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王侯家(重生)-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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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站在成元帝身旁的宁王沉声道,“陛下不必为难,可先行将臣的儿子关押,等到调查清楚之后,若真是我们宁王府有关,谢衡愿意担起责任。可若是与我宁王府无关,又让我儿受这样的委屈——”
宁王说着抬起了眼,看向站在亭外的容嫣公主,“我宁王府也不会善罢甘休。”
“好。”成元帝点头,“那就先把人收押在天牢。”
欧阳昭明对旁边的侍卫点头,他们就动手来押谢易行。
宝意见状,一手按在了小荷包上,叫了一声:“哥哥!”
谢易行看到她的动作,对妹妹摇了摇头,才收回目光。
宝意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哥哥被这些侍卫给押走,而大棋士则从地上被抬起来,转移到别处去。
原本下午定好要对弈的两人,现在一个身受重伤,另一个被怀疑是凶手,要收押进天牢里。
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发展。
再看容嫣公主,在谢易行被押下去之后,少女看上去像是气顺了些。
她似是毫不怀疑谢易行就是那个对大棋士下手的人。
方才宁王对她放的狠话,她也毫不放在心上。
“容嫣公主。”成元帝开口叫她,“等大棋士胸口的刀拔出来,情况平稳以后,他就留在宫中休养,剩下的事情,等他醒来再说。公主若是不放心的话,可以留两个人在大棋士身边照顾。”
容嫣公主略一思索就点了头,说道:“好。”
跟谢易行关系密切的众人现在在心情沉重之余,都有几分迷茫。
现在大棋士要去拔刀,此后便是等待他在太医们的医治下恢复清醒,指出真凶。
又或者寄望于欧阳昭明能找到新的线索。
万寿园中,无关人等先行离去,只留下成元帝、东狄使团和几个重臣去了大棋士身在之所,在门外等着。
房中,御医先给大棋士灌了吊命的参汤,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开始拔刀。
情况如他们所预料的一样凶险,众人在外头都可以听见里面几个御医在紧急为大棋士止血。
三名御医轮番施针,为他用药之后,总算是止住了血,保住了他的性命。
只不过大棋士原本中这么一刀,就伤势极重,在拔刀之时又流了那么多的血,现在脸色苍白至极,只怕一时半会清醒不过来。
三位御医无奈,留了一位在这房中,看顾着大棋士,另外两人则从房中出来。
对等在外面的成元帝,两人禀报道:“陛下,一切顺利,伤口的血也止住了,只是大棋士什么时候会醒,这还要看他的个人意志。”
听到御医的话,容嫣公主心神稍定,而北周众人听着这话却是想道:大棋士若是十天半月不醒,那宁王三公子岂不是还要在天牢中待上十天半月?
成元帝转向等在院中的众人,对自己的这些重臣说:“既然大棋士暂时没事,大家就先行回去吧。”
尤其是宁王,这件事情牵涉到的是他的幼子,成元帝深深地看他一眼,希望他能够稳住。
宝意跟谢嘉诩陪同他们的父亲站在这里,而沈怡君已经同其他贵女们一起先离去了。
宫中发生的事情,宁王打算先对府中封锁,等到尘埃落定之后,再会亲自回去同宁王妃说。
宝意望向紧闭的房门,心中再次陷入天人交战。
三哥说过不让她再把灵泉拿出来,免得引人注目。
方才他那样对她摇头,也是在让她不可这样做。
可若是有灵泉的话,躺在里面的大棋士就能很快清醒过来……
她听见成元帝对容嫣公主说:“公主也先行回去休息。”
在大棋士这里,他会加派人手保护,使馆方面也会提升守卫的力量。
容嫣公主道:“容嫣在此谢过陛下。”
随后,她又对自己身边的人说,“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看着大棋士。”
那两人应道:“是。”
众人这才纷纷同成元帝告退,由这院子里走了出去。
东狄使团的人走在前面,宁王父子和其他大臣走在后面。
成元帝跟欧阳昭明停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
成元帝叹了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额头。
欧阳昭明看向他,说道:“陛下无需忧心,给臣两天时间,臣定然会查个清楚。”
想在皇宫内这样谋害一个别国使臣,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
一个人作案,手段随心,还无迹可寻,可一旦人多了,留下的蛛丝马迹就会越多。
成元帝放下了手,对他说道:“天牢那边你也传朕的口谕过去,让他们好好待宁王三公子。”
这无妄之灾,早知道就不让易行一个人去休息了,就让他在亭子里陪着他们说话,坐着喝茶,这样的指控也就不会落到他头上。
……
回到府中,宁王对自己的长子跟幼女说:“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不必担心,爹会打算。”
兄妹二人都应了一声,看着父亲转身离开,显然是打算去告诉他们的母亲这个消息了。
宝意站在原地,一时间没有挪动脚步。
谢嘉诩站在她身旁,兄妹二人被这寒凉的晚风吹着。
宝意一抬头,就见到园中高大的树木叶子已经发黄,风一吹就从他们的头顶落了下来。
谢嘉诩听见妹妹的声音传来,在小声道:“天牢阴冷,现在又是深秋,三哥在里面不知会怎么样。”
她一说完,谢嘉诩就懊恼地叹息一声:“早知道我便同易行一起,看着他,守着他,不叫他一个人跑到别处去,身边连个作证的人都找不到。”
宝意听了大哥的话,转头看向他。
只见大哥俊美的面孔在廊下的灯火中,写满了没有保护好弟弟的懊悔。
“这不是大哥的错。”
宝意抬手,握住了哥哥的手臂,同他说道。
这原本就是个阴谋,是冲着他们来的。
他们在明处,那使阴谋诡计的人在暗处。
无法预料到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们自然也没有办法预防。
为今之计,就只有等待。
等宫中搜集线索,等大棋士醒来,等他还给三哥清白,让他从天牢里出来。
听着宝意的话,谢嘉诩眉间的冷硬软化。
他看了妹妹片刻,才说道:“对,这件事情你我都无能为力,只能等。”
宝意听着大哥的话,却是再次想起了自己的小荷包里装着的灵泉水。
对其他人来说,这件事情他们帮不上什么忙,可是对她来说却不是这样。
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越发的纠结焦虑。
宝意应了一声,同大哥分别,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宁王也回到了院中,问过出来迎自己的小厮,听见宫里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宁王妃在里头正在跟柔嘉说话。
昨日,柔嘉在自己的院子里睡了过去。
今日因为沈怡君跟宝意都入了宫,留她在这里,她还是来了见宁王妃。
再过几日,她就要离开宁王府了,宁王妃也没有刻意回避不见她。
柔嘉进来以后,先在宁王妃面前跪了下来,说自己不该令宁王府蒙羞,悔不当初,但是也不奢求宁王妃的原谅。
她今日来,只是感恩这些年宁王妃将她当成女儿疼爱,给她的那些关怀。
柔嘉说着母女二人之间经历过的那些美好,比起她先前说的任何话语都要动人,宁王妃被她打动了,心中叹息,对她说道:“起来吧。”
等柔嘉起来之后,就红着眼眶在宁王妃面前坐下。
望着面前即将出嫁的少女,她做过再多的错事,现在等她嫁做了他人妇,也要成为过眼云烟了。
罢了,宁王妃想,自己就在她出嫁之前尽母亲最后的责任,教导她一番。
只是才同柔嘉说了几句,宁王就回来了。
见着夫君进来,宁王妃停下了话语,起身道:“王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说着,朝宁王身后看了看,“行儿跟鱼儿呢?”
本来按照他们今日的行程,应该在午宴过后就能回来,可是现在天色都已经暗了。
“父亲。”柔嘉也站起了身,看着宁王的神色,直觉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宁王走了过来,伸手扶住了妻子,对她说道:“你先坐下。”
宁王妃不明所以,顺着他的力道坐下,然后叫了一声:“王爷?”
宁王的目光在柔嘉身上扫过,柔嘉原本想要离开,可是宁王却对她说:“你也留下听一听。”
柔嘉动作一顿,心想这是怎么了,嘴上应道:“是。”
宁王这才又看向宁王妃,同她说:“今日行儿在宫中力挽狂澜,与东狄的大棋士对弈,四和四负。”
宁王妃听到这个消息,下意识地微笑道:“这不是很好吗?”儿子表现得这样优异,为什么夫君神色还如此凝重呢。
“不错。”宁王说,“在今日的宴席上,行儿确实光芒耀眼,大棋士也把他当做了值得尊重的对手,邀他下午再对弈一局,真正分个胜负,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在宴席结束之后,大棋士却在宫中遇刺,被人在胸口扎了一刀。”
听见这话,宁王妃的脸色顿时一白,在宫中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再联想到宁王此刻的凝重,她不由得抓紧了宁王的手臂,急切地问道:“行儿呢?行儿他也受伤了吗?”
柔嘉在旁听着,心中一沉,东狄人这是又要做什么?
“没事,行儿没有受伤。”
宁王对宁王妃说,“但是大棋士在昏沉之际,指认了行儿是伤了他的凶手。现在行儿被押入了天牢,要等待宫中调查,洗刷了身上的嫌疑,才能将他放出来。”
宁王妃听到这话,身体微微摇晃一下。
宁王立刻扶住了她。
许久,她缓过神来,才问道:“怎会如此?行儿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宁王沉声道:“是,我知道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但这是大棋士在昏迷之前的指认,还有东狄的态度,都是认定了就是他陛下也没有办法,只能先把他关押进天牢。
“王爷……”宁王妃握着宁王的手臂,哀切地道,“你怎么能让行儿进天牢?天牢是怎样的地方,我们的儿子身体不好,他们这是要他在天牢里待多久?”
如果东狄不松口,他们的大棋士不醒来,她的行儿就要一直留在那里了吗?
宁王妃只要一想到天牢是何等的阴冷,里面又死过多少人,再想到自己的儿子被关在里面,就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
宁王扶着她,同她说道:“不要担心,我是先回来告诉你这件事。陛下已经给了我令牌,我们现在好好准备准备,把东西送到天牢里面,让行儿住得舒服一些,不要等到水落石出的时候他洗脱冤屈,身体却垮了。他不是真凶,天牢里的人不会对他用刑,不过就是在里面受些苦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都是他所要经历的磨难,你就这般想,牢里的人我也会打点,不会有事的。”
“好,好……”
宁王妃原本六神无主,等听清了宁王的话之后,才渐渐凝聚起了精神。
对,牢里什么都没有,她现在就去命人准备好。
宁王见她一边应好,一边起身叫紫鸢跟红芍,从房中走了出去,然后才调转目光,看向了留在桌旁的柔嘉。
柔嘉也听清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神情显得因震惊而空白。
宁王对她说道:“你不必担心,你三哥被人诬陷,关押在天牢中,这不影响你几日后出嫁。”
“父亲——”柔嘉回过神来,想要为自己分辩她不是担心这个,可宁王却抬手让她不必再多言。
原本他让柔嘉留下来听自己说这些,就是为了让她可以安心嫁到三皇子府中去。
至于其他,宁王并不打算同她多说什么。
见宁王如此,柔嘉只好站起了身,说了一声“那女儿告退”,就从宁王妃的屋里走了出来。
走到外面的时候,见到宁王妃在院子里,正在由紫鸢扶着,让她们尽快去准备要送到天牢去的事物。
柔嘉看了她片刻,从这里离开。
她今日来见宁王妃,是独自过来的,等回到院中,才见着正坐在屋檐下,在挑晒桂花的桑情。
这东狄侍女顶着采心的面孔,在这院中看上去一派悠然。
柔嘉走了过来。
院中无人,小丫鬟们都在别处忙碌,这里就只有她跟桑情在。
她单刀直入地问道:“宫里是怎么回事?”
桑情抬起头来,那盘桂花依然置于她的膝上。
柔嘉见她望着自己,对自己说:“宫里什么事?小姐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了,我今日不是一直同小姐一样待在府里吗?”
柔嘉会相信她才怪。
只是她想不明白,月重阙跟容嫣的敌意应当是对着欧阳昭明去的才对,怎么这一转头就牵涉到了谢易行身上?
虽然宁王说了这不会影响她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