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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成为白月光界的耻辱后-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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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苏氏道:“……我和她爹也不是因为她的魔气惩罚她,她身上可是有魔功,我们要毁她魔功,还不是为了让她清心本源,走上正道。”
  “所以你在她为太虚剑府出生入死之后,未曾言她功劳,反而一味喊打喊杀,要追究她细枝末节处的错处?”鹤阳子养气功夫再好,此刻也沉下脸:“你真以为你在代表太虚剑府主持公道?我太虚剑府泱泱大宗,岂会如此狭隘,正魔之分难道是依靠身上是否有魔功来区分?”
  鹤阳子气沉丹田,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老祖宗曾经执掌太虚剑府时,他的赫赫威名让魔界不敢来犯,杀过无数邪魔外道,然而哪怕是老祖宗,他执掌太虚剑府时,太虚剑府还会收心地纯善的魔族妖族为弟子,这才是万道归一。”
  鹤阳子永远都记得当初别人义正辞严反对燕霁收邪魔外道弟子时,燕霁是如何道:“你以为正道的正字,是给你这种蠢货增添优越感?正道之正,在于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当时太虚剑府也尚白,门中弟子无论宗主或是真君,全身着一袭白衣,只有燕霁穿了身玄色的衣服,其余真君宗主,莫敢和他争锋。
  也正是因为燕霁,鹤阳子这样天赋不好的修士才能进入太虚剑府外门修习,燕霁天赋绝顶,行事古怪,为人孤傲,但是他当初却是主张凡是有毅力者,哪怕天资不够,也不该被绝了仙路。
  他是当时的燕仙君,拥有独一无二的话语权,在他的倡导之下,修真界迎来了真正的先法时代。鹤阳子受燕霁知遇之恩、点拨之情,连对待道的方式,也是从燕霁那里悟来。
  鹤阳子轻叹一声,对在场诸位弟子道:“修真一途,艰难险阻不绝,炼心、炼体……若诸位之后因缘际会身染魔气,但凡心中仍知自己的道在何方,我太虚剑府必定不会将诸位拒之门外。”
  玄容真君、妙缪真君等人心中一动,对鹤阳子道:“是,宗主。”
  云苏氏没想到鹤阳子会这么说,她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看向云河,难道他们俩做了无用功?
  云河心中也似翻江倒海一般,宗主不在意魔功?就连玄容真君妙缪真君他们都不在意?那他担心的云棠身具魔功,会使得云家门楣受损,岂不是一纸空谈?
  所以,他做了一场无谓的担心。很有可能因此,再度使得云棠身死?
  云河心神动摇之间,云苏氏悄悄用手肘捅他:“宗主问你话呢。”
  云河抬起眼,鹤阳子严峻地看着他,玄容真君也朝他看来,目中盛着冰冷的细究。
  云苏氏朝他道:“他们问你,云棠死哪儿去了?”
  云苏氏自从云棠不朝她服软,还敢和她顶嘴之后,对云棠一直是这个态度,她很少和云棠说话,在云河面前,则一口一个死丫头来称呼云棠,好似连名字都懒得喊。
  如果是平时,云河不会觉得有什么,可现在云棠掉下悬崖、尸骨未存,再听着那个“死”字,就觉得不大入耳。
  云河嗫嚅了一下嘴唇:“云棠……跳下后山的断罪崖,断罪崖底有一处水潭,我们派门内豢养的水蛇下去查探,没找到云棠的尸身。”
  玄容真君的心一下便像沉溺进了无边的弱水里,四周都是空寂和黑暗,弱水里没有着力点,让他清楚地直面自己内心。
  他最后一丝幻想被打破,不再在此地久留,朝断罪崖急掠而去。
  他要找到她。
  云苏氏听见云河的话,也有些没反应过来,断罪崖她是知道的,断罪崖高深千丈,云棠跳下去了?
  这怎么会呢?云苏氏不能理解云棠的做法,她怎么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偏偏要投身地狱?
  云苏氏被这个消息给弄懵了。
  鹤阳子倒吸一口凉气,当即道:“没找到尸身,就不能说明她死了。”
  无论站在哪种角度,鹤阳子都不能接受云棠死,一方面,云棠很有可能是老祖宗爱侣,老祖宗去魔域诛杀邪魔,结果在宗门内的爱侣被人逼迫跳崖而死,等他一回来,鹤阳子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他交代。
  另一方面,云棠于太虚剑府无过有功,若是含冤而死,鹤阳子整颗心都饱受煎熬。
  鹤阳子当即派人搜山,如果云棠没死,借着断罪崖底下的积潭逃过一劫,那么她肯定会上岸远遁,以不被找到。
  云河面露凄楚:“……不,她身上有伤,应该走不太远。而且,魔域的人好像潜伏在水域,水蛇下去查探之时,积潭里连鲜血也没有,云棠手上那么重的伤,如果没有外人介入,她肯定不可能把血迹处理干净。”
  云河正是因为清楚这些,才垂头丧气,满是绝望。
  鹤阳子道:“哪怕是魔域的人介入,我们太虚剑府难道就怕了?现在玄容真君已经赶去,妙缪真君,你留守宗门,我去通知道藏真君等人一同去寻她。”
  鹤阳子说做就做,他调兵遣将,将一切都安排好。
  云苏氏在一旁,终于警醒过来,云棠要是落在魔域人手中,还有好吗?肯定是死了完事儿。
  她一下子心底也慌乱起来,哭道:“这个死丫头呀,她不会真死了吧……”
  到底云棠是云苏氏女儿,云苏氏嫌弃她,但是一听说云棠很有可能已经死了,心里还是难以接受。
  妙缪真君看她唱念做打俱佳:“云夫人何必伤感,你左一口死丫头,右一口重重惩罚,现在云棠要是平安还好……她要是真遭遇不测,那我可要提前恭喜夫人和堂主——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妙缪真君可真是看不惯云苏氏和云河这副模样。
  人是他们逼走的,平时对着云棠也一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模样,现在出了事后,装出心疼的样子给谁看?
  云河听见妙缪真君说心想事成、得偿所愿,身子颤了几颤。
  他想起他今日追捕云棠时三番四次说:“你再不回头,我们可就不留手了。”
  他下令让别人射箭,箭支像雨一样射出,云棠孤独地奔走在千面,他还亲自射箭,目标是云棠的手和脊背。
  ……云河一直以来,对云棠都是这样的逼迫式教育,他觉得云棠没有非烟听话,非烟能很自觉地做应该做的事情,云棠就不会。
  所以他不免,对云棠更严厉些,但是他从没想过真会逼死云棠。
  她到底怀着怎样的想法,才能从千丈高的断罪崖一跃而下?云河双手微颤,脸上的沟壑似乎加深许多,瞬间苍老几岁。
  妙缪真君说的他心想事成,得偿所愿……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插到云河心底。
  妙缪真君道:“你们等着吧,此事解决之后,你们滥用刑罚之事不会过去,自有门规等着你们。”
  他们哪里来的权柄处置云棠?不过是仗着他们是云棠父母,想要以父母的权柄压人,去维护他们那可笑的尊严。
  断罪崖崖高千丈,树影被冷月照射映在地面,像是扭曲的影子。
  玄容真君已经快找遍整个后山,都没找到云棠的踪影,其余打着火把出来寻找的弟子今天累了一天,先是追捕云棠,现在又要找云棠回来,而且两次态度截然不同。
  他们不由嘀咕:“这算什么事儿啊?原来云棠叛出宗门是因为被罚废去功法,而宗主不认同这个决定?那到底是谁要惩罚她?”
  “除了碧天峰的那两位还能有谁?”一名弟子道,“你们可不知道,之前那次追捕我也跟着来了,云堂主不只让我们射箭,还对云师妹说,要是再不停下,真就要杀了她。云师妹可能是怕吧,活活跳了崖。”
  他叹息一口气:“我还以为云堂主这么秉公无私,是因为云师妹真犯了确切的错,原来不过是他们觉得云师妹错了。”
  ……
  玄容真君听见云河逼迫云棠的话语,双手紧紧捏起,沉默地站在风中。
  他以为云河是云棠亲父,一定会好好对云棠,所以才放心去救非烟。现在非烟活了,他的云棠呢?
  玄容真君不由去想,如果那时他多花费一点时间,强行把云棠带回去,是不是一起都不一样?
  可是他当时觉得非烟命悬一线,救她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玄容真君没什么时间太伤心,他想再多也没用,现在只好快一些,找到云棠。
  夜色清幽,云棠浑身湿透,泡在太虚剑府山下的河里。
  她掉下积水潭那一刻,便用燕霁给她补满的灵力,对着积水潭底下一轰,积水潭底下的暗河刹那间涌出,奔涌的暗河水将积谭内云棠的血全部稀释干净。
  她朝暗河一头扎进去,被奔腾湍急的暗河水裹挟着,一路加速般饶过所有表面上复杂的地形,跑马般被冲到山脚下的河流。
  她逃出来了!
  然而,云棠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便察觉到旁边的河流里有人,她当机立断,豁开口子的长剑在她手中闪现流星般的寒光,一瞬间抵住旁边那人的脖子,旁边那人也不是吃素的,嘴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河流里的鱼群顿时围在云棠周围,虎视眈眈。
  擅乐与音的温如风?
  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温如风感知了一下剑意,投鼠忌器,并未像之前一样操纵鱼群杀人。
  温如风的声音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温和如三月春风,上天夺走了他的眼睛,便把一切精华都给了他的嗓子。
  他到:“十狱君,你果然下山了。”
  云棠道:“果然?”
  温如风从今日云棠说第一句话开始,就认出了她,温如风想了想云棠的处境,笑道:“十狱君身携魔气,一手用的是青夜魔君的剑法,怎会为太虚剑府所接纳?”他像是非常放松地道:“所以,我猜测,十狱君你必定会星夜下山,现在恰好,我猜对了。”
  温如风仰头:“我们之前就谈论过,魔域的人,哪怕到了修真界也不会被接纳,十狱君你不是也早就知道?我们才是一样的人。”
  云棠不喜欢温如风这个语气,谁喜欢被揭伤疤?
  云棠道:“哦,说得你那么算无遗策,你要是真那么厉害,现在还能一边泡澡,一边被我把剑架在脖子上?”
  温如风道:“我虽然浑身湿透,但是大人你,身在水中不也浑身湿透吗?”
  云棠无比自然道:“我们当然不一样,你眼睛不好,我身上衣服干不干你看得到吗?而你,恕我直言,一览无遗。”
  云棠其实没有细看温如风,温如风又不是燕霁那等绝色美人,现在鱼群在侧,云棠得多心大才会把注意力放在温如风身体上。
  温如风听她这么说,脸色僵了僵,破天荒地没接这个茬。
  他再如何也是个男人,被云棠这么说,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想了想,倒为自己辩解:“我的确在太虚剑府山下布置重兵,只等着大人你下山,一举擒获。只是没想到大人你会从河流中出来。”
  云棠听他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冷冷地看着他。
  温如风道:“不是我对大人不尊敬,实在是大人修为倒退,乃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我放过大人,恐怕孤苍渺大人也不会放过我。”
  按照温如风的说法,山脚下重兵把守,在河流内,温如风有鱼群守卫,确实种种云棠都处于不利地位。
  她看了看温如风,陷入沉思,然后伸出一指,戳向温如风肩膀。
  温如风原本粘得好好的肩膀登时裂开,一条手臂吧唧掉到河里。他闷哼一声,满额头全是汗水。
  温如风察觉到一股视线,就像是突如其来的憋闷感,这种感觉和他面对孤苍渺时有些相似。
  温如风之前在魔域,和云棠共事过。这位传说中的十狱君,并未像其他魔君一样充满杀气,但她会给人一种平静的温如风想象过她的眼神,她一定有着猫一样的瞳孔,静静地注视着你,残忍和杀机掩在漂亮无害的猫瞳里,审视着别人。
  云棠道:“你不觉得你说得太急了吗?”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便拿我修为倒退以及不放过我的事情来敲打我,是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情报?”云棠道,“怎么,你也怕孤苍渺过河拆桥杀了你,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一些信息?”
  云棠没燕霁那么多脑子来一步三算,她不会处理那些算计,所以,一旦野兽般发现不对,就会直接戳穿对方的目的。
  反正她不进套。
  温如风没说话,十狱君一直这么棘手。如果她真的有勇无谋,孤苍渺大人不会那么忌惮她。
  同时,温如风也的确不敢杀云棠,云棠的剑是魔域最快最狠的剑,被她剑所伤之人,从未有过活口,哪怕当时不毙命,之后也会因为伤口不愈而亡。
  他在这里泡澡,就是为了用鱼群来治疗身上的伤。
  温如风不再和云棠兜圈子,毕竟他在怎么附庸风雅,骨子里也是直来直去的魔域人,非常会判断形势。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杀你?”
  云棠道:“……孤苍渺不会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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