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替身-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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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她忽然想起来顶层有天台。
天台上有露天游泳池,是别墅自带的,她不会游泳,沈宴也很少游,慢慢地天台就闲置了,但这此时这里似乎是她唯一的去路。
卧室里传来沈宴的脚步声,阮知微顿了下,飞快转身,顺着楼梯往上跑,直奔天台。
沈宴来到天台时,看到的就是那样一副场景。
无边月色下,阮知微正站在天台的栏杆边,她的长发被风吹起,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一样,她眼眶泛着浅浅的红,米白色的裙摆翻飞,凌乱又缥缈。
听到动静,她回头看了一眼沈宴,她开口:“沈宴,放我走吧。”
沈宴没说话。
阮知微咬了下唇,然后,沈宴就看见,她用力地、狠狠地将手腕磕上天台上的栏杆,她手腕上的玉镯立刻应声而碎。
乳白色混合着翠绿的镯子碎成几段,清脆地砸在地上,宛如珠玉落在玉盘上,响声分外刺耳。
这碎裂的玉镯,昭示着他们之间破碎的关系。
沈宴的心在那一刻,宛如被玉镯的碎片划过一般,蓦地泛起了尖锐的疼。
下一秒,他听见阮知微决绝的声音——
“沈宴,你听好了。”
“是我不爱你了。”
那一刻,月色下她眸里的情绪那么清晰,沈宴看得清楚,她的眸光里,没有爱意。
他的心脏像是被人攥紧了一下,忽然有点喘不上气。
沈宴一直笃定她会一直爱他,哪怕后来她要分手,他也以为她是口是心非,所以才一直强留她,等着她变回以前的她,可现在,她说得明白而直接。
是她阮知微,不爱他了。
他再留她也没意义了。
两个人在天台上长久地对视着,风声寂静,月色落寞无边。
沈宴许久才再次开口,他的声音哑得厉害:“我知道了。”
顿了下,他又继续道:“好,分手,我放你走。”
…
从天台回来以后,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极其静谧。
阮知微在收拾东西,而沈宴,就坐在沙发边上,不停地抽着烟。
烟灰缸里都是半截烟头,男人宽肩窄腰,腿又长,手里夹着烟,猩红色的火光隐隐照出他的脸,依旧俊逸不凡,却已不再那么轻狂。
沈宴的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仿佛被堵住了一样,闷得厉害,似乎只有呼出烟雾的刹那,他才觉得情绪稍微纾解了那么一点。
没想到两年之前,跟在他屁股后面害羞温柔、满眼都是他的女孩,现在却那么决绝地要离开他。
她已经不爱他了,他也没有理由留她。
但不知道为什么,沈宴一想到以后都见不到她,就觉得心里发空。
阮知微没有管在一旁抽烟的沈宴,她已经从沈宴助理那里拿到了手机,她联系好向锦秋,专心地收拾东西。
只是偶尔余光掠过沈宴时,她发现,记忆里那个年少轻狂、嚣张而不知天高地厚的沈家二少爷,也会露出这么寂寥单薄的神色。
他在寂寥什么?寂寥他没追到白绮,又失去了被他当作替身的她么?
阮知微不想再想,她走进洗漱间,继续收拾她的东西。
上次她扔掉的情侣牙刷,阿姨又买了一模一样的款式补上,她拿起来,再次扔进垃圾桶里,看到她这个动作,一直没说话的沈宴终于开口了:“扔得这么干脆?”
“不然呢?”阮知微看都没看他:“我也不会再用。”
“那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用?”
阮知微收拾的动作没停:“如果你想用,从垃圾桶里捡起来继续用吧。”
她的语气平淡,不带一丝感情。
草。
沈宴把烟在烟灰缸里狠狠地摁灭,他发现,女人要是无情起来,真他妈够无情。
她爱你的时候,愿意讨好你,为你洗手作羹汤,为你温柔而贤良,而她一旦不爱你,你就什么也不是了。
就像他现在一样。
没多久,阮知微就收拾好了一切,她在门边穿鞋的时候,沈宴注意到茶几上的银行卡她没拿走,他拿着银行卡,递到阮知微面前,语气里没什么情绪:“拿着。好歹跟我这么久,老子不缺你这点钱。”
阮知微没接,她原封不动地把话还了过去:“我也不缺你这点钱。”
这话说的,好像她多有钱一样。
沈宴很想讽刺她,你进娱乐圈两年一共赚了多少?就敢说这些钱是小钱?以后混成什么样还不知道,她这样的性格和脾性,注定不适合娱乐圈。
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都已经到最后了,他没必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他把卡随手一扔,低声嗤道:“不要算了。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阮知微没有再接他的话,似乎不想再和他多说。
她在网上预约的出租车已经在别墅外面等待,阮知微拖着行李箱往外走,沈宴站在门边,靠在墙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目光却看着她。
阮知微向来气质好,脊背挺得很直,天鹅颈洁白修长,裙子下的小腿匀称,即使是这样拖着行李箱离开,也没有一点落魄的姿态。
两年了,他们之间似乎只有那个她带走的行李箱而已。
眼看着阮知微就要走到别墅的大门前,沈宴在她的脚踏出大门之前,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她,他的姿态还是高高在上的,仿佛是施舍她一样的语气:“阮知微,我再最后问你一遍。离开了这里,你就再也回不来了,你确定?”
阮知微背对着他,她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确定。”
沈宴咬牙,冷笑了一声:“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实,你不会碰到比我更好的了。”
他确实有资本这么说,无论是外貌、家世、钱财、实力,他都是人上人,阮知微再优秀也只是个学历好点、长得漂亮一点的普通人,他本来就是她这种人不该碰到的阶层。
是她高攀了,是她妄想了,所以她放弃了。
她声音清甜却坚定:“我碰到什么样的人,嫁给谁,都不劳你操心了。”
说着,她继续往前走,迈出了金檀别墅的大门。
沈宴神色不虞,他冷眉冷眼,继续道:“你会先回头找我的。”
阮知微听到这话,似乎觉得没回复的必要,连应都没再应,出租车司机从前面下来,帮她把行李箱放到车的后面,阮知微很快上车,然后出租车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沈宴低声喃喃:“你会先回头找我的。”
阮知微已经走了,听不到了,这句话他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说完之后,他心里依旧还是很空的感觉,像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黑洞洞地吞噬着他。
就在前两天,他还能自信又欠揍地说,她那么爱我,怎么舍得离开我。她就是闹闹小脾气,冷静冷静就好了。
可是现在,即使他这么告诉自己,告诉自己她不舍得的,告诉自己她会回头的,他的心里,却已经没有那种底气了。
沈宴回到别墅里面,明明还是一样的摆设、一样的灯光,他却觉得灯光惨白一片,房子里似乎没有了人气。
像是冷冰冰的冰窖,寒意从四面八方窜进来,比冬日还冷。
不过是秋天,最多夜风刺骨一些,他却觉得外面好似下雪了。苍茫的大雪覆盖大地,也冰到了他的心里。
这样的房子他不想再待。
说也奇怪,不认识阮知微之前,他住在北城市中心的寸土寸金的地段,那时候他经常和狐朋狗友们玩乐,肆意人生,买豪车、玩牌、赛车……那时候的他,一个人也不觉得冷。
但现在他觉得一个人特别寂寥。
沈宴从车库里开出他的那辆布加迪威龙,打算以后都回市中心那套房子里,这开发区的破房子,如果不是因为隐蔽,他压根不会过来住。
真以为他稀罕住这里了,没了阮知微,他更可以毫无限制的享受人生。
没错,就是这样。
车子的轰鸣声巨大,沈宴直视着前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对,不过是个女人。
仅此而已。
第20章
深夜10点; 阮知微才乘坐出租车到了向锦秋家。
远远地,向锦秋围着一条毯子站在小区门口等阮知微,她看见出租车来了; 连忙摆手:“微微,我在这。”
那一瞬间; 阮知微看见向锦秋莫名有种眼眶发酸的感觉,像是见到了家人。
这场和沈宴的战役; 终于在刚才,以她的成功离开落下了帷幕。
她其实也需要安慰; 只是她太过懂事; 很多事情都自己憋在心里; 不愿意让父母担心,所以没有告诉父母。
还好她还有向锦秋,在她无处可去的时候愿意收留她。
出租车停下; 向锦秋走上前来帮她拿行李箱; 她一边走过来,一边嘴里还骂着:“那个狗男人; 我见一次骂一次,不对; 我也见不到他,我想一次他骂一次。”
阮知微都让她的语气弄笑了:“算了,别骂了; 都过去了。”
确实是过去了。
阮知微想,既然她已经离开沈宴; 那她就再和沈宴没关系了; 他以后需爱喜欢谁喜欢谁; 爱干什么干什么; 她都不会受他影响。
沈宴两年前解救她于水火之中,她卑微付出两年做替身,他们现在两清了。
“恩,”向锦秋看了一眼她,确定阮知微没什么事,这才放心道:“那我们不说他了,欢迎微微的到来。”
“要叨扰你一段时间了。”
向锦秋不在意道:“说什么叨扰,咱们两个不用讲究这些。”
“恩。”
于是,向锦秋便拖着阮知微的行李箱在前面走,阮知微则在后面跟着,两个人一起上楼。
向锦秋的房子在23楼,是她自己租的房子。向锦秋之前在A大历史系毕业以后,直接做了网络写手,她是自由职业者,靠码字赚钱。她的家境不差,只是她不喜欢和家人一起住,所以自己单独租了房子,一个人住活得很自在。
出了电梯后,向锦秋带着阮知微进了房间,阮知微环顾四周,房间不算大,却五脏俱全,是一室一厅,门边有个小小的厨房,床的面积很大,足够她们两个人一起住。
这间小房子里处处是向锦秋生活的印迹,向锦秋性格不拘小节,所以桌上乱七八糟的,有静电容键盘、鼠标、炫酷的音箱和耳机……茶几上甚至还摆了两瓶啤酒。
看到阮知微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啤酒上,向锦秋笑了:“别看,给你买的。我寻思你们女演员也不能半夜吃夜宵,我也不敢带你去夜店蹦迪,所以就买了两瓶啤酒,咱们姐妹搞一下,据说失恋和酒更配,喝不喝?”
说着,向锦秋走到茶几边,拿起一瓶啤酒冲阮知微摇了摇,笑着示意她。
向锦秋的长相本就偏御的那种,她一头利落的短发,长相凌厉,轮廓线条清晰,雌雄莫辨,平日里走在街上时,经常会有女生来要向锦秋的微信,知道她是女孩子后又都尴尬地跑开。
现在向锦秋举着啤酒笑的样子,像是要带阮知微学坏。
可阮知微一点也不怕学坏,她干脆地应道:“喝!”
“不愧是我们微微,我就喜欢你这个性格,外柔内刚,深得我心。”
向锦秋还记得,在A大时,宿舍是四人一间,四个人里要属向锦秋和阮知微的关系最好。刚入学的时候,向锦秋因为长得男孩子气,性格又爷们,在女生众多的人文学院里人缘并不好,但只有阮知微会和她亲近。
现在向锦秋还能想起来那时候,阮知微扬起唇角,笑着和她说“我很喜欢你啊,因为你真实”的模样。
是她记忆里最美好的风景。
所以阮知微在向锦秋心里一直是最亲近的朋友。向锦秋想,她的微微一定会拥有最好的,无论是事业还是爱情。
“那干杯吧,微微。”
“好。”
她们两个在沙发边缘坐下,在茶几上的杯子里倒满了啤酒,白色的泡沫在橘黄色的啤酒上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两个人痛快地碰杯。
一杯又一杯,几杯下肚,阮知微的脸渐渐红了,神色也生动起来。
“你酒量还是一如既往地差。”向锦秋脸色都没变,阮知微的眸子却已经迷离了。
阮知微说话都有点结巴:“我酒量可、可以了,我都喝四杯了。”
“那你现在心里有没有舒服一点?”向锦秋看着阮知微的眼睛问,不错过她的任何神色。
没错,这才是向锦秋带她喝酒的真实原因,阮知微性格沉静,情绪都喜欢憋在心里,向锦秋怕她心里难受,所以想利用这种方式让她发泄一下。
阮知微的神色里却没有伤心,她的神色坦荡而诚实:“锦秋,我挺好的,真的。我已经伤心过了,我不会翻来覆去为同一件事伤心的,因为不值得。”
酒后吐真言,阮知微说的应该是真的。
沉浸时全心全意,抽身后清醒自得,坚强而自省,这就是阮知微。
阮知微顿了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