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宠(重生)-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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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姬贵妃呢; 一席雍容华贵的绛紫衣裙,慵懒的坐于侧首,脸色亦不大好,甚至连平日里见着皇上佯装的笑意都没了,她薄唇抿紧,一双凤眼略是阴沉,紧紧盯着太和殿外,逐步走来一身锦衣华服的李溯。
李溯今日盛装出席,青色的直裾深衣,暗金色的丝线镶边,衣摆处隐隐可见圆形的祥云腾辉,长而及地的锦绸外衫,阔袖随风舞动,衬出挺直宽厚的脊背,黑发整洁的束起,更突显出棱角分明的脸庞,英挺的身姿阔步入殿。
常之茸和福田二人只能跟随到大殿门前,然后在门外一侧站立等候。
殿内,沈太傅捧着一宗卷轴,宣读皇室聆训词。
李溯恭敬的于下首行礼,待宣读完毕,才站起身来,又对着景帝与贵妃施行大礼。
礼毕,捧冠者吟颂祝词。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至,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捧冠者上前两步,行至李溯身前,将玉冠双手捧起戴在李溯的发冠之上,礼成。
大内总管此时将一卷早已写好的圣旨呈上,景帝过目后,挥手让他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四皇子李溯宅心仁厚,孝悌忠信,今日起已足成年婚娶之际,赐封号元延王。另,特将姬府义女之茸许配为元延王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择良辰之日完婚,钦此。”
圣旨宣读完,李溯跪谢隆恩。
景帝让他起身,看向一旁的姬贵妃后笑着说道:“你母妃偏要赐婚这突然冒出来的义女给你,说你们早便情投意合,愿用堂堂姬府作为担保那女子做得王妃,还说这侧妃亦要你看着顺眼才行,不让朕擅作主张的赐婚,如此可见姬贵妃当真是疼爱于你,事事顺着你的心意啊,见你母子二人如此和睦,朕甚是欣慰。”
李溯难得面上带了丝笑意,看着姬贵妃那张忍着怒火似笑非笑的脸色,回禀道:“多谢父皇与母妃的成全。”
景帝免了他的礼,见典礼完毕,笑着挥散众人,先行离场去寻他的单美人了。
景帝走后,姬贵妃站起身来,行至李溯身侧,凤眼凌厉,用仅二人可闻的声音,咬牙愤恨道:“早日将那侍卫送到本宫殿内。”
李溯勾唇:“待大婚完毕,自会将人完整归还。”
姬贵妃面容一瞬狰狞,她还从来没被人如此威胁过,气的拂袖而去。
李溯出了太和殿时,见到门外的常之茸怔愣在原地还未回神。
殿外的所有人,都能听到殿内宣读的圣旨,常之茸起初并未在意,但在听闻赐婚女子的名讳及身份时,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
她何时成为了姬府义女?
又为什么赐婚成了王妃?
这到底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而一旁的福田,听完好似都没什么过于惊讶的地方,还一副“我便知道”的神情,挤眉弄眼的向常之茸道喜。
常之茸是始终没有回过神来,礼毕后,她呆滞的跟随李溯回到苕岚苑后,习惯性的要去给李溯更衣倒茶。
福田吓的赶忙抢过常之茸手中的茶壶,连连说道:“之茸姑娘可莫要再做这下人的活儿了,您现下名义上可是姬府义女,又是四殿下未来的王妃,使不得使不得。”
这一句话,让常之茸瞬间回神,她瞪大双目,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李溯道:“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李溯挥手遣退福田后,冲着常之茸笑了笑,邀功似的说道:“之茸,可还高兴吗?我曾说过,若有能力时,要让你不再受人欺辱,而王妃之位,只是第一步,以后还要补偿你更多。”
常之茸听了这话,面色大急:“可、可……这太荒谬了,你是如何说通的贵妃?”
李溯拉住她的手,将她按坐在椅子上,亲手倒了杯茶水给她。
“贵妃之事你无需操心,我自有办法。”
常之茸捧着手上的茶盏,头脑还是有些懵,倏的她又想起一事来,惊的放下茶杯道:“不行不行,那女子怎么办?殿下许诺了要娶那女子成婚,如今竟成了我,这不是闹出笑话了吗?”
李溯握住常之茸微凉的手,俯下身来,唇角勾起:“那女子,便是你。”
再次五雷轰顶。
常之茸有些头皮发麻,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难以相信的看向李溯:“殿下……是在说笑吗?”
李溯再度拉住常之茸软弱无骨的掌心,面上神情无比认真,那双深邃的瞳孔中倒映出常之茸慌张却明艳的容颜。
“我心悦的人,一直是你。”
常之茸脑中轰的一声,脸色立即似一只熟透的红番茄,她语无伦次道:“可我、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怎、怎能成婚?”
未待李溯回话,常之茸又猛地站起身来,深呼吸了几次,组织好自己的思绪和语言,神色焦灼的说道:“我从未想过与殿下成婚,亦没有肖想过王妃之位,只要能过上平凡普通的日子便心满意足,殿下实在无需为弥补我或弥补常家,做出如此大的牺牲,更不要哄骗是心悦于我才有此举,之茸当真承受不来。”
第51章 。 不安 【二更】但常之茸,她什么都没有……
身份一朝改变; 常之茸甚是不习惯了起来。
她不再是宫女后,于宫中也没了住处,头上还顶了个莫名的姬府义女称号; 甚是招摇; 宫中的下人们一传十十传百; 都知道一个叫之茸的宫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谣传她不知怎么讨好了姬贵妃; 让贵妃一举赐婚,总之一时流言四起; 酸的羡的说什么的人都有,言论诸多。
而这大婚之日,定的更是仓促; 竟要在十日后立即举办; 姬贵妃好似恨不得李溯赶快完婚。
常之茸便只能出宫尽早备婚嫁之物,等候大婚之时。
她虽名义上已是姬府义女,姬贵妃可从未想过真的收容于她,更不要谈何嫁妆了; 这虚假的头衔只能听一听; 就好似从前她亦是杨府义女一般,杨府若不认,这头衔就形同虚设。
而常之茸知道; 如今姬贵妃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李溯手中; 才事事都随了李溯的心愿。
她心中好奇; 却也来不及问了,因为现下的常之茸,正在京城别院中等待完婚。
届时宫中的花轿会从京城元延王府出发; 再到别院接人后,返回宫中举行大礼。
纤月姑姑知道此事后,原以为她也会大吃一惊,却不曾想姑姑竟拿出一件还未赶制完的红绸嫁衣,面上毫无惊讶之色,甚至得知赐婚消息后高兴的喜笑颜开,还细心的对常之茸说道:“等会让小铃再帮你量一量身子,看看这嫁衣尺寸合不合身,若是不合现下改还来得及。”
常之茸有些不明所以:“姑姑,你早便知赐婚一事?”
纤月姑姑摇摇头,柔和的笑道:“姑姑自然不知,但这嫁衣也是一早就为你准备的,未曾想到如此快便派上了用场。”
“那、那姑姑便不惊讶吗?”
纤月抿唇笑道:“你嫁与谁姑姑都不惊讶,因为我们之茸配得上,如今嫁给殿下再好不过,姑姑更甚是高兴。”
常之茸羞红了脸,小铃一边帮她量身子,她一边还很是焦虑道:“可我还是适应不下,姑姑,我心里慌。”
“为什么慌?”
常之茸叹道:“我怕自己当不好王妃,做不好这个位置,日后自己犯了错,却落的是殿下的颜面,如今大婚在即,我还一切都未准备好,心乱如麻,这往后都并非是心悦与否的事情了啊。”
现下是王妃,日后就是太子妃,再往后,常之茸简直不敢想象,她心里怎能不慌。
曾经的常之茸,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在京城能够顺顺遂遂,遇到良人便嫁给他,安稳平凡一辈子就是她心中所愿。
而现在一道圣旨,全盘打乱了她心中愿景,她没做过王妃,前世今生都没有过,连京中贵女的经历也只有年幼那几年,更多的时间,她反而是在做下人、做奴仆,常之茸早已习惯了自己的身份,她心中很有自知之明,她如今只是一介民女,顶了个姬府义女的高帽,要嫁做王妃。
“之茸不管是何身份,是何角色,姑姑都能相信你可以做好,因为之茸心思敏捷、善良,为人通透善解人意,姑姑瞧着就是不输京城任何名门贵女,说句大不敬的话,日后便是天子身旁的位置,之茸也当得。”
纤月姑姑笑的开怀,她面上心里都高兴不已,常之茸能够嫁给李溯,总比嫁给别人让纤月放心的多。
而常之茸面色又红润了不少,她强迫自己稍稍稳了稳心神。
此时院外传来了马车声,常之茸眺眼望去,为首的好似是李清婉,她率先踏入院内,身后跟了不少小厮,一人怀中抱着一个大木箱,李清婉让小厮将箱子都放置在院内。
常之茸走了出来,看着这满满一地的沉木箱子,疑惑道:“这些都是什么?”
李清婉见她出来,便给了小厮们一个眼色道:“打开。”
一排排箱子上的铜锁落地,应声而开,映入眼帘的全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满满当当的金首饰和上好玉佩,在霞光下甚是耀眼,还有数不清的云锦蜀锦,一眼扫去,满地是金。
常之茸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问道:“这是要做何?”
李清婉惊讶:“你不知?”
常之茸摇头:“自然不知。”
李清婉难得平日清冷的面容笑了一声,说道:“四殿下一早便让备着了,给你的嫁妆,嘱咐不能委屈到常姑娘。”
常之茸心中有些猜到,但还是震惊的合不拢嘴,第一回 见着聘礼和嫁妆都是新郎出的。
李清婉又道:“安心收下,这些也只花了那一箱银票的一半罢了。”
这些东西竟花费了月氏店铺几年来攒下的收入一半!
常之茸心脏都狠狠一跳,她不禁想起之前自己傻了吧唧对李溯说过的那些话……如今居然全应验到自己身上来了。
她忙让小厮们把箱子合上,这一地金的银的,看的她眼花缭乱,刚刚才稳住的心思,现下又凌乱了。
两人还未进屋,门外便又来了贵客。
小铃开门引贵客步入院内,来人正是一席白衣风度翩翩的朱彦策,他身后的小厮手里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不知又是什么物件。
常之茸立即迎上前去,有些意外道:“朱公子,今日怎么有空前来?”
朱彦策面容和煦的笑了笑:“先行恭喜之茸姑娘,马上要嫁与四皇子殿下为妃了,今日前来,是应嫡妹临行前所托,提早来送新婚贺礼。”
朱彦策身后的小厮走上前来,将托盘上的盖头掀开,里面是几样精致的随身小物,皆是昂贵不菲的锦绸缎面,有手帕,有香囊,还有一面团扇,上面金色丝线绣花别致,绣工精湛,一看便是朱菁亲自做的。
常之茸看了当真很是喜爱,让小铃拿进屋内,李清婉打了个照面便进了侧房,正房中只余常之茸与朱彦策二人。
“劳烦朱公子亲自跑这一趟了,不知菁姑娘最近可来了消息?她那边还好吗?”
常之茸斟了一杯茶给他,朱彦策接过后面上竟有些哭笑不得,他摇头笑道:“嫡妹一人在外,银钱都不会算,闹了不少笑话,家父于府中每每看完来信都极为担忧,幸好她身侧跟了家奴,还找了一些江湖打手一路护送,如今已经到了扬州,安顿了下来,也时常写信回京,如今看来她过的要比在京城高兴的多,反而是家父思女过切,瘦了许多。”
听得此言,常之茸放下心来,亦笑道:“她过的开心便好,朱公子呢?丞相大人可有为公子的婚娶寻觅到良人?”
朱彦策顿了下身形,眼神下意识的看向常之茸梨涡浅笑的容颜,转瞬回神,又勾唇不在意的说道:“我不急于娶妻成家,待明年考得功名,再做打算亦不迟。”
闻言常之茸觉得有理,她点点头,举茶说道:“公子所言甚是,那便先预祝公子明年能摘得状元郎,到时就不知京中哪家贵女能有此福分,得到公子的青睐了。”
朱彦策亦举起茶盏,笑道:“能喝得王妃敬的茶,怕也只有今日了。”
常之茸红了面颊,讪笑道:“莫要拿这头衔打趣了,我亦是被迫成婚,非我所愿。”
朱彦策眸中闪过惊讶之色:“之茸姑娘不愿嫁与四殿下?”
常之茸想了想,叹道:“一句两句也解释不清,我与殿下虽关系要好,却不是男女之情,大婚后如何,便走一步,看一步罢,如今皇上圣旨已下,此事已成定局。”
听到“不是男女之情”这几个字眼时,朱彦策的唇角不自觉扬起了一些。
酉时,天色已近黄昏,朱彦策才起身离去,常之茸将他送到门口,看着他上了丞相府的马车后,才回了院落。
与朱彦策聊了许久家常,常之茸心绪都平静了下来,她觉得很是奇妙,朱彦策总能给人一种温润如风的舒适感,与他说话便能受其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