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齿-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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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洞悉一切的任所长,这会儿看着韩扬,笑道:“韩少校,你这么关心初老师,要是她的男朋友在这里看见了,肯定要误会的。”
韩扬一愣,“初老师……有男朋友了?”
刚才球赛结束,他和六院的篮球队队员打听来的结果,分明是她还是单身啊。
任所长笑眯眯的,“是啊,长得好看的小姑娘小伙子这么抢手,有对象很正常嘛,你看我们这位季总,长得这么帅,不也英年早婚了吗?”
季褚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以,这位任所长够义气,不枉他给他打八五折。
任所长说着,又盯着季褚的胳膊瞅了半晌,然后对着韩扬道:“我看季总这胳膊挺好的,没事,用不着你们来专门慰问……没事没事,小韩你先回车里去吧,我和他们再单独说句话就走了。”
等到韩扬离开,任所长这才从自己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来一张纸,直接递给了初蘅。
“喏,找个空去把手续办了……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小范围公开吧。”
说完便背着手飘走了。
初蘅一看那张纸,愣住了。
是她之前递上去的结婚申请,这会儿已经盖上章了。
她转头看向季褚:“你已经政审完了?”
季褚“哼”了一声。
前几天两人还在闹脾气,所以他自然是没有把政审的事情和她说。
当然,因为有任所长做背书,所以所谓的政审也就是简单聊个天而已。
两人正大眼瞪小眼之际,任所长又走了回来,说:“那个……初蘅啊,你过来一下。”
初蘅一愣,然后便跟着他走到一边了。
任所长说:“上午的时候,你哥哥打电话找到我这里来了。”
初蘅一愣,宋引?
他打电话来干什么?
不等她回答,任所长又继续道:“我听他的那个意思呢,好像是你们家里出了点事,所以有空的话你就回去一趟。”
初蘅站在原地想了想,大概能猜到了。
奶奶有她的手机号,要联系她直接打手机即可;而宋引能打电话来,想必本人也是活蹦乱跳的,就算出事也出不到他身上。
她从不和宋家的那堆亲戚朋友来往,那么……宋引这一通电话打来,便只可能是因为那个人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初蘅之前心中产生的那一点紧张情绪也消失无踪了。
她轻轻晃了晃脑袋,然后说:“好,我待会儿联系他。”
***
等回到宿舍后,初蘅便用楼下的公共座机给宋引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宋引语气很疲惫:“蘅蘅,爷爷他突发脑溢血住院了……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回来看看他吧。”
只是宋引还没说完,手机便被裴凝抢走了。
大概是生怕丈夫不会说话,电话那头的裴凝道——
“蘅蘅,爷爷昏迷的时候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呢,老人家是真的想你……你要是手上工作不忙的话,就和领导请个假。你只回来看他一眼,老人家都是高兴的呀。”
初蘅动了动嘴唇,但没有说话。
裴凝并不知道这个家里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
她嫁进宋家来的时候,面对的就已经是一个年老体衰、无比渴求家庭温情的宋老爷子,自然也从未见识过他从前的面目。
在裴凝看来,一家人之间,还能有什么隔夜仇呢?
再大的矛盾,过了这么十几年,也该淡了。
当然,这会儿初蘅也的确可以顺着裴凝的话往下说。
是的,最近比较忙,我抽不开时间回来……
可是初蘅不想。
她连这种虚伪的场面话都不想说,一句都不想说。
下一秒,她便对着电话那头开口道:“我不会回去看他的……能活到这个年纪,已经是他福气大了。”
说完便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挂了电话之后,初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便感觉到包里的手机震动了好几声。
是季褚打来的电话。
他在电话那头哼哼唧唧的,十分可怜的模样,“蘅蘅,我一只手吃不了饭。”
等到初蘅赶到招待所的时候,这才发现,这个人摔断了一只胳膊,岂止是不能吃饭,简直是任何事情都没办法自理了。
初蘅喂着他吃完了晚饭,又给他拧开了一瓶矿泉水。
谁料到才喝了一口,季褚便很嫌弃地别过了脸,“没味。”
放在往日,她肯定是要打人了,但这会儿看他肿得老高的胳膊,初蘅还是软下心来,好声好气地问:“那我下去给你买几样水果?想吃什么?”
“不用。”季褚伸手指了指旁边放着的果篮——是先前其他人送来的,“我要吃梨。”
初蘅将果篮拆开,从里面挑出来一个最大最甜的梨子来,然后便进了洗手间洗梨子。
只是她刚将梨子洗好,便听见了季褚进来的声音。
她皱眉,“你好好待着行不行,这么小的地方,待会儿我又把你给——”
只是一抬眼,初蘅便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她从面前的大镜子里看见,刚走进浴室的男人,此刻身上不着寸缕。
她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结结巴巴道:“你、你干什么……”
季褚理直气壮:“洗澡啊。”
男人的身材极好,平时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不出来,他是典型的倒三角身材,宽肩窄腰大长腿。
身材既不是白斩鸡身材,也没有魁梧得吓人,一身流畅的肌肉线条恰到好处,看起来修长结实。
下一秒,他便迈着长腿,跨进浴缸里,然后看向初蘅,越发的理直气壮:“我一只手洗不了……蘅蘅,帮我洗。”
初蘅顶着一张红透了的老脸,将手中洗干净的梨子塞进他的嘴里,“等一下。”
生怕这人待会儿发疯将她的外衣弄湿了,那样她是真没法回去了。
于是初蘅先将身上的外衣脱了,只穿了一条吊带背心在身上,裤脚也给卷了起来。
她通红着脸在浴缸旁的小凳子上坐下,极力不去看他耍流氓的某个部位,闷声道:“洗。”
作者有话要说:牙还是在发炎,依旧肿成猪头,今天吃了药昏昏沉沉睡了一天,希望明天可以早点更新,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
第65章
初蘅长到这么大; 除了自己收拾自己,还从没这样“照顾”过别人。
偏偏这位断了胳膊的大爷,此刻长手长脚地摊开,整个人懒洋洋地躺在浴缸里; 一副生活不能自理、任由她摆布的样子。
初蘅将沐浴液和洗发水都拿过来; 又拿着淋浴喷头将他全身都打湿了,然后问:“要不要洗头?”
季褚很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似乎是在疑惑她怎么会问出这么不讲卫生的问题来。
“当然。”
初蘅伸手在他的脑袋上拍了拍; 然后道:“眼睛闭上。”
季褚很顺从地将眼睛闭上了,然后又坐直了身子; 将上半身转向了她。
见他这么会儿像只大狗狗一样乖; 初蘅又忍不住笑了。
她的手指插。入他的短发; 摸了一把; 然后又试了试淋浴喷头的水温,感觉差不多了; 这才一点点地将他的头发打湿。
季褚的头发很好,发质光泽油亮,一头的短发生得十分浓密,眉毛也是浓黑的两道。
初蘅一点点地摸着他的头发,然后看到了他的头上有三个发旋。
她从小便听别人说; 发旋多的人脾气都是死犟死犟的; 认准了的事情; 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现在看来,这个说法是真的。
初蘅知道他有多犟。
当年他被误认为是气得褚阿姨病发的元凶,他在医院抢救室外被季正诚那样毒打了一顿; 可他却没为自己叫过一声屈; 也没为自己流过一滴眼泪。
到了后来; 哪怕是真相大白,哪怕季正诚还是同以前一样,待他如同待亲生儿子一般,可他还是毅然决然地从季家搬了出去。
这些年来,他没有改名换姓,也没有去找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所以初蘅清楚,他并不是对季正诚记仇。
他只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所以便一直犟在了那里。
这样一想,初蘅的心里便无可抑制地柔软了起来。
初蘅以为自己已经是很犟的人了,可她也从没和自己过不去过。
虽然知道奶奶离婚分得的财产其实都是宋鸿煊赚来的,可初蘅也从不耽误让自己过得舒服过得享受——她根本就不在这种事情上难为自己。
可眼前这个人,他就为了那口犟着的气,哪怕差点上不了学,也情愿靠着自己攒学费,情愿一个人在外吃苦十几年,情愿白手起家自力更生。
真是个天生的犟种冤家。
将他头发上的泡沫一点点冲干净了,初蘅又从旁边拿过一块干毛巾,给他擦了擦脸。
等他睁开了眼睛,初蘅又在他的胳膊上拍了一下,“转过去,我给你擦背。”
谁知下一秒,季褚却突然伸出**的胳膊,一把揽住了她的腰。
他的语气里有几分委屈,又有几分撒娇,“蘅蘅。”
他这么一揽,初蘅身上那件薄薄的小背心瞬间就被水珠浸湿了一大半。
她气结,伸手去推他的胳膊,“喂。”
只是男人修长结实的胳膊像是铁箍一般紧紧圈着她,她推也推不动。
于是初蘅只能维持着这个拥抱的姿势,任劳任怨地给他冲着后背。
只是谁知道这个人竟然趁乱作怪,原本落在她腰间的大手一路往下滑。
季褚的声音带一点沙哑:“……刚才当着那么多男人的面穿那么短的裙子,现在反而不穿了?”
他喜欢看她穿裙子,但不喜欢裙子像今天那么短,也不喜欢像今天这样有那么多人看着。
唔……裙子非要那么短也行,那就只能给他一个人看。
初蘅的语气懊恼,“哎呀……你讨厌。”
她在这认真地给他洗着澡,他却对着自己动手动脚。
偏偏初蘅手上还拿着淋浴喷头,生怕将身上弄湿,她推都不敢用力推他,只能任由着这个人对自己动手动脚。
季褚委屈巴巴地控诉她:“给才见一面的男人加油,都不给我加一句油。”
初蘅没想到他心里居然还惦记着这件事,一时间颇有几分哭笑不得。
她想了想,然后道:“……那还有别人给你擦汗呢。”
季褚一怔,这才想起先前有一个不认识的啦啦队队员给他擦了额头上的汗。
他那会儿光顾着偷看自家媳妇儿了,哪注意到旁边有人给他擦汗?
“我就是那一下没躲开……我都没喝她的水。”季褚探身,在她的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再说了,我现在都洗干净了。”
初蘅忍着笑,作势便将淋浴喷头拿开,“洗干净了?那我不洗了,你起来。”
季褚倾身,含着她的唇,又捉住她的手往下,“……这里还没洗。”
两个人唇齿交缠着,初蘅还是觉得害羞,挣扎着就要抽出手来。
她挣扎着喘出一口气来,含糊道:“……你、你自己洗。”
“蘅蘅……”男人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微微急促的喘。息。
初蘅被他亲得大脑缺氧,攥着东西的手被他更紧地按住。
她的另一只手不自觉一软,正在“滋滋”往外喷着水的花洒便掉落在了一旁,将她的脚面打湿了一片。
下一秒,初蘅便感觉身子忽的一轻,然后就直接被人腾空抱起来了。
“喂!”她吓了一大跳,双手急急地搂住了季褚的脖子,“你小心点!”
只是哪怕一只手骨折了,但季褚还是轻轻松松地单手将她一把扛了起来。
两个人全身都**的,就这样一路从浴室走到了外面。
………………………………………………
季褚密密实实地压着她,滚烫的呼吸也拂在了她的脖颈间。
初蘅听见男人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声音很低,却带着极致的蛊惑:
“蘅蘅,这样要出人命了……”
“衣服都湿了,难受,你先让我——”
“那就不穿了,嗯?蘅蘅乖。”
“唔……窗户、窗户还没关。”
“不用去管它。”
“你等一下,我还没——”
“嘶……蘅蘅你压到我胳膊了。”
………………
初蘅从来都不知道,竟然有人能这样不知餍足。
她觉得自己上当了。
明明是她不小心碰到他的胳膊就要喊疼的男人,怎么后来抱着她的时候,半句疼都不喊了呢?
到了最后,初蘅那一把乌黑的长发像是被水浸过,如同海藻一般黏在雪白的脖颈间和后背上。
极致的白衬着极致的黑,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季褚俯身去吻她,“……蘅蘅。”
他一点一点地,十分细致地吻着她,从面颊吻到脖颈,从肩胛吻到后腰。
初蘅浑身汗涔涔的。
她此刻精疲力尽,实在是累得连手指尖都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