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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曲樟纪事-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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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声懵然地左右转脸,好似不知身处哪里,也没从河里上来。
  廖琴琴要跳下去,却被招平安拦住了,只听她说:“我去吧。”
  招平安很快跳下水,河水慢慢从脚踝淹到膝盖,到大腿的时候,她拽住乐声的手往岸上带。
  回身时,另只手悄然握住阿择的手臂。
  于是她两只手都呈向后蜷拳的姿势,廖琴琴也没在意,只注意到同桌的唇色有些发白,还以为她也被乐声吓得不轻。
  乐声上岸后,猛地打了个哆嗦,神智瞬间清冷。她后知后觉地挠头,满脸疑问,“我这是在哪啊?”
  她明明到树林里小解,怎么连衣服也湿了。
  廖琴琴平时是挺斯文的女孩子,这会狠劲地拍乐声肩膀,气得咋呼起来,“你没事跑河里干嘛啊!我们喊了那么久都没听到吗?吓死我了!”
  “啊?”乐声好像有点印象了,“我看到河边浅水有条大鱼,就用棍子去扒拉了一下。。。。。。”
  “你没事去扒拉鱼干嘛!那东西吃了长寿啊!”廖琴琴眼眶一热,又想哭了。
  乐声啥也没弄清楚,就先安慰起她了。
  “好了,这不能怪乐声。”一直不出声的招平安解释起来,“以前常有水里漂秤砣的怪事,河里不干净的东西可以变成鱼或者别的吸引人,你以为你看的是鱼,也许那是张人脸。。。。。。所以当你感觉到不对劲时,那就绝对不可能是一条鱼。”
  “妈呀!”听她说得毛骨悚然,两个女孩立即抱作一团跳脚,其他人闻声也都往这边聚。
  招平安跟廖琴琴的舅舅大致说了情况,问有没有米。抓一点过来。
  米很快送来了,她抓起在落水的位置撒,边撒边泼妇似的骂,河里的黑影游荡了几回,不甘地潜下去了。
  “还有一件事,如果你们信这个的话,就把挡住小神庙的灌木砍掉,平时也可以上点香火,求神拜佛,总能得到庇佑的。”
  做生意的即使不信也怀着敬仰,舅舅当下找人把灌木处理了。
  回到凉棚后,工资发发,大家都抱着葡萄回家了。
  廖琴琴刚好顺路,就送乐声回去。
  乐声走前对招平安说谢谢,她不以为然地笑,“没什么,你还教会我一个知识呢。”
  乐声也神秘地一笑走了。
  廖琴琴的舅舅为了感谢招平安,特地多给一箱葡萄。考虑到小同学力气不够,怕她拿不了回家,便说明早让装卸车送过去。
  于是,招平安领了钱也回去了。
  夏天的气温高,裤子很快就干了。她低着头走路,每经过一个石子都要多事地踢开。
  像在发泄。
  阿择默默地陪着,也知道平安生气了,因为他骗了她。


第47章 初见的他们
  招平安身上黏腻得难受,她洗了一个很长时间的澡。以为能洗去一身疲累,角质层都快搓破了,仍旧感觉浑身不舒坦。
  被蚊子咬过的地方,红肿刺痒也不是滋味。
  总之就哪哪儿都不合心水。
  因为脸上胎记的原因,卫生间以前盖的时候就没有贴镜柜,不然现在都能看到自己一张丧脸。
  阿择真的骗了她。
  她也隐瞒过阿择很多事,大多数人对自己宽容,对别人苛刻。无可否认,她也双标。
  就因为这样,招平安才没去跟阿择对峙。
  所以觉得憋屈,委屈。
  回到房间,招平安将窗户敞开,微微风拂进室内。她坐在妆台前,台面上有一面很小的镜子,刚好只能照进全脸,里面的人果然一脸颓态。
  她从床垫底下摸出钥匙,将抽屉打开,把今天的工钱放进一个铁盒子,连带着上次挣的利是都在,这个盒子从来没有这么满过。
  而另一边角落摆放不常翻阅的物什,那里有她和姑姑的照片,还有和阿择在岑西拍的那张照。
  回来后就一直放在那里,位置丝毫没变。
  抽屉外侧放的几封信,是从邻市寄过来的,这个叫于川的大哥哥她小时候见过一次,印象里是皮肤黑黑的,有一股倔劲的大男孩。
  上面那封信还没打开,蛮久时间了,是该要回信了。
  信上于川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生活,还有一件事,明年她满18岁了,达到法定的结婚年龄,他问自己是什么想法。
  姑姑曾经对招平安说过,只要她愿意,这个哥哥会照顾她一辈子。没有了解相处过的人怎么能走在一起,难道跟一个模糊的影子谈恋爱吗?
  以前或许还犹豫过,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这种想法。积攒功德是为改命,如果改不了,死了就死了吧。
  不能为了延续招家血脉,而留下一个孩子像她那样孤独地长大,然后继续延续她未完成的使命。
  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招平安攥笔写道:
  于川哥哥,我现在很好,从前事从前毕,由于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事,暂不会考虑结婚。
  而且在遗训未完成前,我不想想以后的事。
  如果你有合适的对象,不要错过了,我会在这里祝福你。
  勿念。
  招平安笔。
  刚写完,门被敲响。招平安将笔盖好,指尖滞了两秒,而后把笔搁在纸面上,去开门。
  “清凉油。”
  是阿择,老宅就只有他们两个,也就只能是他。
  她轻轻地拈起那个红色小药膏,又听得他接着说:“擦擦吧,脸上和脖子那儿。”
  “嗯,谢谢。”
  然后都没声了。
  阿择站在门前,舔‘舔干燥的唇,先打破沉默,“脖子后面不好擦,我帮你吧。”
  “嗯。”
  招平安仍旧穿着那件白色棉纱裙,歪着身子坐了一点床沿,将头发都拨到一边。
  睡裙圆领的设计使得大半个肩颈都露出来,雪白的皮肤上有几点不合时宜的红肿。清凉油的盖子打开后,薄荷的味道瞬间弥漫。
  阿择指尖沾了一点药膏,“哈秋!”她忽地打个喷嚏,几屡发不听话地飞到他手背上。
  放下药盒,他用干净的手拂好长发,这才细细地在皮肤涂抹上膏药。
  清凉油的味道呛鼻,抹在身上凉凉辣辣的,很舒服。
  阿择的动作不轻不重地持续,舒缓了疲累的身体,招平安慢慢闭上眼睛。
  窗户开着的,妆台的信纸被吹得唰唰响,圆珠笔轻飘飘地在上面来回滚动,轨迹声都细微可辩。
  “唰啪!”
  他指尖顿住,她眼睛睁开。
  一张信纸从天而降,招平安刚要抬手,眼见着白色衬衫袖口伸出一小截澄白的手腕,瘦长的指节夹住那张信纸。
  阿择看都没看,递给她,“你的。”
  那是于川的信。
  招平安接过,默默地对折起握进手心。
  后面的涂完了,阿择绕到前面,“脸仰起来些。”
  她听话地抬头,他弯低腰,指腹点在下巴那,眼帘也认真地垂着。
  招平安眼睛平视,刚好是阿择喉结的位置,然后视线缓缓移动。
  线条利落的下巴,抿紧的薄唇,挺峻的鼻,长长的睫毛下,覆上一层阴影的眼睛。
  遥想去年,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时虽立秋了,半下午时分的太阳还热烈。
  招平安在念祭词,总直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忍着不舒服念完后,她回身只看到树木葱郁,不远处的野塘泛着粼粼波光。
  什么都没有吗?为什么如芒在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大弯村山峦叠嶂,山风惹得林木似麦浪般摇摆。她抬头时看到一只男鬼坐在树上避荫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这大白天的,哪来的灵异现象?
  她当时仰头看天,日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乌云遮住。也许山里阴气重,那鬼藏于荫蔽,所以才能现身于白日。
  只要他不伤人,招平安也没太在意,科仪毕后便离开回了曲樟镇。
  坐三轮车回去的路上,她看着两旁的山坡发呆,恍惚间瞥到之前的那个鬼影,三轮车一颠簸就又不见了。
  到后来她才肯定,他真的跟来了,不过只在晚上出现一会。再后来他出现得越来越频繁,飘在墙头,眉眼温润,不说话都能接收到他的善意。
  不是个坏鬼,魂体纯澈,他笑时的眸子,像太阳底下能折射光的玻璃弹珠,招平安从小就特别希冀得到的玻璃弹珠。
  所以她怀着私心让他留了下来。
  但现在,她越来越看不透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隐匿起的东西。
  “阿择,你不喜欢我今天那样做吗?”他谎称说小神庙让他不舒服,可是却出现在树林,是想避开自己吧。
  可人家还不是为他吗?干嘛还撒谎跑了。。。。。。
  阿择轻叹了声,抹完药膏后合上盖子,也在床边坐下,“没有,是我今天不该这么做。”
  上次的吻,这次的吻,都是他不对。明知不可以,又无可沉沦地陷下去,他需要时间冷静。
  招平安想说没有该不该,能让他恢复快点她愿意的,但这样的话说出来太主动,她脸皮还没厚到这等程度。
  他的手交握着,拇指不安地掐着虎口。
  她过去握住阿择的手,想表达自己没有责怪的意思。他像是碰到洪水猛兽那般,害怕地甩开她的手。
  “平安!”阿择站得远远地,双手垂在身侧攥成拳,像在忍耐什么。他转过身时,说:“天色晚了,你、你先睡吧!”
  他走了,背影决绝。
  招平安怔怔望着,直至慌乱的身影彻底消失。她知道这一晚,是睡不着了。
  阿择刚出房间,魂体一闪,飘到老宅外。书房里有开光法器,压迫住鬼气不能驱使,力量也会慢慢消逝。
  怕被看出异样,他就只能匆匆离开。
  夜晚的红白巷很热闹,鬼魂飘荡着嘻哈怒笑,逛街似的飞到这摸摸,飞到那儿看看,跟人类的赶集有点像。
  “诶!”正飘着不知要去哪的鬼停下喊道,“前面有只被压在公路下的鬼,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阿择走着自己的路,不回应。那鬼顿觉无趣,跟其他的同伴飞走了。
  以前这些鬼自视清高,说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没资格和他们一道。如今,他们也把自己当成同类。
  他身上有了鬼类的味道,所以才被招家的驱邪镇煞局压制。
  那样的痛苦其实还能忍受,只是在那痛苦下,丢失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慢慢拼凑起来。
  即使不想记起,时天择这三个字已经忘不掉了。这是他的名字,不敢说,说了就再也没有理由留下了。
  老宅没有阿择待的地方,他不想离太远,只好在红白巷漫无目的地飘荡。这个时节山上早就不结浆果了,不然还能有个消遣。
  也不至于夜以继夜地,只能在这里等天亮。
  纸扎铺的红灯笼永远都那么亮,几只鬼在门口讨好地对着屋里说话,隔了一会,老爷子拿了几套寿衣和纸钱出门。
  他熟门熟路地去南街十字路口烧纸,远远地看到招平安那只鬼。那鬼对上自己视线,颔首然后笑笑。
  笑得那么勉强,还不如不笑呢。作为长辈就这个好处,不需要回应小辈的打招呼,老爷子紧着去施食,也没精力去管这跟平时不太一样的鬼。


第48章 被他埋汰了
  是的,招平安果真失眠了,辗转反侧眼睛好不容易闭上,天就亮了。
  而阿择,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装卸车来得很早,敲门时她已经起床。
  驾驶员将两箱葡萄放在门口,便急急忙忙赶着送货去了。红白巷聚了些早起的老人孩子,小娃娃本来玩得好好的,乍一看这么诱人的葡萄,想吃就扯开嗓子嚎了。
  家长被闹得没办法,见招家丫头就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葡萄,便上前去问可不可以卖给娃娃尝尝。
  卖葡萄本来就是招平安的意思,她点头说:“可以啊!”
  “那多少钱一斤?”现在的葡萄刚上市,如果太贵就只能少买点。
  “嗯,三块钱。”
  红白巷其他人听了都觉得便宜,于是乎都拥上来,招家大门瞬间围了几圈人。
  招平安没成想一大早就开张了,称和零钱都没有准备,邻居们妥帖极了,家里有称的贡献称,有零钱的掏零钱付。
  没一会功夫,两筐葡萄就只剩三串了,那还是招平安特地留下的,不然也会被一并买光。
  她装起一串,去敲隔壁门,平时马奶奶这个时候,早坐个小马扎摘菜了,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不见人。
  等了一会,老人在院子里喊:“来了来了!”
  门一开,马婆子原本愁眉不展的脸笑开,“呦,平安啊!我这才做好早饭,来来来!一起吃!”她牵起招平安的手往里拉。
  厨房里有个中年男人捧着鸡公碗,靠在门口看了这边一眼,吸溜吸溜喝着稀饭。
  招平安按住老人的手,婉拒道:“我给您送点葡萄,家里还有事,就不方便留了。”
  “哎呀,这多不好意思啊!等等!你先不能走!”马婆子接下了,转身去拿回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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