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好逑-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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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不敢耽误,当下就带着陈太医赶往太极殿,见到宣元帝,急忙把事说了,宣元帝一听,勃然大怒。
“萧翊干什么吃的?让他教个人都教不好!废物!”
顿时,满屋宫侍吓得瞬间跪地,李公公亦是。
宣元帝一甩袖,大步流星冲出去,应该是要去太医署。
李公公急忙站起来跟上,见王常侍亦跟在皇上身后,愣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王常侍似乎……挺着急。
司马妍这头,太医包扎好,掀帘退出去,萧翊站在外面。
司马妍想了想,道:“廷尉大人,进来罢,我有些话想与你说。”
萧翊进屋。
司马妍斟酌了下词句,道:“廷尉大人这些日子一直悉心教导,我却三心二意,着实是辜负了廷尉大人的一片心意,以后我定会好好习箭,希望廷尉大人能够原谅我。”
萧翊不想她第一句话就是自我检讨,颇为惊讶。
“公主这些日子好好休息。”
司马妍习惯了萧翊避重就轻的简短回复,想了想,决定问出来:“廷尉大人是不是觉得……我很烦?”如果按照萧翊的节奏,她和他的关系不知道猴年马月才有进展,所以她必须得直接点,他想回避,她偏不让他回避。
萧翊愣了下,恭敬道:“臣怎么会厌烦公主?适才是臣失言了,公主切莫误会。”同时心里提高警惕,怎么犯这种低级错误,心情再糟糕,都不能行于色,从前一直做的很好,却在公主面前失态了。
难道因为公主对他没有太大的威胁,不需要跟公主勾心斗角,所以放下防备了么?这是非常危险的信号,好在现在意识到还不迟。
说来萧翊心情如此糟糕,是因为宗明锡。
鸡笼山游猎过后,宗明锡和他的跟班不断制造纠纷,妨碍他公务,萧翊其实很习惯充满麻烦的生活,过去几年每天都是这么过的,他以为他能忍受,然而他高估了自己,那些鸡皮蒜毛,却不得不处理的小事,让他心情非常烦躁。
他宁愿在战场过刀头舔血的生活,也不想每天满脑子各种繁杂琐事,不知道哪件事处理不当,就会遭受致命一击,现在的日子就像温水煮青蛙,他担心自己会因为忙于这些没有太大危险性的琐事,忽略了真正致命的东西,因为每天忙得甚至连部曲那边的事务都简单处理,没有进一步谋划。
来射堂前,萧翊处理了件数额不大的财产纠纷,这种小案件本不用他亲自处理,但由于当事人是宗明锡身边的那群狐朋狗友,他们指名道姓让他裁决,萧翊明白这是宗明锡的授意,自己不出面,这件事就没完了,只能丢下一堆案子出来,看他们吵了几个时辰。
期间萧翊的烦躁逐渐累积,到射堂,教习的时候,司马妍总跑神与他说话,听了几个时辰吵架,萧翊只想耳根子清净,完全听不进司马妍说话,一时没控制住情绪,才有那句可以称得上是指责的话。
“廷尉大人还是对我那么恭敬。”司马妍苦笑道。
萧翊不想跟公主有牵扯,不意味着他要得罪公主,公主现在负伤,情绪定然不稳,加之他之前说了重话,公主对他有再多好感,说不定都抹去了,跟公主维护好关系还是非常必要的,所以萧翊破天荒放柔语气:“臣习惯了,并非针对公主,还望公主不要怪罪。”
司马妍愣了下,见惯了他冷漠的态度,陡然见到了他另一面,司马妍受宠若惊:“不会不会,是我太想当然了,一个人的习惯怎么会那么容易改变呢?”顿了下,小心翼翼问,“如果只是不自称臣,可以么?面对我的时候,廷尉大人可以随意一点的。”
在称呼上,她就要跟旁人区分开,让她在他心里显得有那么点特别。
萧翊:“好。”
司马妍朝他绽开一个笑容。
宣元帝气势汹汹进来时,看到的是司马妍的笑容。
气氛好像很好?
宣元帝想起来,阿妍正在追求萧廷尉,那么他肯定是不能骂人的,不然阿妍就功亏一篑了。
萧翊见宣元帝来了,迈步要出去。
宣元帝拦他:“你们继续,继续。”
萧翊脚步一顿。
他是来挨骂的,皇上却好似没有骂他的意思,什么情况?
“公主受了伤,还是静养为好。”萧翊道。
宣元帝:“那萧廷尉更要多多指点,不然下回又受伤。”
“廷尉大人还有公务在身,就不留廷尉大人了,我会好好休养,廷尉大人放心。”司马妍道。
她觉得自己半死不活躺在榻上的模样,很破坏形象,能少看就少看。
宣元帝道:“好罢,听阿妍的,萧廷尉慢走。”
他看到萧翊就想骂,却不能骂,憋得难受,赶快走,别在他跟前晃悠,不然他不保证自己能忍住。
萧翊走后,宣元帝焦急地凑到司马妍跟前,看到司马妍包得严实的手臂,和苍白的脸色,忍不住骂:“萧廷尉真是个废物!”
司马妍忙道:“是我没注意,跟他没关系。”
宣元帝瞪她:“人都没到手呢,就替他说话了?”
“呃……也不是替他说话,的确是我注意力不集中。”
宣元帝捂胸:“好了好了,别说了。”
靠在枕上的司马妍忍不住坐起来:“我知道阿兄关心我,没有不领情。”
宣元帝摆手:“行了行了,领情是领情,偏心他也没错。”
司马妍:“……”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皇上,让陈太医给您诊下脉罢。”
司马妍瞠目结舌,王珩来了?
等等,陈太医?
太医?
司马妍问:“阿兄,你怎么了?”
宣元帝朝她神秘一笑。“你猜。”
“……”司马妍懒得猜,张口打算叫陈太医进来问。
宣元帝看出她的意图,无趣道:“跟你说跟你说。”
司马妍:“嗯,你说。”
宣元帝咳了一声道:“这些天我在戒五石散,陈太医来给我调理身体。”他不想让司马妍担忧,没说宗绍的事。
司马妍开心道:“真的么?”
宣元帝:“我骗你作甚?”
司马妍:“戒了就好,说不定阿兄不用修行就能长寿呢。”
宣元帝:“非也,我再长寿也就活到百岁,仙人可是能活上千上万年!”
司马妍:“……”
她心情好,不跟他掰扯,转而问:“怎么不早跟我说?早说我就去陪陪阿兄了。”
宣元帝有些幽怨道:“你不是忙着么练箭么,哪能耽误你。”
司马妍:“……当然是阿兄的事更重要,怎么能叫耽误呢?”
宣元帝脸色瞬间晴朗:“阿妍还关心我就好。”
司马妍:“……”说得好像她以前多不关心他似的。
“进来罢。”宣元帝微微提高音量道。
陈太医进来号脉以后,嘱咐几句,出去写方子让人煎药。
宣元帝道:“阿妍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司马妍点头。
王珩站在门口,见宣元帝出来,道:“皇上先回罢,我有些话想跟公主说。”
宣元帝:“好。”
司马妍怎么也没想到屋里会只剩她和王珩,在对上王珩视线的瞬间,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下意识躺下,用被子蒙住头。
太尴尬了。
不仅听了他和谢依的墙角,被发现的时候,还一屁股跌在地上。
杀了她罢!
就是怕见到他,才一直没去找阿兄,结果还是没躲过。
在这么有风仪的人面前丢脸,司马妍郁闷极了。
被窝里实在太闷,司马妍感觉呼吸困难,但她不敢掀开被褥,仿佛被褥就是她的脸皮,厚厚一层,蒙在脸上安全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马妍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嗅到一股清香。
似乎是桔子的气味。
这时,被褥里的司马妍已经到了窒息的边缘,脸皮固然重要,但是生命更重要,于是司马妍掀开被褥,靠在床头。
王珩已经剥好一个桔子,递给司马妍。
司马妍迟疑地问:“给我的?”
王珩轻笑,看着她道:“自然是给阿妍的。”
司马妍接过,想了想,掰了一半给他。“你一半,我一半。”
王珩盯着手里被塞过来的半个桔子,愣了下。
气氛没那么尴尬了,司马妍问了她最关心的事:“阿兄戒药的情况怎么样?”
他是散骑常侍,随侍阿兄,还跟阿兄一起来太医署,一定清楚状况。
第22章
王珩:“这些日子会比较暴躁,过段时间便好了。”
司马妍感慨:“没想到阿兄会那么快就行动了。”虽然阿兄答应过她,但她觉得以阿兄的性子,必然不会那么自觉,还得她再提,并监督。
王珩:“这都是张道长的功劳,前些日子,张道长得了本上古丹方,发现五石散中的白矾与曾青服用后会阻塞经脉,皇上知道后,立刻就下定决心戒了五石散。”
张道长会发现这本上古丹方,是他的授意,阿妍跟他说过不想皇上服五石散,就算是醉话,他也会帮她实现。
“什么?还有这事?”司马妍立刻就怒了,“阿兄可真是张道长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珩:“阿妍不喜欢她?”
司马妍撇嘴:“不喜欢。”
王珩:“既不喜欢,赶走便是。”
司马妍苦了脸:“哪里是那么好赶的,阿兄可护着他了。”为了护他,还给她甩脸色。
王珩道:“自然要从他身上下手。”
哦?
他什么意思?
司马妍:“你有办法?”
王珩:“他挺胆小。”
司马妍:“难不成扮鬼吓他?”
司马妍本就是随口接一句,却听他说:“正是。”
司马妍掰了片桔子放进嘴里。“怎么吓?”
王珩讲了个发生在前朝的深宫秘闻。
说的是一位姓袁的宫妃深受皇上宠爱,遭到皇后以及妃子们的嫉恨,被诬陷在宫中施巫蛊邪术。
宫中最忌讳这些,袁美人自知再无活路,绝望之下投井自尽,至此以后,井里就总传来呜呜啼哭之声。
“他那宫的后院便有个井。”王珩道。
“叫人扮成袁美人去吓他?”司马妍觉得不靠谱,“这法子有用?”
王珩问:“不试怎知?”
说的也是。
就算没用,也能看笑话。
这时,绿绮端来给司马妍调理身子的药,司马妍闻见味道,整张脸都皱起来,她身体好,从小到大没喝过药,这浓烈的气味,该有多难喝,尝试着喝了一口,苦得差点吐了。
王珩又剥了个桔子,递给司马妍,司马妍掰了一瓣扔进嘴里,总算压下那股难以忍受的苦涩味道。
“阿妍没有戴护臂么?”
“护臂?”
王珩惊讶地看着司马妍,她连护臂都不知道是什么?
“初学射箭,姿势摆不正会刮伤,需要戴上护臂防护,萧廷尉没有给你戴?”
司马妍:“可能第一次教人,没经验疏忽了。”
“是么?”王珩淡淡道,“喝药罢。”
司马妍看着王珩,总觉得他似乎不大高兴,不过他一直就没什么表情,错觉罢。
等司马妍喝完药,王珩才离开,门帘落下,绿绮憋不住了。
“公主,廷尉大人也太讨厌了,不给你戴护臂,看到你受伤,连关心都没有,好像跟他没干系。”
“不要这么说,廷尉大人只是不会关心人,至于护臂,他初次教人,难免有疏忽,不能怪他。”
王珩脚步一顿,萧翊对她并不好,却依然要维护他,她那么喜欢他?
王珩其实很想知道司马妍有没有听到他和谢依的对话,却没提,怕她尴尬从而疏远他,他对她那么小心翼翼,她不知道,就算知道,恐怕只会急着远离他罢,她只会为萧翊这样的人牵动心神。
司马妍当天夜里就找了个宫婢去吓张道长。
翌日,宫婢回禀说,张道长甚是胆小,竟被吓得一宿没睡。
司马妍开心得要打滚,绿绮提醒她手还伤着,才躺好。
作弄了张道长几天,就收来他要去云游的消息,宣元帝苦劝无果,只能放任他离京。
司马妍惊奇了好一阵,不敢相信张道长竟这么容易就被赶跑了,不过心事已了,她便不再去想。
秦淮河畔,一辆不起眼的灰布马车驶过朱雀桥,奔向不知名的远方。
穿着灰褐色麻衣的马车中人挑起布帘,最后看了一眼绮丽精巧的建康城。
“道长若想活命,还是放下帘子为好。”一名护卫淡声道。
他立刻应下,手松开。
这是最后一次有人唤他道长了罢。
身为道长的他备受尊崇,失去这个身份,他只是个升斗小民。
初时,他不过是来建康城碰运气的诸多道士之一,只期望得到哪个权贵的赏识,能够衣食无忧,未有多大志向。
然而他很幸运,被人举荐入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