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戏-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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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得知那人是我的?你又没有看见我的脸。”
“第二日在醉仙楼的时候第一次见你便知晓了,脂粉味道一模一样,身段也一模一样,不可能是巧合,只能是你了。”陆相时如实回答。
白熙熙听完,忍不住朝陆相时竖起大拇指:“厉害!”
两人在汤池里跑了大半个时辰才纷纷起身,各自回房,白熙熙回到房间后,招来随身伺候的丫鬟,丫鬟将她的鞋袜脱去,白熙熙道:“把脚上的那颗黑痣抹掉吧。”
那根本不是她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胎记,那是她特意画上去引陆相时主动给她看胎记的,想到这个办法,还颇废了她一番心思。
“是。”丫鬟从袖中摸出药粉,将药粉涂在那颗痣上,然后用白帕轻轻一擦,那颗大得过分的黑痣便消失了干净。
白熙熙忍不住道:“红月可真不好应付。”
她这方想着陆相时不好应付,而陆相时回到房间后,则更是一副心思沉重的样子,白芷关上门,就听到陆相时口吻沉重道:“你与南梁人往来时,更要小心些。”
“奴婢很小心,有关姑娘的事情,奴婢一个字也没有说。”因为白熙熙与陆相时出来,她们两边的丫鬟难免会有接触的时候,陆相时怕白熙熙和白令令有什么不好的目的,所以一开始就严令她多嘴多舌,白芷一直记着,不敢懈怠。
“那就好,切记,以后还要尽量离他们远些。”陆相时凝重道。
白芷有点害怕:“姑娘为何突然这般忐忑不安?是那白大人欺负您了吗?”
“那倒没有,”陆相时坐到床边上,“只是那兄妹二人,满嘴谎话,没有一个是可信的。白熙熙说他哥哥经常在写给她的信中提到我,简直是无稽之谈,从汴京道金陵,就是飞鸽传书,也得好些日,可她哥哥才认识我几日?白令令口口声声说爱慕我,但看我的时候跟看白开水似的,眼里除了浮夸的表演,不见半点深情,也配得上“爱慕”二字?”
她没有在汤池里揭穿白熙熙的谎言,是因为白熙熙既然一开始不说实话,那么就算她再问无数遍她也不会说实话,顶多就是换个亦真亦假的理由搪塞她。
第29章
既然如此; 她又何须再问。
以后她定要更当心些; 万不能被那对居心叵测的兄妹套了话; 害了陆珩; 害了定王府。
只是; 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那您这般日日陪着白大人,岂不是很危险?”白芷忧心忡忡道。
“没事; 她应当不会害我,她若要害我多的是机会; 不会等到现在; ”陆相时说着; 忽然觉得有些饿,让白芷去叫了些好菜进来。
第二日; 她们果真在云顶客栈用了午膳才离开。
马车辘辘朝山下驶去,马车里; 陆相时和白熙熙正热闹地说着话; 驾车的车夫忽然一拉缰绳,骏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马车骤然停下。
陆相时冷不防地朝前栽去; 被白熙熙一把扶住:“你没事吧?”
陆相时摇摇头; 人刚坐稳,还未来得及道谢,一支利箭穿破车窗直入马车之内,白熙熙一把拉开陆相时; 让陆相时险而又险地躲开了那支原本直取她脑门的利箭。
陆相时被吓了一跳,瞳孔不由地缩了缩。
半瞬后,她惊呼道:“白熙熙,你们兄妹到底招谁惹谁了?”
“我哪里知道啊?”白熙熙撩开车帘,将陆相时带下马车,有黑衣刺客朝她们两人砍来,白熙熙抽出腰间软鞭,一鞭子甩过去,那软鞭甩得格外精准,同时卸了两个黑衣刺客手中的长刀,看得陆相时有片刻的目瞪口呆。
“功夫果然不错啊!”陆相时称赞道。
白熙熙一面将她护在身后,一面忍不住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夸我。”
“所以你得看在我危难之际还不忘夸你的份儿上,就算是抛头颅洒热血,你也得保护好我啊,我告诉你,我特别怕疼,特别特别怕。”陆相时躲在白熙熙的身后道。
白熙熙:“……”
她们此次出行,带的人不多,白熙熙只带了四五个护卫,陆相时带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拖后腿的丫鬟,还带了一个功夫不错的黄莲,但是对方有十五六个人,所以对付起来颇为费劲,白熙熙三鞭子甩了两个黑衣刺客的脑袋,却仍旧没有缓解敌众我寡的局势。
陆相时生怕自己交代在这里,小心脏瑟瑟发抖。
白熙熙一人对付大多黑衣刺客还要保护陆相时实在吃力,黄莲见状,便快速解决了面前的黑衣刺客,窄刀猛地高举头顶,身体纵跃而起,朝坎向陆相时的黑衣刺客砍去,她已浑身是血,好容易冲到陆相时身边,肩膀上又挨了一刀。
陆相时看得触目惊心,关切的话已到了嘴边,却不敢说出口让黄莲分心。
白熙熙和黄莲将陆相时夹在中间,后背长了眼睛,白熙熙顿时轻松了许多,软鞭挥起来就有几分大开大合的架势,很快就扭转了局面。
剩余的几个黑衣刺客们见行动面临失败,想要逃走,黄莲却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她一个箭步冲上去,窄刀横过,毫不留情地取了他们的脑袋。
白熙熙不解道:“我们自己都是残兵,你为何还要追上去杀了他们?”
黄莲面无表情道:“十三爷有令,凡害四姑娘性命者,一个不留。”
“可你去追那些黑衣刺客了,谁来保护你们姑娘?”
“不是还有白大人吗?”
白熙熙一噎,算是明白了,若陆相时身边无人相护,这黄莲根本就不会去追那些黑衣刺客,而只会护在陆相时旁边。
躺在地上的还有一个没死,黄莲走过去,那人知道自己要被杀,都懒得服毒自尽,谁知黄莲却突然出手将他的下巴给掰脱了臼,然后窄刀飞快地挑断了那人的手筋和脚筋。
陆相时觉得太血腥了,不由地别开脸去。
白熙熙道:“你这是防止他自杀?”
“十三爷说,要在保护自身的前提下尽量留点活口,我得把他带回去交给十三爷。”
白熙熙:“……你们十三爷训练人还挺有一套的。”
黄莲将那半死不活的刺客丢在马上,又担心还会有第二波刺杀,摸出怀中的信号弹放上高空,而后说道:“四姑娘受了惊吓,我们快些回去吧。”
“先等等,伤口还在流血呢,先把伤口缠起来。”这里的几个除了陆相时和白芷都受了伤,就连武功最高的白熙熙手臂上都挨了一刀,赶路虽然要紧,但总不能让血继续流。
好在白熙熙等人好似早就习惯了,不仅随身携带有绷带,还有止血效果极好的金疮药,几人互相上了药,简单包扎好伤口,这才继续上路。
“快走吧,赶紧回去医治。”陆相时沉声道,她没让人扶,自己率先上了马车。
马车才刚行驶到山脚下,陆珩便已经来接了,他看到信号弹的时候,得知陆相时有危险,吓得浑身冒冷汗,立刻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车马迎面相逢,纷纷停了下来,白熙熙撩开车帘,陆珩望见车帘之后安然无恙的陆相时,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下马的时候,那股后怕让他的双腿都有些发软。
白熙熙赞道:“陆大人,来得挺快啊。”
陆珩道:“白大人无事便好,白大人武功高强,倒是我白担心了。”
陆相时看见陆珩,赶忙从马车上下来跑到陆珩的面前,她一双圆溜溜的望着陆珩的眼睛微有水光,可怜兮兮道:“十三叔,我险些就见不到你了,黄莲受了伤,你快她回去治伤吧。”
黄莲感激地看了眼陆相时。
陆珩让黄藤将那黑衣刺客丢进刑部大牢关押起来,然后挥手让黄莲先回去,又朝白熙熙道:“人我就接走了,白大人既然受了伤,还是快些回去治伤吧。”
白熙熙却并不急:“依陆大人看,这批黑衣刺客是受何人所指使?”
陆珩皮笑肉不笑:“不管这人受何人所指使,白大人既然在我汴京遇袭,我身为这次接待外使的大臣,定然会给白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我便等着陆大人的消息了。”白熙熙微微拱手道。
“我倒觉得,白大人不如好生想想,为什么会有人来刺杀你们,若被我查出,这批黑衣刺客乃是你们南梁自己的人,那这事,可就不好说了。”陆珩道。
白熙熙眼皮一跳。
陆珩却不再等她接话,朝陆相时道:“愣着干什么?还不上马?”
“上哪匹马?”陆相时不解,陆珩只骑了一匹马过来,他让她骑马,那他呢?
陆相时还在纠结,不远处忽然传来马蹄之声,紧接着七八名身穿玄衣的男子打马前来,到了近前后,那些人纷纷下马朝陆珩默默无声地行半跪礼,陆珩道:“我与四姑娘先行,你们等会儿把她的婢女送回王府。”
那些人也不回答,陆珩将陆相时扶上骏马,而后自己骑了另外一匹马,牵着陆相时的所骑的马的马缰,慢吞吞地朝定王府而去。
而这番动静,竟让白熙熙颇为目瞪口呆。
陆相时好奇道:“十三叔,刚刚那些人,都是您养的护卫啊?”
“托你的福,我暗中培养他们数年,今日因你,还是首次面世,”陆珩回头望了她一眼,眸色有些深,他道:“无论如何,你没事就好。”
今日又下雪了,雪光映在他英挺的面庞上,那深不可测的眸光让陆相时的心跳陡然一漏,她愣了片刻,而后低下头,小声咕哝道:“真是的,没事回头干什么?”
“我不能回头?”
陆相时气闷:“我什么都没有说!”
陆珩勒住马缰,让马停了下来,待陆相时上前后才继续让马前行,他道:“和白熙熙相处这几日,你可有什么发现?”
陆相时有点泄气:“没有,白熙熙和白令令一个看上去大大咧咧,一个看上去吊儿郎当,但是这对兄妹行事说话其实非常谨慎,闲聊说什么都可以,可不该说的话,半个字都不会透露,除了今日有人前来刺杀,我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可为什么会有人来刺杀呢?”陆相时不解。
陆珩冷笑道:“皇上无心战事,根本没打算对南梁用兵,朝内两党争得头破血流,大约更是无心将精力放到战事之上的,我瞧着,那批黑衣刺客,不是西秦的就是南梁的。”
“可为什么呢?想挑起战事?”陆相时问。
陆珩哂笑:“无论是什么,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两人骑马回到定王府,陆相时人刚下马,再次等候多时的许嘉致便走上前来,他一见陆相时身上鲜血,吓得双目圆瞪,双手握住陆相时的肩膀道:“你怎么了?怎么身上这么多血?”
陆珩就站在距离他们几步之远的地方,他眸光深深,并不说话。
陆相时有些不自在,她稍微退开些许,朝许嘉致道:“从云顶客栈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刺客,我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我无碍。”
许嘉致听罢,这才稍微安心,转而朝陆珩拱手行礼。
“多谢十三叔将红月接回来。”许嘉致躬身道。
陆珩深深地一皱眉,忽觉有些讽刺,陆相时乃是他的侄女,现在他为自己的侄女做事,竟然轮到许嘉致来感谢他了。
也是,他是陆相时的未婚夫,他有这个资格。
第30章
陆相时见气氛尴尬; 赶忙道:“谢什么谢; 十三叔又不是别的什么人; 别说去接我回来了; 就算是为我挡刀; 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是吧; 十三叔?”
陆珩笑了:“我为何要为你挡刀?”
陆相时吐了吐舌头:“不愿意算了,若真有危险; 我为你挡刀就是了。”
陆珩眸色一深。
她原只是顺口一说; 可说出口后才反应过来好像说得有点过了; 又忙补救道:“毕竟这些年得了您许多照顾,危难当前; 我虽为弱女子,也定会护您周全的。”
说罢; 敛衽恭敬地行了一礼。
陆珩紧握的指骨有些泛白; 他喉头哽了哽,道:“那你可要记好了。”
“定不敢忘。”陆相时低眉道。
陆珩紧握的手蓦然松开,一转身朝望月居而去。
这时的他们,谁都没有想到; 陆相时的这席话会成为陆珩心尖的痛; 那痛伴随他数年,每每午夜梦回,他从梦中醒来,都觉钻心刺骨; 痛彻心扉。
许嘉致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他们说你外出了,我便在回事处等着,好歹算是等到了。外面天凉,你身上又沾了那么多血迹,就别陪我了,快些回半月居清洗吧。”
陆相时抬头望向他,比起陆珩阴晴不定的脾性,许嘉致其实算是个性格十分温和的人,和他认识那么久,陆相时从未见他对谁发过脾气,他总是温温和和地说话,温温和和地处理事情,这样温和的一个人,将来定是一个好丈夫。
因为嫁给他,至少不会受他的气。
“多谢三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