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三千位列仙班-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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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蓝说,“我喜欢的人,他愿意也得愿意,不愿也得愿意,只要我不曾放手,就得留在我身边,哪怕两看相厌也要忍着,若非要离开,除非死。”
她这番话说的五鸳目瞪口呆,她甚至连语调都是温和的,可五鸳却绝不怀疑是假的。
他愣了片刻,也不由得好奇,“到底是何等人物,能令仙子也动了凡心?想当年主人那般风华绝代,仙子也不肯应他。”
岑蓝闻言撩起眼皮看他,“你家主子若是与我相好,他比天雷灌体死得还早。”
五鸳失笑,岑蓝也微微露出一点笑意,“不是什么惊艳人物,但他屡次动我欲劫,我与他似乎有些渊源,可又因着体内兽丹化用未尽,丧失了部分记忆,记不起来了。”
“此次来便也就是为了化用兽丹,”岑蓝说,“你不用胡思乱想,不要你的命,让你还能世世傻兮兮地守着你的鸯鸟,我只需借用你焦山冲虚池,还有你的一些血来化用兽丹而已。”
五鸳闻言说,“冲虚池乃是从前主人所得,用以强冲灵脉,那些年仙子与主人没少在那其中日夜遭罪,如今这把年纪修为,竟还要受那样的罪。”
岑蓝混不在意,纵使冲虚池水能疼得人五内俱焚,但只要能借用强横的破虚之力,再辅以五鸳具有分解散化效用的血,就不信不能化用兽丹。
待她化用了兽丹,定能更上一层楼,记起与姜啸的渊源,也好知道她为何独独对他那般执着。
再者她答应了姜啸,要为他寻父母亲人,还有那个将他圈养山中的女人。
岑蓝和五鸳并没有在酒楼停留多久,便准备赶往焦山,只是五鸳的鸯鸟如今新婚,却在那夫家过的不好,五鸳先去瞧了她,以小法术将欺负她的人不着痕迹地惩治了一番,这才与岑蓝赶去焦山。
岑蓝不懂这样的爱,五鸳乃是地仙,怎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嫁做他人妇,还是一次又一次。
世人都道情爱令人失智,岑蓝从前不懂,现如今沾染些许,却也依旧不曾明白,情爱又何至令人失智。
岑蓝与五鸳朝着焦山行进的时候,姜啸所在的秘境已经化为了人间炼狱。
所有被下了封印,安排给弟子们历练的妖魔兽,全部都突然疯狂进境,将历练的弟子辗轧到毫无还手之力。
而秘境的入口遭到了妖魔兽的破坏,阵法错乱,自动封锁,各门派弟子们犹如被扣在铁锅之中的蚂蚁,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求救的信号也根本送不出去。
而外面守秘境的弟子,却根本看不到里面正在上演怎样可怖的一幕幕,因为窥镜石上依然是最初弟子进去那风平浪静的模样。
而造成这一局面的,并非是妖魔兽生出了多么高等的智慧,要将他们一网打尽,而是窥境石上不知何时盘了一头蜃蛇,本来这种小东西没有任何的杀伤力,最擅长的就是模仿周围的景物隐匿自己的身形,吃的食物也是一些虫子青蛙,简直和凡间普通的蛇相差无几。
本来这东西只有手指粗细,盘在足有一人合抱的窥镜石上,就像落了一根树枝,不碍任何事。
可这秘境之中妖魔兽突变,这蜃蛇也不知为何跟着异变,生生从手指粗细不足半壁长的模样,长成了足有二人合抱粗细,足足十余丈的长度。
小家伙平时自己也是能够到处躲藏的,骤然间长了这么大,根本没有地方躲避不说,它吓得盘在窥镜石上一动不敢动,天生的本能让它模仿了窥镜石中的景物,简直一模一样,彻底堵住了弟子们获救的生路。
而随着日落,天边的红光却并没有消散,血色沁在月光当中,让整个密境之中笼上了一层不详。
姜啸正协同魏欣和仅存的几个阳真门弟子,同一个半天之内便从三阶增长为六阶的魔兽苦战。
这本是一头体型偏小的哭魂琉猁,如猫似豹,生着尖利爪牙,行动敏捷,叫声尖锐刺耳,能够摄人神魂。
可就算是进境到五阶,也不该是这等壮如小山的体型,叫声更不会如这般令人几乎被震碎心肺。
“吼――”
魏欣双耳被这哭魂琉猁震到嗡鸣,眼前阵阵发黑。但他一步也不能退,胡乱地抹去耳根和鼻翼流出的鲜血,大师兄死后,他这个二师兄便是师尊不在之时,门中掌事。
现如今三师弟重伤,四师弟不知所踪,他身后还有小师弟和阳真门的外门弟子,若他退了,他们一个也活不成!
但他原本轻灵的剑招已经变得越来越沉重,他们跑了一天了,这是他们遭遇的第三头魔兽,经脉内灵力即将枯竭。
而这阵法自封的秘境之中,求救的灵力送不出,连同音玉牌也早已经失灵,现如今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等着守秘境的弟子发现他们的遭遇,即刻通知各门派,派弟子增援破阵开结界!
魏欣并不知那窥境石上盘着蜃蛇,将他们的状况挡得死死的,也幸亏弟子们都不知道,他们尚且还能抱着增援很快就来的信念,咬牙战斗。
“啊!”
一个外门弟子被跳跃躲避剑招的哭魂琉猁给重重地拍在了腰上,当场飞出去撞在不远处的树上,喷出一口血,生死不知。
姜啸即刻看准了机会,飞身跪地,腰向后仰,躲过哭魂琉猁一个裹挟着千钧力道的甩尾,接着双手持着早已经碎掉伪装的焚魂锏,直直地戳进了那哭魂琉猁最柔软的腹部。
“吼――”
咆哮声震天,魏欣被这声音冲击得后退了数步,一口血来不及吞咽,尽数喷出。
而外门弟子修为低的两个,直接昏死过去,剩下的也都在这一声后半死不活。
哭魂琉猁开始在地上翻滚,魏欣来不及喘息,咬着牙转身,吼道,“跑!”
他拼尽全力的喊,却不知他早已经失声,这一声沙哑到如同粗砂滚过铁器。
他只来得及夹抱两个朝后滚去,那哭魂琉猁已经翻滚至他刚才站着的地方,下一瞬,地面被它生生砸出了坑,有两个来不及躲开的弟子,就这么眼睁睁在昏死之中被砸成了肉泥,一时间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低阶弟子想要在这场炼狱中活着太难了,现在在无知觉当中死去,甚至都能成为幸运。
魏欣连拖带拽地带着几个外门弟子朝着一处山坡的凹陷处滚进去,所有弟子精疲力尽地昏死,只有魏欣趴在山坡上,看着那哭魂琉猁在地上又翻滚了数周,最终渐渐不动了。
没有看到他小师弟姜啸的身影。
魏欣的心凉了半截,头伏在山坡上,一声嘶哑的哭声穿透这暂且平静下来的夜幕,凄凉得像是一首葬歌。
不知过了多久,兴许是很久,也许只是片刻,他们幸存的弟子们精疲力竭的忘记了时间的概念,可那哭魂琉猁的腹部却突然有了动静。
有意识的弟子们只是徒劳地做出戒备的姿态,却谁也起不来了,他们不知道又将面对的是什么,因为这短短两日的遭遇,已经彻底推翻了他们之前所有的学习和认知。
妖魔兽越阶晋升,体型无限长大,还出现了本身不该有的攻击能力,还会随时随地的爆炸。
谁知道这哭魂琉猁肚子里会不会跑出个什么其他的怪物,会将他们全部都撕碎。
但他们真的都不行了,连跑都起不来了。
不过很快,那哭魂琉猁的腹部里面,爬出了一个血糊糊的东西,月色透着暗红,灵力枯竭的他们还是很快凭借修仙者五感上的优势,看出了从哭魂琉猁肚子里爬出来的,是一个人。
一个提着武器的血人。
第30章 血色侵月(一双如烧着烈火岩浆般的妖。。。)
“姜啸……”魏欣的声音激动地响起; 但他现在却不知自己已经半点声音也发不出,张口都是气音。
姜啸有些木然地看向魏欣和其他弟子的方向,他手里托着焚魂锏; 朝着那边走了一步,两步。
他满嘴、满眼、满身都是血腥; 他为了不被哭魂琉猁压死; 进入了他的腹部之中,搅碎了它的内脏,打碎了它大得不可思议的内丹; 这才侥幸活了下来。
夜风吹过他糊满了鲜血的身体; 他整个人却如同陷入一种十分诡异的境地当中; 视线空茫而游离。
这种被腥咸包裹的黏腻感觉; 似乎不是第一次,他的记忆中有个画面一闪而过; 他看到有个身着黑衣的女人,将他推进了血池之中。
他似乎变得很小; 血液淹没口鼻的腥咸和窒息; 顺着他的脊梁如恶鬼般寸寸爬上来; 他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断断续续不真切地传来; “你生来便是罪孽满身; 因你而死的人不计其数,你本该死的……”
姜啸看到自己陷入了血池中; 下意识地挣扎。
而后他看到了一双阴冷的眼睛; 那眼睛很美; 却看着他如同看着这世上最恶心的东西。
姜啸猛地醒神,看到了幽暗的丛林; 下一瞬,他终于力竭,昏死了过去。
月亮隐没在乌云当中,这树林中的虫鸣响起,伴随着树叶的沙沙声,伪造出暂时的静谧安逸。
魏欣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姜啸从那哭魂琉猁的身边拖入了他们休息的凹陷山坡,这里连个山洞都称不上,根本不存在什么隐藏和躲避的功能,只能算是露天休息的地方。
所有幸存的弟子,顾不上任何的血腥和污浊,甚至顾不上幕天席地的危险,便尽数昏睡了过去。
他们甚至自嘲地想,若是危险到来,能够无知无觉地死去,也好过眼睁睁地看着同门,看着自己死于这些可怖的巨兽口中。
遮蔽月亮的乌云散去,月色如血。
岑蓝已然身在焦山,她看着天边月色上的血沁,不知为什么心中有些不安。
“仙子,冲虚池的草药已经加好了,还有我的血也放在了池边,”五鸳说,“仙子随时可以开始。”
岑蓝点了点头,指着远处的月光问,“你见过这样的月光吗?”
五鸳看了一眼,“没有,不过我听闻,血色侵月,是不祥之兆,据说只有上古妖族出世才会如此。”
岑蓝脑中有什么呼之欲出,却不曾清晰,抓寻不住。
“仙子,你现在开始吗?”五鸳又问了一遍。
岑蓝点了点头,片刻之后,“又说,你先进去,我联系一个人。”
岑蓝从容天法袍之中,摸出了一块玉牌,这玉牌本有两个,给了姜啸一个,用作分别联系之用,与弟子们的同音玉牌并不相同。
她催动灵力召唤另一块,可是那边始终没有回音。
姜啸这时候还在昏死,他身上的所有东西,除了焚魂锏全部都在第一次妖丹爆炸的时候遗失了,包括准备了干粮和许多用品的储物袋。
当时妖丹爆炸之后,紧接着就引来了许多异化的妖魔兽,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寻,那储物袋被强大的爆丹之力崩得七零八落,现如今正在无人处的沟壑草丛之中隐隐发亮。
岑蓝没有召唤到姜啸,心中有些不安,但到底也没有多想。
毕竟姜啸在同许多弟子一起历练,算算时间,他们越是朝着秘境的深处走,就会遇见更强大的妖魔兽,这玉牌他平时放在储物袋,想来这个时间,是来不及拿出来看的。
岑蓝感叹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黏糊,笑了一声将玉牌塞进储物袋。
她亲自去过那秘境,各门派将那其中的妖魔兽等级定得比她预想的低得多,姜啸好歹被她亲自带了那么久,脱物化形都使得那般熟练了,能有什么事。
于是她进入了内殿,来到了冲虚池的旁边,端起池边五鸳早早放好的血,一饮而尽。
接着褪下容天法袍,迈步进入了池中。
这种痛苦,早年间岑蓝日日夜夜都在承受,她乃邪修入道,就是凭借这能重塑经脉的冲虚池,将自己生生扭回正道的。
淬骨洗魂之痛,非常人能够忍受,若非有非活不可的意志,真的很难在冲虚池活下来。
岑蓝进入其中却连表情都未曾变过,五鸳在身旁看着,为她护法,看得也不由咂舌。
岑蓝进入冲虚池之后,便开始运转灵力,寻找体内残存的神兽兽丹,以五鸳的血覆盖上去,试图化解。
她完全进入一重内窥的境界之中,全身心的都在找到无法化用兽丹的症结,对外界全无感知。
她不知道,姜啸正在水深火热之中每天生死几遭,他们终于被守秘境的弟子发现出了问题,可是通知各派之前,自锁的阵法无人能够冲开。
而这秘境当中的世界先乱了,外面的世界也跟着乱了,红光在天边凝聚不去,无论是这秘境之中放置的妖魔兽,还是各门派之中镇压的妖魔兽,全都吸取了这红光异化。
迅速进境的妖魔兽冲破了禁制,开始四散奔逃,各门派被搅合得翻天覆地,到处奔逃的妖魔兽冲入人间,开始四处作乱。
修真门派迅速派出弟子联合追击绞杀,奈何这些妖魔兽不断地吸取笼罩不去的红光,宛如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若非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