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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回到老公自宫前-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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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巫说道:“不是我不懂这个道理,但是女人和人还不一样。这女人就得驯服,打十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吃。你得贬低她、要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把她周围的人都说得一无是处,要她以为离开你她就不能活,别人都不能信,她才能死心塌地的跟着你。给她太多好脸,她反而不信你。”
  丁巫胸有成竹的说道:“你不要着急,她一直都这样的,嘴上说不要不要,当她从男人那里受了丁点委屈,还是会跑到我这里哭着喊我大哥,求得我的原谅,回到兄妹相依为命的时候。”
  “这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她早就被驯化成我的掌中之物了。以前养我的那对家仆死后,我这几年其实一直靠她养活,她照样尊我为大哥。我得维护当大哥的颜面,面子垮了,她就不信我了。”
  吴典用听了,心道:啧啧,这是吃软饭的最高境界——软饭硬吃啊,高,实在是高。
  魏采薇出了牢房,嫌弃脸立刻换成忧郁脸,去找陆缨,陆缨要她坐,命人给她端上父亲常喝的养生参茶,“你还病着,本不该找你来,可是这出苦肉计没有你就演不成,丁巫的板子就白打了,所以要汪大夏把你带过来送牢饭,唱给吴典用看。”
  魏采薇的风寒还没有好,有些憔悴,脸上的红润完全靠胭脂擦出来的,她喝了一口参茶,面色稍缓,“这出苦肉计太冒险了,他知道我会反对,所以挨完板子才告知我,生米煮成熟饭,我反对也是来不及了,只能配合他演戏,看到他都被打烂了,我——”
  丁巫遭罪,魏采薇心疼,“我难过的要命,嘴上却还要和他争论。丁大哥的性格我是知道的,只要做了决定,就像个石头似的不会回头。陆统领,他已经付出这么多了,不要让他白白牺牲啊。”
  陆缨心里酸酸的,面上依然淡淡的,说道:“我们锦衣卫自是会全力配合他‘身败名裂’,这只是开始,还有更痛苦的事情等着他,望你有所准备。”
  “还有?”魏采薇将参茶往桌上重重一搁,“他不会武,身上的伤已经是极限,再严刑拷打,他会残疾的。”
  陆缨说道:“不是皮肉之苦,是在心上捅一刀。需要你配一副药,让丁汝夔假死。”
  “什么?”魏采薇立刻站起来。
  陆缨说道:“要得到白莲教和俺答汗信任,苦肉计和你闹翻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让丁巫最后的一点翻身指望也彻底消失,他的叛逃才有充足的理由。这也是为了保护他而不得已为之。”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必须做的绝对真实。陆大人已经同意了,还告知了皇上,皇上没有反对,那就是同意。陆大人会在丁汝夔假死之后,将他远送云南,隐姓埋名,从此脱离牢狱,等丁巫功成之后,皇上会赦免丁汝夔的死罪,让他们父子团圆。”
  陆炳会同意这个大胆的计划,除了丁巫决定自毁投敌的决心,还有他自己反复中风,身体每况愈下,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倒下的原因。
  陆炳是个未雨绸缪的人,第一次中风后就立刻要张天师帮他选择了三里屯的墓地,还在周围建了祭田、祭屋等等,将来即使抄家,后代人也有个栖身之所,因为用于祭祀的田地房产在免抄之列。
  严世蕃又发现他每年年底在死刑复核上的让丁汝夔脱险的小技巧,今年他故技重施,怕是难了。可是万一他死了,丁汝夔怎么办?严世蕃要弄死丁汝夔,易如反掌。
  但丁巫主动提出自毁打入敌营、建功立业、为父赎罪的计划。
  且不说丁巫是否会成功,即使他后来不成功,至少丁汝夔已经“假死”,就不会再死一次了。丁汝夔能够脱离牢狱,继续活下去,不用再担心受到严世蕃的威胁——因为他已经死了。
  权衡利弊,利大于弊,所以陆炳秘奏嘉靖帝,嘉靖帝恨透了差点让大明覆国的白莲教,只是暂时牺牲一下丁巫的名誉、把丁汝夔这个蹲了十年监狱的废棋成为死棋,对大明没有损失,这买卖划算,嘉靖帝当然答应了。
  魏采薇没想到计划真正的残酷在这里,连连摇头,说道:“不行,丁汝夔绝对不会答应用儿子来换命的。”
  陆缨说道:“汪大夏正在和丁汝夔解释此事。不瞒你讲,陆大人这次第三次中风,半边身体麻痹,并非摔伤,不晓得还能撑多久,万一——凭我的力量,是护不了丁汝夔的。毕竟连我也是依附陆大人才能在锦衣卫有一席之地。”
  陆缨如此坦率,把困难摆在面前,魏采薇颓然的坐回原位,她是大夫,太明白陆炳在短短三个月时间里三次中风后果有多么严重,这个巨大的保护伞一旦消失,人走茶凉啊,到时候别说丁汝夔了,就连陆缨和汪大夏在锦衣卫能不能干下去都是问题。
  而后宫里,陈经纪还在内书堂读书、尚寿妃还没进宫当宫女、李九宝也还没有进裕王府。未来的帮手和靠山们还在萌芽当中,长成可以遮风避雨的大树还早着呢!
  地牢里,丁汝夔听到汪大夏的解释,当然反对,“不行,我不能用儿子的性命和名誉来换自己的性命。我宁可在这里坐牢等死。”
  汪大夏也很纠结,但身为人子,他能够理解丁巫孤注一掷的做法,说道:“我也有个爹,我爹对我从来没有好脸色,整天呼来喝去的,纵使我做了好事,或者他做了为我好的事情,也非要用贬低讽刺的话语打压我。好像不骂我就浑身不自在似的,我一直很烦他。”
  “可是,如果我爹遇到和你同样的问题,我大概也会做出和丁巫一样的选择。去拼一把,总不能睁着眼看我爹等死,如果顺利的话,还能将功赎罪,绝地求生。”
  汪大夏说的都是真心话。
  上一世,汪大夏是因父亲汪千户被白莲教炸断双腿、背部烧伤,还一个人抗下所有责任,削职丢爵,在大雪天里被抄家,全家被赶出住了百年的大宅。
  半夜,汪大夏眼睁睁看着父亲医治无效,活活疼死,悲愤交加,挥刀自宫,走了进宫当太监这条捷径,他进宫的初衷,也是为了弥补父亲的过错,铲除白莲教。
  在头条胡同一夜之间被烧成灰烬、四人被活活烧死的人间惨剧上,汪千户和当时的锦衣卫陈千户无疑都有责任。陈千户再次贿赂严世蕃,把所有责任甩到汪千户头上,汪家遭遇灭顶之灾,汪大夏后来也没有放过陈千户,顺便加入了倒严的队伍,成为推倒严家的一把好手。
  这就是汪千户和汪大夏的父子关系,看似每天都在崩溃闹翻的边缘,其实坚如磐石,并不比丁汝夔和丁巫父子情薄弱。
  为了父亲,上一世汪大夏挥刀自宫,这一世丁巫自侮投敌,身败名裂。
  当父亲难,当儿子的也不轻松啊。
  汪大夏上一世和丁巫一样走了一步险棋,这一世汪家虽然没有遭遇灭顶之灾,逼得他挥刀自宫,铤而走险。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天然的能够理解丁巫的艰难抉择,也佩服他置于死地而后生的勇气。
  汪大夏希望丁巫计划顺利,早日成功,所以主动请缨来地牢劝丁汝夔,“……你就当不为自己,是为了成全丁巫。丁巫不能参加科举走仕途,自称草民,嘴上从来不提,其实心有不甘。”
  在汪大夏的劝说之下,丁汝夔终于答应配合假死。
  且说牢房里,吴典用每天帮丁巫涂膏药,魏采薇的膏药有化腐为肌之效,十天过后,丁巫都可以翻身走两步了。
  只是自从和魏采薇吵翻,魏采薇不再来送牢饭,只托付汪大夏捎了两罐药膏和内服的药丸子,丁巫的伤势飞快好转,但每天只能吃着菜里没有一滴油的牢饭,都瘦了。
  丁巫一副打肿脸充胖子的得意,和吴典用炫耀,“你看,我就说她不会真的扔下我不管吧。”
  吴典用还指望着他脱身呢,附和道:“丁老板御人有术,佩服佩服。”
  次日,汪大夏来了,命狱卒打开牢门,“那个攀咬你的白莲教翻供了,你是清白的,可以走了。”
  丁巫委屈的很,“我就说不是了!你们非不听!白白受了皮肉之苦,还蹲了这些天的监狱、吃狗都不吃的牢饭,就这么算了?锦衣卫不得补偿我些什么?”
  吴典用连忙过去说道:“还有我,汪大人还记得我吧,我该招的都招了,我何时可以和丁老板一起出去?”
  汪大夏瞪了他一眼,“你的事情得陆统领发话,我可管不着。”又递给丁巫一套白色缁麻孝衣,“这是魏大夫要我给你准备的,快换上,你爹死了,送他最后一程。”
  作者有话要说:  丁丽叶:我明明贡献了影帝级别的演技,而你们只关心半夏的JIO有多大……我有心有不甘啊


第90章 一举成名天下知
  汪大夏最终还是说动丁汝夔配合。
  魏采薇配了一副药; 丁汝夔面如死灰,一副痨病过世的样子。
  陆炳报了个病亡,丁汝夔的死刑拖延了十年; 没死在铡刀下; 却死于疾病; 真是讽刺啊。
  老狐狸严世蕃听到死讯; 一块心病落地; 尤不敢相信这么意外就结束了; 亲自来问陆炳,连续七天大雨之后; 天气放晴; 有秋高气爽的样子了; 气候凉爽; 严世蕃终于能出门走动。
  陆炳另外半边身体已经能动了; 但走路还是一瘸一拐,严世蕃又是个独眼,两人都有缺陷; 好一对亲家。
  陆炳说道:“这回真是得了肺痨死了,怕肺痨传人,就用铺盖裹着尸体; 一起烧了,东厂厂公麦公公派东厂仵作验尸,亲眼见尸体火化才进宫报信的; 东楼不信我,还信不过东厂?”
  不信东厂,就是不信嘉靖帝,严世蕃当然不敢; “那有,我是觉得他大小是个人物,想要送他一程,没想到连最后一面都没见。”
  这鳄鱼眼泪,说的好像三个月前用丁巫逼丁汝夔自尽的人不是他一样!
  死了就好,一了百了,替亲爹严嵩背一辈子的黑锅,永远无法翻身。
  丁巫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只看见一坛子骨灰,从牢房出来,来到郊外一处墓地,墓穴都挖好了,石碑也是现成的,就等丁巫摔盆出殡入穴。
  这是魏采薇出钱买的坟地,还请了和尚道士做法事超度。
  坟前居然还来了十几个丁汝夔生前交好的官员,穿着素服过来送丁汝夔入土,看着昔日的兵部尚书葬礼如此寒碜,个个都哭得声泪俱下。
  丁巫没有哭,像个木头人似的摔了盆,将骨灰坛放进墓穴,丧事草草办完。魏采薇给和尚道士们结了余款。
  丁巫全程都没有理会魏采薇,一副嫌弃她办丧事不利的样子。
  看到送葬的官员们哭泣、烧祭文,他还臭着脸冷嘲热讽:
  “虚伪,人都死了,做这些有什么用。我爹在锦衣卫诏狱里坐了十年死牢,你们为他做了些什么?哦,有一桩你们做的很好——袖手旁观。”
  “我爹在诏狱撑了十年,你们都没有去救他出去,现在人死了,就这样惺惺作态,恶不恶心?伪君子!”
  “还有你,自诩我爹的得意门生。前些日子我张罗开个药铺谋生,你骂我行商贾之事,有辱斯文、有辱丁家门楣。我寻思自打我来京城,你连一个铜板都没给过我。哦,你觉得我喝西北风就能活?”
  “斯文、门楣是能当饭吃,还是能让我爹起死回生?别在这里假哭假慈悲了,回家哭你亲母亲去!”
  丁巫一张嘴字字诛心,哭一个,骂一个;哭两个,骂一双。
  把前来祭拜的官员们全都骂跑了,纷纷指责他“一代不如一代”、“虎夫生出犬子来”、“你所作所为,令你爹地下蒙羞”、“听说你还和白莲教勾勾搭搭,你难到忘记了你爹是入死牢的吗”云云。
  丁巫已经放飞自我了,一一驳斥道:“什么虎父犬子,你自比为畜牲,可别我扯进去。”
  “是,你家下一代可厉害了,你背信弃义,你儿子就能杀人放火。我就开个药铺谋生,我可比不上你儿子。”
  “我要是真跟着白莲教勾搭,我还能出狱给爹出殡下葬?你这老头听风就是雨,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你老糊涂了吧,糊涂成这样就不要当官了,回家抱孙子去吧——哦,对了,得看清楚再抱,别把邻居家老王的孙子抱成了自己的……”
  丁巫舌战群臣,一滴泪都没有流,倒是费了不少口水,骂了个痛快。
  送葬的官员们一个个气得仰倒,把写好的祭文投进火盆里就走,丁巫抓起燃烧的祭文往地上扔,用脚踩熄了,将祭文残片退回,骂道:
  “你们不配来送我爹,我爹不想看见你们这群只晓得自保的伪君子!怎么,袖手旁观了十年,对我们父子不管不问,现在我爹得了痨病活活病死了,你们就写这种感天动地的祭文卖弄文采?你们真是沽名钓誉,连死人都不放过。”
  丁巫大声唾弃祭文,“我没有被你们感动,倒是你们恶心到了。”又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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