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八二-第22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被人听到,自然又是一片吹捧。
而此时,生活杂志社的稿件,也终于达到了舒雨的要求,快刀正给稿件重新润色,这才交给校对编辑,进行排版。
“这篇文章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路晁拿到最新的生活杂志,先翻到这一篇文章,说实话,他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除了调侃一下中国孩子没有野营经验,分析了一下两国发展阶段的差别,还小小讽刺了一下产品质量之外,实在没看到特别之处。
“就是没有特别之处才好。”舒雨心想,这叫提前封死你的路,让你无路可走。
“对了,我爸那边喊我们去吃饭,我已经推了,跟你说一声,省得有人上你这儿叽歪。”
“哦,好巧啊,我也推了。”
“咦,怎么回事?”路晁想了想,舒雨身边哪儿来的这种人?
“有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劝我大度,宽容,化解你们父子之间的矛盾,这才是当人家儿媳妇该做的事,家和万事兴。我说我平生最恨劝旁人大度的人,雷没劈到自己身上,当然不疼。哪天你老公出轨小三带私生子回来分家产的时候,希望你也能大度。”
路晁听得哈哈大笑,“没气得当场跳楼吧。”
“那倒是没有,就是气得脸都绿了。”不知所谓的人,跑到她面前劝东劝西,真当自己脸大啊。
结果刚到家,快刀的电话就追来了,“我让人开车给你们送家里去,你赶紧看看。”
不一会儿,杂志社的人开车送来一份报纸。
舒雨坐在沙发,路晁挨着她坐下展开报纸,两个人头挨着头,一边看一边发出类似,嘁,呲,呸,哼等稀奇古怪的声音。
“这个石破天是谁?”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路晁不知道是正常的,但他没想到舒雨也不知道,问题是你不知道,是怎么正好怼人家一脸的。
快刀也不知道石破天是谁,但同行的圈子里没有秘密,问了一圈,人就出来了。
一个电话打给老管,“我说你担的什么保,让你别管那些狗东西的闲事,非要管。现在好了,前脚把人放出来,后脚就对上了。”
老管桌上正好摆着一份生活杂志,一张报纸,本来就在生气,听了快刀的话火气更大,“我打电话给他们,这算什么事?”
果然不该管这种闲事,看看现在,他这个中间人的面子被人用完了就撕下来往地上踩,老脸生疼。
“别,你先问问舒雨,我感觉这事邪门的很。”
老管一想也是,他确实该给舒雨一个交待。
没想到舒雨接到他的电话,并无一丝恼怒,“管叔叔想多了,他们答应的是以后看到莉莉丝的事绕路走,这件事和莉莉丝无关,更何况,只要立场摆在这里,迟早会有交锋。想要不交锋,要么他们改行,要么我们闭嘴,但明显都不可能。”
“您也不用去说什么,之前的事已经过了,现在的事是现在的,以后的事是以后的。”
老管挂了电话,才想起来,自己忘了问,她是怎么知道,并且做到这么凑巧的。
深城的一间办公室里,好几个人则是面色凝重,看着石破天翻看着生活杂志,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有和他们不熟的人,表情古怪的很,不时看他们一眼,露出玩味的笑容。
不怪他们怀疑,新来的石破天,是业内资深记者,出过很多有影响力的文章。否则这一次,也不会指明交给他操刀。
写出来的文章也着实够锋利,从各个方面,取材于真实的片断,炮制出例如中日小学生一起负重,日本小学生一路不怕苦不怕累,而中国小学生则是还没走到一半,就叫苦不迭,纷纷将书包扔到车里偷懒。
事实是中国小学生背的都不是专业的野营背包,而是书包,根本承担不起重量,背带断裂所以才会放到车里。但在老师说这辆车不能放书包的时候,学生没有怨言的重新拿回书包,有的抱,有的扛,有的用能找到的材料绑到身上,最终完成了挑战。
而所谓的中国小学生不会生火做饭,也只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参加过野营,受限于自己的认知不会,跟智力和懒惰没有任何关系。
况且中国小学生在这次活动中表现出来的,团结友好以及协作,都是非常优秀的品质。
还有中国学生装病,中国家长的溺爱,等等,石破天用一种诡异的角度进行断章取义。
就是将一件真实的事件,只截取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段,根本不解释来龙去脉,也不解释结果,必然会造成误会。
实事求是的说,很多小学生,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第一次参加夏令营,确实有一些娇生惯养的言行举止。
只是从大人的角度来看,更多的应该是包容和引导,事后再针对性的教育。而不是近乎苛刻的责骂,甚至是用自己权威的身份进行降维式的贬低。
表现出来的嘴脸就是,自己国家的孩子,恨不得他们去死。国外的孩子,恨不得捧上天。就是不知道,他们在对待自己亲生孩子的时候,执行的是不是同一套标准。
原本这篇文章在断章取义之下,显得极为犀利。可没想到,正好撞到生活杂志一篇平庸无奇的报道上。
生活杂志的报道确实平庸无奇,但正正好,把石惊天断章取义的那几个片段,都给完完整整写出来,还讲明了前因后果。
乍一看,就跟说明书似的,严丝合缝。
被人怼一脸的事先放一边,为什么大家神色古怪,因为这也太巧了。
想到生活杂志和舒雨的关系,大家免不了看向那三个刚出来的记者,这里头到底有什么事,难免会多想一点。
但石破天委屈啊,他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也绝对没有和任何人联系,出卖过自己的报道。
他还怀疑,是报社里的人出卖他呢。
好在报社没有深究这件事,只当作意外处理。毕竟打听之后才知道,生活杂志非常重视这次夏令营活动,派了两个记者过去,不仅拍摄视频,还拍摄了大量的照片。
“更何况,他们写他们的,我们写我们的,读者信谁的还不一定呢。”主编对读者很有信心,毕竟真话多没意思,他们写的多有爆点。
人呐,最喜欢跟着起哄,事实是什么重要吗?有个起哄的理由才重要。
“再说了,混战有什么关系,我们是报纸,天然就比他们更有传播力度。”主编的话让大家重新燃起信心。
老管这头提笔,“当新闻失去真相,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这老头把一腔愤怒,都压到了笔杆子里,写出来乍一看是一篇檄文,再一看,根本就是一簇簇的火苗,正在腾腾燃烧。
“当新闻从业者不再认同真相是唯一的真理,反而像弄臣一般上跳下蹿唯恐天下不乱,像长舌妇一般刻意搬弄事非时,他们可曾想过,他们毁掉的是整个行业的公信力。普通人并不掌握真相时,极易被愚弄。可不代表,他们会永远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等到被愚弄的人醒悟,你们可曾想过反噬的后果。”
路晁轻声念着报纸,舒雨靠在沙发上,脸上贴着一张面膜,两只眼窝上还贴着两片眼膜,舒服的将手伸过去,搭到自动读报机的肩膀上,“老管这是生气了。”
“他肯定有气,这些人完全不讲规矩。”
很多地方都有属于自己的规矩,其实就是隐藏在明面规则之下的潜规则。没有合同,没有签字,大家约定俗成,不越雷池一步。谁违反了,基本可以宣告社会性死亡,没人会和一个不讲规矩的人来往。
特别是有圈子的人,更不能轻易破坏这一点。
“不会再有以前的规矩了,老的规矩会被新的规矩取代,许多人会愤怒,怀念着以前,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舒雨干脆躺到路晁的腿上,不时问问路晁面膜的时间到了没有。
“新型面料的订单大增,特别是美国那边来的订单。”路晁说道。
舒雨“哈”的一声,“用燃犀投资的新型面料厂,明面上和我们无关,其实还是由我们控制。这样那些服装同行的买家的就不会生疑,以为在和我们竞争,其实左手也好,右手也好,都是我们的。你说这一招,厉不厉害。”
深城某一地的报社里,再次传来拍桌子的声音,尤其是主编,“我原是欠他一个人情,现在,当是两清了。”
多好的爆款热点,先是被杂志社的快刀一刀斩断,然后是被老管直接鞭/尸,搞得他们都快成了圈内的笑话。
此时的老管可没功夫理别人的怒火,他自己出了气就好。再说,他还忙着一件大事呢,亚瑟即将来华,他得全程接待。
他那点英文早就丢到哇爪国去了,此时好一通恶补,争取见面时,能交谈几句,否则翻译不在场的时候,岂不是尴尬。
舒雨一方的所有人都觉得,舆论战场上他们占了上风。只有舒雨知道,这可能是最后的辉煌。个人在这片舆论阵地里,能够起到的作用,太小太小了。只要占据关键位置的人不改变自己的想法,其他人的努力,都只是微弱的萤火。
但哪怕是萤火,她也要保留下来,哪怕不能相争,也要留一颗希望的种子,期待来日能够点燃更多的火种。
叶文生已经拿了地,还拿到一笔银行主动贷给他的贷款,正在和设计公司商量图纸。医生不愧是需要终生学习的行业,老先生有了事做,一点也不服老,竟然开始学习建筑相关知识,一张嘴满口专业术语,颇能哄人。
BBC那边重新派了记者到中国,了解到叶文生和舒雨的立场是拖延后,他们也明显放缓了脚步。拖延政策只对亚历山大有用,对BBC没有任何用处。反正现在热度也过了,干脆拖下去,变得悄无声息也不错。
至于记者,他们有的是,少一个亚历山大算什么。
当然,新派来的记者还是一个华裔,但这回不同的是,他会说中文。并且表现的谦逊有礼,段位明显高出亚历山大一大截。
亚历山大因为官司缠身,无法回去工作,只能收到最低标准的工资。可根据公司的规定,如果重新找工作,公司是要权单方面跟他解约的,那律师费就是由他自己来付。
可是最低标准的工资,根本无法负担他现在的生活,用度只能一减再减。甚至要消耗以前的积蓄,才能勉强度日。
一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的后悔了,后悔为什么要头脑发热去找舒雨的麻烦。
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喝酒的时候安慰他,“我们是美国人,不是早就该明白一件事吗?那就是不要和有钱人作对。”
“我以为人人都是平等的。”亚历山大不服气。
朋友哈哈大笑,“我的天,你竟然这么天真,作为美国的少数族裔,其实更像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我以为,我们应该看的更明白才对。”
“你以为什么叫资本主义国家,从资本家的角度和利益最大化管理的国家,才叫资本主义国家啊。中国有句老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这里,有钱人甚至能改变法律。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人人平等。朋友,接受现实,认栽吧。”
“要是我不接受呢?我就跟他们耗着,他们还能耗我一辈子?”不得不说,亚历山大真的很天真,也难怪会被BBC挑中。
朋友叹气,“不是他们跟你耗一辈子,是他们的钱跟你耗一辈子。听我一句劝,人家随便花点小钱,就能让你一辈子像现在这样,而他们呢,该干什么干什么,丝毫不会耽误他们赚钱享乐,只是每个月会有一笔律师费打出去而已。”
亚历山大拿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一辈子像现在这样吗?那他岂不是废了。更何况,BBC的上级已经越来越不想理会他了,言语里透露出他不会办事,而新安排到中国的记者,要比他会办事的多。
好像从这一天起,他的霉运更进一步,租住的小公寓要涨价。他根本负担不起涨价的费用,决定搬家。但想在扭腰这样的大城市,找一个安全的社区,带有基本功能的小公寓,就没有便宜的价格。
不得已,他只能选择合租,可没多久,合租的房客就把警察给招了来,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吓得他差点当场昏倒。
回家是没法回家的,身上背着官司,对方律师不时提交这个证据那个证据,动不动折腾他一趟。按这种频率,他必须待在扭腰,根本不能回老家。
当你没钱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亚历山大的信用卡帐单到期了,但工资只刚刚够还帐单。一旦有点意外情况,就会陷入到帐单都还不起的境地当中。
美国有太多太多这样的人,他以为自己永远不可能沦落到那一步。可事到如今,他已经不那么确定了。
他鼓足勇气去见律师,但说不了几句话就将他给打发了,无他,BBC给出的律师费也开始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