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骄纵-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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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吕弘的这段风波就此告一段落。
处理好一切,叶谙感觉神清气爽,收起手机,心情愉悦地往书房去,例行每日的公事——关心谢大少爷。
她进去时,谢朔正安静地坐着,什么也没做,似乎在等她来。
叶谙挨着他坐下,脑中忽然起了一个念头:“周姨刚刚请假了,今天不在,我们中午出去吃饭好不好?”
谢朔侧过脸。
叶谙满脸兴奋,眼睛里仿佛藏着星星:“我们结婚这么久了,都还没一起出去吃过饭呢。”
两秒后,谢朔将脸转了回去,冷漠的声音响起:“想吃哪家的菜,打个电话,让人送过来。”
“……”
眼底星光骤然灭了,心情也不那么美好了。
叶谙被他气得脑壳疼:“出去吃和叫人送到家里,感觉不一样的好不好?出去吃,吃的是氛围,是情调!”
谢朔毫无波动:“你想要什么情调?”
叶谙:“……”
这种男人,不注孤生,天理何存?!
叶谙胸口剧烈起伏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前面二十几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有女孩子搭理过你吗?”
谢朔没说话,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
叶谙差点忍不住又暴走了。
过了一会儿,她平复下心情,改变策略,开始威胁他:“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们出去吃;要么,我下厨做给你吃!”
她料定以他龟毛的性格和对她嫌弃,绝不会愿意以身试毒吃她做的东西。
然而,万万没想到,谢朔却抛出一句:“你想做,没人拦你。”
叶谙懵了懵:???怎么又不按常理出牌?
“我跟你说,我做饭很难吃的,说是黑暗料理都不为过,你真的要尝试吗?”
叶谙头一次这么不遗余力地黑自己。
可惜没什么效果,谢朔神色淡淡,又沉默了。
“你确定……不再考虑考虑?我不骗你,真的很难吃,吃过的人没一个想来第二次的。”
谢朔不为所动。
叶谙简直没辙了:“出去吃个饭有那么难吗?你居然宁愿忍受我的黑暗料理,都不愿意出去……”
她嘀咕两句,不情不愿地摸过了手机,开始上网查食谱。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谢朔以为她在生气使性子,等了一会儿,还没听到动静,不由蹙了蹙眉。
恰好他喉咙发痒,有些不舒服,便掩嘴轻咳了两声。
叶谙抬起头:“怎么了?你感冒了?”
听语气不像是还在生气,谢朔止住咳嗽,淡淡道:“没事。”
下一秒,一只手就覆上额头,掌心温凉。
叶谙探了探他的额,语气略松:“没发烧,还好。”
不过她还是不放心,放下手机起身道:“我去帮你倒杯热水。”
在家守着都能把人守出病来,要是让老爷子和谢柏言知道,她贤妻良母的人设就崩了。
谢朔听着她脚步声走远,没有阻拦。
很快,叶谙便端着一杯水回来,拉起他的手去碰杯子。
“有点烫,你别急着喝,先晾一会儿。”
谢朔摸索着接过,问她:“几点了?”
叶谙重新在旁边坐下,拿起手机看了眼:“十点半。”
她忽然着急起来:“这么晚了!自己做饭的话,得赶紧准备了!”
她赶忙翻开刚才搜到的食谱,边浏览边问:“你想吃什么?”
谢朔:“你会做什么?”
“我会……”
叶谙噎了噎,抬头瞥见他怀疑的表情,有种被羞辱的感觉,登时怒了:“我什么都会!”
谢朔漠然转过脸去,明显一个字都不信。
“……”
你既然不信,那你倒是陪我出去吃啊!
叶谙瞪他一眼,憋着一口气,低头认真研究起食谱来。
她今天非得做出一顿饭,狠狠打他的脸不可!
指尖点了一下屏幕,将图片放大。
“宫保鸡丁怎么样?”
还没等谢朔开口,她自己就否决了:“不行不行,做起来太麻烦了,而且你嗓子不舒服,不适合吃这个。”
她继续往下拉。
“水煮鱼片?”
“也不太好,这个还得切鱼片,我讨厌鱼腥味……”
“红枣乌鸡汤?”
“嗯……这个好像还行……”
谢朔听着她报出一道菜名又否决,脸上表情渐渐虚化,对即将到来的午饭不抱任何期待。
“要不我们先下楼看看家里有什么食材?”叶谙忽然又道。
谢朔没反应。
叶谙将手机一锁,不由分说就拽起了他,拖着他的胳膊往外走。
谢朔蹙了蹙眉,有些不情愿,但最终还是被她拽到了楼下厨房里。
叶谙打开冰箱,根据里头的食材搜了几道相对比较容易完成的菜谱,随后便忙碌起来。
谢朔被迫在门口站着……旁听。
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菜刀剁在砧板上,杂乱无章,他忽然生出一丝后悔,不该同意她下厨的。
一个千金大小姐,会做什么饭?回头要是切了手,又得找他闹腾。
喉咙仍旧有点不舒服,他别过脸,掩嘴轻咳了几声。
叶谙拿了一个青椒正准备切,闻声扭头:“你真没事吗?要不给你拿点感冒药吃?”
谢朔似乎很排斥吃药,皱眉道:“不用。”
“那你别站这儿了,等会儿油烟呛人……不然,你自己去外面走走?”这种时候,叶谙还不忘见缝插针地忽悠他出门。
谢朔没应她,转过身离开了,留给她一个沉默的背影。
叶谙看了一眼窗外,今天太阳有点大,确实不适合出门,也就随他去了。
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响声继续,一直到将近十二点,一顿午饭才成功被捣鼓出来。
叶谙将做好的菜端到餐桌上,本以为谢朔早回了楼上,正准备去叫他,却发现他在楼下客厅里呆着。
“吃饭了!”叶谙扬声喊他。
谢朔起身,慢慢走到餐桌前坐好,叶谙盛了一小碗菌菇汤给他:“先尝尝汤,小心烫。”
她在他左手边坐下,方便给他夹菜。
谢朔拿着勺子,尝了一口汤。
叶谙紧张地盯着他:“怎么样?”
谢朔咽下汤,没说话,似乎不知道该给什么评价。
叶谙:???有那么难以形容吗?
叶谙被他的表情伤到了,怒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有那么难吃吗?”
谢朔没想到她会突然发这么大脾气,顿了顿,终于挤出两个字:“还行。”
谁知,叶谙却越发恼火了:“这么勉强的语气,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
谢朔:“……”
叶谙气到胃疼。
辛辛苦苦忙活半天,不感恩就算了,居然还嫌弃!
什么人啊!
她看着桌上的菜,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我早跟你说了,让你和我出去吃,你又不愿意,非得选在家吃。”
谢朔蹙了蹙眉,大概是怕她一怒之下掀桌子砸碗,换了温和的语气说:“汤的味道稍微重了点,问题不大,你不是还炒了菜?都有什么?”
叶谙抬头瞥他一眼,知道他这是在示好,抿了抿唇,不太情愿地顺着台阶下了:“就三个菜,西芹炒虾仁、青椒小炒肉、醋溜藕片。”
她拿起筷子,先夹了一份西芹虾仁给他,放在另一只小碗里。
谢朔接过碗,夹起虾仁放入口中,尝了尝。这回他吸取了教训,没再露出什么难以言喻的表情,说:“这道可以。”
叶谙心里总算舒坦了,又给他夹其他两道菜。
“青椒小炒肉,尝尝。”
谢朔低头,安静地吃着,动作斯文。
叶谙看他吃了一会儿,自己才开始动筷子。
其实她不是头一回下厨,做菜也没到难吃的地步,只不过谢大少爷自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舌头难免被养得刁了些。
谢朔眼睛不方便,吃得比较慢,叶谙先吃完,放下筷子,看了看他,又有点不自在:“你要真吃不惯,就少吃一点,等会儿我让人另外煲点粥,或者给你备点水果。”
谢朔抬起头,有些意外她竟然会这么通情达理,语气平和地道:“没什么吃不惯的,这样就行了。”
事实上,她的厨艺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许多,他原本以为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做出来的东西会难以下咽。
叶谙听得心情愉悦,立马顺杆往上爬:“我这么辛苦做饭给你吃,你下午是不是该陪我出去散散心?”
谢朔停顿了两秒,破天荒没跟她冷脸,应了句:“晚一点。”
叶谙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高兴道:“那等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外面没那么热。”
她瞥到他握筷子的手,忽然想起什么,双眼一亮:“对了,我昨天晚上是不是说要给你剪指甲来着?等会儿吃完我就帮你剪。”
“……”谢朔的脸色瞬间黑了。
叶谙浑然未觉,等他吃完,收拾好碗筷,便兴致勃勃地拉着他剪起指甲来。
午后日光大盛,四下里静谧无声,她低着头,神情专注,长长的眼睫宛如两把小扇子,时不时轻眨一下,落下浅浅的阴影。
谢朔则全程冷着脸,面无表情,宛如一尊雕像。
修长的手指在日光的映衬下,白得几近透明,可以看到皮肤下的青筋。
叶谙忍不住皱眉,小声说:“怎么感觉你又瘦了?”
谢朔没搭话。
时光悄然流过,两人坐在一处,画面格外温馨安宁,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剪完指甲,叶谙又拉着谢朔去了卫生间,研究剃须刀的用法。
不过,她研究了一会儿就放弃了,因为她舍不得用自己宝贵的脸做实验,也不敢直接对着谢朔上手。
万一一个手抖,破相就完了。
四点多,日头西斜,两人去花园走了走。
微风习习,阳光逐渐变得柔软,叶谙被熏得心都软了,看一眼身侧男人,忍不住暗搓搓想,是时候开始进一步的计划了!
然而,还没等她正式实施,现实就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谢朔当真感冒了。
没发烧,但总咳嗽,伴随最严重的的症状,是头疼。
当初他车祸时脑部曾受到重击,损伤了视神经,所以才会失明,也留下了头疼的后遗症。
现在这一感冒,头疼也犯了。
之前,叶谙只听谢柏言提过一嘴他偶尔会犯头疼,并没太放在心上,这次亲眼看到他头疼时的样子,才知道有多严重。
刚开始两天,他几乎整晚都无法入睡,叶谙半夜惊醒过来,就见他脸色惨白,青筋毕露,脑门上满是汗,连枕头都湿透了。
偏偏他还闷声不哼,强忍着。
叶谙用热毛巾替他敷了又敷,始终没什么用,最后实在看不过去,只能拿了止痛药过来。
“你吃点止痛药好不好?”
叶谙扶他坐起,让他靠在自己肩头,将止痛药送到他嘴边。
之前出车祸在医院治疗的时候,谢朔没少被各种灌药,所以对吃药十分反感,紧抿着唇不肯张嘴。
叶谙看着他发白的双唇,也受到感染,心里一揪一揪地难受,语调越发放得温柔。
“就吃一粒好不好?”
她身上清香浅淡,裹着暖意,谢朔抿唇熬了一会儿,终于在她的温声劝说下勉强张了嘴。
叶谙喂谢朔吃了药,将装温开水的杯子放到一旁,转过身搂住他,轻抚着他的脑袋,像哄小孩子一样哄他。
“没事了,很快就不疼了……不疼了……”
嗓音轻柔拂过他额际,她仰起脸,眼底不知何时泛了红。
谢朔吃过药,原本觉得好受了些,听到她的话,瞬间感觉脑壳又一阵抽痛,额角青筋也鼓了鼓。
他捏住她纤细的手腕,强撑着不适,拽开了她。
因为头痛,他手下力度有些失了分寸,叶谙的腕骨都险些被他捏折了,白皙的腕间一圈红痕瞩目。
叶谙捧着手腕,看他紧绷着脸,一副受了羞辱的模样,不由无语:好心当成驴肝肺,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要面子。
她腹谤几句,懒得跟他计较,看了看他头上的汗,轻声问道:“你好点了没?要不要泡个澡再睡?”
谢朔没答话,但却摸索着下了床,一边咳嗽一边往浴室走,背影有点儿萧索,还有点儿……可怜。
算了,他也不容易。
叶谙慈母心泛滥,跟着下去,替他拿了新的睡衣,又给他放好了洗澡水,添了安神的精油。
安置妥当,她转过身,想叮嘱他不要泡太久,视线却不经意落在他身前。
黑色睡衣领口松松垮垮半敞着,有些凌乱,露出冷白色的肌肤,脖颈和锁骨处汗涔涔的,荷尔蒙气息浓烈,像是刚进行过某种不可描述的运动。
再往上,是一张病美人的脸,额前碎发微湿。
好欲啊……
脑子里闪过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叶谙耳根一热,倏地红了脸——
叶谙,你在想什么呢?
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