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亲爱的-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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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会心安理得?”蒋璃陡然提高声调。
“会。”饶尊丝毫没有犹豫,盯着她,“只要是为你好的,我就算丧尽天良也会心安理得!”
蒋璃呼吸急促,歇斯底里,“饶尊,你就是个疯子!”
饶尊火了,一把钳住她的手腕,“那你让我当时怎么做?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吗?既然你活下来了就给我理智点!你给我记住,左时失踪了,一切都过去了!”
“别说了,闭嘴!”蒋璃甩开他的手,捂住耳朵,整个人都缩在那颤,她最承受不起的就是饶尊那句我是为你好。饶尊是这样一个人,她跟他来硬的,他就暴躁火气,脾气发的比她还要大,但她一软下来,他的火气就统统没了,像是现在。蒋璃像是被人拔去全身刺的刺猬,血从每一个刺眼里咕咕而流,他于心不忍,
将她拉过来拥在怀里,语气轻柔,“好好好,我什么都不说了,所有的事都交给我去查,你别想了。”
蒋璃却始终心乱如麻,将他推开,伸手要去开门。
“你又要干什么?就不能老实待一会吗?”饶尊又火了,一把扯住她的胳膊。
蒋璃拼命地抽胳膊,“我回家!”她要回去看看那块黑手帕有没有莫名其妙地回来,那天,她已经将那块手帕扔了。
饶尊闻言,一把将她死按在车座上,一收安全带,恶狠狠地说,“我送你!就你现在这德行哪个司机敢拉你?”
“我不用你送!”
“不用我送,我就连人带车一起撞树上去,你信不信?”饶尊厉喝,“你最了解我,这种事我说得出做得到!”
蒋璃争不过他,她现在已是全身无力,哪还有力气跟饶尊争辩?饶尊也没容她表态,一脚油门就踩了下去。
车窗外迅速过闪的光亮,打落在玻璃上就是凝固的光点,那光点又渐渐连成线条,似芒针,针针入眼。
她不该这么失措。
可商川一句话戳中了她的痛处。
她甚至开始相信商川的话,相信左时回来了。
一路飞驰。
谁都没说话。
三年成了一个分水岭,三年前的他们无话不谈,三年后的他们互相伤害。
蒋璃隐隐觉得事情终究有个了断,而开启这场了解之战的导火线一定是商川。
车行东四环。
小区前刚要转弯,蓦地刹车。
蒋璃从晃荡的惶惶不安中猛地清醒,挡风玻璃前一片刺亮,这光落在饶尊脸上,衬得他的眸色阴凉。
她抬眼去瞧,光刺得让她睁不开眼,看不清前方的状况。
饶尊十分不客气地按了喇叭,车鸣声几乎划破长空,前方似乎不为所动,他微微一眯眼,跟对方一样也开了远光灯。四柱光线相交相抵,瞬间亮如白昼。
他看清来者后,脸色沉凉,下了车。与此同时蒋璃也借着大亮的光线看清了对面的状况,一愣,反应过来后也赶忙开门下了车。
是陆东深。
车子堂而皇之地停在那。他则倚靠在车子上,一身再正式不过的深灰色商务装、黑色衬衫,藏青色领带,整个人看上去规整又严肃。姿态却看上去悠闲,一手插兜一手夹着烟,见蒋璃从饶尊车上下来后,他吐了一口烟雾,夹烟的手顺势松了松领带。
小区前异常的光亮已经引起保安注意,出来一瞧左右都是豪车,车子的主人看上去都是不好招惹的主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驱赶了。
蒋璃的反射弧终于回归了正常,看了一眼时间方才惊觉晚宴的时间都已经过了,一时间懊恼,她该给陆东深打个电话告知的。
走上前,一脸抱歉,“等了很久吗?”
陆东深的目光稳稳落在她脸上,“还好。”
蒋璃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不见愠色,可也觉得哪里不对劲。饶尊缓步上前,“陆总有阵子不见了。”
“尊少健忘,前不久我们还在投资峰会上见过。”陆东深不疾不徐。
饶尊嘴角一挑,“是啊,论事业心我不及陆总,我自由散漫惯了,走心过脑的也全都是些风花雪月的事。”
陆东深闻言笑了,却是转头看向蒋璃,“看来你今晚耽误了尊少的风花雪月,听说今晚来的名媛不少。”蒋璃着实心累,满脑子想着赶紧回家休息,一听这两男人你一句我一句,明里暗里都藏着刀就更是头疼,刚要开口,就听饶尊轻笑,“陆总没听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吗?论姿色,怕是满场名媛都比不上一个夏昼。”
陆东深眼里笑容加深,夹烟的手顺势扣在蒋璃的腰上,微微一用力就收她入怀,低笑,“尊少在夸你。”
蒋璃顺势扫了一眼,他指间的烟头隐隐发亮,她的胳膊哪怕动上半分都能被烟头烫到。她抬眼,说,“我累了。”
“好,回家。”陆东深纵容,抬眼又看向饶尊,“不好意思,今天太晚了,改日回请尊少。”
“回请倒是不必了,因为,说不准我还得摆上一桌跟陆总你赔罪。”
“哦?这话听上去挺有意思。”
饶尊哼笑,“亲王府的项目,陆总认为花落谁家?”
“原来尊少也感兴趣。”陆东深始终云淡风轻。
饶尊微微扬眸,“虽然我不认为争得一个项目比得到一个女人更令人兴奋,但对方因为是陆总,所以我倒是愿意试上一试。”陆东深嘴角笑容清浅,“能跟尊少过招,荣幸之至。”
第145章 你说谁不安分守己
陆东深将蒋璃送回家后并没急着离开。他于沙发坐,又点了支烟。是白天她留在他办公室里订制的样烟,他果真没再抽市面上含着大量尼古丁的烟草。经过分解和重组的石竹烯和香叶烯成分有了不一样的气味,淡雅之余又有清清点点的草木皮革的味道,平添了男性惑人的魅力。
茶几上放着只银灰色礼盒,是陆东深进门时拎进来的放在那的,坐下后,他没打开,也没说让蒋璃打开。
不用猜也知道,里面应该是参加晚宴的礼裙。
蒋璃也不希望他马上离开,如果不是因为商川的那通电话,她现在应该是挽着他的胳膊去了晚宴,现在,等同于他被她放了鸽子。
在他身边坐下,将前两天新买的烟灰缸推到他跟前,轻声问,“那个晚宴很重要吗?”
陆东深伸手弹了烟灰,语气清淡,“你不去,就不重要。”
“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会临时出些事情。”蒋璃是真心觉得抱歉,因为从某种程度来说,今晚这场晚宴算是他和她确定关系后的第一场正式约会。
陆东深吐了一口烟雾,隔着清白的烟雾看着她,“没关系。”抬手抚了下她的头发,“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蒋璃的嘴巴张了又阖,一股脑的话卡在喉咙处倒不出来。她想跟他倒出实情,说是因为左时的事,但就算再蠢笨的人都知道,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她曾跟他说过自己放不下一个人,就算陆东深嘴上不说,但不意味着他能接受。所以,她再动不动拿着左时的名字来刺激他,无疑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确定关系之前都不能如实说出来的话,在确定关系后只能更是烂在肚子里,其实明白,她开始患得患失近情情怯了。
末了,她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一场误会。”
陆东深笑了,可眼睛里似乎没有笑的温度,他收回手,“是吗?只是误会就好。”
蒋璃看着他,有种想亲近他抱着他的冲动,可这冲动就像是被什么力量压着似的,也许是他看上去平静的面色,实际上她总是有着隐隐的慌。
他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压抑、威严,让人想要靠近却又不敢轻易放肆。
倒是陆东深朝着她一伸手,“过来。”
蒋璃就凑到他身边,他轻轻一搂,她就顺势枕着他的腿侧躺了下来。西装裤下的腿很结实,就似乎是每一线的肌理都蕴藏着力量,让蒋璃觉得安全心安。
他掐了烟,大手轻抚她的肩膀,“累吗?”
累。
商川太过坚决的态度让她心慌,还有视频里的身影,其实是像极了左时的。
不,不但是像。
在饶尊送她回来的这一路上她都在脑子里反反复复过滤那个视频,视频里的项羽在挥下楚戟的瞬间手臂是微微抬高的。
这是左时惯用的动作。
曾经师父不知有多少次纠正他手拿楚戟的姿势,但左时似乎总忘,也或许是真不是唱戏的材料,所以想这种习惯就一直保留下来。
也就是这个动作让蒋璃迟疑,如果有人模仿,怎么会连那么细枝末节的习惯都能一并模仿了去?如果是左时……又怎么可能呢?
脑子里万马奔腾,但不似在车上那么彷徨无助了,蒋璃说,“这么靠着你就不累了。”
头顶上是男人的沉默,他的大手却一下下轻抚着她,从他袖口中散发着的是她一手调配的烟草味。她觉得很放松,紧绷的神经也像是渐渐回收的皮筋,眼皮有点沉昏昏欲睡。
但她还是睁了眼,微微侧头看着他。她感受不到他的情绪,或喜或怒,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沧陵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深不可测。
“怎么了?”陆东深开了口,语气虽沉,但嘴角有笑。
见他笑了,蒋璃起身面向他,想了想敛下眼眸开口,“其实……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说吧。”
“那个,关于沧陵天际酒店的监控录像……”
“在我这。”陆东深语气轻淡。
蒋璃抬眼看他,没料到他会这么开门见山。
“那能不能——”
“不行。”
蒋璃一怔。
陆东深朝后一靠,刚刚唇角唯一的笑已经消之殆尽,“我可以纵着你平日里的乖张放肆,但你借着我的名义来查过往的事,不行。”
“我是不得已才打着你的名号,对于这点我很抱歉,但是,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
陆东深平静地看着她,“很重要?”一伸手掐了她的下巴,“我来告诉你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忘掉过去和好好爱我,就这么简单。”蒋璃没避开他的手,但他的强势让她略感不舒服了,“我知道为了能让我平安离开沧陵你牺牲了很多,可一个人的过去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再说了,我有直觉,站在江山图前面的那个人绝对不简单,江山图现在还完好无缺吗?”
“江山图前的那个人的确不简单,江山图也的确出了点状况,这件事我正在查,你不用插手了。”
“我可以帮你,我——”
“不用。”陆东深肃了语气。
蒋璃急了,“陆东深,我必须要看一下江山图才行。”
陆东深盯着她,微微眯了下眼,少许后问,“江山图跟左时有关系吗?”
蒋璃呼吸一滞,好半天才道,“有关系。”又看向他,郑重地说,“但是,有些事我也要查明白。”
“所以,你去见了饶尊?”陆东深眼里一点暖意都没有了。
“我没有。”蒋璃只觉委屈,心里又有点气,“陆东深,今天我没交代一声就失了约是我不对,但你也不能就是因为看见他送我回家就怀疑我吧?”陆东深的大手绕到了她的后颈,微微用力将她拉靠在前,鼻梁近乎抵着她的,“你以前爱过左时也好跟过饶尊也罢,过去的都过去,我统统不去追究。我说过,你过去怎样我不管,我只在乎你的未来。你现在是我的人,忘了左时不见饶尊,安分守己些有那么困难吗?”蒋璃一听这话就恼了,手劲一使就挣开了他的手,“陆东深,你说谁不安分守己?左时、饶尊,你还差了个谭耀明,你怎么不干脆骂我水性杨花或者人尽可夫?”
第146章 夜半尸语声
蒋璃是匹野马,潇洒不羁,同时她又是个孩子,率真激烈,至少,她在陆东深心里是这样。不羁就注定厌烦约束,率真就注定说话直接。他喜欢她的性子,但同时又希望能降得住她这个性子。在之前,陆东深没接触过她这种女人,大多顺从,在他身边大气不敢出一下的,也有个性的,像是邰梓莘,但家庭出身决定她说话做事需要前后权衡,情绪管理是自小就要学会的事,自然不会像是蒋璃这般言行激烈。
他愿意给她建造草场徒手摘星,任她高兴任她撒野,可前提是,她的温柔、她的风情只能留给他。
再美再野的玫瑰都是载着刺,而他,想要的是株美艳狂野的无刺玫瑰。他慢慢地摘了她的刺,而她,也要心甘情愿让他摘去她的一身刺。所以他没指望她能瞬间变得柔情似水,但也绝不是这么剑拔弩张。
陆东深皱了眉。
虽没恼没怒,但脸色平静得吓人,眼里无笑时就成了深不可测的海。他开口,“人尽可夫是吗?”
没容蒋璃有所反应他就伸手控住了她的后颈,紧跟着将她压在身下,唇落下。突如其来,她的唇被碾疼,伸手去拦,他腾出手钳住了她的两只手腕。
蒋璃哪会是束手就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