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他悔不当初-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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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在树上不停地鸣叫，酷暑的阳光化作了一道道光晕，把时光打碎在了记忆里。
一个又一个的夏天从他的指缝中溜走，他从来没有珍惜。
是他亲手把那些爱意都粉碎了。
“顾导，总算把你给盼来了。”有人热情地迎了上来，“快，这边请。”
是爱看视频的CEO。
他勉强摄住心神，把目光从夏苡和孟子邺的身上挪开：“秦总你好。”
两人寒暄了几句，顾之珩一如既往得言简意赅，秦总也不介意，毕竟这位大导的矜傲是出了名的，除了几个规格高的电影节，鲜少看到他出来应酬，今天能赏脸到场，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到了前面的贵宾席，直播已经开始了，导播把大屏幕切到了顾之珩这里，后方的观众席上传来了惊呼声。
＇天哪，是顾之珩呢。＇
＇他居然也来了，到底是爱看视频，业界老大的名号不是虚的。＇
＇哇靠，我第一次见真人，他长得真帅啊，那副吊吊的样子，怎么跟人欠了他百八十万似的？＇
＇人家有吊的资本。＇
……
顾之珩并没有听见这些或褒或贬的评价，听见了也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他坐在位置上，目光平视舞台，看着上面的开场舞。
开场舞是一个名叫FLY的女团，青春靓丽，活力四射，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顾之珩无动于衷，脑中一遍遍地掠过夏苡和孟子邺凑在一起的画面。
舞台上的人来来去去，一会儿致辞、一会儿颁奖，都没有进入他的眼底。不知道过了多久，“夏苡”两个字忽然跳入耳膜，顾之珩一下子坐挺，直起身来。
一段VCR在大屏幕上播放，夏苡在《非常美丽》中的精彩片段呈现在他眼前。
这是一段杜小美和父亲的冲突戏，她自幼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中长大，家中的资源都向哥哥倾斜，以至于她形成了表面坚强内心软弱的性格，当她从大公司辞职回家被父母指责时，堆积的矛盾一触即发。
“和你们讲有什么用？你们会关心我被谁欺负了吗？你们只会关心哥有没有熬夜打游戏！”
“爸，初三的时候，我被人堵在厕所里扇了耳光，脸上那么大的手指印，你发现了吗？我那时候特别特别害怕，躲在房间里哭，看着窗户外面，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从这里跳下去……”
杜小美蜷缩在沙发上，眼泪无声地从脸颊上滑落，她的眼神茫然，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仿佛陷进了无法自拔的噩梦中。
VCR戛然而止，场馆里静默两秒之后，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夏苡的表演直入人心，仿佛拉着观众一起步入了那个绝望窒息的内心世界。
顾之珩屏息了两秒，心脏忽然猛烈地跳动了起来，一下又一下，胸如擂鼓。
他的喜好比较冷门，很少会看国内的影视作品，夏苡的更是一部都没看过，今天是他第一次看到夏苡在屏幕上的表演。
作为导演，他明白这一段表演的价值，虽然并不是完美无缺，但无论是肢体动作、眼神还是台词，都称得上灵气逼人，如果碰到这么一个演员，他会很高兴，却不应该心跳加速。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忍不住拽紧了拳头，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让我们有请年度剧集热度演员卢珊珊、夏苡、赵迅昌……”主持人一个个报出名字。
不一会儿，夏苡和几位演员一起站在了台上，礼仪将奖杯一一递到他们手中，主持人说笑了两句，请他们谈谈获奖感言。
轮到夏苡，她出列一步，朝着前方粲然一笑，眼角微微弯起，像个小月牙似的。
“谢谢大家喜欢杜小美这个角色，奖项代表着过往，希望在未来能有更好的作品可以让大家喜欢。”
顾之珩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胸口的跳动非但没有平息，反倒好像要冲破胸腔跳出来一样。
他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猝然站起。
旁边坐着的CEO愣了一下，压低声音问：“顾导，怎么了？”
顾之珩定了定神，歉然道：“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情，我提早告退一下。”
连夜赶回了拍摄片场，顾之珩努力让自己恢复到心无旁骛的拍摄状态中。
《诱惑》已经拍摄了近三个月，辗转了三个地方，元旦后全剧组到了临近安州的这个小乡村中，剩余还有近四分之一的戏份。
小乡村的景色很美，位于一片竹海中，山涧清澈，偶尔有云雾缭绕，俨然是世外桃源的模样。
一连几天，顾之珩都把自己埋在工作中，让忙碌的状态挤走那天突如其来的心悸。
复健看起来很成功，他渐渐地很少想起夏苡，那个曾经喜欢黏在他身旁、用爱慕的目光看着他的妻子，就好像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
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他学会了刷刷微博。这是在那次《非常美丽》开播风波后留下的后遗症，那时他已经买好机票准备飞回来了，是韩予旻用这数亿的投资逼他留下，并再三担保会搞定这件事情，他这才放弃了行程。
微博上乱糟糟的，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打发时间却很容易，只是今天他的运气不太好，大数据的推送让他心浮气躁。
#孟夏之邺再同框，CP粉狂欢#，配图是年度大赏两个人交头接耳的画面。
#荔枝带你去探班#今天荔枝带大家去看看《少女奸臣大人等等我》的剧组拍摄，我们美丽的夏夏小奸臣和她的六皇子殿下很登对啊，迫不及待地想看他们俩甜甜的故事了。
……
脑门突突地跳着，胸口越来越闷，有种不能呼吸的感觉。顾之珩不想看，却又舍不得不看，自虐般地等视频自动播放到了最后，把那个叫程明佑的男人记了下来。
最后他总算刷到了一个普通的话题，#一分钟安利你爱豆的呆萌一刻#，随便看了几个当红偶像的视频，连脸都没记住。
刷到页面的最后一个时，夏苡的脸突然又跳了出来，有两个粉丝在安利夏苡，视频播放量还挺高的，一个几十万，一个近百万。
前一个就是在年度大赏偷改笔划的，后一个则是夏苡的呆萌合集，他目不转睛地看到了最后，又倒回来，看着夏苡撸猫不成反被猫吓了个屁股蹲的，摔倒之后，夏苡还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看看四下无人赶紧从地上起来，朝着野猫呲了呲牙。
顾之珩按了暂停键，目光落在夏苡的嘴角上一动不动。
以前在家时，夏苡经常这样和黑炭头玩，小表情生动鲜活，可他却觉得幼稚，对夏苡看过来的期待目光忽略不见，从来不加入到他们中间。
可现在，他想吻上夏苡的嘴角，想把她和黑炭头一起抱进怀里。
静寂的深夜中，他听到了擂鼓般的声音再次从胸口传来。
顾之珩一整夜没睡，在微博上搜索到了数十个夏苡相关的视频，反复看了几遍还不够，缓存在了手机上。
他觉得自己可能心脏出了问题，动不动就乱跳，也可能是男人的劣根性在犯贱，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渴望。
第二天一起床，他的精神不太好，但当天的戏份都很重，他不得不喝了两杯咖啡提神。
中午在民房休息的时候，剧组旁边的小马路上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没过一会儿，好几个人拎着大包小包地进来了，走在最前面的人身姿袅娜，居然是已经杀青了半个月多的俞艺湘。
“顾导，我来探班啦，”她柔柔地叫了一声，露出了一个羞涩的浅笑，旋即飞快地跑了过来，“这么长时间没见，我好想你，好想剧组的每一个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哒，为什么会胸如擂鼓，还不知道吗？
双更奉上，嘤嘤嘤，这么努力的醋，值不值得你们留个脚印表扬一下呢？
第33章
俞艺湘在《诱惑》中的戏份不多； 但串起了一些线索，还算重要。
因为试镜的表现不错，顾之珩一开始对她的印象也很好； 但开拍之后； 还是发现了一些缺憾，很多场戏都NG多次。
顾之珩花费了很多精力指导； 又调整了一些戏份和通告； 所以俞艺湘在剧组呆了快两个月才正式杀青。
杀青后； 听说俞艺湘无缝进了一个电视剧组； 又上了某个综艺当嘉宾； 现在人气也挺高，被称为新生代小花； 这阵子刷微博； 顾之珩偶尔也会看到一两条她的通稿。
照理说她的行程应该也很忙碌； 居然还能惦记着来探班整个剧组； 倒也算是懂得感恩的。
顾之珩朝着前面努了努嘴：“他们都在那边； 你过去吧。”
俞艺湘怔了一下； 立刻听话地领着人过去了，没一会儿，热闹的寒暄声传来，顾之珩则继续自顾自闭目养神。
今天天气很好； 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顾之珩的困劲上来了，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轻盈的脚步声响起，在他身旁停下，俞艺湘的声音再次低柔地响起：“顾导，你是不是很累？我帮你头部按摩一下吧； 以前我学过几招，可舒服了。”
顾之珩猛地清醒过来，立刻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俞艺湘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不用，”他皱了皱眉，“我不喜欢有人碰我。”
俞艺湘尴尬了两秒，神色立刻恢复了正常，一脸随意地问：“那你平常不去美发店吗？按摩起来真的很舒服。”
“很少。”顾之珩看了看时间，看来这午觉是睡不成了，他也不好直接赶人走，只好示意俞艺湘在对面坐下，“最近还好吗？下一部戏接了没有？”
俞艺湘心里一喜，立刻坐了下来，然后把凳子往前拉了拉：“现在进组在拍一部古偶，下一部戏还在谈，你以前教我的话我都记在心里，我想要认真磨练一下演技，昨天刚刚和经纪人沟通好，把脚步放慢一点，走得稳妥一点。”
顾之珩很意外，这是他对新人的期许，没想到俞艺湘居然听进去了。他点了点头，赞许道：“你能这样想很好，别浮躁，路还长得很。”
俞艺湘定定地看着他，忽然眼圈一红，偏过脸去，拿出纸巾按了按左眼角。
顾之珩随口问：“眼睛怎么了？要注意用眼卫生，定期检查别忘了。”
“没什么，检查都挺好的，就是一下子有点难过，没控制住，”俞艺湘有点难过地道，“顾导，你这么好，怎么就是有人要在背后编排你呢？”
顾之珩浑不在意地轻哼了一声：“无所谓，我又不靠他们活着。”
俞艺湘愣了一下，委屈地道：“可我听不下去了，我听不得别人说你一点不好，那天你就是好心看我胃疼买了粥给我喝，结果你一离婚，他们都说是你不好，对不起夏苡，我受点委屈没什么，可你被那些粉丝这样骂，我……”
她的喉咙哽住了，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顾之珩很头疼。
那天买粥，真的只是凑巧。拍了夜戏之后他看到俞艺湘坐在椅子上揉着胃，眼泪汪汪的样子，他担心俞艺湘的眼睛出问题，随口关切了一句。
后来是他的助理钱恺宁提议去粥店买份粥养胃，粥也是钱恺宁买的，下车时俞艺湘忘了，他顺手提起来送过去罢了。
这么一桩小事，也不知道怎么就会被狗仔拍了，还在网上闹出了风波。
他并不想回忆这些不愉快的往事，可看俞艺湘哭得这么伤心，不得不安慰了一句：“你别哭了，小心眼睛，是谁的粉丝骂我？”
俞艺湘抽噎了两下：“夏苡的粉丝，骂得可难听了，说你是渣男，还骂你诱骗夏苡，骗财骗色什么的，我都不好意思重复，还有好多营销号和论坛也跟着骂，不仅骂你，还骂我小三，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的。”
顾之珩的脸色有点难看，好半天才自嘲地笑了笑：“骂的也没什么错，不过牵扯到你就不应该了，你别在意，在娱乐圈里呆着总要忍受一些普通人不能忍受的非议，你要是觉得听不下去，就让你经纪人直接发律师函给造谣的人，也别瞎猜疑，这肯定和小苡没关系。”
俞艺湘呆了呆，连啜泣都忘了。
她没想到顾之珩会帮夏苡说话，还看出了一点她暗藏的心思。
照这两年顾之珩和夏苡的婚姻情况看，顾之珩是很讨厌夏苡的，她观察过，两人一年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也就不过是两三个月，顾之珩也从来不带夏苡出席公众场合，甚至她还听说过顾之珩在片场直接把夏苡赶走的事情。
元旦的时候她看到夏苡公开了离婚的消息，欣喜若狂，今天来的时候她信心十足，总觉得顾之珩现在应该更讨厌夏苡了，她只要把夏苡粉丝的言论搬过来给顾之珩看一看，然后再哭一哭、撒撒娇，一定会让顾之珩对她心生怜惜。
可现在事情的走向，偏离了她预料的方向。
她的脑中飞快地转了几个念头，立刻改变了话风：“我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