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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诸事皆宜百无禁忌-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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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欣然叫布蒙着眼睛,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感觉一阵劲风刮过脸颊,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听见一声惨叫,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她愣了一愣,一时不敢伸手去擦。
  倒是瑟缩着躲在一旁的舞姬一声惊呼,目光畏惧地盯着中央戴面具的男子,就在刚才,电光火石之间,不要说是她,没人没看清眼前这人是如何拾起桌上的筷子,并且在一息之间将其掷出,瞬间扎透那大汉的手掌。
  “你若是动她,我们就没必要再往下谈了。”夏修言淡淡道。
  在自己的地盘上叫人威胁,亚述的脸色不太好看,气氛一时间又重新紧张起来,他神色阴晴不定地打量着对方,方才信上沾到的迷药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若是当真这样,那么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小胡子男人调整了一下神情,朝四周挥一下手。几个手下面色不忿,恨恨地将刀重新收回了刀鞘。有人扶着受伤的同伴撤出洞外,另一个押着秋欣然的迖越人,似乎忌惮于对方刚才那一手,上前替她解开黑布时动作也带了些小心翼翼。
  秋欣然一睁眼只看见脚边几点血渍,随后才移到被围在中央的两人身上,同时心中不免疑惑:高旸来也就罢了,怎么赵戎也会跟着一道过来?
  正这样想,亚述又缓缓开口道:“为显诚意,人已带过来了,毫发无伤。”
  顶着这满室的目光,秋欣然心中犹豫片刻,悄悄拧了一下自己的腿肉,疼得瞬间挤出两滴泪来,瞧着高旸声音颤悠悠地开口:“兄长——”
  高旸正恨亚述诡计多端,满脸怒容,霎时间听她这一声“兄长”,神情如遭雷劈,倒是他身旁戴面具的男人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里,因她这一声“兄长”低头轻笑出声。见他二人这个反应,秋欣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亚述已经知道他们绑错人了?
  他们这情状落在旁人眼里虽有些古怪,但也不至于叫人多想,毕竟若这女子不是高玥,高旸也实在没有乖乖上钩的理由。
  夏修言掩唇清咳一声,片刻间就下了决断:“高旸出去,你手底下这些人也要出去。”
  “可以。”
  高旸神色一变,还要说什么,被夏修言一个眼神拦下。他捏着拳头,内力尚未恢复,只恨自己方才不够小心。夏修言又将目光落在一旁的女子身上:“带她一块。”
  秋欣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但见高旸朝自己走过来,心中也不禁松一口气。无论如何,跟着高旸出去总比在这儿安全。
  “慢着,”亚述忽然开口,“她不能走。”夏修言一顿,知道他这是担心二人独处一处,怕自己猝然间出手,多留一人在这儿也好有个牵制。
  他方才也碰到了那信上的迷药,此刻也是强撑着不叫人瞧出破绽,刚才出手伤人本是有心震慑一番,但如今看来像是起了反效果,倒叫亚述更加小心起来。
  只有秋欣然还对眼前的情况一无所知,只见那些人一会儿将自己带出来,一会儿又留自己在这儿,也不知究竟想做什么。不过片刻,这山洞里其他人便退得一干二净,一时间只剩下了他们三个。
  等高旸他们一退出去,秋欣然忙小跑着躲到戴面具的男人身后,夏修言看她一眼,抽剑砍断了她手上的绳索。再回头就瞧见亚述从怀中取出一把钥匙:“我手中这把钥匙能打开一个箱子,箱子里头放着多年前吴大人送到王庭来的琓州布防图,还有我王的随身私章。那箱子被我小心存放在某处,只要您答应我的条件,放箱子的地点和这把钥匙我可以一块给你。”
  夏修言挑眉:“我如何知道你这次不是骗我?”
  “您来这儿之前既然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事到如今我不敢骗您。”亚述谦卑道,“你若不信,让这位姑娘到我身旁来,我可以先将放箱子的地点告诉她。”
  “我要是不答应哪?”
  “那您永远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夏修言冷笑一声:“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亚述笃定道:“您想要天下人知道当年的琓州究竟发生了什么。”
  夏修言的目光冷了下来,他说得没错,当年的琓州之困夏家蒙受冤屈,夏弘英被指通敌,这是昌武军一生之耻,若要真相大白于天下,就要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当年与迖越人勾结的是吴广达。
  秋欣然虽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这会儿也听出了些许端倪。见二人沉默僵持在一处,不由清咳一声,自告奋勇:“将军若有顾虑,我愿意上去听一听。”她回忆着酒楼里高玥同她说的话,现学现卖,“在琓州寻常妇孺也愿为了抗敌随时豁出命去,我自然也不能只顾个人安危苟且偷生。”
  夏修言看她一眼,默认了她的提议。秋欣然走到亚述跟前,对方同她招招手,她犹豫片刻还是附耳过去。夏修言全程紧握着腰间的佩剑,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好在亚述果真没有耍什么花招,他见女子听完后转过身来,神色迟疑地同他点点头。
  夏修言稍稍松开紧握的剑柄:“我要先拿到东西。”
  “你拿到东西必会遵守承诺?”
  “自然。”
  亚述像是微微犹豫片刻,终于点一点头。他将钥匙放在手里,秋欣然正往回走,桌案后的男子示意他自己来取。夏修言上前几步,快要走到近前,亚述忽然又将钥匙收了回去:“您当真会帮王上重返王庭?”
  秋欣然没想到他口中的交易是指这个,略带惊讶地抬头看过来。只见戴面具的男人面色坦然地点点头:“当真。”
  亚述却倏然变色,猛地沉下目光,桀桀笑道:“这话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他放下手,冷眼道:“只要你死在这儿,何愁王上大事不成?”
  夏修言眼皮一跳,耳边听见一阵极轻的“呲呲”声,目光落在脚下,才发现不知何时桌案后的人已点燃了火药的引线。只见火星迅速地沿着引线一路飞快向前,转眼燃到干草下,一时竟找不到线头在何处,也难以发现火药的踪迹。
  想来方才亚述故意将秋欣然叫到近前就是打着趁他不备点燃引线的主意。见夏修言中计,亚述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来,扬手将手心里的钥匙冲着洞口扔了出去。
  烛光下,银色的钥匙在空中一闪而过。夏修言想也不想,下意识追着钥匙腾空朝洞口扑去,起身才想到不好,余光果然瞧见站在桌案后的小胡子扭头就往后头跑去。
  夏修言一把接住钥匙,落地时在地上打了个滚,再折回去已来不及,眼看着亚述要趁机脱身,忽然听见不远处重重一声撞击,随即便是男人的一声怒喝。秋欣然见小胡子转身要跑,情急之下奋不顾身地扑上去,一把将其扑倒在地,对方原本一心想将夏修言引开,没料到她会忽然撞过来,果真叫她拖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亚述叫她打乱了计划,眼见着引线上的那点零星火光已快烧到头,心头大乱,暴怒之中,一脚踹在她的身上。秋欣然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气,她这会儿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只觉得自己命可太苦了,既然没法找夏修言算账了,怎么的死了也得拉个垫背的,竟是依旧抱着他的腿不肯松手。
  亚述挣扎着起身,拼着一口气朝洞口的另一头爬去。他瞥一眼死死抱着自己小腿趴在地上怎么都不肯撒手的女子,胸中一口恶气,腾起另一只脚,就要朝着她的脑袋踹去。忽然眼前寒光一闪,只听“哧”的一声,他不可思议地低头望着那柄贯穿胸口的长剑,像是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不远处戴面具的男人已经原地几个翻身眨眼间冲到了桌案前,他一把拎起伏在地上女子的衣领:“松手!”
  秋欣然听着声音一愣,刚刚还死死抱着亚述的手一松,就叫人从地上拎起来抱在了怀里。夏修言一手将剑从男人胸口拔出,一脚踹开他的尸体,朝着铺了木板的地面拿剑用力一劈,底下果然是空的。他不及多想,伸腿用力一蹬,竟生生将木板蹬穿出一个大洞来。
  背后的引线已燃到了头,只听一声巨响,山摇地动,秋欣然下意识抓住身旁人的衣襟,只感觉脚下一空,头顶一股热浪已经烫着了头发丝似的,还来不及惊呼,眼前一黑已掉进了底下的矿洞中。


第63章 忌摸黑   于是仰面躺在草地上的男子,迎……
  高旸站在洞外; 只听洞中一声巨响,随即一阵地动山摇。他目龇欲裂,立即就要往里冲; 好在一旁的贺中连忙拉住了他; 此时巨石林木纷纷从坡上滚落; 围在洞外的人也是一阵惊呼,赶忙撤退。
  等到了安全处; 不远处的震动也停止下来; 空气中一阵扬尘,再看眼前这山; 南面塌了一小块,坡上滚落的石块已将洞口堵了个严严实实,里头必然已经塌陷; 就是再想将这山洞挖通也要花上好长一段时间。不过这动静必然已经惊动了临县的官府; 应当不久就会有人赶来。
  洞中的矿道内,秋欣然耳朵嗡嗡的,脑袋晕晕乎乎好长一段时间,许久才清醒过来。她抬手扶了下额头; 才发觉身上还压了个人。方才从上头跳下来; 这人将她护在怀里,这会儿两人四周尽是碎石木屑,她倒是没叫这些个砸到; 也不知他是不是受了重伤?
  一想到这儿; 秋欣然心中一紧; 忙伸手拍拍他:“赵将军,你没事吧?”她这么喊了几声,身上的人似乎终于悠悠转醒过来; 动弹了一下身子。秋欣然长出一口气,心中默念:谢天谢地。
  压在她身上的人体重不轻,她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起来,将人扶起靠墙坐着,听他闷哼一声,忙问:“你受伤了?”
  二人跳下来时,上头的火药刚好炸开,恐怕他正是受了波及。对方好一阵没说话,等得秋欣然心惊胆战,过了半晌才终于听他缓缓开口道:“……没事。”对方声音低哑,与之前听过的好像不大一样,方才在上面的时候秋欣然心中就有过片刻的疑惑,但因为情势紧张并未多加留意,这会儿听他开口,又觉得或许是因为受了伤的原故,因而也没有细想:“接下去要怎么办?”
  “亚述既然准备了退路,这矿洞必然能通到外面。”
  秋欣然也这么想:“也不知上头是个什么情况,我看我们还是要尽快出去,免得矿洞再塌。”
  男子点点头,扶着一旁的石壁站起来。秋欣然察觉他动作有些吃力,忙伸手去扶,对方动作一顿,没有将手抽出来。好在这矿洞虽不宽敞,但也足够两人并肩前行。
  外头应当已经是深夜了,四周寂静无声,只能听见二人的脚步声,就是呼吸声在这样的黑暗里都显得清晰可闻。
  秋欣然与赵戎不熟,这会儿忽然生出了几分尴尬,只能没话找话:“将军怎么知道这下头一定会有地道?”
  “我同亚述交手几次,知道他的为人。他虽然对齐克丹忠心耿耿,但是不会轻易送死,必定还留着后手。”夏修言淡淡道,“进洞以来诸多变故,他却始终站在原地不动,又用那么长的引线,将火药放在近洞口的位置,我就猜他身后应当藏了什么,或许有逃生的通道。”
  秋欣然闻言点头,恭维道:“将军心细如发,叫人佩服。”
  半靠在她身上的男子终于听出几分古怪:“你叫我什么?”
  秋欣然觉得他这话问得奇怪:“赵将军……不对吗?”
  一旁的人诡异地沉默下去,半晌没有接话。秋欣然心中惴惴,正纳闷莫非自己方才可是哪句话说得不对,过一会儿听他若无其事地问:“亚述方才将你叫到近前,对你说了什么?”
  他一问,秋欣然才想起来,忙回答道:“他说他将那箱子藏在这山后头的一处水潭里,上头压了一块青石板,将石板掀开就能找到一个密封的铜盒。不过,他如今死了,也不知这话是不是当时随口说来骗我的。”
  夏修言沉吟片刻,摇摇头:“亚述为人自负,他确信我们今日都会死在洞里,不必编个谎骗你。否则引我起疑,得不偿失。”
  “这么说来他说得都是真的?”
  “等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说话的功夫,已往前走出一段路。秋欣然觉得自己全然是个睁眼瞎,与其说是自己扶着身旁的人,倒不如说是身旁的人带着自己往前走,不禁问道:“将军能看得清路?”
  “只能看着一点。”
  “将军好目力。”秋欣然由衷赞叹道,“我认识的人里可算是数一数二。”
  夏修言状若无意:“还有谁?”
  秋欣然没想到他对这种恭维话也挺较真,这会儿说谁都不大好,于是沉吟片刻才回答道:“定北侯。”赵戎既然是夏修言的手下,就是说他目力不及夏修言应当也不会叫他气恼吧。
  正想着,谁知他又问:“你怎么知道?”
  秋欣然这会儿是当真觉得这位赵将军着实太过较真了些,只能磕磕绊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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