在田间劳作。有老者击壤而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
  灾难悲歌之后,骤然便是全新的开始。
  众神依旧沉浸在毁灭的阴影中,凡人却早已习惯了死亡的如影随形。
  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人生在世,郁郁累累。座中何人,谁不怀忧。
  然而当欢笑时,便去欢笑吧。
  乐韶歌指下旋律一转,沿着田间阡陌、乡间小道一路延伸下去,一幅庞杂的红尘图景次第展开。归乡的战士站在村口茫然四顾,不知家人尚还在否,而他家中荒废的庭院里早已生满旅葵。隔壁的女子孤身操持着家务,心中担忧远征的丈夫,却不知他早已是异乡的枯骨。更远一些,久别夫妇终于重逢,彼此却不敢相认,相对哭泣之后女人诉说着家中际遇,男人握住她的手说从今往后你可安心,因为我已回来了。
  天已大亮,山下猎户家夫妇依旧赖在床上温存,妻子催促丈夫晨起,丈夫却说天还没亮我们再睡会儿吧。对家的青年早已打扮停当,收拾猎具准备上山猎一头野麇,这样他便有礼物去探视他中意的姑娘。村东的弃妇已正用冰冷的井水捣衣,昔年巧舌如簧言笑晏晏的情人早已移情,她却耽于往昔难以忘怀,哀怨不已。西头年轻的小姑娘正想方设法出门去赴约,却不敢让父兄知晓她与人有私情……
  ……
  她将无数首歌组合为一,从男欢女爱开始,渐次描摹着人间百态。
  悲中有喜,喜中有悲。有太平世道的嬉笑怒骂,也有暴政乱世的困顿诅咒。
  包罗万象,却难寻归一的主题。
  众神听了许久,终于有人忍不住询问,“这是什么?”
  乐韶歌说,“《国风》,这是世间历代凡人各自咏唱的歌。凡间的君主采集民间歌谣,借以观风俗,知得失。”
  众神皱眉。
  舞霓说,“……每个人唱的都不一样。”
  乐韶歌说,“是。每个人都不一样,然而每首歌所唱的,都是许多人在那个时刻共同的感受。”
  这时一直在同她争辩的战神再次开口,他近乎于烦躁的问,“唱这些有什么意思?他们战胜不了死亡和寂灭。像蝼蚁一样朝生暮死,死后身名俱灭,连坟茔都留不下——究竟有什么可歌唱的?”
  乐韶歌说,“纵然是真的蝼蚁,当活着时,也是要歌唱的。并不是说人终究会死,宇宙终究会灭亡,曾经存在过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迟早都要灭亡的东西,能有什么意义!”
  大殿内再次陷入沉寂。
  许久之后,乐韶歌才道,“这个问题,只有已然灭亡过了的世界才能回答你,我是答不出的。”她说,“我所能告诉你的是,知晓自己的归宿必然将是死亡,如无意外还会在死亡前经历衰老的人,他们是如何生活的。”
  “你不妨先告诉我,支撑他们战胜恐惧的动力是什么?”
  “我想,是死亡尚未到来的侥幸,和确信死亡之后也依旧延续、依旧不朽的东西。是德行功业,是学说著作,也可能是血脉子孙。”她见众神俱都似懂非懂,便接着说,“我降生时,神代已终结了。我并不知众神为何,却依旧知晓圣尊率领四境八部众封印了天魔。这便是纵使神代灭亡,也依旧留存不朽的‘功业’。”
  “一代代歌唱的凡人都已身随名俱灭,然而他们所唱的歌却留存下来。后人从那歌中所感受到的悲喜,依旧与前人相通。”
  “以单人计,人类寿不满百年。以整体计,神代终结千万年之后,凡人的历史依旧延续未曾中断。后人继承前人的财富、智慧,前赴后继。终于从穴居野处茹毛饮血,到礼仪周备文教昌盛。”
  “千万年来凡人一代又一代的更迭,死亡未曾远离,天灾人祸苦难不断。然而薪尽火传,确实有什么东西自远古一直传承至今,未曾断绝。”
  乐韶歌说,“我的凡人歌仍未唱完,你们可还愿意继续听下去?”
  她见众神面露犹豫,便说道,“便听我讲一个故事——一个天神下凡历劫的故事吧。”


第76章 
  战云秘境。
  瞿昙子安抚好了两只金翅大鹏鸟; 便进寺庙来寻乐舞霓。
  舞霓正三心二意的观摩墙上壁画,见瞿昙子毫发无伤的回来,虽说不大意外,但依旧敬佩万千。
  忙敛裙迎上前来; 把着瞿昙子的胳膊; 先心有余悸的向外望了一眼; 询问; “它们不会追进来了吧?”
  瞿昙子淡定道; “不会。”
  舞霓这才松了口气; 承认; “吓死我了。”吓得她都现出了女身; “战云秘境真不愧是战斗部族; 养只鸟儿都这么凶!人话都听不懂。”
  瞿昙子表情稍有些微妙; 片刻后才道,“……是琉璃净海养的。”
  “……”
  “此地是琉璃净海古寺遗迹。”
  “……原来是你家养的啊?”
  “护山灵禽; 自然凶悍。却并非不通人性。”瞿昙子难得又解释了一句。
  “……那为何要追着我们来?”
  “追的并非你我。”
  “不是你我,那……”舞霓忽的想起些什么; “难道追的是跟我们同路的那个——”
  “嗯。”瞿昙子点头; “天龙境来人,身上怕有些龙血吧。”
  “龙血——啊,对对对。我在书上读到过,金翅大鹏以龙蛇为食,与龙族是世仇?”
  “嗯……它们困守遗迹千载,想是饿坏了。”于是不管是人是兽,嗅着点龙味就发狂了。
  舞霓噗的笑出来,“原来如此。眼下我们同那位兄台走散,希望他别再遇上别的大鹏鸟才好。”
  瞿昙子淡定道; “不会,就两只。”
  ——离开青墟之后,瞿昙子和舞霓便直奔战云秘境而来。
  和香音秘境不同,当年裂土分疆之后,战云秘境并未选择坠下天界,同地面接壤。而是至今仍旧高居天外天上,还是正儿八经的天界浮空岛。这千年来,战云秘境不但结束了和天龙秘境间的战事,自家两部还打了一场内战。虽说打了几百年损失惨重,但天界秩序也总算打了出来,如今上下一心,百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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