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围观驸马火葬场-第2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已经老了,色衰爱弛,皇上每半月来景仁宫中一次,不过例行公事地坐坐。皇后心知若无太后劝阻,他恐怕夜夜都会歇在钟粹宫中,即使那个贱人病得无法侍寝。
而小妹秦茉却还是二八年华,娇嫩得如同春日初绽的娇花,自己整个儿地被她比下去。皇后凤眸微眯,并不说话。
见长姐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秦茉有些讪讪地收回哭诉之话,噘着嘴赌气道:“皇上赏赐些玉肌膏,我随便擦擦就是,反正也不会有人心疼我。”
秦皇后回过神来,轻抚秦茉的长发,笑道:“不过是些小风浪,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
是夜,文熙帝处理完公务后,才乘着辇轿匆匆赶到钟粹宫中。
无需人通报,他径直进入寝殿,止住董贵妃要起身行礼的动作,伏在床边轻声道:“今天能下地了?”
董贵妃指尖在空中虚虚一点,半含酸道:“多亏你那小妃子,气得臣妾能下地走动。”她岂止是能走动,简直恨不得撕了她的嘴,竟敢在她女儿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李祎早就听说今日之事,见董贵妃面色不虞,他略一沉吟,道:“她触了爱妃霉头,朕便将她赶去冷宫。”后宫的确能牵制朝堂,他早先也有此打算,但不能让她和孩子们受委屈,原先的计划全盘放弃也使得。
董贵妃靠在他怀中,静静听着自己夫君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良久才道:“陛下不必如此。”
她能得皇帝数十年如一日的宠爱,靠的绝不仅是美貌,与文熙帝心意相通,才是她在深宫中屹立不倒的安身立命所在。
文熙帝对秦家的捧杀,她冷眼看得分明,她别无所求,只愿能护住一双儿女周全。
李祎替她理了理微微散乱的鬓发,轻声道:“不必委屈你,改日寻个错处发去冷宫便是。”
枕着他的手,董贵妃轻声道:“哪里是臣妾受委屈,不过是她在京仪面前言行不端,臣妾才会这般……”
他闻弦知雅意,知道董贵妃最挂心的还是孩子,握住她的手承诺道:“朕会护住京仪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真的没有存稿啦……!
☆、第 32 章
这日的钟粹宫中,却生出些热闹来。
皇上怜惜董贵妃身体病弱思念家人,便恩准她母家的董老夫人和大夫人二夫人进宫探望。
董老夫人见了两位殿下和董贵妃,反而领着两个儿媳下跪。京仪连忙将老夫人扶起来,领着弟弟轻唤一声“外婆”,气氛才算逐渐热闹起来。
董贵妃因今日要见客,换上一身湖色兰纹长裙,脸上的苍白却是胭脂都遮掩不住,但仍撑着勉强起身,与娘家人在花厅相见。
董老夫人一见幼女病弱的模样,两行浊泪就情不自禁地滚落下来,拉着女儿的手连连叹道:“先前我就递了牌子要进宫看娘娘,偏生你爹就是不许……”
董贵妃无言以对,平时再温婉内敛的人,对着老母也忍不住落下两滴清泪,顾忌着孩子还在一旁,迅速掩面笑道:“好不容易见一次母亲,何必说这些。”
京仪拉着弟弟挨在大伯母身边坐下,指尖绞着手帕子,盯着祖母温吞落泪的样子,张张口,最终仍是一言不发。
“是是是,一见面我就忍不住说这些,合该说些好事让娘娘也跟着高兴,心情好了,这身子自然也就跟着好了。”老夫人手执绢帕按了按眼角,稍显轻快笑道。
这话只说得董贵妃嘴角挂起苦笑,她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不过这一年半载的事了。不想自己不孝至此,竟要父亲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董贵妃与老夫人执手相看泪眼无暇顾及旁人,大夫人便拉着京仪的手问她些话,贵妃平时用什么药,她的书读了多少,平日怎么不领着弟弟到董家找表哥们玩儿。
大夫人自然对京仪温和可亲,只是她一心挂念着母妃在这四面透风的花厅中会不会着凉,再者就是会不会疲倦,故只随意敷衍几句。
大夫人看出长公主的心不在焉,善解人意地打断还在絮絮叨叨的婆母,道请董贵妃回内殿歇息。
董老夫人这才责怪自己只顾一心叙旧而忽略女儿的身子,忙招呼钟粹宫中的一众宫婢嬷嬷,前呼后拥地将董贵妃送回寝殿。
京仪这才对着大夫人感激一笑。
董贵妃和老夫人在梨花炕上坐下,大夫人便拉着京仪在一旁的绣墩下安置,仍然低着声音笑问她平时在宫中的小事。她这次回答得真心些,凑在伯母身边嘀嘀咕咕说了不少,大到母妃的病,小到自己平日爱吃什么,大夫人竟然都听得认真,还不时点头微笑。
一旁的二夫人却是有些许无聊,同时瑜说话,时瑜却不爱搭理她。再加上寝殿中为了董贵妃的病,布置得稍显静谧不透风,在夏日中难免沉闷。她想着自己今日不过是来作陪的,见大夫人拉着明庭殿下说个没完,渐生不虞。
不过占个大房的位置,就什么好处都尽着他们,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呢,就把姑娘给打听上了。都是大名门调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大夫人这事也做得太火烧火燎了。
见婆母说半天还说不到点子上,丈夫董二爷数日前就对她耳提面命,二夫人有些烦闷,越过身子捉住京仪的手,脆生生开口道:“明庭殿下真是越生越好看,越发出落得和当年娘娘差不多。”
坐炕上的老夫人笑起来,呵呵笑道:“可不是吗,京仪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简直和娘娘小时候一模一样。”
正在喝茶的董贵妃闻言放下茶杯,用丝帕擦擦嘴角并不存在的水渍才笑道:“京仪可比当年我这个丑丫头漂亮多了。”她的声音轻柔缥缈,可是注视着女儿的目光却包容又坚定。
大夫人也一下一下地顺着京仪的长发,简直爱不释手道:“真是,伯母好长时间没见到殿下,乍一看眼睛都移不开,真是长成大姑娘了。”
她说笑着,眼睛却看向坐在上首的婆母。
老夫人心中领会,笑道:“看着小殿下和长公主也累了,和我们几个坐在一起也无聊,不如让两个孩子去玩,咱们也和娘娘多说会儿话。”
被两个嫂子微笑的目光注视着,董贵妃几乎立马就心中一凛,然对上母亲隐含期待的目光,她只牵扯嘴角顺从道:“京仪领着时瑜出去玩吧,母妃和外婆伯母们说说话。”
京仪牵着弟弟往外走,临到门槛时回身一望,正好看见大伯母附耳在母妃旁,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而一旁的外婆端坐在梨花炕上,慈眉善目。
董老夫人身材矮小得近乎精巧,两只低调内奢的鞋履隐在外衫下,两脚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轻飘飘地浮在床腿精美繁杂的雕刻上,仿佛她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老夫人微笑着并不说话,只右耳微偏,听大儿媳妇将那些话向女儿一一道来。
……
此次是刘信陵将董家人送进宫,他便在外殿候着,见京仪从寝殿出来,他立刻腾地站起身,挂起他一贯的灿烂笑容,道:“京仪和时瑜有没有想我?”同时张开双臂,把已经略到他胸口高的三殿下抱起。
他此前去西北办差事,走了好几月的时间,一回京就碰上董家人进宫之事,干脆一同进宫。
京仪双手反剪身后,笑嘻嘻地盯着他,把他上上下下打量几遍后才伸出手,白嫩的手心摊在他面前,“走这么久,给我带的礼物呢?”
刘信陵没有赶上她的及笄礼,当日曾送了信和一大堆礼物回来,还说到时再送大礼。
有姐姐给他撑腰,时瑜也搂着表哥的脖子小声道:“表哥,有没有我的份?”
刘信陵只伸手轻戳她圆鼓鼓的脸,笑道:“小没良心的,我差点死在西北,你就惦记着你的礼物。”
她吓得手立马缩回来,怕他身上带伤,连忙要把时瑜抱下来,而刘信陵只笑嘻嘻地挡开,云淡风轻道:“差点,又不是真死了,明庭长公主的及笄礼还没送上,我怎么能死不是?”
他话说得轻松,京仪心中却忍不住后怕。刘信陵是从来报喜不报忧的性格,刚才虽只是轻飘飘的一句“差点死了”,但她知道情况必定十分危急。
见她神情紧张,刘信陵也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嘴快一时就说出来。这次前去西北的确凶险万分,他在边界乔装打扮刺探消息时,竟和鞑靼人狭路相逢。鞑靼人穷凶恶极,他身边没有援手吃了不少暗亏,眼看险些就要丧命,终被镇守边界的秦家亲兵发现解围。
虽是虚惊一场,刘信陵缜密的心思还是让他不禁怀疑,秦家的耳目,似乎也太机敏了些……
秦家随后发现这伙鞑靼人果然是间谍,顺藤摸瓜,一举粉碎鞑靼人想趁机偷袭大齐的计谋,秦家再立一功,在满朝上下,几乎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般春风得意。
……
寝殿内的气氛却骤然降到冰点。
董贵妃听完大嫂的话后,沉默良久,久到她身后的夏嬷嬷都觉得有些不妥时,她才缓缓开口道:“京仪年纪还小,这事以后再做打算。”
大夫人知道贵妃娘娘对长公主的宠爱,早就做了好事多磨的准备,闻言也不尴尬,只温和笑道:“娘娘舍不得殿下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殿下到底已经及笄,年岁不小了。”
二夫人端着茶碗,在旁冷着脸不开口,反正也轮不到她儿子。
天知道当她知晓老爷子准备让大房的儿子尚公主时,她有多牙酸。就算只是个富贵闲人,也不是一般人能随便企望的,那可是长公主!
董贵妃回想着侄子董书业,倒也是个忠厚老实的孩子,然而她断没有把京仪许给董书业的道理。
原来父亲准许母亲进宫看她,只是为了给孙子和外孙女牵线搭桥。
董家门楣看似光鲜靓丽,然而几个儿子都是不争气的,全家上下都靠父亲一人支撑着,父亲想让京仪以长公主之尊与侄子亲上加亲,希冀能振兴董家。
按照祖制,驸马尚公主后不得在朝中任职,父亲必是打定主意等待曾孙的出世。
董贵妃心思回转,瞬间想通其中关节,她心底升起些被算计的淡淡不虞。她的小女儿才刚及笄,竟然就已经盯着她的肚子了!
夏嬷嬷察言观色,立马就发现她的不悦,正巧小宫女送上汤药来,她便自作主张道:“娘娘忙了这一阵,该喝药了,旁的事过后再说吧。”说罢拿过药碗,送到她嘴边。
董贵妃心底泛着森森的冷气,眼角微湿,脸上的泪痕半干,像一张张小嘴一样啃噬着她的面庞,牵扯得肌肉有些涩然。她接过药碗,慢慢饮尽。
董老夫人察觉到女儿的送客之意,有些手足无措地从炕上下来,顿在那木质脚榻上就是沉沉的一声“咚”,震得董贵妃心中一跳,被药汁呛得连连咳嗽。
众人自是不好再走,一边替她抚背,一边手忙脚乱地把她往床上扶去。
一碗药喝下,董贵妃才觉顺过气来,只是心底的不悦还按捺不下。她阻止了夏嬷嬷要去请太医的动作,殿外的人自然也不知内里情况。
此时三人正坐在廊下,刘信陵怀中抱着时瑜,京仪正坐在他身边,听他说西北的荒漠是如何辽阔。
刘信陵还顺带将两句西边大虞朝的风土人情,京仪不敢再露出异样,状似无聊地把话题岔开。只是旁人的话头偶尔无心提到与故人相关的琐碎,她心底就向被针刺一下,不期而至的刺痛。
时瑜正缠着表哥问骆驼的驼峰是什么,钟粹宫外忽然走进几个小宫女,手中端着托盘,似乎盛着些果子。
那几人被宫门口的宫女挡下来,传来些许吵闹声,似乎起了争执。
见长公主已向宫门望去,立马有小宫女跑来,轻声道:“殿下,是延禧宫着人送来的。”
延禧宫,茉贵人的宫殿。
小宫女久久得不到长公主的指示,正疑心是不是要把那些人直接赶走时,听到长公主淡淡一声:“让她们过来。”
她要看看,茉贵人上次被罚跪一个时辰之后,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见过长公主,我家小主见延禧宫中的果子结得极好,便亲手摘了几个,送给贵妃娘娘尝尝鲜。”
长公主本来美目淡然,在看到那托盘中乘着几个饱满多籽的石榴后,却骤然升起怒火。母妃小产当日,她用指甲划破的那幅石榴面屏风立马跃上眼前。
“把它送回延禧宫去,全部砸烂在宫门口!”长公主陡然拔高,愤怒得近乎失控的声音吓坏了在场所有人。
刘信陵也不明所以,但还是立马起身,将颤抖的她护在怀中,怒道:“滚出去!”
闻讯赶来的冯嬷嬷看见那一盘子石榴,知道这玩意儿大大触到小祖宗的霉头,几乎吓得眉毛高耸入发,连连把那些小宫女推搡出去,对着钟粹宫的宫人骂道:“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这些腌臜东西都放进宫里来!”
刘信陵连连安慰着她,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