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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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凑近江慕耳边,小声道,“嫔妾不喜丽这封号,望皇上怜悯,能在嫔妾死后赐谥号慧,嫔妾愚笨,想来世聪明些。”
芝芝说完这话,已用尽全身力气,她眼神涣散地看着江慕,等着他答应自己。
芝芝并不是多欢喜这封号,而是这谥号只有贵妃,皇贵妃能赐。
若是江慕应了,她便是慧贵妃,慧皇贵妃了,史书也能留名。
芝芝看着江慕点头,他沉声道了句,“朕答应你。”
芝芝心中石头这才落下,她一个贵人,竟能有机会成为贵妃,皇贵妃,真是上天眷顾。
“日后嫔妾不再身边,皇上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语罢,芝芝闭上眼,她的气息渐渐微弱,手垂了下去。
待何事都淡漠的江慕,竟眼眶红了,他蹉跎地走出了殿中,静默良久,疲惫道,“丽贵人为救朕而死,追封皇贵妃,赐谥号慧。”
此话一出,那小太监懵了,他看着殿内面色苍白的芝芝,额上直冒冷汗。
芝芝若死了,他们整个兰翠殿都得陪葬,到时还有何前程可言,只剩死路一条。
小太监稳着情绪,咬紧牙关,忍痛将他们家祖传的救命丹药拿出。
他们家世代学医,到了他父辈那被奸人所害,女的为娼,男的便像他般被阉割成了太监。
他贪图荣华富贵,想有个光明前程,就是想有朝一日能为父亲平反,如今若是就这么死了……
小太监斗胆站出,扑通跪地,一字一句道,“奴是陆院首后人,手里有陆家祖传的救人丸,小主如今还未咽气,尚有救。”
江慕打量着小太监,思及陆家,当年为歼灭李氏一族,不少忠臣受此牵连,陆家便是其中之人,未曾想陆家竟还有后人留存。
江慕低声道,“陆院首医术高超,朕信得过,若是能救活她,重重有赏。”
小太监急忙从地下爬起,进了屋,他心里也没几分把握,念着阿弥陀佛求佛祖保佑她,保佑芝芝,叫芝芝能醒。
这若醒,可不就是能位列妃位了。
他们兰翠殿可就通通飞黄腾达了。
或是芝芝不该死,那药丸入了芝芝的口,没半刻钟,芝芝便咳了起来,守在外面的太医纷纷进来给芝芝把着脉。
竟有了微弱的脉相,太医们面色一惊,心中纷纷赞叹着陆家的医术,止不住惋惜。
明眼人都看得出陆家是被奸人所害,唯一的后人如今还成太监,陆家能平凡可能性不大了。
陆家就此没落,实属令人遗憾。
芝芝再睁开眼见到江慕时,心中一惊,她本以为自己又遇上重生那档怪事了。
直到她还瞧见了江烟婉,瞧见那害死她的小太监时,她才知晓自己竟没死。
江慕握着她手,轻声道,“此次多亏了你们宫内这个小太监,他是陆家后人,拿着祖传仙丹救了一命。”
芝芝笑意微凝,她紧盯着那小太监,那小太监不好意思笑了笑,“小主没事便好。”
芝芝挑眉,她本可以去死,好享谥号慧皇贵妃,记载史书。
或是安心等死不受那苦,当个太妃,芝芝恨得牙痒痒,她醒来还住着兰翠殿。
想必江慕这没良心的,不会升她位分。
江烟婉笑道,“皇上,惠妃妹妹刚醒没多久,咱们便别打扰惠妹妹修养了。”
惠妃,江烟婉一叫,芝芝眸光微亮,她稳着激动情绪,困惑看向江慕,“惠妃?”
江婉烟笑道,“妹妹救驾有功,入宫多年也是贤惠,当个四妃不为过,日后身子好了,便迁回宝华殿,那地养人。”
芝芝眼含热泪道,“多谢皇上,皇后。”
江慕二人未在多叨扰芝芝,芝芝待二人,脸上是止不住的笑,连带看着那小太监都顺眼多了。
她笑着招手,“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也是心中高兴,位列四妃,他日后行事也会方便些。
他低声道着,“奴唤陆清。”
“陆清,名字倒是好听。”芝芝夸赞道。
陆清恭维地笑着,“小主喜欢就好。”
芝芝笑着,“此番多亏了你,本宫宝华殿内还缺个掌事的大总管。”
她顿了顿,看着陆清笑道,“你人聪明,还会些医术,做事也果断,好好效忠本宫。”
“本宫有肉吃,你便能喝一日汤。”这位分连升三级,芝芝说不激动是假的。
她这人没见过世面,自成了四妃后,各种金银珠宝,上好的布匹,内务府成箱成箱的送来。
就连先前欺辱她的柔妃,眉嫔,如今见她都需毕恭毕敬福身行礼,道句,“请惠妃娘娘安。”
“那些嫔妃也上赶着来巴结她,想为她效力。”
芝芝打心底觉得痛快,觉得扬眉吐气。
第七章
所谓乐极生悲,一答应竟偷偷倒了皇上给得堕胎药,如今怀上了。
江慕虽不喜那答应,可后宫嫔妃多数吃那堕胎药伤了身子,再难有孕。
江慕也二十又五了,也是想有子嗣了,他直接升了那答应为贵人,赐封号荣。
江慕格外看重那胎,后宫众人也看得出,若是皇嗣出于中宫,她们倒也没有胆子做些何。
可首位皇嗣竟出于个答应肚里,有孕后便升了贵人,这要是升个公主还好,最多为嫔。
若是生个皇子,到时母凭子贵,指不定会是四妃之首。
这几年来,位于妃位的娘娘,个个都想升成四妃之一,来个救驾的芝芝便罢了,如今竟又来了个身份低微的答应。
明年就又逢选秀了,年轻貌美的新人一进,她们不能有孕的老人,选秀前晋升不了,那便只熬死宫中了
各宫娘娘坐不住了,终日来这宝华殿内吹着芝芝的耳边风,想借她的手除掉那荣贵人肚中皇嗣。
芝芝倒不甚在意谁有孕一事,她注定与子嗣无缘了,她当个惠妃已是极好,她也想升一升,当个皇贵妃,无奈生不出皇嗣,江慕也不愿碰她,只是些表面功夫。
她身份低微,如今也只能脚踏实地坐稳惠妃之位,若是害了谁,以江慕对她的那浅薄情意,她后半生多半是要在冷宫过了。
芝芝终日苦口婆心地劝着那些妃嫔莫要有害人之心,整日提防着她们宫中面生的小宫女,生怕她们趁自己一不留神,陷害了自己。
陆清得知芝芝的忧虑,叫芝芝去同江慕商量,由皇后来照顾此胎。
“小主,以皇上的性子此胎怕是生下来也会交由皇后抚养。”
“帝后感情愈发和睦,小主不能生养,不如去做个顺水人情,皇后心中自是感激着小主。”
芝芝沉思良久,“若是皇后不想抚养,那本宫岂不是多管闲事了?”
陆清摇头,“小主,那荣贵人自有孕起,翊坤宫里里外外送了多少补品。”
芝芝恍然,江烟婉不像从前那般抗拒江慕,这一年来,同江慕关系也是亲近不少,也称得上琴瑟和鸣。
江慕待江烟婉却不如从前那般上心,或是帝王最是薄情,或是人的劣根性,爱而不得,得到了便不珍惜。
芝芝衡思良久觉得此法子可行,若是讨好江烟婉,日后她的皇子登基,想必她的晚年日子过得理应会舒服。
但芝芝未曾想过,江慕竟比她想得更薄情,她去养心殿请安时,那荣贵人正在那处。
芝芝对这荣贵人竟没些印象,先前江慕登基时,朝臣们纷纷送自家女儿入宫,可都不得江慕宠爱。
还有些因容颜脾性酷似江烟婉的,宫内嫔妃多。
荣贵人答应时住得偏僻,挨着冷宫,那地不吉利,嫔妃都不乐意去。
她也是不例外,她先前终日求神拜佛想着晋升。
后来荣贵人有孕,芝芝生怕旁人陷害她谋害皇嗣,更是离荣贵人远远的。
芝芝本以为这荣贵人也是有几分像江烟婉的,如今一见,容颜身姿脾性竟没半分像江烟婉。
也怪不得先前不得宠爱,是个答应,如今有孕也只是贵人,芝芝心底这样想着。
荣贵人起身便要向芝芝请安,江慕小心翼翼地扶着荣贵人,不悦道,“朕不同你说了,你如今有孕,不必在意这些礼数。”
芝芝也是体谅笑道,“是啊,荣妹妹坐着,小心动了胎气。”
荣贵人点了点头,她笑起来时有个小梨涡,看得叫人心生欢喜。
芝芝不得不感慨,这江慕真是好福气,后宫竟这般多美人。
荣贵人知趣道,“陛下,嫔妾有些乏了,想歇歇了。”
江慕眼里含笑道,“那便在朕这歇着。”
荣贵人害羞地垂着头,娇声道,“皇上!”
江慕环着她的腰肢,将她小心地扶进了内殿,轻声道着,“朕同惠妃说会话,便进去陪你。”
荣贵人甜蜜点头。
这两人的恩爱都落入芝芝眼里,芝芝倒也不吃味,她不喜欢如今这江慕,她喜欢那江慕早死,如今她爱得是荣华富贵,只要江慕能给她荣华富贵,叫她如何都好。
一想到这,芝芝心底更认定江慕对这胎在意,能这般照顾着荣贵人,定是爱屋及乌。
那时,芝芝从未想过江慕看向荣贵人眼里是爱意。
待荣贵人歇息后,江慕这才走出,方才的温柔消失殆尽,冷着脸道着,“惠妃,你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芝芝心底翻着白眼,舍身相救他都能忘得这般快,当真是狼心狗肺。
芝芝脸上堆着笑,“臣妾想皇上了。”
江慕品着茶,眼神依旧淡漠,不耐道,“有事便快说,荣贵人她睡意浅,莫要吵着她。”
芝芝的指甲嵌在肉里,维持着笑,那些嬷嬷的话当真没错,不得宠的后妃处境还不如官女子。
如今,她怕是也快了,一个贵人都比她金贵。
她心中想讨好江烟婉的念头更烈,笑着起身走到江慕身边。
“臣妾是觉得,荣贵人年纪轻,今年才满十七,位分不高,有时怕是会照顾不好皇嗣。”
江慕抬眸,眼里是刺骨的寒。
芝芝未注意到江慕变了的神色,她满心想着以江慕对江烟婉年少情深,心中本就是想将皇子交于江烟婉抚养。
不过是不想做那坏人罢了,那便由她做,她笑着道,“依臣妾看,皇后娘娘做事周到,位处中宫,不如由皇后娘娘来照顾此胎。”
“心怀不轨的妃嫔也能收了那不该有的想法。”
江慕刮了她一眼,脸色已变得阴沉。
“依臣妾看首位皇嗣还是交由中宫抚养合适。”
“你何时同皇后勾结在一块了?”江慕尽是冰冷。
芝芝这次被盯得打了寒颤,她抬眸对上了江慕那双像是要吃了她似的眸子。
她心紧张地跳了起来,也知自己方才说错了话,她方才好像没诋毁过半句江烟婉。
芝芝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给江慕斟茶,她笑道,“臣妾也只是说说而已。”
“皇上无需挂心,臣妾知皇上心疼皇后,怕娘娘受累,何况荣贵人腹中皇嗣论嫡庶尊卑来讲,的确是不够格过继中宫。”
芝芝自认这番话挑不出任何问题,江慕动怒无非便是觉得她是甩锅给江烟婉这重担子,心疼江烟婉被那些嫔妃叨扰。
还要操心荣贵人腹中皇嗣,定是劳累极了。
未曾想,江慕手中茶杯径直砸向她额上,芝芝未来得及躲,砸着她额上鲜血直流。
江慕眼底满是冰冷,他一字一句道,“惠妃当久了,便忘了自个从前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丫头。”
此话一出,芝芝僵在了原地,有些茫然地看向江慕。
江慕的胸膛不停起伏,他刮了芝芝一眼,轻嗤道,“大字不识几个,朕抬举你给你惠妃之位,便想着你能贤良淑德。”
“口口声声道着嫡庶尊卑,嫡庶尊卑一个洗脚婢,没皇嗣成了惠妃,你不感恩戴德便罢了。”
“终日想着谋害皇嗣,仗势欺人。”
“先前荣贵人未同你请安,你眼里的不满便都写脸上了。”他指着芝芝指责道。
芝芝不知为何,眼眶红了,若是现在的江慕这般指责她,她定会立马磕头认错,心中定会埋怨自己竟这般愚笨,惹了江慕不喜。
可偏偏指责江慕提起了从前,她从前终日缠着江慕教她认字,诗词歌赋,原来在他眼里,只觉得心烦,只觉得她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洗脚婢……
她目光直直地死盯江慕,声音有些发颤,不死心地质问道,“皇上,失忆那两年也是这般看待臣妾的?”
江慕未躲着她眼神,“不然,你叫朕如何看你?”
此话一出,芝芝只觉得心底绞痛,像被拿巨石碾过般,她像被抽干了浑身力气,无力地跌坐地下,声音沙哑道,“臣妾一直以为那两年的皇上心底是有臣妾的。”
她眼里起了水雾,思绪渐渐飘散,浮在眼帘的满是她同失忆江慕的美好情意。
她当宝似的放在心底珍藏,未曾想在旁人那竟是个打发时间的笑话。
芝芝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体统了,只觉得无地自容,她扶着地跌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