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后我重生了-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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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骋的眼睛立刻亮了,他问两个跟班:“那是谁家的女郎?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两人都摇头,确实没见过。
“那身份就不会太高了。。。”徐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他脸上扬起一个自以为得计的笑,驾着马追了上去。
“郎君。。。”跟班之一一脸莫名。
另一人将他拦住,挤眉弄眼道:“你看不出么?他又找到乐子了。”
徐骋追上裴蓁蓁,轻佻笑道:“美人儿,你是哪家女郎,相逢就是有缘,我们认识认识?”
裴蓁蓁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一个字都未曾同他说。
徐骋,徐家三子,洛阳城中有名的纨绔,也是未来横行街头的徐国舅。
裴蓁蓁没兴趣同这样的人多说一个字。
徐骋却未曾察觉到她的厌恶,只是一眼,便叫他心神荡漾,自然更不肯离开。
“美人儿,别这么冷淡嘛,我可是徐家三郎,我姐姐便是当今太子妃。。。”徐骋滔滔不绝,裴蓁蓁垂下眼睫,加快了速度。
只是徐骋的坐骑也是不比踏雪乌骓差的名驹,一时并不能将他甩开。
徐骋盯着裴蓁蓁的脸,越发心痒难耐,竟然嬉笑着要伸手去拉裴蓁蓁的缰绳:“停下来说说话不好么。。。”
裴蓁蓁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右手微动,藏在袖间的匕首已经滑到掌心,只要徐骋敢靠近,便废了他那只不规矩的手。
不过徐骋的手尚在半空,便被一条马鞭卷住手腕,动弹不得。
他面色一沉,手上用力,一时僵持不下。
徐骋心中暗惊,他生得高大健壮,力气超出常人,虽是个纨绔,一身武艺却不容小觑,没想到今日没讨到半分好处。
他转过头:“王七郎?!”
王洵手中马鞭卷住徐骋左手手腕,他脸上再无笑意,徐骋左手青筋暴起,面色因为用力涨得通红,却还是没能挣脱。
在这时间,裴蓁蓁已经到了王洵身边。
“没事吧?”王洵问她,手上未曾放松。
裴蓁蓁摇摇头:“放心。”
王洵晚一点儿,徐骋左手已经被她废了。
当年□□教裴蓁蓁的,俱是近身搏斗之术,招招对准要害。
这时,王洵才放开马鞭。徐骋揉着左手,脸色很不好看,嘴上还要道:“萍水相逢,我不过想结交一下这位女郎,王七郎怎么还对我动起手来?”
他得罪不起王洵,太子痴愚,便是太子妃徐氏百般矫饰,朝中百官也心知肚明,只能骗骗市井小民。
这两年来,太子丝毫不见好转,朝中废太子的声潮日渐变大,太子妃徐氏如履薄冰。如果这种时候,徐骋敢得罪王洵,开罪他身后的琅琊王氏,不用别人,徐氏便会动手收拾这个弟弟。
面对王洵,徐骋的气势天然矮了一头。
“她并不想认识你。”王洵与裴蓁蓁并肩而立,好似一对璧人。
王洵的姿态不像护着姐妹,倒像。。。
徐骋面色阴晴不定,他原以为这是王家哪个少有露面的女郎,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王七郎,你又不是她,如何知道她怎么想?”徐骋笑道,“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也未曾听过王七郎你与哪家女郎定下婚约,如此说来,我对这位女郎一见钟情,想上门求娶,也没有任何错吧。”
他满意地看见王洵的脸色沉了下去。
“徐骋,听说前些日子你才因为失手打死一个歌女被你爹亲手抽了三十鞭,怎么,伤这么快就好了?”
徐骋一脸恼怒地回过头,看是谁敢当面揭他的短,不远处,李常玉红衣如火,神情轻蔑。
徐骋立刻换了张脸,口气亲近:“原来是三公主在此,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何必这样说。”
李常玉挥了挥鞭子:“打住,什么一家人,我是君,你是臣,便是太子哥哥娶了你姐姐,也轮不到你在这儿攀关系!”
“是,是。。。”徐骋赔着笑,很是尴尬。
怎么这跋扈公主今日也在这儿?真是倒了大霉!
桓陵走到王洵身边:“你们先走,自有三公主对付他。”
和这种纨绔在此作口舌纠缠毫无意义。
王洵点了点头,眼神幽深:“洛阳风气,实该整肃一二。”
桓陵沉默一瞬:“我明白。”
他心中替徐骋默哀一瞬,得罪谁不好,偏要得罪七郎。
“今日之事,我自会告知舅舅。”裴蓁蓁淡淡道。
她如今既是小女郎,告状便是理直气壮。
中书令萧明洲,当今心腹,兰陵萧氏家主,手段高明,便是桓陵父亲如今也敬他三分。
桓陵更觉得这徐骋作死,调戏谁不好,偏要调戏那裴家小女郎。
过不了几日,这洛阳城街头巷尾,恐怕就看不见这徐骋的身影了。
对桓陵点点头,王洵带着裴蓁蓁离开。
沉默蔓延,最后还是裴蓁蓁开口:“难得出门,一直沉着脸做什么。”
王洵扯了扯唇角:“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
王洵转头看向她:“你如今已经十五,也到了该定亲的年岁。”
裴蓁蓁握着缰绳的手一紧。
“听说裴家大娘子不久便要出嫁,你呢?家中未有安排?”王洵说得直白。
“我不会定亲。”裴蓁蓁对上他的目光。“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所以,便是我此时上门提亲,你也不会允。”王洵的语气有些怅然。
“不会。”裴蓁蓁移开目光。
照夜玉狮子和踏雪乌骓悠闲地前行,王洵苦笑:“蓁蓁,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王洵知道,她的婚事,倘若自己不点头,便是不作数的。
“想放弃了?”裴蓁蓁偏了偏头。
王洵一笑:“不会。这世上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会叫我动心的女子。”
这两年时间,他已经清楚看清自己的心。
裴蓁蓁有些面热,脸上却未露出端倪:“花朝节当晚,别迟了。”
王洵笑得温柔:“自然不会。”
说话间,王瑶书和桓露驾着马向王洵与裴蓁蓁来,因为跑了一圈马,两人的脸都泛着健康的晕红。
王瑶书还没喘过气,便急着问道:“蓁蓁,我听马场仆从说,徐家徐骋方才对你无礼,你没事吧?”
徐骋的名声在世家之中也是极坏。徐家比不得王家底蕴,但也传了百年,没想到这一辈会养出徐骋这样一个草菅人命的纨绔。
王瑶书知道徐骋向来好色,她也曾受过这人一句言语调戏,但知晓自己身份后,徐骋连连道歉,王家便也不好追究。
想到蓁蓁比自己更惹眼的容貌,王瑶书自是着急。
桓露见王洵陪在裴蓁蓁身旁,松了口气:“阿瑶,有王七哥在,那徐骋讨不了好的。”
王瑶书这才放下心,同桓露一道骂了徐骋一顿,心中终于舒服许多。
第六十七章
二月初二; 花朝节,是夜,洛阳城中灯火通明; 行人如织; 正是一片繁华安乐景象。
王洵与裴蓁蓁一道走下白石桥,湖中,数十艘画舫上坐着不同乐坊选出的花侍,或抚琴而歌; 或反弹琵琶,或翩翩起舞,露出皓腕如玉。
两岸; 无数洛阳百姓看得连声叫好,不时有花果抛至画舫。青年男女把臂同游,相视而笑,年幼的孩童举着精致的花灯呼朋引伴,跑过街头,留下一串童稚烂漫的笑声。
不远处自水中搭起一处高台; 各色鲜花装点其上; 到时选出的花神; 便会在那高台之上戴上百花冠; 献舞一曲。
“时辰还早; 不如四处走走?”王洵提议道。
他早在湖边茶楼定下视野绝佳的包间; 正能解将这花神会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为了骗空更多人的荷包,桓陵安排揭晓花神的时刻距现在,还要好一会儿。
“也可。”裴蓁蓁头上戴着白色的幕篱,薄纱影影绰绰,叫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王洵倒是未曾遮掩面目; 便是对世交的女郎他也一向冷淡,又未曾定亲,叫人瞧见他和一名小女郎在一处,也只会觉得那是他某位妹妹。
信步前行,街边叫卖的吃食,各色玩物首饰,对于两人都并无太大的吸引力。
以他们的出身,这些确实很难入眼。不过便是不买什么,一起走走也是一件很叫人欢喜的事。
与裴蓁蓁一起时,王洵是无所谓做什么的。
前方是摆满了种种鲜花的摊子,花瓣上还沾着露水,今日花朝节,本就是为了庆祝百花生日,这倒很是应景。
细看有山茶、芍药、海棠等,更有许多是花期不在春日,却被人为改了花时,很是齐全。
“这位郎君,给你妹妹买一枝花吧。”摆摊的青年热情招呼道,笑容很是真诚。
王洵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抿了抿唇角:“她不是我妹妹。”
青年的笑微不可见地顿了顿,复又说道:“对不住,小人眼拙,原来这是郎君夫人。郎君为夫人挑一枝花吧。”
这回轮到裴蓁蓁开口:“我们未曾成亲。”
青年便又道:“原来还未成亲啊,郎君,为你未婚妻买一枝花吧。”
王洵和裴蓁蓁对视一眼,都失去了再解释的兴趣。
轻轻笑了笑,王洵对青年道:“劳烦帮我拿一枝桃花。”
青年从瓶中取出一枝桃花,王洵放下钱币,却只在其上折了含苞欲放的一小枝,旋即转身。
“郎君,你的花…”青年看着他的背影叫道。
阑珊的灯影中,王洵的侧脸仿佛有莹莹光晕,他看着手中花枝,含笑道:“这一枝便足够了。”
“蓁蓁。”
裴蓁蓁微微抬起头看他,王洵撩开薄纱,将那一枝桃花簪在她发间。
“很好看。”四目相对,王洵眼中的温柔似乎要满溢出来。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裴蓁蓁的心漏跳一拍,薄纱垂落,也掩去了她眼中一瞬无措。
三顾茶楼。
姜屿带着姜翎、表妹柳芷并裴舜英一道走入大门。
裴舜英有些跛着脚,姜屿扶着她,温声问道:“阿英,你还好吧?”
裴舜英摇摇头:“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崴了一下,回去搽些药酒揉一揉便好,姜郎不必担心。”
“我如何能不担心?”姜屿温柔道,“今日邀你出游,却没能照顾好你,都是我不好。”
姜翎重重地哼了声:“这如何怪得了哥哥?”
她瞪着柳芷:“若不是她乱跑,阿英姐姐怎么会为了找她崴了脚?!早知道就不该带你出门,真是碍眼!”
柳芷任她数落,低着头,忍气吞声。
“阿翎,算了。”裴舜英主动道,“阿芷一定不是故意,你便不要怪她了,这不过些许小伤,今日大家一道出游,该高高兴兴的才是。”
言语间尽显大家气度。
姜屿便也道:“表妹,还不快向阿英道歉。”
柳芷自幼父母双亡,寄居姜家,她与姜屿青梅竹马,生出情愫,若无意外,姜屿娶妻之后,便会迎她做侧室。
而同姜屿定下婚约的裴舜英也知悉此事,她未有不满,反而常常在与姜屿出门时带上柳芷,很是大度。
同娇纵任性的裴蓁蓁相比,哪怕裴舜英颜色差了些,姜屿也更欢喜她。
柳芷听了姜屿的话,泫然若泣,盈盈下拜向裴舜英致歉。
她本就生得楚楚可怜,做出这般动作正如弱柳扶风,叫人怜爱不已,姜屿心中瞬间生出怜惜,表妹也不是故意,但阿英身份摆在那儿…
唉,罢了,明日寻摸一件好首饰与她,宽慰她的委屈吧。
裴舜英亲热地扶起柳芷:“你我日后便是姐妹,何须这样客气。”
两人这般,仿佛真是亲姐妹了。
姜屿看得很是欣慰,虽然阿英容貌寻常,但这样的气度,正是正妻的好人选,能容得下比她美貌的阿芷。
却不知柳芷心中暗恨,倘若真不在意,为何要待她下拜后才开口。
四人上了二楼,自上往下,能看见湖中数艘画舫,河灯随水而下,点点光亮如繁星。
脚步声响起,正对着房门坐下的姜屿抬眼,背后的木窗吹进一阵清凉夜风,扬起少女幕篱前的白纱,露出一半绝色容颜。
只一眼,就让姜屿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心神全乱。
而等他回过神,少女早已不在眼前,姜屿怅然所失,总觉得,似曾相识…
王洵已经带着裴蓁蓁走入雅室,打开窗,湖中高台恰入眼底。
两人跪坐在窗边,王洵亲手斟了热茶,推到裴蓁蓁面前。
她摘下幕篱,发间桃花灿烂明艳,叫她清冷的面容也多了两分烟火气。
“开始了。”王洵放下手中茶盏,温声道。
裴蓁蓁抬头看去,只见湖中画舫已纷纷行到高台边,被选为花侍的乐坊女子们一一走上高台。
高台之上,桓陵玩世不恭地坐着,花签的结果已经送到他手中,饶有兴趣地看了两眼,他似乎惊讶地挑挑眉,却始终不肯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