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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非独生子女生存指南-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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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刚才我们站过的地方。
  “晚自习快下课了。”
  我还没走近,他忽然没头没脑地冲着我来了一句。
  我蹑手蹑脚的样子以一种极为痴傻地模样停在半空。
  刚刚有想要吓吓他,出一口心里的恶气。
  苏恒至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来,但是他知道我在附近。
  “那我们赶紧走吧。”我恢复正常,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后面的人没动。
  仰着头?是在赏月?
  算了。
  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我退回去,从后面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他顺着我拍他的方位转过头。
  手机镁光灯垫在下巴后面,强烈的光线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虽然知道这么无聊的行为,不会真的能吓到他。
  但是眼前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平静无波,真的让人有点小小的挫败。
  算了。
  我自讨没趣地放下手机。
  脸却突然不能动弹。
  苏恒,他的手,直直地掐在了我的脸上。
  干?干什么?
  我愣在原地动弹不得,大脑完全空白地看着他。
  他松开手。
  语速低又快。
  “没什么。”
  “以为是鬼。”
  “刚刚有被吓到。”
  ……
  “怎么了?你不就是想要吓我吗?”
  “这样说还不够吗?”
  “恩。”
  “好恐怖,我好害怕。”
  “够了吗?”
  我……
  虽然但是。
  就你这个没睡醒的表情,跟我说有吓到……谁能信!
  可是,也许,或许。
  我是疯了。
  不然从他微微偏着头慢慢说话的样子里。
  为什么我,感受到了几分莫名的情绪。
  而这种情绪的名字好像叫做。
  宠溺。
  
    
    ☆、第 61 章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临时改成了美术课。
  我挺喜欢美术老师的,清美毕业,人长得也很漂亮。更重要的是男朋友还是个高富帅,常常开着敞篷车来校门口接她。好吧。这都是题外话。 
  我爱美术。
  但美术不爱我。
  今天是静态写生。我打量着讲桌上摆着那个陶瓷花瓶,以及旁边搁着的一颗红彤彤的苹果。
  心里暗暗忧伤,不知道到时候会被我一双巧手给糟蹋成什么鬼样子。
  美术教室的小圆椅是可以旋转来调解高低的,虽然十六七岁的我们也渐渐迈向了成熟,但是我们都无法抗拒这种自由旋转带来的乐趣。
  比如我。
  我来得晚,其他人都已经转上了。
  等美术老师进教室,大家才渐渐都消停下来。
  美术课前五分钟照例是做一个对上期作业短暂点评。
  我记得上次作业主题是《海边》,自由发挥,没有设定参照物。
  这让当时不擅长临摹素描的我,松了一口气。
  老师开了投影仪,把选定的作业一张张投到幕布上。首先她表扬了几张优秀作品。可能是出于对人权的尊重,她用纸遮掉了人名。把优缺点粗粗说了一通后,本来按正常流程应该进入新作业的画前讲解。
  美术老师把讲解过的画作粗略地理了理放在手边后,又从那一堆的作业里抽取了一张,投屏。
  “这张画作,唔。”她的这个短暂的停顿,立马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勾得一些在低头走神玩手机的同学都纷纷抬起头,翘首以待。
  “画风有点可爱。”
  她说出“可爱”两个字的时候,我真的能确定她是一个善良的好人。
  “不过,大家都已经是高中生了,这种画风有些过于幼稚了。比如说这个海鸥。”她手点在片像是小v的鸟群上。
  底下不出意外地冒出了一片笑声。
  没有什么恶意,单纯的觉得有趣。
  虽然投名字的地方被挡住了,但是我却有一种做贼心虚地心慌感。
  张放放正手托着下巴,兴趣盎然地欣赏屏幕上的画。
  “储悦。”她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不怀好意。
  “你闭嘴。”赶在她开口对我说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话之前,我先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
  美术老师开始讲解新一次的作业,围着那个花瓶和苹果不停说着阴影和构图的技巧。我神思有点飘,还停在投影上,我的大作依然明晃晃地挂在那。
  她用了画面冻结,没再取消。
  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出过几期黑板报,这简笔画的“海鸥”还是我当时的拿手好戏。
  难怪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原来是因为一提就成笑柄了。
  *
  美术教室在艺术大楼底楼,距教学楼有段距离。临近下课的时候,天毫无预兆地飘起了雨。
  窗外雨打芭蕉叶。大家都没了上课的心思。
  下了课,一群人挤在门边你推我桑地抱怨了一阵后,忽然只听见人群里冒出一片哇哇的惊叹,原来不知道是哪个男生身先士卒冲进了雨中,只有一本美术书紧紧捂在头顶,步子迈得飞快,留下英勇的背影和他一地的怪叫。有了第一个,后面的男生更是成群结队地往外跑。女生见状也不矫情,跟着三三两两扎进了雨幕。
  脚啪嗒啪嗒地踩着地上的水,溅起的清脆笑声,和着雨滴又重重砸落地面。
  少年时代,连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都是这样浪漫而又年轻。
  而阻止我的浪漫和年轻的,只有一件事。
  我昨天新洗的头。
  张放放去了厕所,她估计要多待一会儿,让我先走。但眼下这个情况,我似乎也走不了了。
  我漫无目的的徘徊了一会儿,原来门边聚着的人几乎都已经走光。
  才几分钟的时间,雨比刚才就又大了不少。
  我忍不住想到电影里这种女主被困图书馆的戏码是怎么演的。不是该天降一个英俊男主,默默地把自己的伞丢到垃圾桶后,假装在门口偶遇,然后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他那昂贵的巴宝莉风衣下,共同冲向男主同样的昂贵的豪车中。
  我环视了一圈冷冷清清的大厅。
  终于清醒过来。
  自救。
  我立马转身又跑回了美术教室。
  刚下课,管理员还没有来得及来关灯关设备。我找到墙角的垃圾桶,倒出里边仅有的两张废纸后,感恩戴德地扒下了套在桶上的粉色垃圾袋。
  我检查过。
  很干净。
  套在头上完全没问题。
  果然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想不到的,就没有我做不出的事。
  但是还有一些事,我真的想不到。
  投影机白色幕布已经卷了起来。本储百石的画作明晃晃地印在了墨绿色的黑板上,显得模糊怪异。原来用来挡名字的那张白纸,这时候也已经不见了。
  储悦,两个字,不清晰,却大剌剌的。
  当然这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在那一片幼稚园小班逃出来的海鸥旁边,不知道是谁用粉笔画了一只块头更大的幼儿版中班海鸥。一气呵成,潇洒利落。光影虚构的影像和白色粉末的笔迹,在这一刻,意外地达成了一种无比的和谐。
  比翼双飞。这个无厘头的念头一闪现,就被我立马打消。
  应该是谁的恶作剧吧。我拿起讲台上的黑板擦,犹豫再三,却还是又放下了。
  预备铃响过,我捏着手里的垃圾袋,匆匆跑出了艺术楼。
  到底是谁呢。
  我还在想。
  *
  雨在放学的时侯停的。
  我和张放在校门口的车站分别。她上高中后就基本住她亲戚家,就在附近的小区。
  回家的公家车上照例很拥挤。穿着各式各样校服的学生挤一起。
  车内空调温度有点高,我被人群压得有些穿喘不过气,低头盯着一个陌生人的鞋子,努力放空自己。
  想到一年前。
  我们全家经历得那场重要变动。还是觉得不真实。
  拆迁的消息提早一年就下来了。家家户户为此也有充足的时间为拆迁做好了准备。
  当然不是什么心理准备。
  我记得,几乎是不到半年吧,每户人家,也包括我们家,都争先恐后的把自家的房子翻新了一通。
  除此之外,还有个别心黑胆大的直接又在原有房子的基础上加盖了一层。那时候由于我们是当地第一批拆迁的,政策还比较松,这些旁门左道的的路子倒还真走通了。
  我也一直记得评估人员来的前几天,我们一家四口是如何度过的。
  在储标的督促下,我们全家开展了前所未有的大扫除。
  自建的小洋房实在是大,储盛那阵子正好有些感冒,跟着一起干了大半天后他就嚷嚷着撂摊子不想干了。当时储标也二话没说,跑去厨房提着张长凳冲上去追着他打。
  储盛见状扔了抹布就冲楼上,往自己房间里跑。哐地一下甩上门反锁,任后面赶来的储标在外面怎么砸门,他都巍然不动。
  储标最后砸累了,就干脆放下长凳,直接坐了下来。
  “我是为了自己吗?”他微微喘着粗气,说话的时侯,裹着厚厚一层脂肪的肚子藏在发皱变形的白色工字背心下一起一伏。
  “我这么累死累活的你们做小孩的怎么一点都不懂。”
  “长这么大了,读的书都给狗吃了,到底懂不懂我的辛苦。”
  背后一整片的晚霞沉在刚擦拭干净的玻璃墙外。他在门外说,与其是说给储盛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我就站在一旁,手里绞着块滴着黑水的抹布,心里堵着什么东西,也有点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一直到晚上储盛都没出门。
  而我像是被赋予了某种使命,拼命扮着乖。手上一刻不停,好像是要把他的那一份也一起补上。一个闹就算了,两个都不懂事,怎么可以这样子呢。
  我想不可以这样子。
  工作都做完后,储标敲门叫储盛出门吃完饭。
  大家都很平和。
  我从饭菜里抬起头向外看,只觉得记忆中家里的窗户从来没有这么明亮过。
  评估当天,专家来了四个,个个穿着衬衫西裤,一脸公事公办的冷漠。储标人前马后的给人点烟,带路,笑脸贴人家冷屁股。
  陈兰也跟在一旁时不时的美言几句。
  我和储盛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只是沉默。说实话,我从前没见过爸爸这个样子,怎么看怎么想抗日剧中给皇军带路的的汉奸。
  汉奸人人欲诛之而后快,但是爸爸却只让我觉得心酸。
  我知道我们家的经济状况几乎已经走到了拮据的边缘,拆迁根本就是从天而降的一次重生。所以能多算到一些拆迁款,能给这专家留下个不错的印象,储标才会拉着我跟失心疯似的把整个房子都打扫了一遍。
  认真请扫过的房间踩满了来来往往的脚印。拆迁方案很快就下来,储标对金额并不满意。我们家的房子当时造的时候花了储标全部的心血和金钱,琉璃砖和瓷器墙都是花了大价钱拱上去的。但是最后能分到的钱,却跟人家的砖墙水泥房也差不了多少。
  储标当然不同意这个方案。
  村委会打了电话叫他去。
  下午去的,晚上才回来。进门第一句就是“我把字签了”。陈兰一下就火了。
  “不然怎么样?”
  “成了钉子户,什么都拿不到!到时候跟谁说去,”
  储标说完,陈兰看看我,又看看储盛。不再开口。
  我不知道我们家为什么总是多沉默。但是后来,沉默总是让我想到难堪。
  生活就像是坐了过山车,储标做了弄潮儿跟人投资房产,又炒股。就过了一年多,我们家的生活天翻地覆。
  “算命的说了,我四十五岁会发财。”
  我上一次听储标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说的是“四十岁”。
  但不管几岁,谢天谢地,他终于来了。
  *
  临搬家前几天,满室的欢天喜地却稍稍有点变了味。
  我知道,这是不舍得,这是离别的情绪在作怪。我们一家人站在房前的大合影至今还放在储标房间的电视柜上。
  拍照时的点点滴滴我都还记得。
  整个寒假几乎都是晴空万里的大晴天,只有那天是阴天。
  陈兰穿了一件宝蓝色带毛领的呢大衣,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这件衣服我只在储林结婚的时候见她穿过。储标最体面的衣服是一件春秋款的薄铁灰色西装外套。接近零下的温度,他嘴角的笑容都冻僵了。
  四张脸,四种笑,四份不同的拘谨,全部定格在那一声”咔嚓“声之后。
  相片是不老的岁月。
  “轰然”一声。
  带着对全新生活的向往,曾经一砖一瓦都用心堆砌的房子,在我的心中倒塌成了一堆废墟。
  连带过往所有,也尽数在废墟扬起的尘灰之中于我们渐行渐远。
  储标最后独自一人在爷爷奶奶留下那两间老宅中逗留了许久。
  我知道,那里是他,是我的爸爸,过往四十多年的人生经历开始的地方。父亲早逝,母亲多病,年少的储标就早早挑起了这个家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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