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黎明-第2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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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礼炮炸响。
　　喧嚣声远远传播开去。
　　“民众们沸腾的狂潮，也是一种信仰……我感受到了狂热的凝聚。”
　　看到这一幕，知识之神的教宗康拉德低低说道。
　　作为帝国皇帝，王权在世界上的巅峰代表，安东尼奥此时的状态也很奇异。
　　伴随着下方的一波波欢呼声，唯有高阶职业者才能发现，萦绕在他身上的灵光，赫然变得越来越强。
　　在六位牧首的棚子下，光与影被扭曲，一场暗中的谈话正在进行。
　　“西瑞尔，做出选择吧！”
　　火焰之神的教宗叹息道：“难道又要制造一次神圣战争么？”
　　上一次神圣战争的结果，是新大陆彻底脱离了克里斯帝国的殖民地体系，并且成立了白鹰联邦。
　　不仅如此，光明女神教会的重心彻底向新大陆转移，原本的七神信仰体系开始分裂。
　　“安东尼奥已经疯狂，他在与邪神联手，难道你还不相信所见的证据？”
　　大地母神的教宗偏好女性，布兰妮用温和的声音规劝。
　　“我们都知道……是我们侍奉神，并祈求神的眷顾。”
　　西瑞尔轻声道：“但神灵何曾真正怜悯过我们？为什么……不制造出一位真正怜爱我们的本土神呢？”
　　其余五位牧首的表情顿时变得呆滞。


第571章　三重
　　“西瑞尔……你……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科迪语气颤抖：“你怎么敢……渎神？”
　　“诸位，醒醒吧……那些伟大存在并不需要信仰，是我们的先辈厚着脸皮贴上去的……而祂们虽然偶尔降下神迹，却并非为了庇护世人……”
　　西瑞尔冷笑：“所谓‘神爱世人’，是世界上最大的谎言！不仅如此……祂们冷漠而疯狂，迫害着我们自己世界的天才职业者……难道你们都是瞎的么？”
　　“新神的出现并非好事，那种力量太过宏伟而浩瀚，凡人职业者容易在其中迷失，变得嗜血而凶残，那将是一个世界的灾难……比如曾经的狂神。”布兰妮以一种悲天悯人的语气缓缓道。
　　“不……那都是藉口，都是谎言！我并没背弃对战争的信仰，只是换了一个神而已。”西瑞尔疯狂一笑，望向站立接受下方众多贵族、军队、平民朝拜的安东尼奥·凯撒：“一位真正属于我们本土，怜爱世人，愿意庇护我们的神！”
　　战争之神的教宗，竟然是最大的亵渎者！
　　这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偏偏情况就这么发生了。
　　五位牧首一时无语。
　　而西瑞尔则是扯开了自己的胸膛，让人看到他胸膛上的由圆圈与十字组成的血色烙印：“为了维持信仰者的外貌，我利用了一件【亵渎祭司】做成的神奇物品，很有效，不是么？而这恰恰就是最大的证明！”
　　“如果那位战争之神，时时刻刻关注祂在这个世界的教会的话，会任凭我这么一个‘亵渎者’坐上教宗的宝座么？哈哈……”
　　西瑞尔悲伤地笑了：“事实证明……在所有的神祇看来，我们都是蚂蚁，甚至世界的兴衰与覆灭，对祂们而言也根本不算什么……这些邪恶冷酷的‘外神’，都应该被驱逐出这个世界！”
　　他似乎撕开了某个伪装，让冰冷而残酷的事实摆在诸多教宗面前，令场面一度陷入沉默。
　　教会也只是一种组织结构，自然有着被渗透控制的可能。
　　但安东尼奥的手笔实在大得不可思议，竟然暗中控制了战神教会的教宗！
　　不仅如此，一旦他成为七阶，与战争相关的神灵，整个战神教会都是现成的信徒！
　　这位皇帝陛下的野心，显然很大！
　　“异端！”
　　布兰妮虔诚地划了个手势，低声宣判道：“你背叛了你的信仰，西瑞尔！”
　　“异端！”
　　火焰之神、知识之神、风暴女士、海洋之神的教宗接连开口：“你必将受到审判！”
　　“没有人能审判我！除了我所信奉的神！”
　　西瑞尔淡漠开口。
　　就在这时，一层幽暗笼罩四周。
　　战争教会的教宗缓缓取出一面银色的镜子。
　　霎时间，周围的所有景物都发生了奇异的变化，仿佛镜子中的倒影，左右互换，上下颠倒。
　　“凯撒家族的‘厄里斯之镜’！”
　　五大教宗站起，深沉的压力蔓延开来。
　　无数镜面中，浮现出西瑞尔的身影：“现在我们都处于‘镜中世界’，不抓到我，你们永远也无法走出去，干扰吾主的成神仪式。”
　　他们六个人虽然大打出手，但外界看去，六位教宗还是好好地端坐于彩棚之中，一切战斗都在隐秘中进行。
　　苏鲁饶有兴趣地望着这一幕，他的目光轻易穿透了镜面的伪装，来到镜中世界，当了一个强力的围观与酱油党。
　　‘原来安东尼奥已经暗中控制了战争教会？不错的手笔……不过，五大教会的底蕴，可不仅仅是五个象征的教皇啊。’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夜王宫之前，安东尼奥·凯撒，头戴‘奈哲尔之冠’，在喧嚣与沸腾之中，双手抓向天空，喊出了一句宣告：“朕即国家！”
　　这句话一出口，民众们几乎沸腾了。
　　诸多贵族有的吃惊地捂住嘴，有的则是一脸高深莫测，实际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慌得一逼。
　　只有寥寥几个大贵族安坐不动，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吾皇！”
　　“吾皇！！”
　　“万岁！”
　　广场上的大多数平民们，却是被一种情绪所感染，狂热地呼喊着几个名词。
　　他们或许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知道声嘶力竭地吼着。
　　在这样狂热的气氛中，诸多贵族也不由神色肃穆，似乎感受到了实质化的‘王权’压迫。
　　‘原来安东尼奥所选择的领域，是王权与战争么？’
　　‘那他的仪式要求，应该是将自己与‘克里斯帝国’、‘皇者’之类的概念结合起来，统治某个帝国漫长时间，成为这个帝国的守护神，于一次举国进行的盛大庆典中升华？’
　　‘总觉得他的成神仪式好简单，比我的简单多了……’
　　苏鲁默默注视着这一幕。
　　实际上，这是人家历代祖先的积累，跟他白手起家的难度要是一样，那才真正是没有天理。
　　他望向虚空，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灵浮现。
　　它们穿着盛大华丽的礼袍，头戴金冠，最开始的，是跟雕像油画上一模一样的克里斯帝国开创者，第一代凯撒大帝。
　　旋即还有第二代，第三代！
　　它们被光芒包裹，围绕在安东尼奥身边，似乎在给他加持，为他吟唱着圣歌。
　　一股庞大的威压从安东尼奥身上浮现。
　　六阶巅峰！
　　六阶极限！
　　还在不断向上突破！
　　普通平民乃至贵族与职业者都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不由低垂头颅，不敢直视。
　　这不仅仅是神话之躯的威压，更是成神的压迫！
　　虽然安东尼奥表面上没有丝毫变化，但苏鲁已经在他身上看到了三重影子。
　　其中一个身披盔甲，猩红披风，手持长剑，寓意着‘战争’！
　　另外一个穿着盛大的礼服，头戴王冠，手持法典，象征着‘王权’！
　　而最后，也是最中间的一个，则只有一身麻布袍，双手高举，神态疯狂，却是安东尼奥最真实的‘自我’与‘人性’！
　　在庆典仪式之中，这三重影子渐渐重合。
　　安东尼奥的成神之路，已经到了最关键一步！


第572章　背叛
　　悄然开始戒严的萨克瑞德郊区。
　　七神柱的某一座高峰之上。
　　知识之神的总部，智慧大教堂。
　　这是一座主体用大理石制造的天文台，配备了帝国最先进的望远镜以及星象仪。
　　一名着装朴素、秃顶无发、赤着双脚的苦行者，慢慢走到了天文台之顶。
　　在他周围，一个又一个教会高层出现。
　　他们每一个身上的气息都沉凝而可怕，眸子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按照之前的决议。”
　　“教宗大人受限，皇帝开启了成神仪式，所有条件皆满足……我按照A…23号紧急预案，接管‘智慧圣堂’的最高权限。”
　　苦行者用似乎只有眼白的双目扫了在座的所有人一眼：“帝国皇帝不许成神，这是七神的神谕！七神柱就是为此所准备。”
　　“其它教会已经联络我们，可以开始了。”
　　他们次第走进天文台中心。
　　没有多久，一道强烈的光华，就从天文台之顶升腾而起，好像一柄光之利剑，直刺天空。
　　……
　　夜王宫广场。
　　苏鲁眉毛一挑，望向萨克瑞德周围的七神柱之峰，在那里，数道光柱冲天而起，不少信徒还以为是七神给帝国的赐福。
　　“啧啧……七神柱原来还有这样一层用意在内，简直是制住了皇室的死命啊……如果我是凯撒家族的历代皇帝，肯定会想着迁都……不过，好像在蒙昧的古代，神权还要压倒王权，哪怕是凯撒家族，也是在神圣战争之后，七神教会分裂，才掌握住自身命运，经过三百年的积蓄，更有了封神的野望！”
　　在他的感应中，强大的压力以七神柱为中心，由灵界为中转，以类似诅咒的原理，缠绕在了安东尼奥·凯撒身上。
　　受此影响，他身上三重开始重叠的虚影一阵波荡，出现了不稳的迹象。
　　‘神祇们……真是可恶啊，所以我才不选择有神灵存在的地方封神……但安东尼奥是没有办法，他又不是【旅法师】……’
　　苏鲁继续看戏。
　　神灵有神灵的战场。
　　现在只是一些传说与神话的‘小兵’在战斗，抢先出手未免太掉价了。
　　更何况，如果凯撒家族连这点风波都应付不了，那也不用想着成神，直接洗洗睡吧。
　　……
　　镜中世界。
　　一面又一面的镜子碎裂。
　　西瑞尔的诸多镜中身影变得狼狈不堪，浑身鲜血淋漓。
　　五大教宗却是好整余暇，有的手上甚至持着一件半神器：“西瑞尔……你的忠诚用错了地方……你应该忠诚于神，而非人。”
　　“我绝不信仰外神！”
　　西瑞尔坚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愚蠢！”
　　风暴教宗达尔西身周萦绕恐怖的龙卷风，夹杂着雷电，瞬间击破了十几面镜子：“即使我们不在，教会也会按照预案行动，启用七神柱之力，皇帝陛下支撑不了多久的。”
　　“呵呵……”
　　西瑞尔坚定地站起：“你以为……只有战争教会的牧师动摇了么？”
　　“什么？”
　　这句话一出口，五位教宗神色顿变！
　　……
　　风暴大教堂。
　　“法泽尔，你在做什么？”
　　怒喝声当中，恐怖的爆炸浮现，直接将大教堂的穹顶炸上天空。
　　在一片尘埃之中，某个十几米高的海洋巨人浮现。
　　它山岳般庞大的躯体上覆盖着一层蔚蓝色的鳞片，每一块鳞片中心都有诡异的符文与标记，手上还有类似蛙类的肉膜，脸颊位置出现了两道鱼鳃。
　　——神话之躯！
　　一位六阶职业者，正在全力展露他的神话之躯，一下就给风暴教堂造成了巨大的杀伤。
　　废墟之中，一丝丝暗红色的血液满溢出来。
　　“我在做什么？”蔚蓝色的海洋巨人发出咆哮：“当然是净化信仰，驱逐外神！”
　　“原来你倒向了帝国。”
　　一名立于虚空，身穿蓝袍的老者满脸不可置信：“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选择背弃信仰？帝国到底给了你什么？”
　　“抱歉……老师。”
　　蔚蓝色的巨人即使平静述说，声音也如同咆哮：“成为神话之后，没有人可以拉拢蛊惑我，我只是在顺着自己的本心行事！”
　　如果被外人听到这句话，必然非常吃惊。
　　毕竟，法泽尔可是风暴教会中最出色的天才，甚至传闻他是下一任教宗的有力竞争者！
　　连这样的人，都选择背叛了教会。
　　那教会中隐藏的矛盾，究竟激化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步？
　　同一时间。
　　各种各样的‘背叛’与‘状况’，出现在了五大教会之中。
　　七神柱轰隆作响，巨大的地震与爆炸蔓延，哪怕在夜王宫都隐约可感。
　　“哦？都出乱子了？安东尼奥那个疯王的煽动性，有这么强么？就为了一个‘驱逐外神’的口号，这么多人为他打生打死？不少还是教会的既得利益者？开玩笑吧？”
　　苏鲁脸上浮现出一丝狐疑，望向安东尼奥。
　　在七神柱的牵制不断削弱之后，那三重虚影已经渐渐重叠，化为了一团不可名状的虚影。
　　它无法描述，难以理解，却是容纳了‘战争’、‘王权’、‘本我’等等之后的全新力量。
　　此时，那一团不可名状的虚影，正缓缓蜷缩进安东尼奥的身体。
　　等到它完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