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呢喃-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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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他住单人病房。晚上即便开着暖气也阴冷可怖。
他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屋子,经常盯着输液管发呆,无聊到去数点滴的滴数。
和现在不一样。他身边有人陪了。
谢权的眼神变得柔软,他把头靠在温逢晚肩膀上,慢吞吞说:“别人只能想想,我呢——只让你一个人摸。”
温逢晚莞尔,“那我是不是该倍感荣幸?”
谢权扬眉,不正经道:“不用,有来有往比较好。”
我让你摸,你也得让我摸。这样叫有来有往——温逢晚迟钝了几秒才反映过来这意思,眯起眼敲了下他的脑袋,“你正经一点。”
谢权闭上眼,睫毛似乎轻轻刮到了她脖颈间的皮肤上。
温逢晚垂眸,在这一秒,听见他喃喃道:“是我的荣幸。”
…
输完液回到酒店是晚上十二点半。药里有安眠的效用,谢权在车上就困得睁不开眼。
上了楼,几乎一沾床就睡了过去。穿那么厚睡觉,第二天起来肯定冷。温逢晚好声好气哄他起来,把衣服脱了再睡。
陪他折腾了一晚上,温逢晚也累极。换下衣服,简单收拾了自己便躺在他边上睡了。第二天一早,两人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谢权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他最近一个人睡觉睡习惯了,睁开眼看到怀里的姑娘,先是愣了秒,昨天的记忆纷至沓来。
他回过神后,把温逢晚搂得更紧了。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温逢晚就醒了,但她不太想动,又不好让一个病号去开门。挣扎了会儿,正想起身,谢权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温逢晚把脸埋在他胸前,闷声笑起来,“你松开啊,有人在敲门。”
谢权的起床气有些浓,“没听见。”
温逢晚笑,“但我听见了。”
谢权的睫毛颤了下,勉为其难睁开眼,然后环住她的手臂上移,牢牢遮住她的耳朵,“你没听见。”
温逢晚:“……”
门外的人想是也没有急事,敲了几下见没人应,便直接离开了。
谢权如愿躺到八点半,九点有他的一场戏。
小白听宋导说谢权病了,跑去药点买了一堆药,顺带回来两份热腾腾的早餐,“谢少爷,您的玉体还好吗?如果撑不住,宋导说允许你请假。”
谢权神情淡淡,“我看起来很虚弱?”
小白打量他两眼,气色是不好,但不至于虚弱,“宋导说你昨晚差点烧糊涂。”
谢权慢条斯理拆开三明治的包装袋,“哦,我现在感觉很好,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小白咬了咬牙,四周环顾了圈确定没人,小声猜测道:“你嗑。药了?”
“……”谢权扯动唇角,用一种十分瞧不起的语气说,“爱情的力量,你不懂。”
小白一听,脱口而出了句“我操”。
同时心里默默滚过许多条弹幕,这他妈还是个人吗?谢权是狗吧。
不行,不能骂,他是老板。
谢权胃口不好,简单吃了点就结束了早餐。
剧情进展到男主角林江望的抑郁症爆发阶段,编剧组太需要专业人士进行指点,半路把温逢晚挟持走了。
谢权先去了剧组。
宋导坐在主控台前看片子,周围的工作人员乱哄哄的,并且每人手里捧着一杯咖啡。
孙怡杉的小助理看见小白,抱着两杯冰美式跑到他跟前,“闪闪说谢少爷不喜欢喝甜的,就买了这个。”
小白接过来,打趣道:“孙老师心情不错?这么大出血。”
剧组少说也有百十号人呢。
小助理笑眯眯地说,“不是闪闪买的。今天她姐姐过来探班,咖啡算是见面礼。”
“哦哦,那帮我们谢谢姐姐。”
小白带着咖啡走向化妆间。
路上没碰见孙怡杉,他看了眼贴在门口的通告表,孙怡杉是十一点的戏。
…
“今早上我去吃饭的时候看见孙怡杉的姐姐了,完全看不出是快三十的人。”
“她姐姐三十了?!我以为才二十五六。”
休息的时间,编剧组的人聚在一起讨论,温逢晚没参与话题,低头看手机。
没一会儿,门铃响起。她坐在最外侧,主动起身说:“我去开吧。”
编剧组除了主编剧,其余的都是二十四五岁的年纪,更何况是在与娱乐圈密切接轨的行业工作,对八卦事件最好奇不过。
温逢晚算了算时间,以这种工作效率,大概要下午才能去剧组陪小谢。怎么办,才分开那么一小会儿,她就控制不住去想他。
温逢晚苦恼地敲了敲额头,好想知道他的嗓子还疼不疼啊。
打开门,孙怡杉扬起笑脸和她打招呼:“呀,你回来了啊。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吗?”
温逢晚礼貌一笑,“谢谢,已经处理好了。”
孙怡杉身后还站着一个女人。留着干练的短发,五官明艳,攻击性十足的美。
注意到温逢晚的目光,孙怡杉主动介绍道:“这是我姐姐,来探班的。”
“姐,这位是温医生,和你一样都是心理医生。”孙怡杉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年轻又厉害,还是我们男主角的女朋友。”
闻言,孙知微抬眸看向对面,不掩饰打量的目光。
她的视线仿佛带着具象化的温度,来者不善,又气势汹汹。
温逢晚蹙眉,第一次见面,需要表露出这样的强势态度吗?
难道单纯是因为同行相争的缘故。
孙知微挑起眉梢,轻笑了声,“回国之后就想找个机会认识一下温医生,没想到在这见到了。”
孙怡杉兴冲冲问:“姐,你认识温医生啊?”
孙知微慢悠悠道:“这半年温医生的诊疗室饱受争议,让人不想知道都难。”
如果再听不出她话中的奚落和讽刺,温逢晚这个心理医生算是白当了。
第68章 只用嘴巴?
孙怡杉也听出她姐话里有话; 用手指戳了下孙知微的胳膊,顺便递给温逢晚一个抱歉的眼神,“不好意思啊温医生; 我姐她平时不这样。”
若放到往常; 温逢晚多半会一笑置之。
但孙知微的敌意不知从何而来,莫名被不熟的人奚落一顿; 温逢晚也难表露出好脸色。
“我姐听说这部剧是有关抑郁症的; 和她职业比较对口,所以才想来看看。”孙怡杉不停地打圆场,“你们还在工作吧?那我们不打扰了。”
编剧团的一姑娘连忙说:“没事啊; 来都来了; 就让姐姐帮我们指导下?”
话一出口; 周围的气氛更古怪了。
说话的姑娘被朋友掐了下胳膊; 示意她别乱说。
温逢晚是宋导亲自请来的顾问; 她们再找孙怡杉指导; 岂不是质疑温医生。
虽然特约顾问在剧组里的话语权不高,但人家还是男主角的女朋友; 谢权又带资进组; 一个不开心就能把编剧团换掉。
温逢晚没计较那姑娘说错话; 颇为大度地说:“既然孙医生有兴趣,不如一起看看剧本。”
孙知微扬起下巴; 凌厉的眉眼略显不近人情,“我听怡杉说,这部戏的男主角是少年自闭症?”
温逢晚点头。
孙知微扯动唇角; 莫名蹦出来一句:“那你还敢让谢权接戏?”
温逢晚蹙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知微高深莫测打量她,又回头看向孙怡杉; “她真的是谢权的女朋友?”
孙怡杉的头都要炸了,拔高音量道:“孙知微!我求求你闭嘴吧——”
“……”
通过几句简单的交谈,温逢晚对孙知微的感觉就很不舒服。孙知微一开始就看不惯她,而且……她对谢权似乎很了解。
…
小白端着两杯咖啡走进化妆室,造型师正在给谢权打理头发。今天拍林江望被强制入院的情节,男人额前的碎发被打乱,有几缕蔫巴巴耷拉着。
谢权合着眼帘靠在椅背上,小白把手里的咖啡放到他手边,“谢少爷,今天喝冰美式行不?”
谢权睁开眼,目光落在咖啡的随手纸杯上,早上喝过药,嘴里的苦味还没消散。
他现在拿这么苦的东西来,存心找揍呢?
谢权招手让小白过来点。
小白含着吸管喜滋滋喝着咖啡,凑过去的那刻,脖颈被狠狠摁住,谢权低哑着声音问:“知不知道我病了?”
小白缩起脖子求饶,“这冰美式是孙老师的姐姐专门给你挑的,不是我故意买的。”
谢权箍住他脖子的力道松开些,“谁?”
身后的造型师忍笑道:“今天怡杉的姐姐来探班,给全组的人买了咖啡。怕你不爱喝甜的才买冰美式。”
谢权失神了半刻,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小白趁机从魔爪里逃脱,顺便把一路上搜集的情报告知老板:“我听说孙怡杉的姐姐也是申城的心理医生,说不准和逢晚姐还认识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猛然站起身,拿起手机便往门外走。
他身上穿得单薄,造型师拎起长款羽绒服给他披上,“哎哎哎你感冒呢,穿短袖出去冻死人吗?”
谢权出了化妆间,低头找出温逢晚的号码拨过去。
他握住手机的力道不自觉收紧,即便穿着羽绒服,仍旧感觉有风从四周袭来,不停往他的体内乱窜。
那端接通,“小谢?”
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声调。
谢权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他慢慢呼出一口气,过往的记忆却一股脑倾泻而来。他晃了晃脑袋,试图将那些画面从脑海中清除。
但越是试图忘记,画面就越是清晰。
温逢晚没得到他的回应,不由得紧张起来,“你是不是不舒服?”
谢权抿了抿唇,忍住喉咙艰涩,慢吞吞说:“刚才喝了杯咖啡。”
“好苦啊。”他捂住眼睛,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想吃糖。”
温逢晚一愣,温声问:“真的没有不舒服了吗?”
谢权轻嗯了声。
“那就好,我现在过去。”温逢晚话中带笑,尾音轻飘飘的,像是在哄他,“带着糖去。”
今天的拍摄地点是T市影视城,温逢晚在便利店买了水果糖,打算拦辆车去剧组。
在路口等待的空隙,孙怡杉的保姆车从车库中缓慢驶出,路口比较显眼,孙怡杉让司机停车,落下车窗问:“逢晚,你要去影视城吗?”
温逢晚颔首。
早上弄得不愉快,孙怡杉觉得愧疚,主动邀请:“我捎你过去吧,这边不好打车。”
怕她拒绝,孙怡杉匆匆补充上:“我姐不在,只有我自己。”
温逢晚犹疑了会儿,“那麻烦你了。”
上车后,孙怡杉小心翼翼打量着温逢晚的脸色,但看不出她还藏没藏着气,“哎,今早上真对不起啊,我替我姐给你道歉。”
温逢晚失笑,“没事,我没生气,就是有点纳闷。”
孙怡杉一拍大腿,“我比你还纳闷呢,那是我亲姐,但我还是头一次见她这样。”
温逢晚抿下唇角,猜测道:“可能是我们的工作室有过摩擦吧,不过我记不清了。”
孙怡杉:“那也不对啊,她才回国不到两个月,许多工作室的offer都被她拒绝了。”
说完,她小声嘀咕了句:“难道是因为谢权的事……”
车厢中安静无比,两人又相邻而坐,温逢晚很轻易便听清了她的话。
“孙医生,也认识谢权吗?”温逢晚问。
孙怡杉一恍惚,悻悻捂住嘴巴,“我姐说这事要保密的,你当没听见行不行?”
谢权从未在她面前提到过孙知微,两人有私交的可能性很小。那就是,工作上的交集?
有个念头隐隐从心中冒出来,温逢晚攥紧手指,神情怔然,“因为是……医患关系吗?”
孙怡杉眼神闪了闪,点头。
“我就只能说到这了。”她双手合十求饶,“再说下去我姐会杀了我。”
…
到达影视城时,谢权正在休息。宋导给他说戏,说到一半,他拍了拍谢权的肩膀,“你现在这个情绪就很对,但别陷得太深。”
谢权懒洋洋靠在剧组准备的病床上,没精打采点头。
温逢晚站在走廊另一端,用脚尖蹭了蹭地面。
他之前有过不能克服的心理问题,才会去求助心理医生。从孙怡杉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她似乎能明白孙知微的那股敌意和嘲讽从何而来。
既然是他的女朋友,为什么连他曾经有过心理问题都看不出来。
甚至不阻拦他去接可能会诱导他的心理问题复发的戏。
温逢晚想起不久前,他半夜听宋导讲完戏,回到房间偷偷抽烟。她当时只以为是入戏太深走不出来。
她这个女朋友当的太不称职了。
温逢晚只顾着内疚自责,没注意到谢权已经看到她了。直到一片阴影掩下,下巴被人轻轻挠了挠,“非让我过来请你啊。”
温逢晚回神,用手指蹭了蹭眼眶。
谢权察觉到不对劲,就着这个姿势抬起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