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抱紧-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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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之甚少,而中年听众们碍于面子又实在不好意思戴那些闪着各色灯光的天使、恶魔、小熊、小兔子的发箍。
倒是前面那个只卖水和冷饮的阿姨摊前顾客络绎不绝。
这么热的天,给丁以南鼓掌喝彩累到口渴,刚好到前面买瓶冰水喝。
跳到最后,丁以南累成了狗,大妈笑成了花。
七点钟,演唱会正式开始,天色黑透,三个人蹲在马路边,边吃炒冰,边听免费演唱会。
一阵凉风袭来,舒适地让人直眯眼睛。
丁以南吹了会风,发现附近的摊位已经撤了个七七八八。
“怎么都走了?等结束还能再卖一波呢!”
“估计是太难听了吧。”
周知意掏了掏耳朵。这主办方大概是个赚快钱的,设备太次,音质差得不行。
蔚思把吃完的包装盒装进垃圾袋里系好:“那我们也走吧?”
“我们不能走!”大概是跳舞打通了奇经八脉,丁以南这会斗志昂扬:“就剩我们一家才好,没人竞争了,钱都给我们挣。”
“行吧。”
毕竟是人生第一次,周知意不忍心打消他的积极性,“那再坐会儿。”
吹了一个半小时小风,演唱会匆匆结束,丁以南伸了伸懒腰,“一姐,帮我放音乐,我继续卖艺了。”
周知意看着来往听众脚步匆匆,摆了摆手,“不想放了,你干跳吧。”
丁以南皱眉:“干跳也太蠢了吧!”
周知意:“你湿跳也蠢!”
“算了,我帮你放吧。”蔚思站起了身。
随着音乐响起,丁以南做出第一个动作,天边炸起一声惊雷。
周知意:“别跳了,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丁以南表演欲上头:“快下雨了吗?那我们得抓紧时间!”
于是,两分钟后,自强不息卖艺上瘾的丁以南如愿以偿地跳上了湿舞。
“快快快!快收!”他屁滚尿流地冲回摊位前。
这场雨来得汹涌凌厉,开局就是瓢泼,三个人手忙脚乱一通收拾,大半商品还是被淋湿了。
路上行人匆匆,车灯亮成一片,周知意淋了个透心凉,简直想把丁以南的狗头扭下来。
“军师,怎么回事!不是说今天晴天吗?”
丁以南在暴雨中咆哮:“我看的就是晴天啊!”
三秒后,“卧槽!我查成了下周的天气!”
“我……”周知意掐着人中,一字一顿:“我要再相信你我就是猪。”
她心如死灰地抹了把雨,第一百零八次检讨自己为什么要偷懒。
果然是靠山山倒,靠猪猪跑,做人只能靠自己,哪怕只是查个天气预报这样的小事。
事实上,天气预报也只显示晚上有小到中雨,猝不及防地发展成眼下的特大暴雨不在任何人的意料之中。
然而打不上车就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了。
三个人绝望地缩在路边,眼看着路上车来车往,可惜没一辆能为他们停留。
硬着头皮淋下去估计挣的那点钱都不够去医院的,三个人只好缩回到路边警报亭檐棚下避雨。
丁以南合着震天的雨声大喊:“一姐,思思,我对不起你们!”
周知意扭头喊回去:“你闭嘴!”
“我……”丁以南还要再喊,手机上突然进了个电话。
他接起来,对着空无一人的广场继续喊:“啊……对,对!好!好嘞!”
语调逐渐激昂。
丁以南挂断电话,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天不亡我!”
周知意都想亡他了:“你被淋疯了吗?吃激素了还是打鸡血了?”
“没吃激素,也没打鸡血!”丁以南大喊:“遇到真爱了!”
蔚思也懵:“什么?”
“等着吧!”丁以南一脸傲娇:“我数十个数,盖世英雄就会踩着七彩祥云来接我们了!”
“……”
神他妈的盖世英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不切实际地幻想呢。
丁以南开始倒计时:“十、九、八……”
周知意打断他:“刚刚谁给你打的电话?”
“我的盖世英雄啊!”丁以南一脸幸福:“幸好我之前发了个朋友圈,被英雄看见了,发微信问我在哪,我就跟他说了。这会一下雨,他就过来了,都快到了!”
周知意心念一动,没有说话。
心里涌起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没可能的直觉。
丁以南还在叽里呱啦,刻意夸张的少年音合着雨声像听动漫似的:“不过,他怎么知道我们没带伞,还有可能打不着车,他该不会是个神仙吧!”
周知意抿了抿唇,不知道是不是雨声太急,听得人内心焦躁,心跳忽而慢慢加快。
那个不可思议的直觉冒出了头,便执拗地挥之不去,心底里有个声音在轻轻地倒计时——
“十、九、八……”
雨还在下,天地连成一片,路上的车灯一盏一盏,靠近,拉远,消失,从不停留。
“七、六……”
磅礴大雨中,有辆红色的出租车穿透雨幕,朝着他们驶来。
“五、四……”
车子越来越近,车灯明亮耀眼,照得人呼吸发紧。
“三、二、一。”
出租车停了下来。
缥缈雨幕被车灯照着,丝丝缕缕,像喷了水汽的烟雾,虚虚实实,袅袅散散。
车门打开,一只黑色的雨伞在雨幕中撑开,男人修长的双腿迈了出来。
周知意缓缓抬睫,视线沿着男人的腿,慢慢向上移动,像是电影力的慢镜头。
明明是很短的一秒,却每一帧画面都清晰到刻进眸底。
目光划过男人突出的喉结,锐利的下颌,落在那双深潭一般的眼睛上。
定格。
陈宴手执黑伞,踩着如烟的雨水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周知意。”他沉声叫她,波澜不惊的语气在她心底荡出波澜起伏。
似乎只在顷刻之间,陈宴就已走到近前。
将另一只伞递给丁以南,他轻抬眼睑,隔着伞上不断落下的水珠,看向了她。
“过来。”
第13章 13
黑伞微微向上抬起; 陈宴的脸隐在昏昧迷蒙的光线中,下颌线流畅冷削,唇角淡抿平直。
身后体育馆顶上未关的彩灯不时射出五彩斑斓的光线; 红光炽热; 蓝光冷冽; 渐次笼过他的侧脸,明明灭灭; 拉出或锐利或耀眼的线条来。
大概是雨声太有节奏; 亦或是沉浸于直觉成真的惊奇,周知意目光直白地望着他; 突然有些移不开眼睛。
耳边是丁以南完全没顾忌的笑声:“哈哈哈哈,我就说十个数以内盖世英雄就会来救我们的吧?服不服?服不服!”
盖世英雄啊……
周知意忽而回过神来,耳根一热; 因自己上一刻的失态莫名生起了闷气。
哪怕那一瞬的失态只有她一个人知晓。
她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就有些气急败坏; 又是在和谁较劲。匆忙避开陈宴的视线,她转身就抢过丁以南手里的雨伞,撑开,把蔚思拉到了伞下。
“明明是十五个数!”
周知意丢下这句话; 牵着蔚思匆匆走进雨中。
丁以南只愣了一秒; 便欢天喜地地钻进了陈宴的伞下。
陈宴撑着伞,看了眼周知意莫名其妙就不开心了的背影,转身往车边走。
他身材高大; 丁以南虽然比他矮了五六公分; 可到底也是高壮; 两个人挤在这把普通规格的黑伞下,丁以南还拖着个小推车,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走出三步后。
丁以南看了眼蔚思和周知意依偎在一起的背影; 小心翼翼地提出了申请:“宴哥,我可不可以搂着你的胳膊?”
陈宴:“不可以。”
丁以南:“哦。”
又走出三步后。
丁以南:“宴哥,我身上衣服都湿/透了。”
陈宴:“你本来就湿/透了。”
丁以南:“哦。”
再走出三步后。
丁以南:“宴哥……”
陈宴:“要不这伞你别撑了?”
丁以南:“……”
把行李箱和小推车塞进后备箱里,四个人坐上了出租车。
陈宴坐在副驾驶,丁以南、蔚思和周知意三个人挤在后排,从右到左依次排开。
路上车流穿梭,碾过暴烈的雨水,像是在河水里呼啸而过。
车里冷气开得很足,周知意刚刚淋过雨,湿衣服紧贴着皮肤,这会儿被冷风一吹,胳膊上立即涌起一片鸡皮疙瘩。
她垂着眼,闷不做声地搓了搓手臂。
抬眸时,视线不经意间一瞥,看到陈宴映在车窗上的侧脸。
雨水沿着车窗玻璃一排排滑下,又汇集到一起,将他的侧脸融得模糊。
周知意慢慢移开了视线。
丁以南安静了片刻,又恢复了话唠本性。
“宴哥,你怎么猜到我们会打不到车啊?”
周知意扭头看着窗外,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茫然一片的街景上,一副完全没兴趣参与话题的模样。
陈宴倚着靠背,轻咳了声。
周知意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
车里开着广播,司机换到了晚间路况频道,男女主持人一逗一捧,边互相开着玩笑聊流行乐,边插播实时路况,热闹地有些聒噪。
陈宴开了口,声音低沉淡漠。
周知意没察觉到自己全部的注意力不自觉地集中在了耳朵上。
“听广播。”陈宴懒懒说了三个字。
“不想听,这两个主持人太吵了,还自以为很幽默,我都替他们尴尬。”
丁以南说完,眉梢一挑,突然反应过来:“哦,你是说你在广播里听到的啊!”
陈宴“嗯”了声。
此时,车载广播里还在播报这场突如其来的特大暴雨造成了多个路段堵车,其间不断插播着网友发来的语音,不少网友气恼地抱怨被困在路边打不到车。
丁以南嘿嘿笑了声,“幸好还有你来救我们,不然我们也得困在路边等着划船了。”
蔚思也看向陈宴,礼貌地说了句:“谢谢陈宴哥。”
陈宴没回头,抬手关掉了冷气:“不用。”
他视线轻轻一瞥,扫到车窗玻璃上,恰有一辆私家车错身而过,车灯扫过玻璃,清晰映出他的侧脸,以及,周知意微微上翘着的眼睛。
稍稍上挑的眼形,直白不讳的目光,她的瞳仁很亮,眸底是明晃晃的倔强。
两人的视线猛然对上,周知意瞬间别开了眼睛,唇线抿得笔直,表情似乎有些郁闷。
陈宴敛眉哂笑,想到从前听周向宸提起她时满脸洋溢的笑意,一副我妹妹全世界最可爱的模样。
可爱?
明明是个别扭的小朋友。
完全让人摸不透心思。
更多和周向宸相关的回忆随不断飘落的雨珠猝然涌现了出来,陈宴眸光渐深,唇角笑意瞬收。
丁以南还在说话:“宴哥,你来得真的太及时了!你该不会是特意过来接我们的吧?”
“不是。”陈宴阖上了眼睛:“刚好在附近办事,顺路。”
“也对。”丁以南喃喃:“就这路况,特意赶过来哪有那么快?除非提前半个小时来。”
陈宴捏了捏眉心,没再说话。
车内渐渐安静下来,只有车载广播在放着音乐。
周知意从那眼对视后便始终扭头看着窗外。
好像害怕再次不小心被他的目光抓个正着。
扭到脖子都酸了,她也执拗地不肯回头,抬起左手托着下巴。
右手食指在湿玻璃上轻轻画了一个“O”。
“哦。”
周知意眼角浮起淡淡的笑意,却不自知。
电台里,音乐又换了一首。
【风,属于天的
我借来吹吹,却吹起人间烟火
天,属于谁的
我借来欣赏,却看到你的轮廓】
……
******
一路堵车,等到下车的时候,周知意湿透的衣服已经被暖干了。
雨还没停,但雨势已经收了不少,由特大暴雨转变成了中雨。
车一停稳丁以南就快速撑着伞打开了车门,蔚思紧随其后,两个人一起去后备箱里拿东西。
等刚刚睡醒还在迷糊着的周知意打开车门时,丁以南和蔚思已经撑着伞拖着东西站在路边了。
周知意看了眼雨势,咬咬牙,打算闷头冲到路边商店的房檐下去。
然而,她才刚刚迈出右脚,头顶的光线倏然一黯。
陈宴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抄在裤袋里,眼睛没有看她。
“快点。”
声音平而淡漠,比打在身上的雨水还凉。
周知意的心尖忽然一揪,一股别扭的扭捏慢慢涌了上来。
突然到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
周知意站在伞下,面无表情地目视着前方。
“不用送了,”她转头指了指商店:“我去商店买把伞自己回家。”
“送什么?”下一秒,陈宴说。
周知意:“……”
好吧,算她自作多情。
周知意深吸口气,抓了抓犯神经似的又想升温的耳根。
“宴哥,你现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