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旖旎-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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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艇餐厅里的服务生送来了精致的餐食。厨师是她从法国请来的,一小份水果沙拉都做的非常精致。
在眼底几乎盈盈一化。
陈旖旎看着眼前精致的餐食,却始终没什么胃口。
听那边舒杨与沈京墨和沈何晏二人交谈着,渐渐的,气氛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尴尬了。
也渐渐的,从工作上的事聊到了他们的家事,她就接不上什么话了。
“今天我还跟你妈打了电话,”舒杨对沈京墨说,“她状态比上次还要好,你也不要太担心。我明天有空了就过去看看她——她不是找了个老师教她画油画吗?你有空也过来吧。”
“好。”沈京墨抿着唇,点点头,脸色有几分沉重。
“放轻松。毕竟,你是她的儿子。”舒杨放缓了语气,似是在安抚,“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沈京墨的指尖捻着高脚杯细长的杯颈,容色淡淡,依然点点头,若有所思。
餐桌对面,陈旖旎耳中充斥着他们在左左右右交谈的声音。
她早在刚才就听出来了,舒杨是沈京墨的姨妈。
那一日她得知自己被杜兰芝栽赃,加上他还雪上加霜一般地质问她,她心底就泛起了挥之不去的凉意。
而现在,那种凉意更甚。一颗心仿佛被人扔进了冰窖,狠狠践踏。
她甚至分不清,舒杨今晚答应和自己见面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为什么能那么轻而易举地就可以跟自己热络起来。
——为什么?
她垂眸,盯着自己五指,不自觉地包握在手心里,摩挲着。
丝丝凉意。
她突然,很想离开这里。这里不属于她。
谁都不属于她。
“陈小姐。”舒杨突然叫她一声。
陈旖旎抬眸,眼中已然没了刚才在船舱内聊天的热络。
多了些许,很明显的防备与警觉。
她确实,怕了他和他的家人了。
总是报以居心叵测的目的,费尽心思地接近她。
他一开始是,他奶奶也是,他那位她没见过的妈妈,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现在,又多了一个舒杨。
“今晚跟你聊的很开心,”舒杨并未察觉到她脸上的变化,的确是打心底觉得交到她这个朋友非常高兴,于是端起一杯加酒莫吉托,朝她扬了扬,“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陈旖旎下意识地,又是一紧张,脊背紧绷,有寒意泛起。
如今,舒杨作为沈京墨的家人,他的姨妈,还是她无意得罪招惹过的他妈妈的妹妹,对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好像饱含了刻意与诡计。
“认识你很幸运。”
舒杨举杯的一刻,餐桌上几双眼睛,就都看在看着陈旖旎了。
尤其是,坐在左上方的男人,他依然是素来的倦漠神情,可观察她的眼神,又是那般的考量。
自己就像一个动物,被锁入一个透明的玻璃容器里,被带着恶意的人们左右观察着。他们面目虚伪心怀鬼胎,准备时刻嘲弄她,诬陷她,栽赃她。
今晚在船舱内,她与舒杨那场热烈谈天,源于心有灵犀。
可是,那种伴随而来的久逢知己,惺惺相惜,跨越年龄与行业资历的欢愉,一时间,全都消失掉了。
舒杨看了看一边面色阴沉的沈京墨,又瞧了瞧陈旖旎,虽觉得他们现在处境的确尴尬,于工作情面,还是对陈旖旎说了句:
“要不是京墨坚持让我见你一面,估计啊,我们也不能聊得那么好。我也没机会认识你,那太可惜了。”
陈旖旎浑身一震。
她一抬头,沈京墨也在看着她。
两处目光交汇。一个哀戚,一个深沉。
她捏着高脚杯,手腕僵硬到有些微微发抖,这才举起,艰难地,与舒杨碰了一下——
叮当——
一声脆响后,她想逃离这里的心情,又浓烈了一些。
她仰头,不留神喝得猛了。一口辛辣入喉,呛得她几乎要流眼泪。
头顶明烈的灯光,灼得她双目发疼。
舒杨没喝太多,浅尝一口就放下来。
这在陈旖旎眼中,更像是一种虚伪的表现。
他和他的家人,又想做什么?
她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忍着眼底灼意,无意识地,又灌了几口酒。
沈京墨在对面看着她这么没节制地喝酒,不动声色地皱了眉。
“少喝点吧。”沈何晏知道她酒量不好,看不下去了,去劝了一下,却没劝住。
“没事,一会儿回去我就睡了。”她唇角噙一抹苦涩,笑了笑,避开了沈何晏的手。
沈何晏只得作罢。
她今晚很奇怪。
可是具体是哪里,他却说不上来。
过了会儿酒杯就见底,陈旖旎叫来服务生添酒。
沈京墨却在服务生拿过她酒杯时挡了一下,“换成果汁。”
“……”她一愣,红着眼去看他。
他目光比刚才看到她与沈何晏一同出现时的冷冽,柔和了几分。
沈何晏眼见着他们这么无声对视,心有不悦,却没说话。
没多久,餐桌上的交谈继续进行。
聊着聊着,不知勾起了什么话题,舒杨问沈何晏:“何晏,你要拍的那个电影了什么时候开机?是武侠片吧?题材我很喜欢。”
沈何晏笑了笑:“快了,月底吧。”
“月底,好快啊——对了,你奶奶那边,我估计是没时间去了,我听说她最近生你的气呢,你应该去看看她,你跟你哥忙归忙,但毕竟是亲孙子呀,一家人之间,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奶奶最近听说了他和陈旖旎的事,一开始非常火大,直说着要他滚蛋,再也别回沈家。
可他之于陈旖旎,没有他们上一辈那层复杂的关系,倒是不在乎这些的,他觉得一日日消磨掉奶奶的固执,慢慢会好的。那不是什么解不开的心结。
舒杨好心地教导着他,“你大了,别总气你奶奶,做事不能冲动,要听你哥的话。”
沈何晏表面淡淡微笑着,听舒杨说,要他听沈京墨的话,又想起沈京墨今晚与他之间的冲突,心口那层不快,又浓郁了一些。
半晌,轻轻提气,声音确实沉沉,“舒阿姨。”
“嗯?”
沈何晏握拳时,放在餐桌上的手,无意地一动,忽然靠了靠陈旖旎的。
她正愣神,察觉到这触感,抬头,对上他幽深柔和的目光。
字字顿顿的声音跟着响起:
“其实,我想跟她结婚。”
“……”
寂静了一瞬,突然,对面传来,玻璃落地的清脆一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这章所有留言发红包弥补大家的等待!!!!!!
你们的心情我理解,下次确实不能瞎鸡儿保证了!!!其实今晚是写了一些的,十一点多那会儿临时发生了事情去处理……
对不起,说这些也没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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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了!!!!(三鞠躬!鞠躬鞠躬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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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报复
紫红色的桑葚汁跟着破碎的玻璃; 飞溅到洁白的餐布上; 留下一片斑驳的猩红。
陈旖旎下意识地躲了一下飞到脚边的玻璃碎片。
来给她换果汁的服务生不小心打破了杯子; 吓得大气不敢出; 这会儿瞧着一餐桌的人脸色都不好——
尤其是刚让他去换果汁的那个男人; 坐在对面,表情简直阴沉到了极点。光是看一眼就心惊胆战。
服务生连连鞠躬,满头大汗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沈何晏去看陈旖旎脚下。
她一截脚踝光洁白皙; 只有一道前阵子留下的疤痕。已经快愈合得差不多了。
没被划伤。
他却还是忧心忡忡,紧拧着眉头; 看着她煞有介事地问:“你没事吧?”连连躬身去检查她的脚踝、小腿,“划伤了吗?有没有割破?”
“没事,没有……”
陈旖旎没被玻璃杯摔碎的动静吓到; 倒是被他这夸张的动静给吓到了。
“真没事?”
“嗯,没事。”
“你注意点儿,别踩到那碎玻璃了。”
他伸手揽了一下她的腿,将她双脚从服务生收拾碎玻璃的手旁挪开。
“好……”
她还没跟他这么亲密接触过,有点儿不自在。
对面; 沈京墨他冷冷抬眸。
沈何晏又是低头检查她的脚踝,又是去埋怨服务生不长眼睛的; 一阵的嘘寒问暖。
他一时居然看不出; 他究竟是在演戏给他看,还是真的担心她。
他深深喘了一口气,平复着心口的郁火。偏开头看窗外,不再去看他们。
服务生收拾完碎玻璃就走了; 餐桌的氛围却久久没有和缓。
沈何晏坐直了身,“没事了。”看着一侧的舒杨,他轻笑徐徐,阿姨,我们刚聊到哪儿了?”
舒杨刚也不是故意引到他们的话题,这会儿也有些尴尬,“你说到你跟——”她看了眼对面的陈旖旎,“陈小姐的事。”
“嗯对,”沈何晏眯了眯眼,笑开了,“结婚的事,我是认真的。”
舒杨无奈地笑笑:“你是真的长大了。”
“阿姨你不知道,我从高中就很喜欢她了,那时她在我隔壁班,我们俩经常被校喇叭叫到办公室喝茶,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是么。”
“对啊,”沈何晏笑顿着话音,转过头,“别人都说我喜欢她,但我们当时连朋友都算不上,我估计她知道了也没放心上。后来我也没机会说出口,那时候我们也太小了。”
陈旖旎同时转头看他。
沈何晏凝视她,目光宁静柔和,笑意也万分的温柔真诚,“而且其实,她是我的初恋。”
陈旖旎不由地一怔。
高中隔壁班的沈何晏喜欢她的传闻在高二就甚嚣尘上。
有人说,有次她被校喇叭喊了名字,当时正在操场的沈何晏,直接当着教导主任的面又跟旁边的人打了一架,就是为了跟她一起去教导处喝茶。
那时他身上还背着校级处分,学校早就警告过他,再打一次就开除他。
还有人说,他在校庆晚会上唱那首自弹自唱,描摹暗恋心思的歌,其实是唱给她的。
那天盛况空前,他在台上唱,和台下起哄的同学们,一直在人海中搜寻她的身影。
可那天,她没去。
那天她放学早早去了电玩城兼职。
那一天,她遇见了,沈京墨。
她的成长轨迹和大部分女孩子不同。
别的女孩儿大多从小众星捧月,会有爱她的父母,健全的家庭环境,最起码不会为了学费发愁。
可能还会在少女时代,对隔壁班的哪个男孩子偷偷地动心。
她从小到大却极度地缺爱,常为钱发愁各处奔波,被糟糕的家庭环境一而再再而三地困扰住。
她的少女时代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没对同年龄段的男孩子有过悸动的心思,对“初恋”这种美好的名词,也没有多少概念。
可沈何晏说,她是他的初恋。
头顶一片渗着凉意的白光,将她的目光撕得破碎。
她一手支起下颌,脚尖轻扬时无意碰了对面的人一下。
一抬头,对面男人阴鸷的目光也同时落在她的身上。他指尖轻摩着高脚杯杯壁,下颌微扬,视线仿佛淬了一层寒冰,幽暗陡显。
她挑起眼角,眼中带着挑衅的冷意,掠过他一眼就别开了目光,也挪开了腿。
从前就没有放下的戒备,如今加厚垒砌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她蜷缩在里面,将自己与他阻隔而开。
心底也已然是一片死水般的清寂。
经过上回他奶奶让她“帮忙”做旗袍,她就多有敏感,她到现在都弄不懂他和舒杨今晚目的何在,想起那会儿舒杨跟她相谈甚欢,如果把那和善的一颦一笑琢磨起来,就有寒意沿着脊背向上攀爬。
沈京墨的目光有一时的失焦。心口,好像也被什么烫皱了。
刚才他在她的脸上,分明看到了期待。
一闪而过,却万分明显。
她从不会对他流露出这么明显的表情。
从不。
沈何晏与舒杨又聊了一会儿,从上一个话题告一段落。他晃了晃杯中快见底的红酒,暝暝有了醉意,“我奶奶那边,其实我不是特别的担心。”
话是对舒杨说的,却是看着对面的沈京墨:
“我爸妈死的那天我就知道,以后我就是一个人了。我的事我自己说了算,我想跟谁在一起,要和谁结婚,也是我一个人的事。”
“跟谁都没关系。我对她,是认真的。”
他不过只是,想把年少的那个被人打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