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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老大嫁作商人妇-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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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醇济王府到了成礼这一辈,就只有兄弟三个,还都是老王妃自己所生。再往下,除了成礼这房生下个儿子,病歪歪的,二十一二岁还整天花间柳巷不务正业,其余两个房里都没再有所出。暗地里人们都说是因为当年逼死了那个婢子娘,还把人家姑娘卖了,血染了家里的大柱,破了风水和阴德,从此断子绝孙了。

    但醇济王府做的缺德事还少吗?

    素玥心里冷笑,嘴上却不说话,只是小心搀扶着老王妃。

    老王妃莫贞正要抬腿进门,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台阶下站着一道绮丽的身影。十六七岁年纪,穿一身妩媚的绯红,衣裳上还有花,手中攥一抹荼白的帕子飞来拂去,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顿时被吓了一大跳,像鬼啊,怎么忽然想起来那个贱…婢生的小贱…种。清清瘦瘦的,平板板地挂着一件旧衣裳,扎着小双丫,脸上也不知道被谁打伤,一道一道的血痕,很想回来却又轻咬着嘴唇倔强。

    老王妃只稍看一眼心里就烦。

    那贱婢子娘生得真好看,老王爷把她糟蹋了就算,结果还把她母女两个藏起来。王府那么大,被他一藏藏了六七年,等到被发现的时候丫头都那么大了,气得莫贞都恨不得把老王八蛋剁了。但老王八蛋色…心不死,你剁了他他兴许还能改用手和嘴。只能逼着她一个一个地把女人往死里捻。她可看不惯那小贱…种的倔强,眼睛也清透得像一汪幽井,这样的女孩儿记仇,得赶出去。

    “……索魂儿来了。”莫贞颧骨动了动,拽着素玥的袖子:“诶,素玥,你可看见下头有人影站着嚒?”

    素玥回头,看到石狮子旁站着的秀荷和阿檀,红唇娇颜,穿一身绯红明媚,素白的手儿轻攥手帕,道不出江南女子的柔静味道。她莫名定定地看住,有些儿神游:“哦,回王妃,是有两个人呐,不是鬼。”

    素玥……

    秀荷也抬起头来看素玥,这是个清丽的女人,举止笑颜间总有着一抹淡淡的疏离,却又遮掩得恰好,叫人轻易看不出来。应该也是个要强的女人,她和她原本以为的样子有些不一样,却又有些像。秀荷眼前忽而一幕晃过素玥与庚武的画面,但顷刻又让她抹掉了。

    想不到竟然在这样的场合见面,秀荷勾了勾嘴角,大概算是个回应。

    老王妃莫贞这才认真看向秀荷,看那张脸,莫名又想起当年坐在轿子里看家仆踢子青四个月的肚子。胡同里后门幽森,照不到人影,她还是心魂不定。

    问秀荷:“你叫什么名字?打哪儿来的这里?”审视地看着她,声音也刻薄,天生对女人有一种敌视。

    秀荷却并不怕她,只是从素玥的打量中移开视线,笑了一笑:“哦,打南边儿来的,才进京城,不小心走错了胡同。”

    南边来的……老王妃蹙了眉头,粗略数算了秀荷的年纪,这丫头不说自己叫什么名字,但那张脸却骗不了人。

    她便知道那个留在南边的索债来了。

    呵,贱婢子生的果然心思深呐,连门第都提前教闺女认好了,是想把小野种送上门来沾王府的光嚒。没门。

    老王妃啐了一口,颧骨上的眸光阴飕飕的:“王府的门前可不是甚么人都能站的,要看身份,你别跟这杵着,大白天让人看见像见着了鬼儿。素玥,去拿一盆水出来泼一泼,去去晦气。”

    “是。”素玥搭腕应着,她并不知道这些陈年的故事牵扯,看上去有些为难。

    秀荷便不亢不卑地浅浅一揖:“不用麻烦老王妃,本来也就是走岔了路,站站就走了的,这就告辞了。”把帕子在手心紧了紧,叫阿檀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谢谢【欲也、呼噜噜、苏紫、玉之璘、清风07、姬小余、不雨亦潇潇】几位亲的火箭炮、手榴弹和地雷打赏,抱住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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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 第壹零叁回 老庄王妃

    太后娘娘是在几日后宣召进宫的,彼时已经接近十月末了。“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说得就是北边的雪,半夜里静悄悄光顾,清晨睁开眼只见窗外一片皑皑,满世界都被镀成了银白色。

    “咿呀~”

    “哒、哒”

    姐弟三个似乎也晓得今天的日子有什么不同,一大清早就都醒过来,你摸摸他,她摸摸你,也不知道在聊些甚么,聊两句又欢快地蠕着胳膊腿儿笑。

    生下来就不常和爹爹呆在一块,北上这一路被庚武惯得娇了,晚上不看见他不肯睡的。昨儿夜里又把奶娘闹得没办法,只得送过来挤了一晚上。倒也乖,睡前喂饱了,基本天亮前都不会闹。

    卧房里地暖烧得很足,光着小…屁…股换衣裳,三件簇新的小棉袄,做得精致又俏皮,是红姨托人从南边寄过来的。这才出门不到一个月,红姨就已经想得不行了,怪秀荷没良心,去了恁久故意不回来。

    哪里故意了?这才刚到京城不满半个月好嚒。秀荷就回了一封信,叫红姨干脆把怡春院卖了,带二蛋一起来京城开窑…子,生意保管比在春溪镇好。红姨那边顿时就不吭气了,没敢再托人带信来。也真是奇了怪,那么个贪财又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偏偏一说起京城就谈虎色变。

    不来就不来,秀荷正好耳根子清净,免得夜里头和庚武的一点儿动静都被她拿去调侃,红姨那个女人才没有节操。

    崽崽们淘气不肯起床,蠕来蠕去的不乖乖穿衣裳,一忽而把秀荷绷满的睡褂撑开了,露出来里头一片儿酥玢的白,一荡一荡的,红痣在丰媄上若隐若现,像一朵艳媚的花。庚武斜倚在床沿看,修长指骨便将她好整以暇地捻着,弄得秀荷孩子都顾不过来。他却还不够,清隽狼脸上带着闲适的坏笑,偏熨过来亲她的耳鬓,熱渃痒痒。

    秀荷就打他手背:“你再乱来,时辰来不及啦。”

    一张床被三只小狼崽排去大半,夫妻两个地儿不够睡,只得一夜紧紧熨在床沿边。大早上天才亮,怎么在他怀里倚着搂着,一忽而两个人就热了起来。怕把孩子吵醒,动静弄得细微,不知道把她哪儿抵触了,疼得她忽然喘唱。求他快停下来,他却不肯,那狼野攻势愈加,竟偏在那片新天地里开垦起来。这会儿还痛着呢,他还敢笑,这个男人越来越坏。

    听说如今在生意场上风光得不行,外头人提起他:端王府义子,隆泰荣亲王棋友,二十二正当好的年纪,旁人家才起步,他就已经南北山货、茶酒船运,啧,两年不到就把生意沿一条运河从南贯到了北。

    多少人苦想门路巴结,听大张说给他送女人的可不少,酒席间不打招呼就花枝招展地送到他面前。他倒好,每次谈笑依然、却视而不见,把那些女人冷得一个个自讨没趣。回来一句也不对她说,只把她孜孜不倦地疼着,疼也从来没个够。

    秀荷剜庚武:“那么千娇百媚的,你就一点也不动摇嚒?我就不信你没动过色…心。”

    庚武每次听了便反问:“是不是还嫌没把你喂饱,不够就直说。”

    那狼脸清隽,星眸含笑,嘴角边分明挂着一丝戏谑。恼得秀荷一篦子就扔过去:“死相,我不想理你。”

    他倒好,单手接住了自己给她梳。

    奶娘是个实心眼,听说先前生过孩子,因为男人好赌,瞒着她把孩子卖了,一气之下跑出来做工。把姐弟三个喂得可足,胳膊腿儿一截一截的,喜庆得不行。

    秀荷扯着花卷的小袜子,对庚武道:“这个奶娘人勤快,不偷懒,我想给她再涨点儿工钱。”

    庚武逗着甜宝的小手,随口应道:“你想给谁涨都可以,反正内宅的事儿你做主,爷赚的钱由着你们母子花。”一忽而趁秀荷不注意,却把她嘴一啄,吧…唧一声。

    秀荷的唇儿红红的,都不用涂抹口脂了,唇齿间都是庚武清润的味道,满心里情秾爱秾。

    娇嗔他:“再亲我不去了,怎么见人呐。”

    “咯咯~~”看得甜宝咯咯笑不停。最喜欢看爹爹和娘亲…嘴了,每次他们一亲…嘴,眼神就胶着分不开,都不用怕他们吵架了。

    “好丫头!”庚武就把甜宝抱起来,拍拍胖屁股:“放你娘去梳妆打扮,爹来给你们穿。”

    西洋镜把女人娇颜映照,对镜描眉梳妆,挽一堕凤尾髻,插两支缀花小簪,不特别招摇,又不显得单调。辰时三刻一家五口便浩浩荡荡出发了,看那郎才女貌,男着一袭紫檀色长袍外搭银鼠皮大褂,年轻商贾意气风华;小少…妇穿千叶褶子裙儿,轻掖粉荷色皮风衣,娇滴滴倚在他身畔。仨只小崽新棉袄裹得只剩下粉嘟的小脑袋,一起抱出门去,好不夺人眼球。

    马车一路轱辘轱辘到得宫门外,管事的姑姑提前教好了规矩,一行人便往暖心阁方向而去。

    红墙琉璃瓦下宫道蜿蜒,一场大雪俨然把皇城装饰城了雪城,老太监颠着瘦腿在前头走,听身后小木车子吱嘎吱嘎。

    车是庚武提前派匠工定做的,崽崽们吃得多、睡得足,一忽而篮子就装不下了,也提不动,得改用推。前头兜个座椅,后面固一弯手把,底下装四个小木轮胎,一道纱帘把风遮挡,姐弟三个躺在里头新鲜得不行,咿咿呀呀像唱歌儿呐。

    老太监回头看一眼,啧啧恭维一句:“您这仨孩子真可爱。”

    “承蒙公公夸奖。”庚武谦恭回他一拱。

    一忽而便到得太后赏雪的暖心阁。皇上孝顺,听说太后娘娘酷爱雪,便特地给她建了这个带窗儿的亭子。四面纱窗打开,可看见放眼空旷的宫中雪景;亭子底下架起三尺高,里头烧着地暖,便是你保持通风,也不用担心着了风寒,热气散不去。

    李宝财家的胖夫人唐翠娥一张嘴就喜庆,把太后逗得笑不停,庄王府的老王妃和女儿善珠、还有几个老太妃陪坐在一旁听。

    唐翠娥说:“真就是几针,诶,竟叫她把我一团麻花鹅给绣成了仙鹤。瞧,身上这件披风也是她送的,您瞅瞅可好看。要我说也是可惜,早早成了家被栓住了,不然还能召进宫来做个甚么皇家一品绣娘。”

    胡编乱造个宫职,一边说一边把披风给太后看。

    老太后拍开她,佯作皱眉责怪:“什么鹅?我可听说你那绣得连山鸡都不如。揪着李宝财的耳朵‘呱呱’给他几巴掌,怪他买的针线不好,肿得他三天都不敢出门,被铎乾逮住了好一顿训。”

    “嗤嗤——”想到丈夫那张贯日里冷肃的板起的脸,善珠在一旁听了不由抿嘴笑。

    端王妃素不爱与人来往,很不好巴结。唐翠娥见善珠笑自己,不免又尴尬又欣喜,咧着大嘴连连道:“哪能呢,哪能呢,我哪儿敢打他,误了端王爷的公差我可担待不起。”才不肯承认自己在家打老公。

    “就这地儿了,庚公子您在外头等着,洒家进去给您们禀报。”

    正说着,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老太后便道:“哟,说曹操曹操就到,去传他们进来,今儿个也叫你们羡慕羡慕哀家的贵妃图。”

    说着叫宫女出去把人领进来。

    “哒、哒~”话音未落,那婴儿奶声奶气的稚语已然穿进亭台,老庄王妃与善珠对视了一眼,悄悄然敛了神色。

    “嘶啦”一声珠帘挑开,抬头便见进来一对清隽俏妩的璧人儿,男子二十一二玉树英姿,小媳妇十六七岁娇顺倚伴,身后丫头推一辆小车,旁边站着个奶娘。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照嬷嬷方才教导行屈膝叩礼:“太后吉祥,恭请太后娘娘万安。”

    老太后被唐翠娥逗了一早上,此刻心情甚好,慈眉带笑地打量着,伸手道:“免礼,都起来吧。走了一路辛苦,给两口子赐个座。”

    又叫秀荷抬起头来看看。

    宫女搬来金丝软椅,秀荷挨着椅面坐三分之一,语调轻柔且落落大方:“谢太后娘娘恩典。”

    那吴侬软语听得人心儿软肠儿软,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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