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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世子宠妻录(重生)-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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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纨观察着他的神色,几欲掀唇询问,却终是选择缄默。
  她身为顾粲的妻子,一直是给予他足够的空间,纵是有些时候会对他的做法感到疑惑,但是却不会多加询问。
  顾粲下朝归府与她相处时,也是从来不会主动提起公事。
  林纨想着,顾粲应是碰到了棘手的公事,便暂稳了心弦。
  马车行至府上时,顾粲却没有同往日一般,先搀扶着她下马车,而是自顾自地踩着小厮搬来的矮凳,只身往府门走。
  林纨见状,心中有些慌乱,刚想开口唤“子烨”,却被牵引马颈的靷子绊倒,险些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随行的香芸和香见吓得不轻,顾粲听到了动静回过身来,见林纨双臂被丫鬟搀着,精致描绘的柳叶眉也凝作了一团,便走到林纨身前,低声询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林纨微微抿唇。
  顾粲的语气虽然带着责备,但是却存着刻意的温柔。
  自今日见到卫楷后,顾粲便有些不大正常。
  会不会是卫氏兄妹的事被他知道了?毕竟顾粲在宫中的眼线也不少。
  林纨看着顾粲关切的眼神,心中有些无奈。
  顾粲总有事瞒着她,可她又如何不是呢?
  林纨笑着摇首,借势向顾粲撒娇,她示意香芸松开她的手,向顾粲央求道:“子烨,你扶着我回去吧。”
  府门檐角悬着的灯笼虽然不甚明亮,但顾粲也能瞧见林纨的小脸煞白,身子因为受寒有些发抖,再一听她温|软且带着讨好的声音,便将之前种种的复杂想法抛到了脑后。
  他将林纨用自己身上厚实的氅衣披裹,小心翼翼地将林纨横抱了起来,并低声命香见提前备好水,好让林纨沐浴。
  一为驱寒,二是她一羸弱女子为死去的宫妃敛尸,也除除晦气。
  林纨的心安稳了下来,带着顾粲体温的氅衣让她身上温暖了许多。她刚欲阖目,享受现下与夫君的亲近,却听见顾粲意欲不明地问:“你和祖父的部下卫楷……是熟交吗?”
  顾粲问完后,便有些后悔。
  她与卫楷的事,他一清二楚。
  可一想到那男子曾差点取代了他的位置,顾粲的心中既存酸涩,又存着苦涩。
  在林纨危难之际,卫楷守在了她的身边。
  而那时的他却如一个懦夫一般,连见都不敢见她。
  话既问出口,也就不能再收回。
  顾粲静静地等着林纨地回复。
  林纨沉默了片刻,终是回道:“你既知道他是祖父的得力部下,便该知道我是认识他的,但若论熟交,还算不上。”
  顾粲低声道:“知道了。”
  林纨的话术滴水不漏,言语也没有闪躲。
  但是提到卫楷时,她沉默的那半晌终是让顾粲心存有芥。
  林纨没再多想男人存的心思,她身子弱,今日又过于疲倦,还未到寝房便在顾粲的怀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醒来时,她和顾粲都在水里。
  二人在水里敦伦也不是第一次了,林纨倒也不排斥,她知道顾粲今日心情不佳,还有意迎合着他。
  平日林纨容易害羞,很少主动。
  顾粲得了趣,透过氤氲的水雾看着妻子酡红迷|离的面容,一时失了心智。
  林纨体力不支晕倒后,本以为便能休息睡下。
  谁知被捞出来后,男人拨开了她的湿发,在她耳侧低哑道:“为夫近日事冗,休沐都不能陪在纨纨身边,所以今日纨纨多陪陪我好不好?”
  林纨没了说话的气力,也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只知道顾粲用这种语气与讲话时,都是在诱哄她,便迷迷糊糊地点头答应了。
  次日本是顾粲的休沐之日,按说平日这时辰,二人总是相拥着贪睡到巳时,几乎一整日都不出寝房。
  顾粲每每都有些无赖地说,左右她也不用出府走动,不如一整日都陪着他。
  林纨面子薄,也拗不过他。
  便由着他意,让丫鬟把吃食送至门口,顾粲将食盒提进屋内,亲自喂她吃下。
  待她恢复体力后,一整日都是无休无止的翻云覆雨。
  今晨顾粲却醒的极早。
  他因梦魇而惊醒,林纨只听见顾粲不停地喊嚷着:“放开她!放开她!”
  声音既愤怒,又充满着无力的哀怨。
  林纨忙用衾被覆身,担忧地看向了坐在床侧,揉着眉心略显痛苦的男人。
  林纨关切地问:“子烨,你梦魇了吗?不怕的,你现在已经醒了,梦里的那些都是假的。”
  顾粲见林纨醒转,倏地攥住了她白皙的素手。
  林纨被攥得有些疼,微微蹙了下眉头,却任由他攥着,用另一只寻了块帕子,细心地为他拭着额侧的冷汗。
  顾粲双目猩红,恢复清醒后一想起适才的梦境,仍是心有余悸,面有鸷戾。
  林纨开口,再度询问他情况如何,顾粲却满脑子都是她被陌生男人占|有的可怕画面。
  他本以为梦中的男子是卫楷,可好像又不是。
  纵是知晓是在梦中,亲眼所见自己的发妻被人欺辱,这滋味也是难言。
  现下他心中不仅存着对卫楷难以言喻的妒意,更存着对林纨的愧意。
  林纨见顾粲不言语,便唤了个丫鬟,询问时辰。
  丫鬟看了屋外的日晷,进室回道:“回夫人,现下还不到卯时。”
  林纨瞧了瞧窗外的天色,冬日天亮的晚,天还未明。
  顾粲这时心神稍稳,细细打量着林纨的眉眼,终于开口道:“今日我不在府上,你若遇事不决,便先同元吉商议。”
  他低首亲了亲林纨的额头,心中却筹划着旁的事。
  顾粲不清楚上官衡现下到底是什么状况,自己费心布的局眼见着就要折在这人的身上。
  他顾粲从不是一条路走到黑的人,布局之前早就为自己留好了后路。
  现下他跟上官衡耗不起功夫,他不能再等他了。
  思及此,顾粲用手轻抚了抚林纨柔软乌黑的长发。
  林纨则用额头轻轻地蹭着顾粲的下巴,试图以此安抚他的梦魇之苦。
  她隐约记得,昨夜他却然说了这一月的公事繁冗,可能休沐日不会陪她。
  林纨心情有些低落,却也知顾粲在朝中不易,便温顺地点了点头,忍着身上的酸|乏和不适,起身伺候顾粲梳洗。
  顾粲离府后,林纨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碌。
  她携了几个下人去了新葺司空府,看了看她和顾粲新府的布局,随身带了绘卷和工笔,将那府中景致的鸟瞰之图详尽的绘了出来。
  新府被山水萦绕,离洛都的皇城中心稍远些,但胜在风景怡人,景观别致。
  亭台轩阁、楼榭馆坞都还未取名置匾,光取名这一项就要花心思想想。
  林纨与做工的杂役头子见了面,杂役头子向她汇报了进度,算上打扫,约莫着年前,一切便能妥妥当当。
  回府后,林纨独自坐在顾粲的书房中,用工笔在鸟瞰图上,粗绘了几颗绣球花树,想着在二人的住所的庭院内,将石竹色和堇色②的绣球都植栽个几棵。
  绘了半晌,林纨却慢慢撂笔,心绪寂寥。
  如若顾粲在她身旁,陪着她一同布置新府,要比现在有趣味得多。
  见天色已晚,林纨准备去后厨看看,以备好吃食,等着顾粲回府。可谁知元吉却告诉她,今夜顾粲不回来了。
  林纨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问。
  还有不到一月,便至年节,林纨边忙于新府修葺之事,一边发现顾粲或许是在有意的冷落她。
  她渐渐觉出了不对劲。
  先是休沐之日,他都不在府,且彻日不归。
  再是,平日下朝之后,他也不同以前一样,对那敦伦云雨之事总是颇有兴致。
  这一整月,他都没有碰过她。
  林纨自小被娇养在侯府,母亲谢容和父亲林毓是极恩爱的,但却是她所识夫妻间的极少数。
  她自小也是听惯了官家男子的负心薄幸,还有后宅之间的妻妾争斗。
  越深想,林纨越觉,顾粲怕是在府外养了个外室。
  林纨觉得一切有据可循。
  休沐日他既是不在府中,应是出去陪那个女人去了。
  平日他对她无甚兴趣,怕也是心里惦记着外面的那个女人。
  每日入睡前,她也不敢问顾粲,只默默噙着泪,悄悄地嗅闻着他身上熟悉好闻的气息,妄图从中嗅出别的女人的脂粉味。
  却什么也闻不出来。
  顾粲身上仍是干净且微苦的广藿和雪松的味道,丝毫没有陌生女人的脂粉气。
  林纨想起前世,她也是如这般,小心翼翼地待他,每日共衾一席之地,却是同床异梦。
  她心悦于他,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却只有在他睡后,她才敢悄悄地离他近些。
  林纨自小被谢容教导,深闺贵女要学会隐忍,要将自己的情绪深敛于心。
  可她重活这一世,不想再如前世那般懦弱。
  如若顾粲真的违背婚前誓言,有负于她,她绝是容忍不了与旁的女人共侍一夫。
  后日便是年节,林纨原定的是携顾粲回林府过年,也无需提前置办年货,只需备些压祟钱,分发给那些个弟妹。再备份厚礼,送予林夙和宋氏。
  林纨决意在此之前,同顾粲问个清楚。
  年节的前一日,顾粲又是一早便出府,林纨晨日状似如常地对顾粲道:“夫君今日能否早些归府?”
  顾粲听后微怔,她私下唤他子烨居多,很少唤他夫君。
  他低首看着林纨正微微踮脚,小心地整饬着他的衣物。
  二人呼吸相闻,她纤长的羽睫上下轻掀,顾粲见此,冷峻的眉目柔和了许多,便颔首道:“嗯,今日我早些回来陪你,正好也有些事要同你商议。”
  林纨听后心跳却是一顿。
  有事要同她商议?
  看来终于要同她讲那个外室了。
  今日他可能就要同她商议,要将那个女子接进府中。
  之前林纨有些纠结,想要派个人在休沐日去跟踪顾粲,看看他到底去了哪里。
  可是犹豫再三,终是决定等他自己与她说。
  林纨强忍着心中的酸涩,悄悄握紧了拳头,却觉得胃里也涌起一股子酸意,让她直想呕吐。
  一想到顾粲碰了别的女子,她便恶心得想吐。
  待顾粲出室后,她慌忙唤香芸拿来了盆盂,蹙眉捂着心口,将清晨吃的那些饭食都呕了出来。
  香见担忧地伺候着林纨漱口,关切道:“小姐,用不用奴婢去唤医师给你瞧瞧?”
  林纨刚欲开口,又是一阵呕意袭来,她摆了摆手,又呕了起来。
  可胃里的东西终是吐无可吐。
  折腾了半晌,林纨终于觉得身子好受了许多,顾不得多歇,便唤香芸香见为她好好梳妆打扮。
  林纨端坐在镜台前,看着自己憔悴却清丽的面容,暗觉自己终归也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女子。
  她想知道,顾粲在外豢养的那个女人,到底长了副什么模样?
  有没有她皮肤白皙?有没有她生得貌美?
  那外室的身姿身段又是如何?
  会不会是因为那女人腰骨纤软,能满足顾粲的那些个喜好……
  林纨苦笑,为了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从香见手中夺过了石黛,自己描画着眉间。
  香见香芸倒是不觉奇怪,后日便是年节,林纨细心打扮也如常理。
  新的一年即将来临,哪家的贵女不是费尽心思的装扮着自己?
  待至申时,顾粲提着装着新制的蟹黄毕罗的食盒归了府。
  年节之前,他的筹划基本事毕,惟青州临淄那一地,他犹豫再三,难下决定。
  青州临淄是林纨的封地,与林纨有关的事物,顾粲总要犹豫些,是谓爱屋及乌。
  顾粲好些时日都未陪林纨好好吃上一顿饭,也觉近来因着种种原因,确实冷落了她,便想着今日好生哄哄她。
  香见进室通禀,说:“翁主,司空大人回来了。”
  林纨静坐在嵌玉彤几前,全无平日恬然美好的模样,反倒如西子一般,颦眉沉思。
  顾粲着了一身髹黑的外氅,眉目之间总是蕴着股矜傲疏冷之意,让人不敢靠近。
  他一回府,丫鬟小厮们连呼吸都小心了几分。
  甫一进室,顾粲便瞧见了今日精心装扮的林纨,可她面色却有些难看。
  直到顾粲走到林纨的身侧,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偏厅的家具摆件多数都搬到新府去了,那嵌玉彤几是仿古之物,平日二人并不大用。但大邺也有文人雅士喜欢前朝遗风,喜用几案。
  林纨跪坐在蒲垫上,觉得周身突然有了寒气,方觉是顾粲回来了。
  她下意识地起身,顾粲将手中食盒递与下人,让她不必起身,继续安坐。
  林纨乌发轻绾,其上缀着垂珠玉簪和紫萼。
  现下不是玉簪和紫萼的花季,但那饰物却栩栩如生,十分逼真。
  顾粲想起,府内初夏,玉簪刚绽时,林纨同他于傍晚散步。
  见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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