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婚新贵成功后(重生)-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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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老夫人也看到了慌慌忙忙的苏宓姿,当即脸上挂了笑,但眼光是冷下去了。
苏宓姿还记得上次在年府,她坐在年沛山腿上时,老夫人气冲冲过来,很不喜欢她。
这时候两人四目相对,苏宓姿只能硬着头皮上:“老夫人好。”
老夫人神色淡淡,点了头,对里头坐着的算命和尚小声说话。
苏宓姿进去殿内,拿出黄表上香。
她没有看到年沛山,看来他不在这里,提起裙子出去继续找。
还没出门,忽而外头一阵脚步声,十分沉稳,是年沛山,他和窦智低声说着什么。苏宓姿提了一口气,她只需要把年沛山叫到清静地方谈一谈就好。
未及,年老夫人忽然抓了她的手到偏殿角落里,示意她别说话,却是对外头说:“阿山,你再给我买些香来。”
外头,年沛山说“好”,便又转身离开了。
年老夫人伸出另一只手,将苏宓姿的手捧在手心里:“苏小姐要不要测算姻缘?”
苏宓姿看了看那和尚,他一脸温和的笑,很牢固的笑容。她抽了手,微微福身:“谢谢,我有些累。”
老夫人也没有多留,脸色很冷。
出门走了一会,春笺小声说:“我听老夫人在给年将军算姻缘,说他以后子女齐全,夫妻和顺呢。”
她耳朵尖。
“嗯。”苏宓姿毫不关心。如果和尚算得准,那么年沛山最后娶的人,必然不是她。走路好累,说话也好累。
春黛扶着小姐:“听说年将军要和上官小姐成亲了,老夫人来问也很正常。”
苏宓姿突然站住,也不说话。
春笺说:“那我们还要找吗?”
春黛一头雾水:“不是来上香的么,找什么?”
春笺鼓着腮帮子,她也不说话了。
“我去禅房里坐坐。”苏宓姿抹去额头上的细汗,她觉得有些头晕。
春黛这时候才发现:“小姐,你的脸怎么这样白?是不是不舒服?”
·
苏宓姿坐在禅房里,这禅房是开放给信众的,出一些钱便可。当年,她和上官静婉便是在这禅房里看诊,在这禅房里得知自己不孕。
嫁给赵陵,他待自己不好的时候,苏宓姿也会觉得委屈,便会到这里来坐一坐。
禅房外头有一棵很大的杏树,前些日就是年沛山把杏子给薅没了。这时候,风一吹,树叶哗啦哗啦,真是活泼可爱。晨光照在叶子上,它们稀稀落落地穿过禅房上的纱窗细缝,投在禅房的地板上,快乐地闪烁着。
还有一些印在了苏宓姿的脸上。
她微微仰头,窗棱上的格子烙印在她苍白的脸上,仿佛洗不掉的耻辱。她坐在床沿哭起来,用袖子捂着嘴。
哭了许久,她擦掉眼泪,起身准备离开。忽而,隔壁房里传来杯盏掉落在地的声音,十分清晰。
苏宓姿心中一跳,隔壁有人?那么他听到自己在哭,可是一直不动声色?
上辈子,她被赵陵气得受不了时,也会哭出声来,怕隔墙有耳,还找小沙弥问后头是个什么房,小沙弥说,那是个杂物间,还上了锁,轻易不会有人去。
苏宓姿也亲自去看过,那个房间确实上了锁。但是……
又传来一阵急忙开门的声音,惊醒了苏宓姿。她赶紧推门出去,她要抓住那个偷听的人。
可是等她绕了一个圈,到后头那间房,对方显然已经跑了。
那个所谓的“杂物间”半开着,锁还在上头摇摇晃晃。
苏宓姿脸色苍白,她伸出一只手指,拉开门栓,愣住了。
这里头的布置,与对面那间禅房一无二致,甚至更加干净整洁。地板上卧着一只青花瓷的杯子,茶叶茶水撒了一地。
若只是听到隔壁有人在哭,这并没有什么稀奇。到佛门中来求安慰的,哪个不苦?可也不至于仓皇逃走。
苏宓姿的脸更白了,这个人必然认识她。
春黛和春笺照例被支出去,她不出院子,她们不会过来。这里唯一的熟人便是年沛山……可他也不是偷听墙角便仓皇逃走的性子,他若看到你出丑,还能光明正大继续和你面对面。
此地不宜久留,苏宓姿转身要走,却碰上了年沛山。
千寻万寻寻不到,这时候他就站在绿茵茵的杏树前。
年沛山出去买了香,得亏丫头嘴碎,才知道当时苏宓姿也在大殿里。似乎母亲给了她难看,她魂不守舍地走了。
年沛山特意寻到禅房来,她已经离开,他便站在杏树前,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片叶子落在他肩上。
这禅房四周没什么人,大片空地也只长了一颗大杏树,最适合光明正大谈私密事。
苏宓姿鼓起勇气,大大方方走过去给他行礼。
年沛山伸手扶她:“正好,我有话和你说。”
苏宓姿涨红了脸,退后一步,避开他的手:“听说年公子你要成亲了,恭喜。”
“谁告诉你的?”年沛山问。
苏宓姿看他这样淡然,看来是真的,只是事情还没定,所以不喜欢别人传这些。她诚恳道歉:“不好意思,之前不懂事,做了许多逾距的事,昨天也是我唐突了,希望年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年沛山眯起了眼睛:“你说这些做什么?”
昨晚上她还那般放肆,故意缠着他,十分自我,意图藏不住;今天便转了性子一般,谦恭有礼,不敢靠近他半步,难道是因为她听说了什么?
“是这样的,之前我也不知道,那些事传出去会有多严重,”苏宓姿看他似乎生气了,想来是还记恨她昨天打了他,便斟酌着词句,“日后若是让人知道,您夫人也会因此生分。所以……”
之前怎么可能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只是当时冲动吧,觉得自己可以魅力无穷。苏宓姿总要找个借口。
“所以,你不是故意勾引我,也不是真的想嫁给我,现在道歉,也只是想让我为你守口如瓶,免得脏了你的名声?”年沛山冷冷盯着她,语气不善,仿佛要吃了面前的小女人。
苏宓姿又退后两步,看着他握拳的手,不知道他怎么就生气了。真是担心他还给自己一巴掌……他这高大威武的体格,苏宓姿还没信心承受得住。
其实他说的也对吧,苏宓姿不想狡辩,但也不想被他说得一无是处,弱弱回一句:“难不成年公子你有想过娶我?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便——”
苏宓姿还没说完,便被年沛山一把捞住纤腰,打横提进禅房里。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最近总是掉收藏,让我怀疑素不素故事写崩啦……kkkk
有小仙女问男主和女主的秘密有没关系,准确答案是:有很大间接关系,详情请看后文分解,hhhhh
btw,我在思考一个深刻的问题,男女主进入禅房之后,下一章插播女主第一人称番,会不会被打死……
第12章 番外…我叫苏宓姿
我叫苏宓姿,我父亲是苏海通苏尚书。我母亲是小家碧玉,她一路陪着父亲爬上了现在的位置。我母亲只生了我一个女儿。后来,她身子败了,此后十年一直没有身孕,用了不少偏方,反倒把身子弄坏了。
周围的人,包括我祖母和下人,都喜欢说我母亲的不是。我母亲因为没有儿子给苏家传宗接代,她便不敢吭声,即使父亲在外头养了外室。后来,母亲便病逝了。
过了两年,父亲娶了一户人家的庶女张氏。张氏待我衣食住行没的说,但是她从不操心我的婚事。而我也不想那么早嫁,因为我在十二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无法怀孕,这一生注定比我母亲还要糟,我甚至连个女儿都不会有。
注定悲苦。
说来,得知自己无法有孕是一件很巧合的事情。
我和静婉去寺庙里上香。静婉是上官宰相的幺女,十分得宠,她性格有些嚣张,但待我还算不错。我们也都爱品诗,很谈得来,我便一直同她来往。
后来母亲去世,我在家里待着也不自在,尤其那时候张氏刚来就怀了身子,我呆在家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下人也不许我靠近张氏半步。后来,我便约着静婉一起去法华寺上香。
那天法华寺来了一位医术高明的高僧,远近闻名,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四处游医。
静婉便拉着我一起去把脉。因是官家小姐,法华寺专程腾了一间禅房,让我们隔着帘子看诊。
我百无聊赖,先看完诊便出去,想要看外头的那棵杏树。杏树非常的高大,上面有个调皮的男孩,他年纪不大,十四五岁的样子,看着身板瘦瘦的,却很高,像个竹竿。他浑身满是补丁,脸上却满是喜悦,抓了好些杏子到口袋里,鼓鼓囊囊的。
其实杏子还没有熟。
我站在下头看他,看他在黄绿相间的杏子中灵活腾挪,在树枝上像个猴一样。阳光照在他身上脸上,我甚至能闻得到他身上的汗水味。很有活力的感觉,让我从母亲去世的那种沉静哀伤中活过来了。
他有漏掉的杏子,我都捡起来,捧在手里。他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以为我要占为己有。
口袋装满了,他从树上溜下来,拍了拍屁股后的那块大补丁,又凶神恶煞对着我瞪了一眼:“看什么看?!”
我把衣兜上的杏子给他看:“帮你捡的。”
杏子太多,我只能用衣裳兜着,弄脏了也没有关系,我喜欢看他笑。他脸上很脏,但是我知道他很好看,笑起来更好看。
他用胳膊肘抹了一把脸上的灰,抬高下巴,从腰间又拉出一个小袋子来,毫不客气地把我衣兜里的杏子塞进去。
我问他:“这么多杏子,你不累吗?”
“不累。”他把两袋杏子的袋口系在一起,一前一后搁在肩膀上,像个小大人。我在自己家的庄子上看到过,帮忙种田的下人像他这样。
弄完,他就走了,头也不回。一个衣衫朴素的妇人从院子另一边过来,神色似乎有些慌张,拍了拍他的头,拉着他快走。
我就站在原地看着他。
快出院门之前,他回头看我还站在原地,说:“你怎么傻兮兮的。”
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我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愕然。
他回来,从胸前掏出来一颗杏子,递给我,神色有些不自然:“给你。”
我接过来,这颗杏子比我捡过的都要大:“谢谢。”
他昂着头走了。
也不知为何,静婉还没有看诊完毕,我就找了一处门槛,坐在阳光下,捧着杏子啃。
其实杏子再大,它也还没有熟。但是那颗杏子就是很甜很甜,我想,我会一辈子都记得那个味道。
之所以觉得那个杏子甜,还有一个原因。静婉看诊之后,叫她家的妈子找到我,关上房门,同我说了一件事,这是改变我一生的事,是让我从此惶恐不安的一件事。如果可以,我宁愿一开始并不知道。
静婉说,高僧给我看诊,确定是不孕,治不好。
我坐在禅房里,面前站着静婉和她带来的妈子,浑身麻木。后来静婉说,我那时候一直在发抖。
我也不知道,因为那时候我整个人已经懵了,只知道盯着那紧锁的窗户。外头有阳光但是它们照不进来。整个禅房灰蒙蒙的,显得有些阴凉。我想起了我的母亲,她临死之前对我说,她这一辈子好像被生儿子这个事给锁住了。
是的,锁住了。我觉得我好像是被永远锁在了那间禅房里,再也出不去了。
当时静婉坐在我身边,将我冰凉的手捧在掌心,似乎想要安慰我。事实上,她的手比我的手还要凉,根本无法温暖我。
静婉和她的妈子说:“幸好是在这禅房里单独看诊,你的事情没有其他人知道。我也和那高僧说了,女儿家的名声很重要,此事万万不可对他人言。所以,宓姿你也要记住,此事,尤其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永远都不要告诉别人。”
我看着静婉,她也看着我。
她的脸上蒙着纱窗的阴影,看着坚定又有些可怕。
我点头,不孕的后果有多严重我怎会不知道?我母亲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她死后,父亲也只是红了眼,不久便开心地过日子,仿佛我母亲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人死如灯灭,我的灯灭了,还会有谁记得我?
有时候,我在院子里的大树下捡好看的叶子,撞上了父亲回来。父亲看着我,会轻轻摸我的头。他不说话,但我知道,那是他为数不多想念我母亲的时候。我不是想要捡叶子,我是在等他。
我和我母亲长得很像,命运也是。
从法华寺之后,我便背负着那个噩梦生活,用沉默寡言来掩饰内心的张皇。总是害怕什么时候崩溃了,一不小心没有守住口;生了病也不敢告诉别人,只能硬扛着。
我再也没有去捡叶子,掉下来的叶子,没有一片是好看的。我早就知道了。
再后来,到了十五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