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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考拉小姐与桉树先生-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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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石流发生那天,我弟弟就丢了,我亲眼见到你把他救出去的,之后我就昏迷了。后来他去了哪儿,你不知道吗,你不是记忆大师?”她声音急促。
    “当时是我把你弟弟抱出来,他受了伤挺重的,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我把他放在平地上,想再冲进去救你,但我也被砸伤了,之后就随我父亲回到了G市,这就是我的全部记忆。”他温和体恤地开腔,生怕刺激到她。
    林嘤其没想到,得到的只是这样一个毫无意义的答案,这些年她心心念念想见到他,以为找到他,也许就能够找到弟弟的线索。
    他们曾
    经相识,难怪上次相遇,她就产生一种无条件地信任他,说不出缘由的亲近感。
    “追到你暗恋的周良池了吗?”
    “你居然还记得这个?”她摇摇头,苦笑道:“你是记性有多好,我都不大记得了。我没有资格去想那些了,我只想找到弟弟。”她艰涩地说。
    “嘴唇好些了吗?”
    “还有点肿。”
    “那天离开青海湖之后,也没有机会再问你,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你们会搬到山脚下的茅屋住?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他双手交叠搭在膝盖上,静静望着她。
    信任他,因为他是她在世间唯一认识的人。
    她娓娓向他讲述。
    她清晰地记得那一天早上,是个原本晴好的天气,那样的天气里,本不该发生悲剧的。
    她牵着弟弟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途中碰到一名小贩在卖湟鱼。她将弟弟拉到身后,义正言辞地向小贩说明,湟鱼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不能够捕杀和买卖,这是在违法,要停止捕捞和售卖湟鱼。
    这种市井小贩岂会把她这样一个小女孩的话放在眼里,横眉竖眼地叫她滚。她并不畏惧,继续与小贩争论。平时被父亲耳濡目染,她见不得这些滥捕滥杀野生动物的行为。
    “小姑娘,我再次警告你,不要断人财路。”
    弟弟勇敢地挡在她面前,对小贩告诫道:“我爸爸是动物学家,是专门保护动物的,他能听得懂狼说话,你敢凶我姐  姐,我告诉我爸爸,爸爸带警察把你抓起来!”
    语气丝毫不像七岁的小孩子。
    周围有人打抱不平了,指责小贩连林先生家的孩子也欺负,方圆几里的人都知道林先生是个知识分子,有修养,为人善良,平时总看到他将自己那点工资用来救被捕抓的野生动物。他是真正热爱青海湖的人,是这里野生动物的守护者。
    “你爸是顽固疯子,生的孩子也是。”小贩挑起装满湟鱼的竹筐,快速逃走了。
    她和弟弟都因为这件事而不开心。
    “姐,等我长大了,我就当森林警察,把这些偷猎者,全部抓起来,看他们还敢不敢欺负你和爸。”
    “好啊,那爸以后就和你统一战线了。”
    她和弟弟回到家中,母亲将药材放置院中晾晒,喊她和弟弟快些吃饭。她担心父亲饿肚子,便提出先送饭,之后再回来吃饭。
    突然间,电话铃响,母亲进屋接电话。
    她拎着饭盒,拉着弟弟正要往外走,听到背后传来母亲歇斯底里的哀嚎痛哭。这个电话,是通知父亲死讯的。
    父亲的死因,竟是溺亡。
    更蹊跷的是,在父亲放置于湖边的衣物里,有一封遗书。这直接就决定了父亲的死亡性质,被定为自杀。
    父亲林贡之身为一名动物学家,在青海湖自然保护区从事黑颈鹤的保护与研究,就凭父亲对青海湖的敬畏,他也不可能投湖。父亲会觉得死在青海湖,都是污染了青海湖  的水。
    母亲悲痛欲绝中接纳了父亲自杀的定论。但身为女儿,她不信,前一天晚上还在和她有说有笑的父亲,会走这一步绝路。
    原本幸福的四口之家,一下子失去了顶梁柱。
    接下来在父亲的宿舍里,竟被发现数张野生动物皮毛,以及销售清单。这时那位被她阻止贩卖湟鱼的贩子向警方主动供述,举报她父亲也从他手里购买过野生动物皮毛,目的应该用于二次贩卖。
    事情远远没有因为父亲的死而结束,风波四起,当地人都在唾骂父亲,尤其是曾经因非法捕猎而被父亲举报的那群人,更是煽动不明群众,对她一家进行抵制驱赶,原本租住的干净院落,也因为群众的谩骂和房东驱逐,只好搬到母亲采药时在山脚下发现的一处废弃棚屋暂住。
    她深深记得,父亲对她说过珍妮古道尔说的那句话:这个世界不是我们从上一代继承来的,而是从下一代“偷”来的。
    终生致力于野生动物保护是父亲的信仰。她决不信父亲会作出卖信仰和人格的事。
    她站在棚屋的门外,对每一个指指点点辱骂的人愤怒地哭喊:“我爸不是那样的人,我不容许你们污蔑他,我不许——”
    “我也不信你爸爸会那么做,但现在我们只能选择沉默。女儿,没有人会相信我们的,你别再哭喊了,嗓子哭哑了,你爸爸会心疼的。”母亲绝望地说,将她拉回去。
    再怎么解
    释也无用,因为父亲去世了,带着真相永远地离开了。
    那天下午,天空骤然变黑,大雨即将来临,母亲去办理父亲去世以后的手续,她紧握住弟弟的手,强忍着泪,安慰弟弟不要害怕。
    “有姐姐在,我会保护你的。你现在坐在这里,我去把衣服收回来。”她叮嘱弟弟,刚走到门外几米的距离。
    轰然间,天地震晃,巨大的颠簸力出现,她试图冲回棚屋,高声喊弟弟快趴到柜子底下里,也是在那一刻,她看到他的脸,冲进来抱起了弟弟。紧接着,她被一块落石集中头部,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能够看清他的脸,现在想想,是因为他是她受伤前看到的最后一张脸。
    再次醒来,已是白晃晃的医院病房。
    她悲痛地得知,弟弟失踪了。从此再无音讯。泥石流爆发时,现场救援混乱,有人说是死了,但并没有找到尸体,她也听说弟弟可能被人贩子趁乱拐卖了。她坚信弟弟没有死,也坚信父亲不是那种违背信仰牟利的人,她的信念就是要寻找到失散的弟弟,也绝不会放弃维护父亲的清誉,她要查找当年父亲事件的真相。
    棚屋已被泥石流冲垮,连那张最珍贵的全家福,也没有了。
    她和父亲,弟弟的照片,一张都没有,好像一切的记忆,都被无情地抹去了。世上这样两个至亲的人,便再也不见了。
    她总是在梦里,梦到又回到过去的好日子,她
    身后总有个爱哭又爱告状的小跟班弟弟,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母亲大嗓门在后面追着骂他们,而父亲温和笑着将他们护在身后。
    只能是在梦中,见到了。
    “这些,都是你所不知道的。”她说完这些,眼泪已扑簌簌落下了,慌忙用手心擦拭,陈年往事,她从未向人启齿。
    十三年后再度见他,轻易就说了出来。
    岳仲桉并没有告诉她,这些他都已经知道了,当年他去找过她,但她一家早已不住在那里了,也从邻居那里得知了一些她家的变故,所以找到了那座山脚下的茅屋,恰好遇上发生泥石流。但他所打听到的,远远不及她亲自说出来的详细,所以他要听她说。
    “没想到后来你经历了这么多事,你妈妈还好吗,我至今还记得她做的饭菜,味道很好。”
    “我妈现在一边干活一边找我弟弟。她很辛苦,做的都是体力活,等我尽快工作稳定下来,我就想让她歇一歇了。我突然想起以前我问我爸,当初是对我妈是哪一点动了心。你猜我爸怎么回答的?”她说起这段话时,眼里泪花闪动着光。
    他说:“我猜不到。”
    “因为我妈有劲。是不是很有意思?当年我爸年轻的时候,在山上观察狼群的数量时,不小心跌下了山,崴伤了脚。我妈一口气将我爸背下山,送去医治。之后他们就相爱了。”她想说点不那么沉重的话。
    “你有很伟大的父
    母。我想,你父亲一直都在天上看着你,你并不是孤独的。“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握着,有那么几秒钟,他稍用了力,然后再松开。
    “你现在在哪儿工作?”他想知道,有关她的更多事。
    “还在找工作。”
    “是做医生吗,你说过,你想当一名医生的。”那一天的点点滴滴,他悉数记得。
    “差不多吧,本来是想当医生的,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所以我没法学医救人。但我选择了动物医生这个专业,也就是俗称兽医。不能给人看病,那就给动物看病,也算是继承父亲的遗愿了。”
    “那也很好。”他想说些安慰她的话,却很快被她脸上的笑容给打消了念头。
    和他说了好多的话,她感觉心中如释重负。岳仲桉抬起手腕,看看时间,距离发布会开始还有半小时。
    这时,他手机铃声大作。
    岳仲桉扫过屏幕,眼神里掠现一丝焦虑。
    “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再联络。”他和她道别。
    她目送着他离开,这时,秋昙跑了过来,递给她一件绿色T恤。
    “好不容易又找到一件,快穿上,那边情况有些复杂,我们赶紧过去!哎对,你刚才在和谁说话啊?”
    “偶遇个老朋友,话说得多了些,咖啡都冷了,你照片都拍到了吗?”她有些难为情,为什么一见到他,就忘记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了。
    “这不是来找你吗?久宁粉丝和志愿两拨人好像
    起了冲突,别事情闹大了可就糟糕!“秋昙抓住相机,随时准备拍下大场面。
    林嘤其套上绿色T恤,奔向商场,只见人群攒头,接下来,不知是谁在嘶吼一句什么话,场面迅速失控,穿着粉色后援服的久宁粉丝,和穿绿色T恤的动物保护组织志愿者发生了身体冲撞,人流开始疯狂拥挤起来。
    “你们凭什么推倒我们家久宁的广告牌!”
    “谁让她去年还公然穿皮草走红毯!”
    “穿你家皮草了关你屁事!”
    两群人互相推挤,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不嫌事大似的,都往这边凑。
    秋昙敏捷地寻找最佳取景站位,对这场混乱进行抓拍。原本是要进内场去参加发布会的几家媒体,也闻风而来,做现场直播报道。
    林嘤其第一反应是,她必须马上找到齐队长,只要齐队长能够让志愿者们冷静下来,如果没有记错,齐队长在四楼。她迅速从侧门挤进商场,只见岳仲桉身姿笔挺,站在RARE专柜门口,看似分寸不乱。
    杵在一旁的员工汇报着:“岳总,今天的发布会只能取消,久宁也不能到场,由保安护送撤离。久宁粉丝和动物保护组织起了冲突,外面保安正在控制,我们已经报警处理了。”
    “我再三重申,要增加一倍的安保人数,你们做到了吗?”岳仲桉冷言,眼尾余光瞟过方致。
    方致如临深渊般,垂首不语。
    林嘤其往电梯跑去,看着电梯的指
    示灯缓慢下降,她面对着电梯门,听到身后传来稳重节律的步伐声。
    她低下头,眼光从自己腿侧向后看去,他颀长的腿,黑色西裤,锃亮的皮鞋,一步一步距离他越来越近。
    好像能感受到他目光如炬盯在自己的背脊上,她心中不安,等电梯门打开,她立刻冲进去,眼睛也不敢看前方,快速按下关门键,四楼,祈祷他不要走进来,不要看到她。
    然而,电梯门合上后,没有上行,却再度打开了。
    他仍是双手交叠放在身体前方的姿态,一丝不苟,和她并肩站在一起。她悄悄打量,她的头顶刚到他的肩部位置。
    她默不吭声,见他没有按楼层键,这意味着,她去几楼,他就去几楼。
    “我很意外。”他看向她身上的衣服,没想到她竟然也是今天破坏RARE发布会的人员之一,他有些震惊,也有些失望。
    “在此之前,我不知道你就是岳仲桉。”
    “现在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做?”他继续问,声音干涩。
    “我去找齐队长,让他召集志愿者走……”
    “出了事情就走?你当兽医的业余活动就是做这个?”他表情渐渐凝重。
    “在你看来,我们是无理取闹?”她十分认真地问。
    “至少你们很盲目,不计后果。”他看着她,答道。
    “那恕我直言,你们的品牌理念也有问题,虽然我不懂时尚,但时尚并不代表奢侈以及使用珍稀的动物皮毛,否则,那  不是时尚,是杀戮。“她一鼓作气地说。
    “所以你就来抵制我的品牌?”
    “不是抵制,我们只是一个正常的宣传野生动物保护的活动,我们的目的是……”
    没等她说完,他抓过她的手臂,将她翻过身,脸贴着观光电梯的玻璃,随着电梯的上升,几乎可以看清整个商场一楼的局面。
    人群在不停推撞对方,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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