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撞我心上啦-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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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淮北可真会吊人。
长夜漫漫,楼下两人在碰杯,而温渺寂寞地躺在床上玩手机。
十二点左右; 两个人终于结束。
温渺按照组织要求,给季安然打电话。
“安然,你来接一下朝朝吧,他喝多了。”
季安然正准备睡觉,听到温渺这么说,立马换了衣服就跑过来了。
林淮北在楼上装醉,温渺借口自己要照顾他,不能送宁朝回去。季安然拿了宁朝钥匙,和温渺一块把宁朝搬到车里,然后就开着宁朝的车走了。
汽车尾气被夜风吹散,温渺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有些担心走了的这两人。
不知道他们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林淮北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她叹气,转头进家门。
林淮北明明是装醉,现在季安然都走了,他还躺在床上不动弹。
温渺走近他,踢踢他悬在床边的腿,说:“可以起来了,去洗澡吧。”
“姐姐,我醉了,没力气洗澡。”
“……”
“要不姐姐帮我吧。”
温渺哼哼:“想得美。中午还没闹够吗,我回我房间睡觉了,我才不跟酒鬼躺一张床。”
“还记得以前有个酒鬼借着酒醉亲我呢。”
林淮北说着,一个挺身,从床上坐起来。一副清醒样,完全没有任何醉意。
温渺被他说得心虚。
这家伙,竟然在算旧账。
“姐姐,我过两天回海城。”
林淮北突然说出这个决定,温渺很意外,怔怔地问:“那……什么时候……”
回来呀。
他还会回来这边么。
那边才是他的家。
温渺一下心里没了底。
林淮北将温渺拉过来,抱在怀里。
“有些事情要回去处理,大概就三四天吧。这个暑假,我都在这陪你,好不好?”
“说话算话。”
“骗人是小狗。”
温渺在林淮北怀里咯咯笑起来,“你本来就是狗。”
老是把她啃的全身没一块好地方。
看,现在,他又开始啃她脖子了。
……
夏夜的深沉在马路尽头无限蔓延,季安然一路平稳开着车,生怕自己一个刹车会惊扰到后座睡着的宁朝。
车内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酒气,是红酒的味道。
季安然想起过去这些年,每一次都是她玩累了,玩够了,宁朝来接她回家。
她也会在后座睡着,第二天醒来就是在自己家的床上。
每次她都会跟宁朝说“朝朝谢谢你”,每次宁朝都只是笑着说没关系。
现在,她和宁朝位置互换。
现在是她接宁朝回家。
季安然把车停在宁朝家前面的停车位上,解开安全带下来,打开后座车门。
宁朝身高腿长,屈身躺在后座,姿势一看就很别扭很不舒服。
季安然凑过来,拍拍他的手臂。
“朝朝,到了,醒醒。”
宁朝有了一点点动作,迷蒙的眼睛睁开。
季安然刚想再说话,没想到下一秒却被宁朝拽住手腕拉到了怀里——
她被迫趴在了他身上。
撩人的红酒香在季安然鼻尖萦绕,夏夜的风轻轻柔柔,宁朝躺在车里,将季安然搂住。
季安然心跳霎时间停顿,整个脑子都是懵的,连身体都僵了。
“安然……我好想你……”
他像在说着酒醉的胡话,含糊着,又字字清晰。
季安然听得很清楚。
宁朝在说他很想她。
季安然的心脏不可控地重新跳动,差一点点喘不过气。
“不要再躲我了,好不好?”
“我……”季安然揪紧宁朝的衣袖,手臂处的布料被她抓出褶皱。“我没躲着你。”
“可是我感觉你在躲我。”
“明明是你躲我,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跟我说嘛,为什么还要渺渺传话。”
季安然小脾气上来,一通埋怨。
宁朝停顿几秒,而后道歉:“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有个屁用。”
“那你要什么?”
“我——”
季安然说不出来。
“你先把我放开。”
以往宁朝从不会强人所难,今晚却很不一样。
季安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喝多了会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反正举动就跟平时不一样。
他竟然死皮赖脸地抱她更紧,口口声声地念叨着:“不要
,我不想放开你。”
“我好喜欢你。”
“好想跟你在一起。”
“好想永永远远跟你在一起。”
……
季安然听得耳根子发烫。
这个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都不害臊的吗,这还是宁朝吗???
这特么还是正人君子宁朝吗?!!!!
“安然,好不好,答应我好不好?”
这人不止不害臊,还得寸进尺地耍赖。
季安然头昏脑热,尤其宁朝还用他的下巴蹭着她头顶,这一声声低喃落在她耳边,她真的快要上头了。
“朝……朝朝,你冷静点,你喝多了。”
“我没有,我很清醒。”
……
通常来说,喝多了的人从不会承认自己喝多了。
季安然确定宁朝是在发酒疯。
可是……
竟然那么让人心动。
见鬼了。
季安然只好独自冷静一番,然后安抚宁朝:“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我先带你回家睡觉。”
“那你能答应我好好考虑一下吗?”
“……好,我答应你会好好考虑,你现在先放开我,给我回家去。”
宁朝这才松开自己搂着季安然的胳膊。
真的醉了么,并没有。
林淮北教他装醉,装弱,最好趁机死皮赖脸。
此时此刻,宁朝在想,林淮北这招真有用。
那一声哥哥没白叫。
……
季安然费尽千辛万苦把宁朝搞回他家,宁朝爸妈见季安然一个小姑娘把宁朝送回来,一面骂自己儿子不懂事,一面感谢季安然,又心疼她,连忙找司机送她回家。
季安然回到家之后,第一时间跟温渺吐槽。
“宁朝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你们晚上吃饭的时候他还正常吗?”
温渺推开在她身边蹭来蹭去的林淮北,思考着今晚宁朝的表现,“没有啊,很正常呀。”
“那他晚上怎么回事,突然转了性,把我抱住就不松手,还强迫我考虑跟他在一起。”
“这……”
这不是挺好么,这才是男人嘛,一直忍耐退让算什么男人。
温渺举双脚支持宁朝。
“他是不是受刺·激了,是不是跟你家小北学坏了,怎么一股子骚气。”
“哎哎哎哎,什么叫跟我家小北学坏了,我们小北根正苗红好不好!”温渺立马护犊子。
在她旁边的林淮北听到了话筒里季安然说的话,不甚明显地笑了笑。
他冲温渺挑了下眉,好似很满意她护犊子的行为。
作为奖励,他钻到了被窝里。
季安然还是觉得想不明白:“他晚上还正常,跟林淮北喝了酒就转性,问题到底出在哪了?”
“安然,你现在不是应该好好考虑要不要跟朝朝交往的事么,考虑这些做什么呀,也许他就是酒后吐真言。”
“……他这哪是酒后吐真言,明明是酒后耍流·氓。”
温渺刚想说话,忽然皱眉嘤了声,意识到什么,马上咬紧嘴唇。
她想踹林淮北,林淮北却捉住了她脚踝。
电话那头的季安然仿佛听出了什么,不由得问:“朋友,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我没在干什么……呀……”
温渺胡乱答着,踢林淮北的脚使不上力,反而被他控制。
这个人,过分了呀。
她还在打电话啊!!!
季安然在停顿几秒后,幽幽地说:“月黑风高,你们这么有性致的么,都大半夜了,都不用睡觉的?”
“是准备决战到天明?”
“小弟·弟的体力这么好?是年轻人体力好,还是男人体力都这么好?”
“……”
季安然这一连串问题,温渺臊到不行。
“安然我有事我先挂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电话挂断。
孤单寂寞冷的季安然摇摇头。
唉,果然有性·生·活就是不一样。
而温渺这边,电话一挂断,温渺就狠狠掀开被子,瞪着在里面做坏事的林淮北。
“林淮北你在干什么!!!我刚刚在打电话啊!!!”
“我知道姐姐在打电话,”林淮北像只偷腥的猫,舔··舔发亮的唇角,笑了声,“可是这样,不是更刺·激么?”
第40章
六月底; 林淮北回了海城。
除了回来看看爷爷奶奶,更主要的,是过来参加警校面试。
海城人民警察大学的面试和体能测试安排在7月初。
面试结束后; 林淮北参加了体能测试,立定跳远、引体向上、50米和1000米; 隔日参加体检。
陪他一起的是梁佳祺,梁佳祺准备和他报考同一所学校。
这次招生录取属提前批; 如果未被录取,并不影响其他批次。
拿到面试结果后,林淮北并没多少轻松。
现在他需等高考成绩出来。
虽然按他的成绩; 录取是没有太大问题; 但是——
等成绩出来; 他就得跟家人坦白。
他这次来面试,也是瞒着家里的爷爷奶奶的。
体检结束; 林淮北跟梁佳祺告别,回了家。
舅舅正好在。
林淮北的舅舅祁远一直在海城; 他们家的大多数产业都交在了他手上。
他们林家真的没有合适的人能撑起这个家业; 幸好有个舅舅。
祁远知道林淮北这两天回来了; 特意抽空过来看看他,询问了一些高考的事,又询问了后面的志愿。
一家人恰好在饭桌上吃饭,今天家里难得人多,爷爷奶奶心情都很不错; 让帮佣的阿姨开了瓶酒。
祁远本意是关心林淮北,没想到他这个问题直接成了导·火·索。
林淮北没动面前的碗筷,知道自己迟早要坦白,不如趁现在舅舅在; 一并说了。
他很冷静地回答祁远的问题:
“我准备读警校。今天已经拿到面试结果。”
空气忽然安静,在这一分一秒的安静中变得压抑。
爷爷和奶奶的表情逐渐凝固。祁远深谙着眸,看着林淮北,重新问了声:“你说你要读什么?”
“警校。”
林淮北不紧不慢地重复。
深色眸子里闪着坚定的光,似是在宣告,这是个决定,不是在和他们商量。
爷爷先动了气,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地反对:“不可以!”
林淮北早就料到他这个反应,表情冷硬并无任何波动。
“你读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可以走你爸的老路!”
“我已经决定了,现在没有机会再改。”
少年身形单薄,静静坐着,波澜不惊地说着自己的决定。
他的这个模样,像极了他爸年轻时候的模样。
爷爷和奶奶看出他的坚定,同他父亲当年一模一样。
他们也就更加反对。
在他们家,一直都很忌讳警察这个职业。
毫无疑问,这是很光荣的、值得敬佩的,但是却是他们最痛的痛处。
当年林淮北的父亲就是在家人的反对下,硬是走上这条路,后来当了人民的英雄,长眠于地下。
他们就这么一个独生子,失去他,等于失去了半条命。
伤心欲绝的妻子受不了打击,跟着去了,留下一个年幼的孩子。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孩子,他们两老可能也撑不下去。
为了让林淮北走出父母离世的阴影,他们特意带他搬到海城,重新开始新生活,安稳日子才过几年,现在林淮北告诉他们他要和他父亲一样——
他们承受不了。
餐桌上方吊灯的光阴打在林淮北脸上,投下极淡光影。他敛着眸,表情很淡,几乎看不清。
“小北,你再考虑考虑。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实在不能再过担心受怕的日子,万一你出什么事,你让爷爷奶奶怎么活。”
奶奶苦口婆心地劝,大概是想到过去的伤心事,她看起来在努力忍着泪。
林淮北不是狠心无情的人,看着年迈的爷爷奶奶,看他们白发苍苍的模样,他的心很愧疚,眼眶微微发红。
可他仍坚持地说:“奶奶对不起,这一直是我想做的事,在爸爸去世的那天,我就这么决定了——”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
今年的海城,夏天还没下过雨。
这晚上,忽然轰隆隆响起了雷声,清晰入耳,撞击耳膜。
奶奶抹起眼泪,劝着林淮北:“小北,爷爷奶奶就你这一个孩子,要是连你都出事了……”
“就算不为爷爷奶奶想,你也得为温家想想。你们是有婚约的,他们家肯定不赞同你这个决定。”
林淮北想到了温渺。
他沉默着,心翻来覆去的挣扎。
“你要是学你爸,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