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华庭-第3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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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做了放弃的决定,却面临她喜欢的人,生生拖了这么长时间,折磨了他这么久。
她忽然停住脚步,侧身,对上顾轻衍的眼睛,认真地说,“怀安,对不起。”
顾轻衍一怔。
安华锦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因天气太冷,他的脸冰凉一片,她贴在上面,轻柔地给他捂了捂,认真地说,“是我入了迷障,一时想不开,让你受折磨了。你是我喜欢的人,大约才对你要求比旁人严苛些。”
顾轻衍眼底微湿,却笑了,也伸手贴在安华锦的脸上,小心翼翼地贴着,看着她认真的脸,过了片刻,才低声说,“不要道歉,是我应该受的。”
毕竟,当年的事情是实打实的事实,谁也更改不了。他是顾家人,应该受这些。
安华锦追问他,“那你原谅我吧?”
“你不需要我原谅,你没错。”
“你原谅我。”安华锦忽然固执起来。
顾轻衍也认真地看着她,“是我应该的。”
“你原谅我。”
“我……”
“你原谅我!”
顾轻衍沉默了一会儿,见她十分执着,似乎他不说原谅,她就是不依,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低低,“好,我原谅你。”
安华锦向四下看了一眼,见无人看他们,她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蜻蜓点水,一触即离,对他笑了一下,“谢谢。”
顾轻衍僵在原地,片刻后,一双眸子不再是沉寂一片,渐渐地映出色彩,也轻轻地揽过她,低下头,回吻在她唇角,同样蜻蜓点水,一触即离,低低地说,“爷爷虽不在了,以后有我,这一生,安儿既然不弃怀安,那么,怀安到死,都与安儿在一起,长相守,共白头,永不离弃。”
安华锦低笑,“好!”
第三十八章 留下(二更)
二人一起拉着手走进中军帐时,三双眼睛齐刷刷地对他们看过来。
安华锦面上一派淡定,拉着顾轻衍入座,同时对外面吩咐,“来人,去熬一锅姜汤来。”
“是。”有人立即去了。
顾轻衍耳根子微微有些红,随着安华锦进来后,对皇后和楚砚分别见了个礼,“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皇后笑开,“怀安,你称呼本宫什么?不是该叫姑姑了吗?”
虽然他们未曾大婚,但如今安华锦闹了这么一出,天下皆知,顾轻衍也应了,那就是板上钉钉了,提前改口也是可以的。
顾轻衍脸微微一红,还是微笑地改口“姑姑”,又对楚砚称呼“表兄”。
皇后高兴,连忙答应了一声。
楚砚看了顾轻衍一眼,倒是没说什么,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算是受了这个称呼。
安易宁在一旁瞧着新奇,看看顾轻衍,看看楚砚,暗暗想着小姑父和表叔就是厉害,闹的那般僵,都能此时一笑泯恩仇。他以后要学的大约还有很多很多。
皇后取笑安华锦,嗔着他,“到底是不同,我来了多久了?也是冒着风雪而来,坐到现在,都没能喝你一口姜汤,怀安刚刚来,你就让人给他熬姜汤。”
安华锦弯了一下嘴角,脸不红气不喘理直气壮地说,“姑姑来了之后就不停的哭,我就算是把姜汤喂到您嘴边,您估计都没心情喝一口。怪我咯?”
皇后失笑,“倒也是。”
她收了笑,叹了口气,“子欲养,而亲不在。我本想着明年开春,回南阳,离开京城了,没有皇后的身份和枷锁在身,好好地陪陪他,伺候伺候他,没想到,他就这么去了。”
顾轻衍面上也收了笑,露出悲伤之色,低声问安华锦,“安爷爷走的可安心?”
“很安心,除了惦记着你做他的孙女婿外,没别的念想。”安华锦道。
顾轻衍抿唇,声音更低了,“安爷爷离京时,我也想随着他一起来着,后来终究是胆子小,没敢去南阳,怕见你。”
安华锦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笑着说,“你那时若是敢去,还真没准被我打回来。不比如今好,你等着我来京。”
顾轻衍不再说话。
“你们嘀咕什么呢?怕我们听见?”皇后没听清二人说什么悄悄话,笑着问了句,“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
安华锦抬起头,对皇后认真地说,“姑姑,随我回南阳吧!”
皇后一愣。
安华锦看着她,“你随我回南阳,以后也不必回来了,明日也正是个机会,你与陛下趁机和离,陛下当年做出那样的害安家的事儿,你与她和离也是应当,朝臣们也没有理由和脸面替陛下留你,你跟他和离,天下人也不会说什么。从今以后,生不冠他的名,死不冠他的姓,你就是我们安家人。”
皇后一下子落了泪,捂住脸,“我是他的皇后,就在皇宫,当年却没有察觉他有这样的心思,我才是安家的罪人,对不起安家,我哪里有脸回去?”
“姑姑错了!”安华锦清声道,“是陛下不仁不义,假仁假义,您就算是皇后,也不是他心里的蛔虫,怎么能知道他想什么?又怎么能怪得了您?您何必拿他的错误惩罚自己?咱们安家人,行得正,坐得端。您是安家的女儿,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您也别跟我说什么以死谢罪的话,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您要和离,与陛下断绝关系,要回南阳,好好的活着,等着表兄娶妻生子,看着表妹招婿嫁个如意夫君。半生陪给了皇家又怎样?您还年轻,还有后半生,日子还长的很。”
“表妹说的对,母后随表妹去吧!您去了之后,儿臣届时了了所有事情,也会去。”楚砚道。
顾轻衍也颔首,“安儿既然已为姑姑安排好,姑姑就听她的吧,南阳的确是一个好去处。”,他顿了顿,“我也会去南阳。”
皇后一怔,用帕子抹了眼泪,看向顾轻衍。
顾轻衍抿唇,“南阳很好。”
安华锦这时笑着说,“你放不下顾家,便无需放下,我同样也放不下南阳,也就不放下了。诚如爷爷所说,南阳安稳时,我来京城住半年,然后再回南阳待半年,以后表兄去了南阳,南阳人才济济,有崔世兄,有清岩哥哥,有沈远之,有安平,只要不打仗,无需我过多操心南阳军。爷爷说了,你的才华,若是不施展在朝堂,是埋没了你,你就该站在高处,做当世文臣,载入史册,流传千古,不能因为我而泯于众人。”
顾轻衍摇头,“半年分离,我受不住。”
安华锦:“……”
皇后一下子破涕为笑,“那你就请些时日的假,也去南阳找她待上一两个月,把时间穿插开,夫妻两个人,为了保持长久的新鲜感,也不必长期腻在一起,免得感情转淡,没了意思,你们这样,让彼此有一定的空间,也是极好的。”
顾轻衍立即说,“我不会腻。”
皇后:“……”
顾轻衍盯住安华锦,“你会腻烦我吗?”
安华锦偏头看着他的脸,“不会。”
就这张脸,她就可以看个一万年,怎么会腻烦呢?
顾轻衍笑着低下头,“所以,姑姑多虑了。”
皇后:“……”
她无言了好一会儿,又气又笑,“好好好,是我多虑了,你们自己商量吧!”
楚砚倒是没顺着三人的话说,而是深深地看了顾轻衍一眼。
伙食营的人端来一锅姜汤,给每个人盛了一大碗,然后问安华锦,“小郡主,天色不早了,可开火了?”
安华锦点头,“开吧!”
“小姑姑,什么开火?”安易宁好奇地问。
安华锦笑,“就是该做饭了。”
安易宁“哦”了一声,摸摸小肚子,“我是有些饿了呢。伙食营的饭好不好吃啊?”
这几个月来,他已经被顾家的伙食给养叼了胃口,顾家的伙食,实在是太精细了。
“要不你们回顾家吃?”安华锦转向顾轻衍,“伙食营的伙食肯定是不怎么样的。我怕你们吃不惯。”
“不要。”顾轻衍摇头,“我吃得惯。”
安易宁也立即举手,“小姑姑,我也吃得惯。”
“我也有二十年没吃伙食营的饭菜了。”皇后十分怀念地说,“小时候,我虽不常去军营,但一年总也会去一两次的,每次也会跟着父亲一起吃伙食营做的饭菜。那时候,伙食营有一个老师傅,烧的菜特别好吃,我觉得比南阳王府的大厨做的都好吃,恨不得将他带回府去。”
安易宁立即问安华锦,“小姑姑,那个老师傅还在不在?”
“都二十年了,哪里还在了?”皇后笑起来。
安华锦道,“陈师傅故去后,他的儿子在伙食营掌勺,如今还在,被我带出来了,但是定然没办法跟顾家的私厨比的。”
皇后眼睛一亮,“他的儿子可得了他的真传?”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皇后期待起来。
顾轻衍温声说,“顾家的私厨虽好,但是吃的腻了。”
安易宁附和,问安华锦,“小姑姑,我今日可以住在这里吗?”
安华锦点头。
顾轻衍也偏头看来,没如安易宁一样问出来,但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
安华锦对他也点点头。
顾轻衍弯起嘴角,也高兴起来。
安华锦看着一大一小两张脸,想着她是对的,从来没有这一刻觉得自己所做的决定是对的。她此后的余生,都能看到这样的两张脸,对她露出愉悦的欢喜的笑。
皇后倒是没说住,只道,“我去砚儿的府邸。”
她不想再回皇宫了,主要是,不想见到那个狼心狗肺的王八蛋。
楚砚颔首,“用过饭,我带母后回城,您这些年所用之物,让贺嬷嬷带着人去收拾好,明日您与陛下和离后,表妹什么时候启程离京,您随着回南阳就是了。”
皇后点点头。
伙食营的饭菜,虽然粗糙,但是诚如安华锦所说,陈师傅的儿子掌勺,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色香味虽然没占个色,但是占了两样香和入味,皇后吃的心满意足,楚砚似乎也很喜欢,顾轻衍和安易宁吃够了山珍海味,吃的也很新鲜尽兴。
饭后,楚砚带着皇后回城,安易宁与顾轻衍留在了大营内。
第三十九章 留宿(一更)
出了军营后,皇后与楚砚坐在一辆马车上,皇后的心情好了许多。
她对楚砚道,“以前,我也与所有人一样,觉得怀安和小安儿,性情天差地别,不是良配。如今看来,是我错了,所有人都错了,明明他们是天作之合,实乃良配。”
楚砚平静地道,“是表妹对他处处包容宽和。”
皇后笑起来,“小安儿的脾气,能让她对一个人处处包容宽和,那是极其不易的。她能处处包容宽待怀安,那是真的喜欢到了心坎里,况且,怀安是个好孩子,这天下,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也无怪乎你外祖父临终前都惦记着他。他老人家比从小看小安儿到大,比旁人更了解小安儿,想要她不受委屈,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儿,他九泉之下就安心了。”
楚砚点点头,“表妹聪明,知道自己要什么,什么对自己来说是最重要的。外祖父九泉之下也可安心了。”
母子二人一路闲聊,回了城,进了太子府。
楚砚安排人,让贺嬷嬷带着人进了宫,去收拾皇后的物事儿,没提前声张和离之事。
夜幕降临,安华锦让安平将安易宁带去了他的营帐,留了顾轻衍在自己的中军帐。
中军帐内剩下两个人独处,一时间很是安静,帐子内的炉火暖融融的,巡逻的士兵都避离中军帐远了些,只有隐隐的脚步声传来。
安华锦在火炉上温了一壶酒,正是春风醉,她温好后,递给顾轻衍。
顾轻衍伸手接过,低声说,“我几个月来时常喝这酒,但怎么喝,都觉得是苦的。”
安华锦歪着头瞧着他,他玉颜如雪,哪怕中军帐内这般暖和,他依旧透着不正常的苍白,她心下发疼,“身上的伤是没好利落?还是落了病根?”
顾轻衍摇头,“好利落了,没落病根,前些日子染了风寒而已,是风寒还没好利落。”
安华锦点点头,“喝吧,今日这酒,应该不苦的。”
顾轻衍弯着唇笑,慢慢地捧着喝了一口,肯定地说,“嗯,不苦,是甜的。”
安华锦笑出声,也给自己倒了一盏,喝了一口,便慢慢地对她说起了他这几个月都做了什么。
她想,他一定很想知道没有书信来往的这些日子里,她都做了什么,想了什么。
果然,顾轻衍听的很是认真。
几个月的时间虽然过的慢,但也不过是聊聊几语就能说完。
顾轻衍在她说完后,看着她,“你也喝春风醉吗?”
安华锦笑起来,“是啊,我也时常喝,想你的时候就喝,睡不着觉时也喝,但是总也醉不了,半梦半醒间,似乎你就站在我面前,一脸痛苦地看