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鬓厮磨-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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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已经准备就位,旗子落下,引擎声不绝于耳。随后紧跟着的,是耳边的风声。眼前的风景迅速地掠过去,都来不及看清。
这是盘山车道,栅栏聊胜于无,若是控制不好撞过去,只能听天由命。
肾上腺素似乎在几分钟之内迅速地分泌,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
好快。
心中只剩下这一句感慨。
曾忱第一次接触这种类型的活动,诚然,刺激到极致。
容起云在弯道几次超车,车身上的色彩在路灯下一闪而过。
曾忱下意识地揪紧了安全带,她偏头看容起云。容起云目光专注,似乎眼中只有方向盘。
曾忱看着他的侧脸,心想,这人难怪招女人喜欢。
在心中为他吸引人的资本又添一笔。
最后一个弯道,容起云超过最后一辆车,成功第一个抵达终点。
曾忱下车的时候,甚至腿软。容起云摘了头盔,轻笑了声,在夏夜的风里满是少年意气。
他伸手托住她腰,咬耳朵:“上我的车感觉如何?和上我相比?”
曾忱头发有些乱糟糟,他还要添乱,曾忱无奈瞪一眼他。
殊不知,这一眼被容起云看作调情。
容起云凑近,在她脸颊落下一吻。
“Lucky kiss。”
容起云的声音传进她耳朵,纯正的英式发音,让人想起电影来。
“开胃菜吃过了,待会儿去吃大餐吧。”容起云用气音和她说话。
他们耳鬓厮磨,落在旁人眼里,难掩促狭。
“容先生还是这么厉害,只不过,我们已经吃饱了。”
曾忱难得脸红,好在灯光昏暗,没人发觉。
容起云把头盔扔给那人,不知和他说了什么,众人哄笑一堂。
他转身,歪头道:“走了,阿忱。”
说这话时,语气一改此前的暧昧旖旎,忽然又变得很明朗。
曾忱把头盔递滢给旁边的人,和她换了衣服,离开这里。
司机还在车上等,等他们上了车,又安静地开车。
“想吃什么?”容起云侧头看她。
光线昏暗里,只剩下他一双深情的眼。
曾忱还是说:“随便。”
刚才太过紧张而加速的心跳,到现在也没回归原位。
容起云重复一遍:“随便?那只好我做决定了,既然要吃大餐……”
他一顿,“去谭记。”这是对司机说的。
怕她不知道谭记,容起云解释:“谭师傅可是国宴大师,退休后开了这家店,有钱也不一定吃得到。”
曾忱点头:“嗯。”
她听说过谭记,只不过确实没吃过。
这会儿已经晚上八点,容起云问她:“饿了吗?”
“还好。”不过经他一说,确实感觉到饿。
司机车速很快,也很稳,停在谭记的门口。
容起云说,一般有钱也吃不到。可他不是一般有钱人,曾忱明白。
谭记装修不算奢华,对比起他的地位来说,甚至可以算是简朴。
容起云与接待员低头说了什么,片刻便有服务员领他们进去。
这时候尚在饭点,但谭记里很清净。似乎除了他们和服务员,再没别人。即便是服务员,也很少见,空荡的走廊里只有头顶的灯。
服务员领他们到一处包厢,“两位请坐,请稍等片刻。”
曾忱注意到,她没让点菜。
容起云注意到她的惊讶,小声和她解释:“这里没有菜单,全凭谭老师心情做。不过,都很好吃就是了。”
曾忱恍然,“原来如此。”
包厢里装修色调呈米黄色,餐桌旁边还摆了座雕花三扇屏风,屏风上画着侍女图。他们坐的桌子也不是饭店里的圆桌,而更像传统的大圆桌,且上面没有转轮。包厢的窗户是扇形雕花的,没安玻璃,窗户下面挂了把扇子。
曾忱四下打量一番,收回视线,撞进容起云的眼。
容起云挑眉,问他:“阿忱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上我的车感觉如何?与上我相比,又感觉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第24章 耳鬓厮磨
曾忱一愣; 皱着眉,小声啐他:“怎么不骚死你。”
容起云闻言轻笑一声,促狭看她。曾忱看着他笑容; 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这话听来,一副老情人做派。
曾忱垂下头; 任他说什么都不再理会。容起云本是故意逗她,成功得手; 自然得意。
他拿眼觑着曾忱; 她额头平整光滑; 长发捋落; 遮住小半张脸。曾忱今天装发都清淡,不止今天; 容起云回忆起他们几次相见,她都是如此,从不恃美行凶。你说她知道自己美吗?当然清楚得很。
但是她态度太冷淡了; 好像在面对事不关己的东西。
容起云盯着她的唇; 今日唇彩是豆沙色的; 他脑子里浮现出; 若是这张嘴; 涂上红唇是什么效果。
他眼神丝毫不掩饰; 这种目光带着欣赏、情。欲。像被眼神纠缠住,曾忱无端感到羞耻。
她脑子里迅速地回忆起那一个昏天暗地的上午; 何等靡靡,何等绯绯。
曾忱撩起额边长发,以此来掩饰她的心跳加速。
容起云却撑着下巴,毫不留情地戳穿她:“这是紧张?还是害羞?”
曾忱气不顺,抬头迎上他的视线; “容先生,没有女人告诉过你,做人不要太咄咄逼人。”
容起云挑眉,“我只会主动出击,不会咄咄逼人。”
曾忱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带着淡淡笑意,却叫人看不透。黑心的商人,怎么可能让人看得透?
她开口:“我是你的猎物吗?”
容起云竖起食指,放在唇边摇头:“你是我的幸运女神,阿忱。”
曾忱语塞,她原以为,只要她足够自持,他们势均力敌。
却忘了一个老道的猎手,总有勾引猎物主动靠近的本事。
好在这时候服务员上菜,缓解了这一刻的紧张情绪。
“二位请慢用。”
第一道菜是肉松茄子煲。
茄子软烂入味,汤汁浓郁勾人。因这第一道菜,曾忱心里对这大厨的期待值高起来。
后面还有菜,因而第一道菜再好吃,也不能贪吃。曾忱慢条斯理擦了嘴,放下筷子,下意识又看容起云。
容起云恰好抬头,同她视线撞个满怀。
“看来我秀色可餐。”他说着,吃饭动作是优雅的。
手边还有一杯白水,曾忱举杯,饮尽半杯,酒味呛入喉咙。她捂嘴,弯腰咳嗽。
容起云放下筷子,替她拍背。
“怎么喝这么急?忘了告诉你,这是酒。”
容起云说着,又给她倒了杯水。
曾忱咳嗽一阵,喝了水,缓过来。口腔里浓郁酒味,充斥整个呼吸道。
这酒味道并不十分浓烈,曾忱刚才甚至没发现它是酒。但入了喉咙,才感觉到呛烧。
容起云叹口气,“酒量不好?”
“嗯。”曾忱点头。
她蹭了蹭鼻子,她的酒量注定是不能出门那种。
容起云想起她在酒吧那回,明白过味儿来。
“那看来我们阿忱要醉了。”他一瞬间像哄小孩的语气。
曾忱听得直皱眉头,酒味跟着她的呼吸,仿佛进入她的大脑,曾忱一个战栗。
又听见容起云说:“不过没关系,我在。”
曾忱低叹,又尝一口茄子配米饭。茄子的味道掩盖过一部分酒味,但仍然能闻见酒味,并不好闻。
第二道菜是大肉方,纯肉菜,分量很足。
但吃多两口就腻,于是第三道菜是解腻的,香菇菜心。
一顿饭吃完,已经快十点。
曾忱喝了那半杯酒,后半程一直感觉灵魂出窍。这酒后劲倒是大,她眨着眼,靠在容起云胳膊上。
似乎已经很困了,可是不想闭眼。
这模样和平日里的清冷相去甚远,也忽然抛却了什么美不美的,只剩下一种可爱。
容起云饶有趣味看着她,哄她:“睡会儿?”
曾忱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横眉竖眼:“我不睡,你别老管我。”
容起云笑,小笑收不住,变成大笑。声音混杂在笑意里:“我不管你,我管谁?”
“你爱管谁管谁。”曾忱没好气。
她睁着大眼睛,圆溜溜地看着前方某个点,一动不动。
车是往曾家去,她还是病人。
不过,因为他的疏忽,病人现在变成了小酒鬼。
容起云看着她专注的眼神,倾身要亲她,被她一把推开。
“臭流氓。”她嘟囔着,换了个位置,头窝进他肩颈。
容起云笑意更难收,怎么这么可爱。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看她哪哪都觉得可爱。
过了会儿,曾忱又抬头,直愣愣看着他,眉头从舒展到皱起,又到舒展,几经变化。
容起云全程含笑看着她,“怎么了?”
曾忱语气很凶:“我说了你别管我!”
容起云认输:“好好好,我不管你。”
—
车到曾家门口的时候,曾家灯都熄了。
一家人下午看着曾忱出门,都以为她夜里不会回来。
和容起云出的门,还能回来?
个个不屑。
故而当容起云送曾忱回来的时候,杨梦还愣了愣。杨梦已经换了睡衣,即刻换上一副笑脸相迎,“容先生来了,快请进。曾忱喝醉了这是?”
容起云嗯了声,问:“阿忱房间在哪儿?我送她上去。”
杨梦下意识拒绝,“不用了,我送她吧。”
她假手来接,被容起云避开。容起云越过她,往楼梯上去。
曾忱还是瞪着眼,容起云问她:“你的房间是哪间?”
曾忱指向自己房间,容起云推开门,送她到床边。她往后瘫软下去,侧着头看容起云。
容起云站在她旁边,“小醉鬼,好好养病。”
他目光里还带着依恋,曾忱眼角忽然落下泪来,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指。
容起云转过身来,啧了声,任她抓着,却蹲下身来。
声音很轻:“不是看不上我吗?现在这是要做什么?”
曾忱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是直勾勾看着他。
容起云无奈叹气,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他抽出手,替她扯过旁边的被子,又耐心替她脱了鞋。
一切做完,又耐心地在她床边蹲下,和她对视。
“我真的要走了,小醉鬼。”
容起云语气温柔得像一片白色羽毛,轻飘飘地落在她心里。
容起云托住她的手,轻印下一个吻。
而后,皮鞋踩在木地板上,渐渐远了,后来楼下的引擎声也远了。
在远处,有一座灯塔,灯塔的光每天晚上十二点会准时落进曾忱的房间里。
这一夜,也不例外。
光线投在墙上,曾忱闭着的眼里,更多的热泪就涌出来。
—
那是第一次机会。
她真想要爱。
想要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管,不必惊,不必苦,不必四下流离。①
然,还是虚妄。
作者有话要说: ①化用自匡匡《时有女子》
原句如下: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第25章 耳鬓厮磨
从盛岸商场出来; 一路脑子里揣着旧事,迷迷瞪瞪不知道走到何处,所幸抬起头来; 是在宜舍的门口。
她半路走到陌生之处,又迷糊地打了车; 迷糊地回了宜舍的房子。出门的时候,阳台门大开着; 风吹进来; 把窗帘吹起。
她自认为不是心软之人; 只有一颗硬梆梆的心。
在沙发上坐下; 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离开北城的话。
这念头一生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狂生长。
曾忱颤抖着手; 拿出手机,查询最近的航班。可是当点开的时候,又觉得不能这么下去。
终究只有一声长叹。
手心里的手机一阵震动; 是楚西泠的电话。询问她到家了没有; 是否一切都好。
曾忱应着; 忽然脱口而出:“你和钟茗认识?”
说完又觉得失态; 她们之间的关系; 也没好到什么都能问。
只好补充:“看你们今天的情况; 不像以前不认识。如果你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 是我冒昧了。”
楚西泠笑了声,“你啊你,还是老样子。是啊,以前认识,不过很久没联系了。毕竟我怀孕之后; 以前的朋友几乎都断了联系,也就剩下你了。”
楚西泠语气颇为感慨,最后又说:“你和容起云又是什么情况?看起来不太像好聚好散啊。”
曾忱也笑,“还行,没什么大事。不欢而散也好,好聚好散也罢,反正都是散了。”
后又寒暄几句,结束这一通电话。
她画室里的画还未画完,是半张人脸,隐隐看出轮廓是她自己。以前画过很多张自画像,总觉得不太像自己。
这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