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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非独生子女生存指南-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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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毕业,还是个毛头小伙子,来了大城市的郊区。人生地不熟。
  “一个人摸摸索索的,到天黑了,也没找着学校的影子。”
  “问路?哪敢问路啊?那会儿也是个半大的小伙子,脸皮薄,开不了口。”
  “后来眼瞅着天都黑了,再找不着就要睡马路了。就病急乱投医,找了个大娘。”
  “我去。那感情好啊!”他生动地对着空气划了一拳。底下的学生都跟着被逗乐了。
  “一开口,叽里呱啦的全没听懂。”
  “对啊,都是本地话,哪儿听得懂。”
  “后来找着了吗?”他笑起来:“当然没有。”但又忽然很有感慨的眨巴了两下眼睛:“大娘其实也不知道我要去的地方,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再后来?再后来就把我拉到她家。”
  “留我吃了顿便饭。咸菜炒蛋,加一大碗白米饭。”隔了二十来年,他提起这个,一脸仿若昨日。
  “当时觉得真好吃啊。”
  他轻声感叹完,沉默了三秒有余。
  随后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们,挥手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大字。
  完全不停笔,一蹴而就。
  观沧海。
  字迹遒劲有力,是真好看。他说是他妈妈教的。
  孙云龙母亲在他上高中的时侯就没了。这不是他自己说的,是周围同学小道消息听来的。
  我确定孙云龙是个感性的汉子。
  就凭这个故事他说了二十来年,到现在还津津有味,绘声绘色。
  所以后来知道他的q/q昵称是龙龙时,我倒也能坦然的接受。
  龙龙作为一个长得不太委婉的文青,可能苦于课本的语文教学还没办法完全抒发他的才情,所以他特别喜欢作诗,比如课上到一半,看到窗外飞过一只鸟,他都会立马停下来,即兴写诗一首。
  窗外好晴天,
  鸟儿处处飞。
  课上好氛围。
  学生秒秒睡。
  ……  
  本诗收录在《唐诗三百零一首》中。如有收藏需要,详情可致电全国各大新华书店旁的路边摊摊主。
  *
  江炎真的是个二逼。
  他坚持自己贴试卷,结果把正反面搞错。
  他很骄傲,拒绝改变。
  我懒得理他,反正是他自己的试卷。
  不过对于他坚持不告诉我胥乐远的事的这一点,我特别不满意。这人怎么这么轴。
  “他不喜欢这样。”
  江炎依旧在埋头写作业,这次是换了语文练习册。
  “哪样?”
  “就是被奇奇怪怪的人看来看去。”他抬头看我,眼神里仿佛在说,我就是那个奇奇怪怪的人。
  “嗯——。”我不关心胥乐远那人。
  “那你,喜欢吗?”
  “什么?”他吸了吸鼻子。教室有点热,他的鼻尖冒了一层汗,亮晶晶的。
  “就是被人看来看去啊。”
  “喜欢啊。怎么不喜欢。”他语气有点得意,笑得没皮没脸:“特别是打球的时侯,一帮人在旁边给你加油呐喊,那感觉得多爽啊!”
  看吧。
  我就知道他是个骚货。
  “你会不会照照镜子,就算一帮人在场边喊加油,那也是给人胥乐远加的,关你什么事。”
  “少来!”他一下气得嘴都歪了:“我也是有迷妹的!”江炎不服气地把笔拍桌子上,挑衅地看着我:“我们家楼下那个小妹妹就特别喜欢看我打球。”
  小妹妹?
  怎么还有个小妹妹。
  “什么小妹妹?你还有个妹妹?”
  “对啊。不过她今年开始上小学,所以来看得少了。”他惋惜地低叹了口气。
  “才上小学?”
  “她看得懂篮球?”我觉得这件事情没有他说的那么的简单。
  “是看不懂啊。”江炎拾起笔,又开始做作业。
  “所以我跟她都是一起玩拍皮球。”
  “她特别喜欢我,胥乐远想跟她玩都没机会。”
  江炎又是不知廉耻地强调了一遍。
  …… 
  “是是,你魅力无限,人见人爱。行了吧?”
  江炎手托着脸抬头看我,眼神一动不动:“哎,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好看吗?”
  “就是现在,说良心话的时候。”
  “准确一点。”我忍不住提醒他:“是昧着良心说话的时候。”
  “成,咱两没什么好聊的。挂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他摆摆手,要赶我走。
  我觉得有必要让这个傻缺意识到眼前事情的棘手性。
  “张放放同学。”我手指指隔了两组的某女。
  “是她让我来问的。”
  江炎:那又怎么样?
  “她说要去语文老师那儿告发我给你抄作业的事。”我面无表情地陈述这个事实。
  “……”
  江炎一下笑开了花。
  “我们约了这周下午两点,在社区篮球场。”
  “你让张放放同学放心,一定给她留个前排的位置。”
  “办公室实在是太远了,你让她少去去。女孩子走路多了,腿会粗的。”
  ……
  *
  放学回到家。
  收获了我今天的又一大快乐。
  储盛班会课的时侯玩手机,结果惨遭当场没收。班主任明确要求家长亲自致电,才把手机还给他。
  储盛选择先把这件事告诉我,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别。”
  “别开口,让沉默在此刻成为一段无言的美丽。”
  千万别说。
  我一点不想,也没兴趣去演我们共同的妈妈。
  夏末还是扁豆的季节。
  陈兰在农田里忙的晕头转向,晚饭是她提前做好留在桌上的。我和储盛回来的时侯,都没见着她。
  夏天天暗的晚。
  一直快到七点,夜色才朦朦胧胧的将临。
  陈兰就是快这个时侯回来。
  我在楼上做作业。储盛听见动静已经先推门下去了。我没坐住,抱着看戏的激动心情也一起跟着下楼。
  换衣服,洗脸洗手,再顺便把我和储盛刚吃完饭习惯性留在桌上的碗筷收到水池里,才转身给自己去盛了一碗饭。
  “怎么不上去做作业,都在这儿坐着干嘛?”陈兰是饿得厉害了,白饭里倒了一碗凉开水,菜也没怎么吃,直接呼啦啦地就下去了大半碗泡饭。
  我一直不喜欢她早上烧粥。
  但是我却没有想到过,因为她的胃不好,所以才喜欢喝粥。
  当后来的我们习惯于乐此不疲地怀念青春期里那一星半点的孤勇,我却很少想念曾经的那段岁月。毕竟曾经的自己,在这段冒着蒸汽热泡的岁月里,只是像个小怪兽,张牙舞爪地撕裂着周围所有的一切,让他们为我的痛苦埋单。
  的确,我的痛苦是真的。
  但是我的无耻,也同样,不假。
  “妈,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我原来跟储盛坐在一条靠墙的板凳上,他站起来,凑到陈兰旁边坐下。
  他话不多,三言两语地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陈兰边吃饭,边听,手上的筷子都没顿一下,但是脸色已经不太好看。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我心里有个小鼓风机,它在拼命地吹啊吹。
  “不过,妈。”储盛嘿嘿了两声,鸡贼地从裤子口袋翻出一张折得皱巴巴的获奖证书。
  “这次我物理竞赛得奖了呢。”
  什么???
  我赶快起身跟着瞄了一眼。
  一等奖。三个烫金的大字,虎虎生威。
  这个贱人。难怪刚才被我拒绝了,还一副理直气壮,爱谁谁的表情。原来早就留了后手。
  陈兰拿着手里的奖状,仰头对着天花板上的顶灯细细研究了一番。
  “这又是哪个复印店里淘来的?”
  不怪陈兰怀疑他,谁叫他的确有过这样的前科。当时是为了骗零花钱,找复印店认识的人给做了张奖状。
  全国中学生作文竞赛特等奖。
  储盛高高兴兴地揣着它回家,结果刚拿出来,就被一顿毒打。
  原来语文老师前脚刚打电话过来,说他作文写得狗屁不通。
  储盛听陈兰这么一提,立马委屈的脸都皱起来。
  “你要是不信,过会儿给我们班主任打电话的时侯,你可以亲自问问!”
  我听他喊的这么理直气壮,心里悲哀的想,估计这张是真的。
  陈兰刚吃完饭。
  储盛拖着不让她收拾:“妈,先打电话,打电话,我们班主任老年人了,睡得早。” 
  陈兰没辙。
  电话打过去,第一通没人听。我看储盛等在一边,自己也不上楼。
  “你在这干什么?快上楼做作业。”他瞪我一眼,我立马也回瞪他:“我就不走!”
  正准备打第二通。
  那边电话就来了。
  陈兰等了两下接起。
  “实在不好意思老师——。”
  “我会好好教育的——。”
  “是的是的——。”
  “手机?哦,这个手机不是他的,是他问人借的,对对。”
  “对对,我们家困难——。”
  陈兰好声好气地在电话里又跟班主任说了几句好话和保证,才挂了电话。
  储盛开始还兴高采烈,一通电话结束,脸上彻底没了表情。
  “你班主任同意把手机还给你了。”
  “写篇五百字的检讨,明天拿着去办公室。”
  “怎么了?”陈兰见储盛一言不发的样子。
  “不是。”
  “我就让你问她要个手机,干嘛要提手机不是我的,还说什么家里困难!这些有什么好说的!”
  储盛突然拔高的声线,把我吓了一条。
  陈兰只是不可理喻地看着他。
  我看着他沉默不言离开的背影,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
  这种感觉。
  真的,特没面子。
  
    
    ☆、第 33 章

  储盛中考的时侯发高烧,最后发挥失常,板上钉钉的市重点飞了,只能屈身去了所区重点。
  以往他人生中偶然有个栽跟头的时候,我一直都是那个在前排第一个起立鼓掌的。
  但这次不是。
  当他失败后藏起了所有的情绪。
  我却有点难过。
  疯了吗。
  因为这个死猪头难过。
  这个在他顺风顺水的人生中少有的波折,并不是我想要的。
  就像面对梁艺琳那样。
  我也一直期待着,并渴望着他完美的人生会出现裂缝。
  却从不是盼望他跌落谷底。
  因为,无论怎么样,他始终都是我哥哥。
  而哥哥这个含义,在这次他的失利后,隐约又有了新的意义。
  生命中的遗憾。
  他早我一步。
  先品尝到。
  *
  小学升初中上来的班级里,没有一个跟我当初不对付的男生。
  我以为这是生活对我的法外开恩。
  但是现实告诉我,我以为,真的就只是我以为。
  周一冗长的升旗仪式结束后,人人都顶着一身油腻的汗回教室。第一节课的铃声已经打过,水房里厕所前,却还是挤着络绎不绝的学生。
  老师们都知道这个情况,干脆就在办公室里风风凉凉地喝杯茶,再夹着课本去教室。
  理所当然,又心照不宣地磨蹭掉早上第一节课五分钟的课时,是周一严酷又漫长的升旗仪式后唯一值得期盼的东西。
  第一节是语文课。
  教室里三分之一的人还没回教室。我抱着乐扣杯喝水,张梦洁捧着本语文书醉心于学习。
  “妈的,怎么没人告诉我语文课要默写?”她嘴里背书都来不及,还要抽空跟我聊天。
  “语文课代表是哪个?会不会做人?”
  “我现在就要去把她做掉。”
  我翻出铅笔盒里美工刀,毕恭毕敬地递给她。
  “梦洁桑,请表演一个自裁。”
  “无功不受禄。”张梦洁推开我的手,严肃:“没事别给我送礼,影响不好。”
  ……
  我和她又闹了几句,直接发现教室窗外忽然站了不少陌生的脸庞,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盖好杯盖子,好奇地扭头看过去。
  “这些人干什么的?”
  张梦洁舍不得放下手里的书,只是草草地扫了一眼:“五班的吧,他们第一节是历史课,看着是来借书的。”
  “历史课?”现在年轻人对历史的热爱看来完全已经超出我的想象。
  张梦洁嘿嘿贼笑了两声。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我十分捧场对追问。
  “他们历史老师是数学老师兼任的,敢不积极吗?
  那可真是,有点酸爽。
  教室前门口探进来半个身影,冲着教室里东张西望。我无意中扫到他的脸,心中一刺,立马偏头躲过。如同一种本能。
  “那不是储悦吗!”
  可惜我没有躲过他。
  “储悦!”在热闹的人群里,他大声喊我的名字。
  “储悦!”他还在喊,我不理他,只是低着头,漫无目的地翻到语文书的目录页装失聪。我的同桌侧目默默看了我一眼。
  张梦洁好奇地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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